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0)
他和他的月牙兒的愛情經受住了考驗,他們是真心相愛的,他們只能和對方在一起!所以雁姬,注定是要離開的!
新月聽了很高興,也不顧衆人在場,滿目柔情地看着努達海,努達海深情地回應着,兩個人恍如無人地眉來眼去,周圍的人都看傻了!
這個時候季婉秋噗通給太後跪下道:“太後娘娘,民婦跟您請罪!在您給新月和豪泰指婚的時候,民婦便知道了努達海和新月的事情,可是民婦為了不掃太後娘娘的興,也為了保住全府的人,才将這件事瞞了下來。因為民婦犯的錯,才造成了今天這個局面,所以請太後娘娘降罪!”
其實季婉秋還有更好的說法,就是自請下堂,可是那樣子別人就會覺得她是因為努達海丢了官職才自請下堂的,對她自己的名聲對骥遠和珞琳都沒有好處,所以季婉秋才換了一個說法,相信太後那麽聰明,肯定能夠明白她的意思的。
太後不免嘆息,在命婦中,她還是挺喜歡雁姬的,雁姬符合所有當官的人的福晉身份的要求,賢惠又能幹,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長得也不賴,生養了一子一女,為人本分,沒有一絲錯兒,可是努達海那厮不知道珍惜,真是可惜了這樣一個女子了。
“你快起來吧,哀家明白你的意思,在那個時候最難做的就是你,你也別自責了,有些人要犯錯,不是外人能夠攔得住的。”
大家都明白太後的意思,這就是不責怪雁姬了。
季婉秋跪着,也不起來,道:“現在努達海已經沒有了官職,他又自請不住在府裏了,太後娘娘,民婦與他的夫妻關系已經是名存實亡了,民婦還請太後娘娘做主!”
此時不求情更待何時啊!努達海你就帶着你丫的新月滾蛋吧,老娘再也不願意看到你!
這個時候新月和努達海還旁若無人地抱在一起,不過聽了季婉秋的話,衆人都是鄙夷地看着二人的。
105新月格格篇
太後微微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季婉秋,季婉秋表情堅定,太後微微嘆息,道:“也罷,你們兩個繼續湊一起,也是一對怨偶,既然如此,哀家就做這個惡人,準許你們和離!”
季婉秋頓時高興不已,急忙拜謝道:“多謝太後娘娘!”
太後又道:“既然是和離,就不僅僅是一張和離書的事情了,你們兩個要把事情都交割清楚了。還有,雁姬的去處……”
骥遠大聲道:“啓禀太後娘娘,額娘是微臣的額娘,微臣自然要贍養侍奉生母的,額娘自然是與微臣住在一起!”
本來古代女子和離就要帶着自己的嫁妝離開夫家的,可是雁姬這樣子,能有多少嫁妝?一個女人在外面,恐怕十分不容易。骥遠收留季婉秋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只是這意味着努達海再也不能跟兒子住在一起了。不過看人家那麽寶貝新月的樣子,應該是不想要兒女了。
大家想明白了這一層,對努達海這個抛妻棄子的人又多了一層鄙夷。
骥遠道:“以後我與妹妹珞琳一起贍養額娘。”
季婉秋看着兒子,滿是欣慰地點點頭,她已經活了上百歲了,什麽事情都看得開,但是兒子這樣明事理,季婉秋還是覺得十分窩心。
太後道:“雖然努達海被削去了官職,而新月也被削去了格格的頭銜,可是這些還不能完全抵消你們的罪過!努達海贻誤軍情,導致大清蒙受巨大損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衆人不由得一個激靈,太後是出了名的威嚴的,這些年還政于皇上,許久不見太後發威了,今天太後就要抖威風了麽?
皇帝這個時候并不說話,完全一副随便太後怎麽着的模樣。
太後繼續道:“皇上仁慈,可以輕饒了你,但是哀家不會。努達海拖出去打二十軍棍!新月去一旁看着行刑!”
