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江畫已經走出了一小段距離,回身發現狐茵還在原地。

江畫:“你不休息嗎?”

狐茵趕緊跟上去,她心下忐忑,摸不準江畫的想法,一直在注意着江畫。

狐茵想着,要是江畫本來沒想什麽的,她再多說話,可能會露出更多的破綻。

江畫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睡着了,過一會兒呼吸已經平穩了起來。

狐茵見狀,想說的話都吞進了肚子裏。

不知道,應該說江畫是傻還是什麽,她這種破綻都沒察覺到。

困意襲來,狐茵迷迷糊糊中想着,明明之前那麽敏銳,不過傻點也好,她就不用被主子責罰了。

狐茵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江畫并沒有睡着,現在全身都如螞蟻啃食般癢痛,原本身體一些隐痛的地方,癢得最是厲害。

江畫知道這是傷口在愈合,她咬牙堅持着,等着狐茵睡過去,臉埋在身下的絨眠草裏吸了一口氣。

江畫沒有繼續吃,她直覺自己要是繼續吃下去,可能身體會撐爆,所以她借口沒有再吃。

等緩過一陣子,江畫分出幾分理智去思考。

這玉靈膏肯定是靈藥,療傷效果毋庸置疑,甚至還有恢複法力的作用,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全身都暖洋洋的,讓她精力充沛。

至于狐茵他們吃了為什麽沒有感覺,可能是因為他們沒有受傷。

淮川為什麽要給她帶藥?他是會給她帶藥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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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畫又想起昨日,他還想折她的翅膀,不可能直接就讓她這麽恢複力量。

除非他覺得那只是一盒糕點。

是什麽樣的情況下,一個男人會給一個女人帶來吃的?

第一種,他喜歡她。顯然他們之間不能用這麽簡單的想法來揣測。

第二種,他在讨好她。織一張溫柔網,讓獵物自己陷進去,但是又與之前的想法相悖。

江畫漂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明悟,緩緩閉上的眼睛中帶上不為人知的勢在必得。

荒域這一片地方,不見太陽,不見月亮,永遠在半明半暗之中。

江畫醒來之時,感覺自己身體大好。原本枯井一般的身體,有了一層淺淺的水覆蓋着。

她從來沒有感覺這麽好過。

身邊狐茵不見蹤影,旁邊也無半點熱度,屋外傳來動靜,有人在搬動着她的小金山!

江畫精神起來了,她起身走去屋外。

狐茵苦逼地被淮川指使着把黑骨樹捆在一堆,旁邊還有一只羊駝在嚼着草。

淮川從江畫下床之時,就知道她要起來了。

自昨天的事,他就格外注意早上的江畫,會不會突然犯病來偷襲他。

只是他今天等來等去,也不見她來,狐茵倒是比她還要早了。

于是他就開始“指導”狐茵了。

這會她出來,睡的似乎十分舒适的樣子,淮川本來不爽的心情,就更不爽了。

江畫對他打了個招呼:“早啊!”

淮川冷淡的應了一聲:“嗯。”

江畫不知道反派哪根神經抽着了,不過她現在沒空哄他:“狐茵妹妹,你這是在做什麽呢?”

狐茵累得吐了舌頭:“鍛煉身體,順便将這些柴捆堆拿去賣。”

江畫抽出帕子替她扇扇風:“注意勞逸結合,不要累着自己。”

淮川對狐茵拱手:“在下眼疾不方便行事,多謝狐茵姑娘出手幫忙。”

狐茵連忙擺手:“小事而已。”

江畫停下了扇風,眼睛在兩人身上流轉。

狐茵失去了涼風,熱意再度來襲,突然有種風雨欲來的味道。

江畫是确認了,這玩意兒不知道哪裏鬧別扭了。

江畫默念幾句,他是大傻逼,就去哄人了。

江畫:“夫君,昨晚睡得好嗎?”您有事嗎?

淮川:“嗯。”

江畫:“可我沒睡好。”

狐茵不敢亂看,一遍遍數着,捆好的黑骨樹。

淮川眉眼出現絲疑惑:“為何?”

江畫神色嚴肅:“你低下頭來我說給你聽。”

淮川配合地低到江畫可以不踮腳的位置。

江畫悄悄湊到淮川的耳邊說:“因為我想你想的睡不着。”

淮川的耳朵被江畫鼻息吹得紅了,他直起身子,白玉般臉上出現絲絲血意:“勿要再說這種胡話。”

狐茵:“……”江畫這女人真的是魔鬼!

江畫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想吐槽自己有點土味,臉上還是做出了害羞的表情。

淮川原本莫名不喜的心情,就這麽被江畫這話給沖擊掉了。

狐茵感覺得到淮川沒有再給她那一種可怖的威壓,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的功勞。

狐茵:“……”江畫真的是個魔鬼啊!!!

這一刻,狐茵對江畫的佩服,如滔滔流水一般綿綿不絕。

淮川輕咳了一聲:“我們走吧。”

江畫遲疑:“我們三人,要怎麽去?”

江畫眼測了一下,羊駝要是坐三個人,可就有一點擠了。

狐茵識趣地化作了原型,一只巴掌大的,小小的黃狐貍,對着江畫叫了幾聲。

雖然“江畫”記憶零碎有,江畫還是頭一次見大變活人的戲碼,驚訝就沒有掩蓋住。

江畫很快反應過來,蹲下身子去抱她:“狐茵妹妹,原型竟如此小?”

淮川:“似是還未成年。”

狐茵在江畫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聽到他們的對話,叫了兩聲。

江畫:“還真是。”

淮川将黑骨樹放到羊駝身後背着,翻身上去,向江畫伸手。

這次的路程要遠的多,江畫在路上睡着了。

醒來之時是躺在淮川的懷中的,路邊已經能見到許多人了,前面有一個大大的城池。

他們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

也有人注意到他們,想追上來,但羊駝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把他們甩到後面。

之前江畫生活在人煙稀少的地方,最多接觸過,在那客棧裏面的人。

在這裏,再一次的,認識到荒域的冷酷殘忍。

江畫親眼看見一人倒地,另一人毫不猶豫的割了他的腦袋。

江畫顫抖開口:“淮川,我害怕。”

淮川捂住了她的眼睛。

淮川:“別看。”

江畫縮在他的懷裏,汲取着他身上的溫暖。

狐茵站在羊駝的腦袋上,頭也不敢回。

他們很快便進了城池裏,羊駝速度慢了下來,淮川放開了手。

江畫重見光明。

裏面要比外面看起來安全不少,但江畫感覺到的氣息都非常的強大。

路邊擺着許許多多攤子,但大都血淋淋的,攤主看起來個個都不好惹,江畫縮了縮脖子。

也許是黑骨樹的原因,自打他們進城以來,就有不少觊觎的視線投放在他們身上,令江畫感到分外不适。

江畫還感覺到,有人就跟在他們身後,她有點害怕。

江畫害怕的不是身後跟着的人,她害怕的是淮川會給她整幺蛾子。

她全身心的警惕着身後。

羊駝在城池中左拐右拐,停在一條寂靜的街上。

而身後已經聚集了足夠多的人。

江畫緊繃着,身後的那些人卻如潮水般退去。

江畫站在這條街上的感覺,如同站在深淵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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