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削蘋果
救護車及時趕來，将受傷的人都送往了醫院。
第二天一早，安靜的病房裏，栩高昂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從窗簾縫隙印在天花板上的一束光線。
空氣中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頭上有明顯的疼痛感。栩高昂擡起手摸了摸，觸及到的卻是繃帶和紗布。
再一看，手上似乎也有一些處理過的小傷口。
“醫院嗎？”
栩高昂回想了一下在這之前發生的事，随後從病床上坐起身。這才發現焦黎正趴在他的病床邊，閉着雙眼安靜的睡着。額頭上也有明顯的傷，右手也纏着紗布和繃帶，就連嘴角都帶着血痂。
他一直在這兒守着我嗎？
栩高昂看着焦黎熟睡的側臉，病房門卻在這個時候打開。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走了進來，見栩高昂醒了後便道：“醒了？怎麽樣？有沒有哪裏舒服的？”
“沒有。”栩高昂簡單的回答後，醫生又為他做了一些檢查。
醫生：“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這幾天你好好休息，可能還需要輸液。”
“謝謝。”栩高昂禮貌道謝後又看向了身旁的焦黎。
醫生的目光也随着他落在了焦黎身上：“他從昨天到這，就開始跑前跑後的，估計是累壞了。不過他身上都是些輕傷，護士都已經給他處理過了。”
栩高昂在聽醫生說了這些後，忍不住問：“跑前跑後？”
“嗯。”醫生點點頭笑着道：“給你辦理住院，取藥，忙前忙後的，這孩子看起來應該還在上學吧？沒想到還挺懂事的，做起事情來像個小大人。”
醫生說完後，便離開了，沒有過多逗留。栩高昂卻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焦黎。
焦黎向來嬌生慣養，像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接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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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找不到地方可以問，不懂要準備什麽可以問醫生。對于成年人來說這也不是一件什麽難事。
但是又為什麽呢？焦黎又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呢？
栩高昂依舊覺得很奇怪，在江女士的生日酒會也是。
焦黎那副十分緊張和不自在的樣子，潛意識的那種疏離感都很明顯。
就算一個人的變化再大，就算焦黎真的是因為受了刺激，但也不會忘記認識的人才對。
就像是完完全全換了一個人，一個跟也叫做焦黎，卻跟他所曾認識的焦黎完全不一樣的人。
為什麽會這樣呢？
栩高昂回想起在停車場，焦黎對路天宇的态度，和每一次焦黎對他說的喜歡，還有恍惚間看見焦黎在哭着打電話的樣子。
難道……一切都真的像焦黎說的，是因為喜歡我？
栩高昂心裏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他看着焦黎，目光落在他額頭的傷口上。緩緩伸出手，想要撩起他額前的碎發好好看看。
手指剛觸碰到發絲，栩高昂的動作又停了下來，他目光暗了暗，想收回手時，在睡覺的人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随後便聽見焦黎說：“我也很疼的。”
焦黎的聲音還帶着點懶散，抓着栩高昂的手放在了自己頭上：“不摸摸我的話，說不定又會痛的哭出來。”
栩高昂的手在他柔軟的頭發上停留了幾秒後，才輕輕揉了揉。
焦黎感覺到頭上溫暖而又踏實的觸感，心裏緊繃的那根弦才總于放松下來。
他偷偷吸了吸鼻子，嘴角也不禁上揚。
真的好痛啊……
焦黎偷偷抹了一下濕潤的眼角，待栩高昂收回手後便擡起了頭道：“你餓了吧？我給你準備了點粥，你先吃點。”
焦黎将凳子往床頭的位子挪了挪，随後旁邊的櫃子前上的袋子裏拿出一個盒子。
就在他打開蓋子，栩高昂正準備伸手去接的時候，焦黎卻舀起一勺遞到了栩高昂面前。
“來，啊——”
從來沒被人喂過的栩高昂沉默了一下道：“我自己來。”
然而焦黎并沒有要收回手的意思，甚至說：“快點快點，要灑了。”
栩高昂只好趕緊張開嘴吃下了那口粥。粥還是熱的，很顯然是焦黎今天一早去買的。
味道清淡可口，裏面的米粒也軟軟的。在吃掉第一口之後，栩高昂看着焦黎的臉沉默了一會兒。
“味道怎麽樣？還不錯吧？”焦黎說着又喂了栩高昂一口。
“嗯。”栩高昂看着他淡淡的應了一聲。
焦黎在喂他吃了幾口後，受傷的手突然不小心磕到了碗的邊沿，痛的焦黎嘶了一聲。
栩高昂見狀直接将他手中的勺子拿過來：“我來。”
焦黎：“可是……”
“手上有傷還怕疼的人，先學會照顧好自己。”栩高昂說着端起旁邊的粥。
焦黎沉默了一下，看着栩高昂手臂上的繃帶。
明明你手上傷的更嚴重啊……
焦黎默默看着栩高昂吃東西，栩高昂吃了兩口粥後，擡頭和他對視了一眼，随後問：“你的呢？”
“啊？”焦黎愣了一下後，這才想起來，出去買早餐的時候，光想着讓栩高昂吃點什麽好，把自己給忘了。
好在給栩高昂買的粥份量多，栩高昂見他不說話，就道：“一塊吃吧！”
焦黎看了一眼他碗裏的粥笑笑：“真的？”
栩高昂：“嗯。”
栩高昂正要把碗遞給他，焦黎就湊過來笑着張開了嘴：“啊——”
明明剛才還在喂他的人，現在卻反過來了。看着焦黎，栩高昂沉默着将粥送到了他嘴裏。
焦黎将粥咽，臉上滿是笑意的，栩高昂越是看着他，就越是覺得，焦黎看着他的眼睛裏，仿佛真的寫滿了絲毫不掩蓋的喜歡。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把粥吃完了，下午慈叔送來了換洗衣服，焦黎去買晚飯的時候還順帶買了點水果。
一整天下來，焦黎都在照顧着栩高昂，栩高昂的目光也幾乎都粘在焦黎。
焦黎做什麽似乎都那麽熟練，想的也很周到，照顧起人來可以說是無微不至。有那麽一瞬間，栩高昂甚至感覺不到焦黎身上有任何一點嬌生慣養的影子。
即使手上有傷，還那麽怕疼，但好像只要不觸痛傷口，他就能輕松的說沒關系。
甚至在晚上睡覺前，還給栩高昂削起了蘋果。
栩高昂看着他熟練的動作，最後忍不住問：“我記得你根本不會削蘋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