額……小夥伴們都驚呆了,太後娘娘您這一手實在是太狠了咩,二十軍棍不重,可是人家打的是軍棍咩!而且新月在一旁看着,既然她們那麽相愛,那肯定是心尖尖上疼的死去活來呗!季婉秋再一次感受到了孝莊太後的腹黑,而且打定主意以後絕對不要得罪太後。
努達海一臉正氣道地出去了,一開打就一陣殺豬似得聲音傳來,原來是新月在扯着嗓子喊了。
季婉秋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奶奶的女主有個共同點,就是特別能哭,聽這聲音,撕心裂肺的,真是吓死人了。
但是偷眼瞧太後,人家面無表情,閉着眼睛養神呢,季婉秋不由得鄙夷了一下自己,自己也是當過太後的人,怎麽膽子就比不上孝莊呢?
二十軍棍打完了,季婉秋能夠想象外面已經是一片血肉淋漓了。
太後和皇帝是懶得看努達海一眼的,宣布散會,然後就走了,季婉秋只覺得無事一身輕,自己的目的也達成了。奶奶的世界裏,愛情是一切,那是因為兩個人都不愁吃不愁喝的,這次讓他們的愛情接了地氣,看他們是不是還是那麽高貴那麽神聖不可侵犯。
“額娘,咱們回去吧!”
季婉秋點點頭,走到克善的身邊,拉着他朝外面走。
骥遠走在季婉秋的另一邊,猶豫了許久,才道:“額娘,我想阿瑪肯定傷的很重……”
季婉秋擺擺手道:“你要做什麽不必問我,他是你阿瑪,你孝敬一些是應該的,額娘不會責怪你的。”
骥遠這才高興起來,道:“那我先回去拿藥,給阿瑪送去!”
骥遠跑遠了,季婉秋看着骥遠的背影,心中替努達海不值,為了那樣一個女人,自己這麽好的兒子,好端端的一個家,都不要了嗎?
回到府裏,季婉秋一進門就發現豪泰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大廳裏,而珞琳正陪坐在一旁,看到季婉秋來了,珞琳臉一紅,嬌羞地低下頭,蚊子似得叫道:“額娘!”
季婉秋點頭,珞琳看了一眼一旁的豪泰,急忙解釋道:“瑪姆一直躺着,哥哥進宮去了,府裏只有我一個,豪泰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豪泰給季婉秋行禮,不見一絲扭捏,好小子,臉皮怪厚的。
季婉秋沉着臉看着珞琳,珞琳更加惴惴不安的,這次豪泰是私自上門來的,說是怕珞琳一個人害怕,珞琳心中是甜蜜無比,可是這樣子也算是不規矩……
“珞琳,你怎麽能夠這麽做?額娘平時是怎麽教你的?“
珞琳麻溜兒地跪下,道:“額娘,珞琳知錯了,下次不敢了!”
見珞琳跪下了,豪泰也緊接着跪下道:“夫人,不是珞琳的錯,是我的錯,珞琳本說家裏沒有長輩,骥遠也不在,不讓我進門的,是我翻牆進來的……“
季婉秋憋住笑,道:“我教訓我的女兒,你別插嘴,珞琳,額娘怎麽教你的?啊?有讓你和客人說話不給換茶盞的嗎?傳出去了別人還以為額娘沒教導你規矩呢!”
珞琳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到季婉秋含着笑,才知道自己被額娘耍了。
豪泰急忙替珞琳開脫道:“不是珞琳的錯,是我喜歡和涼茶,所以一直讓放晾着,不換新茶。”
季婉秋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了,珞琳又羞又惱,豪泰看看珞琳右看看季婉秋,摸了摸後腦勺,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夫人,過幾日我就帶人上門來提親了啊,您要給點面子啊!”豪泰走之前還不忘叮囑。
豪泰走後,母女兩個終于沒了輕松的心情,珞琳的臉也垮了下來。
“你阿瑪的事情你知道了?”
珞琳悶悶的點點頭,剛聽說的時候是很震驚,現在只有滿腔的怨憤了,阿瑪怎麽能夠那樣,新月怎麽能夠那樣,兩個人真是自私!”
季婉秋拉住珞琳的手道:“這是你阿瑪的選擇,額娘也沒辦法,好在皇上和太後娘娘沒有怪罪咱們府,雖然是摘了威武将軍府的匾額,卻是對咱們府影響不大,大不了以後你哥哥再掙回來就是的。額娘唯一擔心的是,你和你哥哥的親事……“
珞琳羞答答的低下頭,道:“額娘應該擔心哥哥才是。”
季婉秋道:“你這丫頭,事兒還沒成,你的心就飛過去了!額娘白養你十幾年了!”
