第26章 舟舟閉眼
冷不防被舟舟姑娘道破她的囧事, 仗着年長,晝景好歹穩住形勢, 耳根子紅得要燒起來,面上卻還是?一本正經:“不能。”
琴姬軟綿綿地?躺在那,嗔怪看她,微涼的手指揪她耳朵,音色隐着些許沙啞:“沒我?的允許,恩人這是?打算對?我?做些什麽?”
“不敢。”晝景該慫則慫,都到這份上了, 甜言蜜語不要錢地?往外冒。
哄得琴姬笑顏璀璨,沒一會看向她的眼神便有?了癡意,睫毛輕眨, 杏眸裏的霧氣氤氲擴散, 語調沒來由染了撒嬌意味:“我?還記得要懲罰你。恩人, 你那時候教?我?好生難過。”
白嫩的手指繞着某人耳邊散落下來的細軟長發, 或松或緊,纏了五六圈。
兩人咫尺之距,晝景微燙的呼吸撲在她臉上、唇上,琴姬心髒劇烈跳動, 無甚威懾力的強調:“我?還沒原諒你。”
“我?曉得。”為哄好她, 晝景幹脆現出真?身。
重新近距離看到夢裏的恩人, 琴姬脖頸慢慢蒙上粉暈,她心道恩人耍賴,哪有?這樣引.誘人的?
卻不知這位星河聖君更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
“舟舟,我?喘給你聽可好?”
算上前世憐舟年老不堪合歡的那些年,再到她癡等輪回?轉世的舟舟長大?,滿打滿算家主素了将?近四十?年。
狐妖在情愛上向來直白浪漫, 沒有?凡人的虛僞矯情,想就是?想,愛就是?愛,做得往往比說得更漂亮。對?于伴侶強烈的占有?欲,使得狐妖一族在情.事上養成霸道專一的性子。
琴姬呆呆地?看着她,對?上那雙妖冶潋滟的狐貍眼,心動地?點點頭,任由這人趴在她身上,與她掌心相?貼,十?指交纏。
她是?願意聽的。
又或者?……
她看着媚.色缭繞的恩人,又或者?,她很喜歡她現在的樣子。
無論有?多壞多美,都是?旁人見?不到的模樣,都是?給她一人看的情态。
于是?那份害羞被期待占據。
晝景來到她耳畔:“舟舟,閉眼。”
琴姬慢慢搖頭:“我?舍不得不看你。”
左右晝景不怕她看,甚至被看着,她嘗到了久違的刺激。
她在這事向來大?膽,前世舟舟入女院後成了不折不扣的文人,書卷氣濃郁,聖賢的教?訓幾乎刻入心板,尤其在床榻上,羞得不行,總放不開。
居高臨下望着面色含羞情意熱切的少女,晝景心裏發甜,別的不說,舟舟答應“下一世放開了愛她”,這一點倒是?做到了。
實實在在擊準了她的偏好。
再沒有?什麽比心上人在意她的感受更好的了。
她眼神興奮,看她興奮,琴姬呼吸急促,僅僅被看了一眼,心尖被燙得一慌,眼睛緊緊閉着。
當第一聲?喘流入耳朵,她可恥地?咬住下唇,手指禁不住握得更緊,指縫很快滲出汗。
身子的反應來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
她睜開眼,恰好和恩人火熱的視線撞上,便也難舍難分,誰都舍不得移開。
看着她的眼睛,琴姬歡喜、感恩、悸動、愛意如水綿綿。
恩人不介意她看。
她也不介意被恩人看。
聽一聽,看一看,方知活.色生香。
見?識了世間真?正的絕色,才不會被其他人輕易勾去,琴姬姿容貌美,情花盛放時不遜晝景半分。
豁出臉面讨人歡心,眼看要忘情,晝景随手拔下束發的白梅玉簪,扔到一處空地?。
玉簪乃道家法器,落地?三寸,禁制打開自成天地?,外人闖不進來,又可隔絕一切畫面聲?響,是?很好用的小玩意。
沒了發簪束發,晝景及腰的雪發披散開來,琴姬手指軟綿撥弄,免得發絲擋了她要看的那張臉、那雙眼。
實在是?奇妙的體驗。
沒有?肌膚之親,僅僅十?指相?握、看着、聽着恩人變着花樣哄她,此身像是?早已入了那迷離之所,勾魂奪魄,美之極也,情之巅也。
琴姬不錯眼瞧她,霎時小腿繃直,腳趾重重蜷縮,眼尾落下一滴淚,杏眸失神。
“恩人……”她顫.栗地?抱着晝景,緩了片刻,心疼道:“恩人要好好愛惜嗓子。”
晝景模樣乖巧,但再乖巧也是?個美得令人發指的狐妖,她小聲?問:“聽夠了嗎?”
