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淮川身體一僵,只當自己聾了,專心處理着手下的東西。

狐茵的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你也覺得他很像好男人是不是?”

狐茵看着任勞任怨處理食材的淮川,掐頭去尾,感覺淮川手下不是食材,是某個得罪他的人。

她年紀小,在姐姐的庇護下長大,雖然還不太懂好男人這個詞是什麽意思,但是狐茵知道,好這一個字,恐怕和主子沾不上邊。

于是狐茵搖了搖頭,搖到一半,身體忽然動不了了,天生的狐貍眼睛瞪大。

江畫輕聲詢問:“你怎麽了?”

狐茵慌亂的眼珠飄向始作俑者。

淮川掐斷手裏一根草,狐茵抖了抖:“沒,沒。”

江畫走向淮川,執起了和他同樣的植物,學着他的樣子掐斷。

淮川沒有說什麽,兩人配合頗為默契。

只是江畫做着做着,眼神就移了位。

淮川察覺到這熾熱的視線,是對準他的臉的。

鑒于江畫剛剛對着他的那一番“偷襲”,現在淮川高度警惕着她的動作。

淮川:“你在看什麽?”

江畫:“夫君,你臉上有我的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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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川:“……”

狐茵心中為江畫點蠟,她覺得這個魔鬼女人馬上就要死掉了,于是美滋滋的看着好戲。

淮川動作一頓,他之前确實感覺到臉上有她的氣息存留,但沒有當回事。

淮川的手上還沾粉白的草汁,他不由自主地往剛剛江畫親過的臉上抹去。

江畫拉住淮川的手腕:“你還要不要臉了?”

淮川:“……”

狐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江畫這女人,在留個全屍和灰飛煙滅之中反複橫跳。

淮川低頭,臉對着江畫的方向:“你在罵我?”

江畫拍走淮川的手,氣咻咻:“你怎麽會這麽想我?我從不罵人!”

江畫:“你手上還有毒草汁,就這麽上臉摸,你想被毒死,讓我當寡婦嗎?我的唇印就這麽讓你惡心嗎?”

淮川身周的水霧開始彌漫,幹燥的衣服,已經有了絲絲潮濕。

狐茵在江畫周身點滿了蠟燭,感嘆江畫可能會連灰都不剩下。

淮川:“別生氣,是我不好。”

狐茵腦海中正演變的淮川對江畫第一百零八道酷刑,聽見這句話,差點以為自己主人被奪了舍,或者說自己昨天毒湯喝多了,到現在出現了後遺症。

江畫:“沒有下次?”

淮川:“沒有。”

江畫別別扭扭的重新握住了淮川的手,從懷裏掏出手帕,擦掉了他臉上不存在的唇印,又将他手中的汁水一點點擦幹淨。

淮川任由江畫動作着,為了江畫方便,微微彎下了腰。

江畫被淮川籠罩在懷中,呼吸交疊,不屬于自己的體香鑽入肺腑,距離如此之近,江畫聽見了淮川的心髒在快速跳動。

江畫想起一副畫,二人親密的相擁,身後卻握着刀,只要找到機會,就會将對方殺死。

只是她現在沒有刀。

江畫心中殺意多盛,眼中的柔情就有多深。

狐茵:“噗。”狐茵确定了,她現在還沒有醒來,還在做夢。

淮川忘記了屋子裏面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直到狐茵傻笑出聲。

淮川手動了動,狐茵的嘴便像拉上拉鏈,不出聲了。

江畫也注意到了,她裝作害羞了,遠離淮川的懷抱。

兩人都假裝若無其事,各做各的。

背着江畫和狐茵的時候,淮川輕輕擦了一下臉。

雖然被江畫擦過一次,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臉上很癢,癢到了心裏。

淮川難得出神,袖中的傳令牌微微發燙,他最近不在主城,某些雜碎就開始蠢蠢欲動。

解決完早飯後,江畫和淮川商量着,要把狐茵送回老家。

淮川皺着眉頭:“西南那邊……”

江畫:“那邊是有什麽情況嗎?”