珞琳急忙一把抓住季婉秋的手道:“額娘,珞琳才沒有,我心裏只有額娘!”
雖然是這麽說,可是季婉秋還是覺得女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留成仇。
骥遠回來的時候卻是憤怒的很,但是一直努力隐藏着,不讓季婉秋和珞琳發現,季婉秋哪裏猜不到他的遭遇,肯定是努達海拒絕了,還說了一些殘忍的話。
“骥遠,額娘沒辦法讓你不在意你的阿瑪,可是你也不要對自己太苛刻,這一切都是你阿瑪自己選的,自己找的,就算是現在這般對你,也是他的錯,日後後悔的也是他。你何必如此憤懑。“
“額娘,我只是覺得阿瑪實在是太不近人情了,好歹我是他的兒子啊!還有那個新月!”說到新月,骥遠一副恨不得宰了人家的樣子。
“罷了,額娘勸不住你,額娘也是這麽來的,冷了心,就看得開了。只是你妹妹的好事要近了,你可不準給我擺着一副臭臉。“
“真的嗎?什麽時候?“骥遠頓時沒那麽悲傷了。
果然還是有些孩子心性。
“你呀!真是的。以後珞琳的事情可都要靠你了。豪泰說過幾天提親,額娘也不知道,只是如果真的上門來提親,也要準備着一些才是。“
看到骥遠終于走出來了一些,季婉秋也稍稍安心了一些,忙碌起來,很多事情就忘得快了。
季婉秋去和老夫人說了努達海的事情,而且讓珞琳和骥遠兩個人一起挽留老夫人,老夫人涕淚四流,捶着床将新月大罵了一通,狠狠地生了一回氣,又為努達海哭了一把,終于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季婉秋看着頭發花白的老夫人,心中更是惡心努達海和新月,多少人為了他們兩個的事情吃苦,不說一府的人為了這個事情難過,就是前方的多少将士冤枉地送了命,這樣自私自利的人,活該下地獄才是。
季婉秋這邊的氛圍沒多好,努達海和新月卻是在纏纏綿綿的。
“努達海,你受苦了,太後娘娘真是狠心!“新月眼含着淚花,無比痛惜的模樣,梨花帶雨的樣子更是讓努達海心疼不已,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新月了。
“月牙兒,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沒事,不就二十軍棍嘛,太後娘娘只是想出一下氣,出了氣就不怪咱們了,不然咱們怎麽能夠像現在這樣好?”
新月點點頭,端過藥給努達海喝藥,想起骥遠來過,新月又撒嬌道:“以後你不準再見雁姬他們了!“
努達海點頭道:“他們已經和我們沒什麽關系了,我當然不會見他們了,以後我只有你,月牙兒,咱們以後要快快活活地在一起。“
新月含淚笑着點頭,絲毫沒有想到以後的危機。
屋外,莽古泰走到雲娃面前,雲娃臉一紅,悄聲道:“你怎麽來了?“
莽古泰道:“我要一直跟着格格和将軍了,世子那裏我回不去了,你希望我留下來嗎?“
雲娃轉過身道:“你留不留下來,跟我什麽關系?要看格格收不收留你了。“
莽古泰走到她跟前道:“怎麽沒關系?我可是因為你留下來的!”
跟着努達海,莽古泰那麽木頭的人都快成情聖了。
106新月格格篇
幾個人住在客棧裏,日子倒也過得快活。
過了半個多月,努達海傷勢終于好了一些,可是幾個人的銀子差不多也快見底了。
“新月,咱們要另外找一個住處了,不然以後都要餓肚子了。”
新月看了看這二兩銀子一天的客棧,十分不情願,她可是親王格格,從小就是錦衣玉食華屋美婢長大的,現在要挪個地方,真的不想。
“努達海,咱們不能住太差的地方,”新月補充道,“咱們還是要住的舒服點兒,畢竟你的傷還沒好。”
這個時候努達海并不覺得新月是因為自己不想住很差的地方才這麽說的,他還覺得是新月擔心他的傷勢才這麽說的呢!
