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安然的哆啦A夢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在情節發展上多提意見啊~~~~
七、
1、
安然回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黎沐宸則去了書房,家裏安安靜靜的卻并不覺得冷清,想到安然在另一個房間裏靜靜地呆着,這所房子裏有她的呼吸,她的溫暖,他覺得很滿足。
安然很喜歡自己的臨時房間,她細細地打量着,牆壁被粉刷成淡淡的青草顏色,讓人瞬間覺得呼吸暢快,以床中心,左邊的牆上是一排櫃子,一直延伸到窗邊,窗簾也是淡淡的青草色,樣式繁複,做工考究,仔細看去還會發現窗簾底部的花邊上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幾朵清新淡雅的小花。窗子下有個圓圓的小桌子,鋪着暖黃色桌布的桌子上擺着幾本雜志和兩只小小的咖啡杯,桌子旁有一個圓圓的高凳子和一張舒服的躺椅,或坐或倚,考慮得很是周到。桌子和床的周圍都鋪上了軟軟的羊毛地毯。
再看右邊,靠牆擺放着一個小小的書架,存放着從時尚到學術各型各款的書籍,然後是一個可組合抽拉的櫃子,可以擺出不同的形狀,也可以放平了趴在上面看書寫字,床對面的牆上是一幅型似屏風的壁畫,安然輕輕摸上去,發現這個竟然可以兩面打開,裏面有一臺大電視機,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房間也太贊了吧。
當她再轉過頭仔細欣賞左邊這排有很多小格分布的櫃子時,卻有一瞬間的失神,滿滿的一排,各種造型的多拉A夢,安然記得自己曾告訴過黎沐宸,她最愛的卡通人物就是哆啦A夢。她的心裏升騰出別樣的暖意。
伸手拿下第一個哆啦A夢,發現它裂開的大嘴裏竟然有一張小小的字條:“那蒼勁有力卻又靈動潇灑的筆跡清清楚楚地寫着“我會做你的哆啦A夢。”
安然想起當年深陷險境時,她傻傻地幻想,“讓沐宸哥哥變成哆啦A夢吧,用任意門送我們回家。”黎沐宸淡淡地看他一眼,覺得她很白癡。
而這一刻,安然突然覺得黎沐宸很白癡,竟然玩這種小學生的手段,留字條?該是有多幼稚!
明明那樣一個沉穩冷冽的人,臉上寫着請勿靠近的人,怎麽偏偏就對她有了溫柔與耐心?
她捂着嘴巴笑了,笑紅了眼睛,笑出了眼淚,笑痛了心。
你對我這麽好,讓我怎麽繼續怨恨你?
2、
睡醒的糖糖和果果帶着玩具來找安然,看到安然拿在手裏的哆啦A夢。
“糖糖你快看,二叔把哆啦A夢藏在這個房間裏了。”果果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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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二叔跟我說丢了,竟然騙我,我要找二叔算賬去!”行動派的糖糖欠着腰走了。
安然見狀趕忙追出去“哎,糖糖別去”,這孩子怎麽說風就是雨呢?
剛追了幾步,就看到被糖糖抱住大腿的黎沐宸,這樣居家的場景讓她有點尴尬,剛想退回房間,就被黎沐宸叫住了“安老師,出來的剛好。來吃飯吧。”
看着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各色讓人垂涎欲滴的菜品,安然,糖糖,果果以一種統一的不可思議的眼神向黎沐宸表示懷疑。
“我在餐廳訂的。”黎沐宸無所謂地拉開椅子坐下。
三個女人還沒來得升起的崇拜之情瞬間摔得粉碎。
世上沒有萬能的男人。小說裏都是騙人的。
糖糖和果果真的跟安然親近了很多,這都是拜安然那頓救命飯菜所賜,看來要想抓住他的人,必先抓住他的心這種感情謀略用在女人身上同樣奏效。
被糖果小姐妹左右夾擊,安然忙得暈頭轉向,一會給糖糖夾菜,一會給果果擦嘴,兩個孩子吃着飯也不消停,叽叽喳喳說個沒完,虧得安然有耐心。
一筷子糖醋裏脊落到安然碗裏,“安老師,別只顧着她們倆,吃菜。”黎沐宸眼睛不看安然,仿佛剛才夾菜說話的都不是他。
“謝謝,嗯。。。。安然沉吟了半天,黎沐宸,以後你還是叫我安然吧。。。這樣。。這樣方便。”聲音小的像螞蟻一樣,她不确定黎沐宸有沒有聽到。
黎沐宸沒有說話,也沒有停下手裏的筷子,一口一口地慢慢吃着,好像真的什麽也沒有聽到。
沒有人發覺,他今天多吃了一碗飯。
晚飯後,安然自覺地去洗碗,糖糖又扯着黎沐宸的手拷問哆啦A夢的事,直到黎沐宸承諾給她們姐妹倆一人買一套最新款的芭比娃娃才罷休。
黎沐宸坐在沙發上看到廚房裏露出的安然的側影,頭發在腦後松松地紮了一下,幾縷碎發散下來垂到眼前,很有些居家過日子的女人味。相處的這幾天時光,黎沐宸開始有點戀家了。其實連他自己都想不清楚為什麽安然會走進他的心裏,并越紮越深。
也許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釘子戶,因某些契機而駐紮,因逐漸了解而生根。
安然刷完碗出來,黎沐宸也準備離開了。“安然,糖糖和果果就交給你了,我把家裏的管家叫來了一個跟你們住,他會保護你們安全的,不用怕。”
直到離開他也沒有提起哆啦A夢的事。
有一種人只說不做,有一種人只做不說,顯然,黎沐宸屬于後者。
安然站在門口,對着他離開的車子輕輕說了再見,而那一句“謝謝”則伴随着她細微的聲音飄散在夜空中。
3、
叔叔走了,糖糖和果果就來纏着安然。安然發現黎沐宸說的沒錯,相處久了才會發現,這兩個看似不好相處的孩子有着屬于她們的乖巧。
“糖糖現在喜歡安老師了?”安然陪她們看着動畫片。
糖糖鄭重地點了點頭。
安然轉向一旁的果果“那果果呢?”