琴姬摟着她脖子,掌心全?是?汗,好在人是?香的,汗也是?香的,混雜着多了幾縷說不明的溫軟幹淨的氣息,她心知肚明那是?什麽,索性不急着起身,甘願與她溫存:“恩人這把嗓子當真?厲害。”
勾人的心思,也厲害得離譜。
“這麽厲害,怎麽可能聽夠?”
她自幼聽着恩人時而低柔時而清朗的嗓音,竟不想她随便喘兩聲?就能催得她繳械投降。
琴姬軟着身子和她撒嬌:“你這次哄得我?極好。”
晝景暗道,要說好嗓子,她的舟舟才是?其中翹楚。她笑:“然?後呢?”
“然?後……”她杏眼溫柔:“然?後你該起來了。”
晝景道她小沒良心,紅着小臉爬起身。
明媚如春的少女慵懶躺在小榻,手微擡,嬌弱無力:“恩人抱我?去浴室,我?要沐浴。”
“啊,舟舟那方暖池不錯。”
琴姬笑她,明晃晃戳破她心思:“那你也不能與我?共浴啊。恩人,我?氣還沒消呢。”
啧!
晝景任勞任怨抱起她,離近了,鼻尖嗅到那股至聖至柔清冽明淨的處子香,偷偷和少女咬耳朵,琴姬嗔她胡鬧,到了浴室立馬翻臉不認人把心愛的恩人趕出去。
坐在白玉暖池,她默默捂臉,心裏道了聲?刺激。
又偷偷笑了起來。
青.天.白.日的,恩人實在會玩。
被趕了出來,晝景撐着發軟的腿腳百無聊賴地?躺在少女床榻,埋頭狠狠在被衾嗅了一口香,險些被自己沒出息的勁頭氣瘋——她何時淪落到這般田地?了?
真?是?給狐妖丢人。
揉揉臉,壞心眼地?弄亂那整潔的寝卧之地?,心裏這才舒服不少。整斂衣衫走出門?,趁心愛的姑娘沐浴,足尖一轉回?到雲淵為她備好的廂房。
很多年沒和嬌妻如此調.情,她自覺表現上佳,哼着小曲踏出白貍院。
琴姬沐浴更衣一身清潔地?從浴室拐出門?,正趕上晝景踩着點回?來。
兩人厮混了大?半日,長了不少見?識。再見?到天人之姿、秀雅斯文、衣袍勝雪的恩人,她噗嗤一笑,為旁人沒有?見?過的美景感到身心愉悅。
“衣服怎麽都不穿好?”琴姬細細打量她,想着她來時路上這番模樣不知無形裏又招惹多少人,心下微酸:“恩人,過來。”
晝景被她一聲?“過來”喊得心熱,上前幾步在她三寸外站定:“舟舟,我?們什麽時候成婚啊?”
“成婚?”琴姬指腹擦過她那段雪頸,指尖若有?若無輕蹭鎖骨,慢悠悠為她整理好衣領,低頭又去撫摸她腰間玉帶:“等我?氣消了。”
她們在夢中成婚,飲卻合卺酒,結發兩不疑,心裏名分早定,只差一個世俗上的形式來彰顯情意。
思及多年來夢中相?守的情景,她心腸柔軟,眼神缱绻:“我?現在,是?恩人發妻了麽?”
“當然?是?。”
她的羞意來得太遲,面若桃花,不敢看晝景那雙會勾人的眼。
日落黃昏,過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
“今夜要在白貍院用飯嗎?”
晝景眼睛一亮:“舟舟會做糯米雞嗎?”