“你放心月牙兒,等我傷好了一些,我就出去掙銀子,到時候咱們還能夠繼續過好日子,你跟着我,我當然不會苦着你了。”
新月滿足地點點頭,努達海是曾經的威武大将軍,相信掙銀子的能耐也不差,新月不知道的是,一個男人就算是會打仗,可是不代表他會做別的啊。
雲娃和莽古泰兩個人是深切地感受到沒有銀子寸步難行的。
所以努達海讓莽古泰去找個房子的時候,莽古泰可沒有想到要按照新月以前的規格來找,以手頭現在的銀子來看,過不了多久的好日子了啊。
莽古泰找了一個一個月要十五兩銀子的院子,雖然莽古泰還是覺得貴了一些,但是想到新月和努達海都沒受過什麽苦,狠狠心和屋主談好了。
等到新月來到新屋子的時候,頓時一千個一萬個不滿意,院子裏長着草,而且這院子還不是兩進的院子,別人一進門就能夠看到正屋的門,有一種被人看光光的感覺。
新月不爽,努達海卻覺得不錯,至少四個人能夠伸的開手腳。
莽古泰道:“我找了好些日子才找到這裏的,這裏雖然只有一條小巷子出去,可是從兩邊走出去都是大街,很是方便,這圍牆我會讓人來修繕一下的,很快就能夠收拾出來的。”
走到屋子裏的時候,新月更加不滿意了,因為地上沒有鋪毯子也就算了,還有些不平整,尊貴的新月格格不知道,許多普通人家屋子裏的地板能夠放穩一張吃飯的桌子就不錯了,她還嫌棄人家沒鋪攤子不是大理石的。
新月在努達海面前是任性慣了的,道:“努達海,咱們要快點掙銀子去,換個住的地方,看這屋子裏都是黑乎乎的,住着怕不太好呢!”
新月當然不會掙銀子了,掙銀子的是努達海啊!
努達海自然道:“好!大夫說了,再過些日子,我就能夠出去了,到時候我會掙許多銀子回來,咱們重新找個地方住!”
外面莽古泰和雲娃聽了很是無奈,這兩個人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以為銀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來的那麽容易?
莽古泰心中當然更加不爽快,想他本來是端親王身邊的一等侍衛,是極為受端親王信任的,所以端親王才把自己的兒女交給了他,現在王府的一等侍衛淪落到天天出去打零工掙幾個銅板過日子,真是憋屈。莽古泰不由得想,要是自己當初沒有跟着新月走,而是留在克善世子身邊,那自己還是以前那個一等侍衛,每個月都有十幾兩銀子的固定收入,另外還有大把的灰色收入,哪裏會像現在這麽憋屈?
莽古泰不由得看了看雲娃,當初為了這個女人自己選擇了跟着新月不知道是對是錯。
這邊幾個人的日子是慢慢地走向了凄風苦雨,而季婉秋那邊是慢慢的走出了努達海和新月兩個人給大家造成的傷害,大家慢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也決定看開一些了。
老夫人在季婉秋母子三個極力挽留之下留下了,因為克善說,這事兒是他姐姐新月造成的,如果老夫人要離開,那他也沒有臉面住下去了,到時候要走他先走。
現在新月和努達海是自立門戶了,可是太後也沒說讓克善離開啊,所以克善還在這裏住着,而且還是住在望月小築。
克善都要給老夫人下跪了,老夫人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了,自然不會受克善這個禮,老人見人家都那樣子說了,也沒辦法,便留了下來。而且她的孫子孫女都在議親,她不看着一些也不放心。
過了三天,睿親王府果然來提親了,讓不少準備看好戲的人失望不已,本來以為威武将軍府鬧這麽一出,睿親王府瞧不上珞琳了,沒想到人家高調下聘了,睿親王妃親自帶着人來了,老王妃身份在,不好前來,王妃卻不願意錯過這樣的機會了。
剛開始睿親王妃是不太樂意,可是和季婉秋接觸多了,和珞琳打交道多了,再想想老王妃的話,覺得珞琳确實是比較适合自己的兒子,珞琳雖然性格跳脫,但是在理家事上一點都不含糊,以後會是一個好的賢內助,而且這樣沒有野心的人做兒媳,就不會盯着王位看,免得兄弟離心家裏不和。
看着彩繡輝煌春風滿面的王妃,季婉秋心中感動不已,這幾天就為珞琳這事兒提着心,現在終于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
“雁姬啊,我帶了四個媒婆來,這是聘禮單子,你可以派人去查查。”
季婉秋将聘禮單子交給骥遠,道:“我沒想到王妃會親自上門來。先裏面坐吧!”