“安老師對我們好,還給我們做飯。如果。。。。。”果果狡黠地轉了轉眼珠,“如果安老師能讓我們少寫點字,我會更喜歡你的。”
安然覺得好笑:“果果如果表現得好,安老師就減少學習時間,好不好。”
糖糖叭一下在安然臉上印上一個濕噠噠的吻。
果果的感情一向比糖糖內斂,只是沖着安然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從眼笑到嘴,小臉皺在一起。
其實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沒有那麽多所謂的是非善惡,你對我好我就喜歡你,就對你好。
反而j□j的好與不好就沒有那麽純粹分明,有些人的好是出于禮貌,有些人的好是出于習慣,有些人的好是出于利益,有些人的好是出于憐憫,有些人的好是出于真心,可這彌足珍貴的真心付出卻不一定會得到回應與感激,也許得到的只是抗拒與排斥。
“糖糖和果果都是好孩子,安老師以後要向你們學習。”安然對兩個孩子豎起大拇指,學習你們的簡單。
安頓兩個孩子睡下之後,安然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平時她每隔三天都會和母親通話,最近卻總是忘。
安然和母親的感情一向很好,父親走後,母女兩個相依為命,感情更是深厚。母親是一名婦産科醫生,雖然收入不是特別高,但也負擔得起兩個人的日常生活。安然懂事,自從上了大學就抽空找點兼職,想減輕一點她的壓力。
隔着電話,安媽媽的聲音輕輕柔柔地傳來,“安安,這都好幾天沒給我打電話了,最近很忙嗎?”
“啊,還好,我每天只是下午去補課,上午還能睡個懶覺呢,挺輕松的。”她哪敢告訴母親自己已經淪為別人家保姆了。
“你這閨女,從小就愛睡懶覺,以後可得被婆婆嫌棄死呢。”安媽媽的聲音裏充滿了寵愛。
跟媽媽談論這種問題總讓人有點不好意思,安然嗔怪:“媽媽,你瞎說什麽啊,我還沒男朋友呢你就盼着我婆媳不和。”
“媽跟你開玩笑呢,”安媽媽的語氣很是輕快“什麽時候找了男朋友帶回來給媽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
“這種事不可以強求,等遇到合适的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安媽媽脫口而出:“林清晨就不錯啊,你倆同學了這麽多年,彼此知根知底的。”
“媽,她現在是小雨的男朋友。”安然微微變了變了臉色“這種話以後可別亂說了,讓小雨聽到會不高興的。”
“哦,我忘了。”安媽媽趕緊轉移話題“安安啊,媽對你沒什麽要求,對你好就行了。”
安然收起唇邊的笑“媽,我問你個問題,爸爸走後,你寂寞嗎?你怨過嗎?”
安媽媽顯然沒想到安然會問這個,她頓了頓,才認真地說“安安,媽媽知道你爸爸走了你很難接受,這麽多年過去了,怨誰呢?怨天還是怨命啊?每個人都有他的命數,這是你爸的命,沒什麽好怨的。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話,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沒有,我,我就是怕你寂寞。”安然的聲音有點悶悶的。
又閑聊了幾句,安然挂斷了電話。她用手一下一下地摳着窗臺的雕花,陷入了沉思。
爸爸走後,她覺得難過,覺得遺憾,覺得不甘心甚至萌生出怨恨,恨自己和黎沐宸。剛開始的那一年,她變得有點自閉,後來搬了家,換了學校,認識了林清晨,她在新環境裏慢慢地恢複了開朗。
青春期的孩子總是敏感而脆弱的,容易受傷,可卻不易愈合。青春期的生活經歷和心理變化總是會輕而易舉地影響一個人的性格發展,安然回複了正常的生活,心裏的刺卻沒有及時拔出,她變得患得患失,越是喜歡的東西就越不敢争取,越是在乎的人就越害怕失去。
戰場上最先死去的往往是那個最怕死的士兵,在生活中也是這樣,越害怕失去的人越是容易失去,安然唯唯諾諾,患得患失,終于把林清晨推到了別人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