淮川:“那邊很亂,沒有能夠統一西南荒域的人出現,稱那邊為煉獄不為過。”

淮川并沒有撒謊,只是這種情況是在他沒有去之前。

狐茵忽然心領會神,裝作回憶的樣子:“我,我好像是從那兒,和姐姐一起逃出來的。”

淮川:“……”他不是主動關心部下的人,那是因為部下都很讓他省心,但他沒有想到,狐憐這麽精明的人會教出這樣的妹妹。

江畫也是頭次見挖坑把自己埋了的人,不過坑已經挖了,不幫人填一下土,江畫還真有點看不下去。

江畫:“狐茵妹妹,你知道你姐姐在何處嗎?”

狐茵張張嘴,後知後覺,自己可能闖禍了。

狐茵:“不,不知道。”

江畫善解人意道:“也是,不然你姐姐早尋你了,既然家沒了,以後你便和我們在這住下吧。”

狐茵嗫嚅幾句,看着那草窩,想起自己布置得舒适無比的狐貍洞,又看自己滿肚子的素菜,想起自己每天大口吃肉的生活,不由悲從心來。

狐茵:“嘤嘤嘤。”

江畫主動抱住狐茵,安慰的拍了拍她:“別哭,以後我們這兒就是你的家。”

淮川:“……”兩人都多少有點誤會。

淮川借口還羊駝離開,江畫拉着狐茵到處探索着。

這邊黑樹林都種在黃沙之上,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生物,除了小草屋面前的水塘,就不見半滴水。

小草屋被這群黑森林圍住,也不見半粒土,植物也少得可憐,大多圍繞在水塘旁生長。

一心有個廚師夢,奈何遍地是賭毒草的江畫深深嘆了口氣。

狐茵正要詢問她怎麽了,就聽見江畫嘀咕。

江畫:“難怪淮川這麽瘦,以後我們的孩子要是出生了,不知道能不能養活。”

狐茵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孩,孩子?”

江畫:“是啊。”

她頭皮發麻,耳朵嗡嗡作響:“你,你們有孩子了?”

不只是她,滿樹林的黑樹都陷入詭異的氣氛裏。

江畫低頭,神情溫柔的撫摸着自己的小腹:“這個啊,我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狐茵倒吸一口冷氣。

江畫笑着聽耳邊模拟風聲的吸氣聲,如果她沒猜錯,是這些樹發出來的聲音。

江畫:“就等着懷上孩子了呢。”

狐茵被江畫搞懵了,都不知道江畫這是有孩子還是沒有孩子。

狐茵:“所以,你沒懷上嗎?”

江畫:“誰說的?”

狐茵再次繃緊腦子裏的弦:“有了?”

江畫:“馬上就懷上了。”

狐茵:“……”

黑樹林裏的樹枝落了一地,仿佛被雷倒的人。

另一邊接到傳訊令信息的淮川滿頭黑線,再次捏碎了新做的主令。

江畫面帶驚喜:“今晚有柴火燒了!”

狐茵剛剛起身,就被江畫塞了一根樹枝。

江畫:“快來幫忙撿樹枝。”

狐茵想起姐姐說過,這些樹在市場很珍貴,賣了能吃好多肉,便提醒道:“這些都是黑骨樹的頭發,很珍貴的。”

江畫掂了掂黑枝:“你确定這柴火棍有人要?”

狐茵:“這個用途很多,能鑄器,能做成丸子。”姐姐說過,主子發家時,便用的這些東西,且黑樹林僅此地生長着,又無人敢來,市場的黑骨樹只有少量流通。

江畫看着眼前一大片黑樹林,再也不嫌棄它們只能當柴火棍了,她現在看它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座金山。

淮川料理完幾個雜碎回來時,就見小草屋旁邊堆了一個木屋。

江畫從木屋旁邊走出:“夫君,我們有錢了!”

淮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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