王妃一邊往屋裏走一邊道:“嗨!還不是因為不放心?在王府的時候,豪泰那小子跟傻了似得,整天嘿嘿着一張臉,別人跟他說什麽他都不怎麽注意。”
季婉秋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層。
四個媒婆都是巧舌如簧舌燦蓮花的,把珞琳和豪泰兩個人誇得是天上僅有地上全無,季婉秋幾乎都快相信兩個人是前世姻緣了。
忙活了大半天,又擺了好些酒席,到了快黃昏的時候才散了。
還好努達海的那些親戚給面子,都來了,骥遠現在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他們當然是巴結上來了。
這樣子珞琳的事情算是定了,就等着嫁出去了,季婉秋根據記憶中的單子,花了好長時間在府庫裏清點珞琳的嫁妝。想來以前的季婉秋是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嫁進王府的,所以現在的嫁妝規格是遠遠不夠的,季婉秋又要為嫁妝發愁了。
不過太後聽說了兩家訂了親,很是高興,賞賜了不少東西,才讓季婉秋的燃眉之急緩解了一些。
骥遠除了當值,就是在忙活珞琳的婚事了,努達海離開了,骥遠就要當起這份重擔。
看着骥遠忙碌的樣子,季婉秋心疼道:“等你辦喜事兒的時候,額娘去把族裏的大伯請過來幫忙。”
骥遠看了看屋子裏一堆的禮,有些無力道:“多謝額娘,只是我的事兒還不急,現在珞琳的事兒要緊!”
“是不急,可是珞琳出嫁了,你也該娶媳婦了,現在應該看着一點才是。睿親王妃隔三差五就要跟我說起她的侄女賽雅格格,說她為了你,收了性子,不再那麽調皮了,跟在她額娘敏王妃身後學理家呢!你是不是也要考慮考慮?”
說起賽雅格格,骥遠是頭疼不已,那丫頭簡直是無處不在,仗勢比豪泰鬧的還大。當初豪泰還要顧忌一下珞琳的名聲,可是這賽雅格格不心疼自己的名聲,骥遠更是不用她操心,所以做起事情來也挺豪放的。
“額娘,我……”
“骥遠自己如何想就如何做,額娘相信你!你已經長大了,以後就是咱們府的頂梁柱了,許多事情也是你應該會做的了。你也不必擔心額娘不好回絕睿親王妃,兩家本來就是親家了,不一定非要親上加親的,如果你不想要賽雅格格,額娘也會想辦法不讓賽雅格格受委屈。”
骥遠要顧忌自己的妹妹嫁入了睿親王府,要顧忌賽雅格格的名聲,所以很是糾結。
季婉秋轉身回院子,沒有發現自己的兒子在那裏定定地出神,突然笑着搖搖頭,臉紅到了脖子根。
珞琳的好事,季婉秋自然是派人告訴了努達海,畢竟努達海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就算是努達海不念舊情,可是兩個孩子還是惦記他的,如果努達海來觀禮,對于珞琳來說也就沒有什麽遺憾的了,如果努達海不來,那季婉秋也可以問心無愧了。努達海做的絕,不代表季婉秋可以不為孩子着想。
只是努達海和新月的日子越過越緊巴,努達海傷勢好了一些之後,便開始找活兒去幹,可是他發現京城之大卻沒有他能夠撈銀子的地方,現在年輕人多,年輕力壯的人也多,各種跑堂的小二苦力工都瞧不上他這個快年過半百的人,一樣的價錢,當然都願意雇一個更有能力的了。莽古泰的情況比他好許多,人家至少年輕一些,而且武功還比較高,所以得用的地方很多。
努達海第一次覺得生活不易,這是他一輩子都沒有感受過的。現在他只覺得戰場才是他的天下,只有在戰場他才能夠發揮自己的能耐,才能夠為自己贏得一席之地,才能夠恢複以前的榮光。
回到家裏,新月歡快的跑出來,看到努達海兩手空空,馬上臉色變了,道:“努達海,你說了給我買魚的呢?“
努達海苦笑了一下,道:“月牙兒,今天沒找到活兒,明天一定給你買啊!“
新月撅着嘴巴滿是不高興,以前只要她想吃魚,不出半個時辰,魚就送到了自己的房間的。
107新月格格篇
見新月不高興,努達海也高興不起來了,跟着新月進了屋子,過了許久才鼓起勇氣道:“新月,是我沒能耐,不能讓你享福……”
新月搖搖頭道:“努達海,是我的錯,咱們現在這樣子過日子,我怎麽能夠任性地要你給我買魚?沒關系,只要咱們現在還吃得飽肚子就行。”
努達海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本來想讓新月像公主一樣過日子的,都怪他沒能耐啊!