琴姬眼神心虛地?繞到別處:“恩人想吃的話,我?可以學。”
她廚藝不好,八歲進了流煙館可謂十?指不沾陽春水,琴師的手是?渾身上下最精貴的,平素花銀子精養,粗活累活館主從不讓她做。
便是?少時哪裏做的不夠好要挨罰,都不會動她這雙手。
于頂級的琴師而言,她的手就是?她的命。
而現在,恩人是?她的命。
晝景興致上來沒留意她的躲閃:“來,舟舟,我?教?你。”
她帶着人去了後廚,驚得正在做飯的花紅瞪大?眼:“主子?!主子您來這——”
一聲?清咳。
花紅臉紅紅地?住了嘴。
“你們下去罷。”
花紅柳綠一頭霧水走出小廚房:主子最讨厭下廚了,竟然?會來此?
花紅看了眼太陽,心想:這太陽也沒打西邊冒出來啊。
“應是?為了家主。”柳綠斷言道。
“啊?這…咱們主子……”花紅猶豫再三:“咱們主子動了真?心,若她沒法嫁進大?周第一世家的門?牆,你說她……”
她言語滿了擔憂:“別看主子對?家主嬌柔順從,可退一萬步來講,主子從來都不是?嬌柔順從的人。”
柳綠笑她杞人憂天:“操心那麽多不怕老得快,主子心裏明鏡似的,你就別添亂了。且瞧着罷。”她和花紅這輩子跟對?人,以後也要時來運轉了。
後廚,晝景為少女系好圍裙,手把手教?她做香甜美味的糯米雞。
從前這糯米雞都是?舟舟做給她吃,眼下她重新将?糯米雞的做法教?回?去,心裏充滿成就感和世事無常的微妙感嘆。
她教?得細致,琴姬學起來專注,可同樣的做法做出來味道也存在差異。
半個時辰後,新鮮出爐的糯米雞擺在桌上,少女緊張地?聲?線繃緊,眼看晝景撕了一小塊雞肉細嘗,她問:“怎麽樣,味道如何?”
“差了點鮮,嗯,這火候……”她依着素日習慣點評,殊不知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嘴早被以前廚藝精湛的憐舟慣到了天上去。
看着彼時早已歷經輪回?的少女,看着她杏眸裏閃動的窘迫,晝景按下紛亂感懷,真?心實意誇贊:“比我?第一次學的時候強多了。”
“真?的?”
“絕不騙你。”
琴姬就沒指望自己初次下廚會做出多美味的吃食,沒被貶到磚縫裏去已經很是?松了口氣。
彈琴她可以,作畫她也行,讀書沒問題,女紅信手拈來,可這世上全?知全?能的人哪有??
她廚藝不好,可只要恩人不嫌棄,以後她多多努力就是?。
無需妄自菲薄。
不一樣。
是?真?的不一樣。
前世舟舟閉着眼睛都能做出一桌子饞人舌頭的珍馐,今時難得見?她在廚房裏束手束腳,對?于晝景而言是?相?當有?趣的畫面。
她欣賞地?望着她的姑娘,心想舟舟不管變成什麽樣她都愛,滄海桑田轉世為人,靈魂深處的特質總不會變。
她想抱一抱今生辛苦回?到她身邊的舟舟。
“恩人?”
琴姬羞赧地?用沾了面粉的手指點在她唇:“為何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哪樣的眼神?”
她一頓:“讓人心軟、心疼、心癢、心亂的眼神。”
晝景喜極了她,柔聲?哄道:“不心疼,我?給你做糯米雞和桂花魚吃。”
“是?嗎?那我?今晚要多吃一碗米飯。”
“無妨,我?陪你,你吃一碗,我?陪你吃兩碗。”
“吃撐了怎生是?好?”
“吃撐了我?帶你月下閑庭漫步。”
琴姬心喜愈甚:“還有?呢?”
晝景莞爾:“今晚我?哄你睡,你睡下了我?再走。”
少女淺笑嫣然?,十?八歲最明媚嬌妍的時候,站在幹淨算不得寬敞的小廚房,她字字用心:“恩人,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一加更評論就斷崖了,撓頭,來點評論,我還能寫!(貓貓扶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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