雲娃看着日子越過越差,也不再那麽一心為新月着想了,她和莽古泰都是因為跟着新月才落到了這個地步,而且她和莽古泰已經互相表明了心意,以後就是兩個人過小日子了,她也要為自己和莽古泰想想。
努達海和莽古泰都出去做事兒了,雲娃也沒閑着,常常要出去買菜洗衣裳之類的,留新月一個人在家裏,新月一個人呆着無聊,這裏沒有琴棋書畫供她擺弄,雲娃這個可以說說貼心話的婢女都出去了,所以更是閑得發慌。
于是新月便跟着鄰居串門子了,別的沒學着,東家常西家短倒是聽了一耳朵。
新月模樣不差,又是個愛俏的,雖然已經不是格格了,可是身上的衣裳頭上的首飾沒有一處不是鮮亮的,這倒是讓衆人羨慕不已。
新月很是享受這樣的羨慕和嫉妒,只是想到現在的日子,新月心中很是煩躁,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她不可能再做格格了。
這一天,走在回家的路上,迎面走來一個衣裳鮮亮的年輕小哥兒,那小哥兒看到新月,不由得眼前一亮,擦肩而過的時候,更是盯着新月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等到新月扭着腰身走遠了,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真是沒想到這樣偏僻的地方還有這樣的美人。
新月突然發現自己這些日子經常遇到那個錦衣公子,新月現在聽得事情多了,再看人家一雙眼睛黏在自己的身上,就知道人家是對自己有意的,不過盡管是這樣,新月也沒什麽想法,現在她還是一心愛着努達海的呢!
但是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可是如果蒼蠅下定決心要叮這個蛋,哪怕是這個蛋沒有縫隙,也能夠弄出一點來的。
于是那美色迷心的小哥兒找了新月隔壁家的王婆子做說客,說他的好處,好處是什麽?多金呗!王婆子是個舌燦蓮花的,将那小哥家說的是富貴無雙,哪怕是進去做一個小婢,也能夠穿金戴銀的。
新月倒是不怎麽心動,什麽樣的富貴她沒有見過呢?那王婆子又說了,道:“人家不是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說說話,人家怎麽也是正經人家的公子,看上一個心裏喜歡的,當然會一直想着念着了,人家一肚子的心意,到了你這裏,倒像是人家圖謀不軌一樣!” 新月皺眉道:“我瞧着不像,人家每次一見我就緊緊地盯着我,搞得我都不敢出門了。”
王婆子又是一通好話,終于是哄得新月微微改觀了一些。
新月終于重新出門了,她相信了那魏家公子不會把她怎麽樣,這巷子裏可是人來人往的不少呢,想要做什麽也不可能。不過人家要看,也就随他看吧,又不少塊肉。
對于男人盯着自己看的事情,新月已經淡定了許多了,新月都在軍營中走了個來回了,當初那麽多男人盯着都沒覺得什麽,這次一個男人盯着反而怕了?真是笑話!
那魏公子看到新月,臉上露出笑容,紅光滿面的,新月觸及到那**辣地目光,不由得一羞,心中一陣麻麻的之後,終于安撫住了撲通撲通亂跳的心。
新月強裝鎮定地走過去,那魏公子卻伸手一撈,将新月的帕子搶了過去,道:“美人的帕子還真是香!不過這樣的美人應該配上好的绮煙羅啊!”
新月一驚,急忙去搶自己的帕子道:“你這登徒子,搶我的帕子作甚!”
魏公子已經将她的帕子塞進了懷裏了,道:“這位小姐不要這麽吝啬嘛!喏,這是绮煙羅,可比你的帕子好一些,這樣的帕子才配得上你啊!”
新月不好去扒人家的衣裳,只能由他去了,绮煙羅帕子卻是不要的,現在新月還是記得作為妻子的本分的。
不過等新月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帕子已經塞在自己的身上了,轉身,巷子裏哪有魏公子的影子,新月也只能跺跺腳咒罵幾聲罷了。
不過手裏拿着绮煙羅,新月心裏很不是滋味,以前這樣的布料自己那裏是随處可見的,那封窗戶的窗紗就跟這個差不多,現在自己的帕子卻連以前的窗紗都不如了。
想到這裏,新月不由得傷心一把,真是落差太大了,誰承受得住啊!
新月不免又要拿着帕子感嘆好幾回,要是努達海能夠重新做成威武将軍就好了,到時候自己還是能夠過上以前那樣的好日子的,想雁姬以前身上穿的戴的,也沒有哪一樣是差的。現在新月繼續過日子的動力也就只有這個了。
可是第二日,新月卻沒見了魏公子,新月心裏突然覺得空落落的,新月是絕不會承認自己想那個自己曾經覺得很厭煩的魏公子的。
連着幾日沒見着魏公子,新月越來越失望了,就像是一直小狗每日在你面前讨好,雖然你覺得很厭煩,可是突然有一天它不來了,又覺得空虛了。
新月剛出門,就遇到了隔壁的王婆子也出來了,道:“你也出門啊!”
“是啊!”
王婆子笑呵呵道:“這幾日沒看到魏公子,我聽人說了才知道,是魏老爺留着魏公子在家裏查賬了。魏公子一心仰慕你,想必忙完了就會來看你的!”
新月心裏莫名的安定了一些,面上卻裝作絲毫不在意道:“王媽媽,你別跟我說那個人了,實在是讓人讨厭得很!”
王婆子在市井中混的那麽久,新月的神色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雖然新月努力裝出一副不在意很厭煩的樣子,她的得意和高興王婆子是看的一絲不漏。
這魏公子家裏确實是有些小錢,但是放在這京城中卻算不上什麽,京城裏的貴人太多了,随便拎出來一個就可能是一個當官的。不過這魏公子有個毛病,就是好色,仗着家裏有幾個銀子,才十多歲的時候就将家裏的侍婢摸了個遍,能下手的全下手了。
兒子好色魏家老爺當然心急,可是這不是一下子能夠扭轉的,于是魏家夫婦二人想了個法子,給兒子娶一房厲害的媳婦,管着兒子,兒子就不會像以前那樣胡作非為了,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那媳婦再厲害,也管不住丈夫往外跑的腿不是?家裏的侍女不能吃了,跑到外面來打野食,家裏的媳婦就管不着了。
所以這魏公子泡妞的手段是爐火純青,首先是猛烈的攻勢,等到女孩上心了一些之後,就開始若即若離,這樣子玩了一手之後,女孩子基本上就手到擒來了。當然,難搞定一些的,就要付出一些財物了,銀子之類的東西,魏公子根本不放在眼裏啊。這些年來,魏公子不知道偷吃過多少人家的小媳婦和閨女了,就算是被發現了也是銀子封口了事。
現在新月也不知道是他的第多少個目标了。
新月心裏知道了魏公子的事情,不是因為不在意自己了,才放了心。
過了兩日,王婆子送來一支珍珠簪,說是魏公子托人送來的。
新月看了看那珍珠簪,以前自己也有東珠發簪,上面的珍珠比這個大多了,而且圓潤無比,可是新月現在是沒有這樣好的首飾了。
“王媽媽,你這是做什麽?!”新月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王婆子道:“哎喲!我的姑娘,這只是魏公子的一片心意罷了!你且收着吧!這點子東西對魏公子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如果你不收下,魏公子就要怪我了,到時候我恐怕落不到什麽好,姑娘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孤苦的老婆子,拿着吧!”
簪子被塞進新月的懷裏,新月終于沒有推回去了,王婆子笑起來,對付這樣的小姑娘,她還是很有經驗的。
下午新月在屋子裏拿着珍珠簪子賞玩呢,就聽見有人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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