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雞腿三十一·吃玉葉花的目的
“蘇小顏娘子,我好累啊。”
“累甚,繼續動。”
“唔,可我真的好累。”
“我都不累,你累甚呢。”
“唔,你又無需動,自是不累了。”
“誰言我不動了,瞧,這不是在扭腰麽。”
“……我不玩兒了!”
“嘿,你還造反了你,我說啊啾……啊啾……我告知你,你今日不伺候得我舒服了,我便将傷寒傳給你!讓你知曉何謂夫妻倆人同甘共苦。”
“……你欺辱我。”
“白小初,啊啾……誰欺辱誰呢,昨兒夜裏若非你害我傷寒了,你今日至于給我端茶倒水,捏肩捶背麽。出來混江湖的,遲早得還的!”
“……”
白子初嘴角抽了抽,不再說話了,只得認命地繼續幫趴在床上的蘇清顏按摩。
蘇清顏滿足地扭了扭身子,錘了錘自己的右肩:“來,錘錘這裏。”
白子初嘴巴一扁,神情恹恹地錘了上去。
經過昨夜的大戰後,白子初又變回了那個癡傻的雞腿男,好似昨日那個殺人的白子初是另一個人般,蘇清顏也開口問過他為何要裝作癡傻的模樣,可是他愣是不答,眼珠子轉了幾個圈,最後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蘇清顏拿他沒法子,索性便不問了,白子初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做事不按常理,跟他計較簡直是在玩自己的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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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昨日裏回得早,洗了個熱水浴,但蘇清顏還是不可避免的傷寒了,于是,這照顧蘇清顏的任務便落到了白子初的身上,因此蘇清顏便趁此機會不停地折騰白子初,使喚他做事。
白子初倒也乖巧,一日都聽話地任勞任怨,也難得地沒有賴在床上不起身,更沒有丢下蘇清顏去啃雞腿,讓蘇清顏覺得這個相公倒也稱職。
蘇清顏動了動脖子,忽然想起了什麽,側頭問道:“我說,你昨日裏偷着玉葉花了麽。”
白子初愣了愣,歪着頭道:“玉葉花,那是甚?”
“你倒好意思問!”蘇清顏一惱,翻身坐起,正視白子初,”不是你同我說樂府有玉葉花的麽!”
白子初雙眼迷茫,晃了晃腦袋,皺着眉思索,好似想不起地道:“我何時說過了麽?”
“白!小!初!”蘇清顏看着他裝傻的模樣,恨得牙癢癢的,巴不得扯破他這個癡傻的臉皮,換回昨日裏那個森冷的他。
“嗷——蘇小顏娘子,我聽着呢。”白子初忙雙手堵着了耳朵,眨了眨雙眼道,“可我真不記得有說過呢。”
“……”蘇清顏一把扯過他的耳朵,當即将那一日白子初告訴自己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他。
白子初一聽,便樂得拊掌起來:“原來你說的是那個!嘿嘿,”他笑着伸手往自己的懷裏掏了掏,好半晌才摸出了一樣東西,獻寶似的在蘇清顏眼前晃了晃,“你瞧,玉葉花!”
蘇清顏愣愣地看着那枚翠玉般的簪子,指着它道:“這便是傳說中的玉葉花?”
她接過來,差些便要放到自己的嘴裏,似白子初那般咬一口。
白子初看到吓得趕忙搶過來,正色道:“這東西可吃不得,要人命的!”
這話一落,蘇清顏的臉瞬間變黑了。
“那這是甚?“蘇清顏的嗓音低沉了下來。
白子初歪着腦袋道:“玉葉花啊。”
“那為何當初那玉葉花眯能吃,我卻吃不得。”蘇清顏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白子初笑嘻嘻地道:“蘇小顏娘子,我是百毒不侵的體質。”
“……”
蘇清顏突然想起了昔日在琉光教遭刺之事了,那時候的自己迷迷糊糊,還是白子初給自己渡氣了,她才驚醒,而白子初卻一點兒事都沒有,原來他百毒不侵,這真是個好苗子啊。
蘇清顏一把搶過了那簪子,透過陽光來看,只見陽光透過玉質折射出來,散出了七色的光,使得她清晰可見玉質後的風景,“這便是玉葉花?”她皺了皺眉,玉葉花不是花麽,為何會成了簪子。再者,若是有毒的話,為何那個人要讓我去尋玉葉花。尚有……她臉色沉了沉,忽地撲上去,掐住了白子初的脖子喊道:“尚有你這該死的,為何要将我的玉葉花給吃了!”
“咳咳……放……放手啊……謀殺親夫啊……”白子初用力地一扯,才将蘇清顏給扳開,不停地咳嗽,緩了好幾口氣,才緩緩地解釋道,“蘇小顏娘子,這簪子名喚語夜華,乃是這三個字。”他執起蘇清顏的手,在她手心寫下了幾個大字。
看到那三個字,蘇清顏的臉更黑了,敢情折騰了半天,得來的還是個同名而無用的東西。
“雖說此語夜華非彼玉葉花,但我卻未騙你,玉葉花當真是有毒的。至于為何我要吃掉那玉葉花,”白子初的雙目一凜,恢複了昨夜裏那森冷的模樣,“那一日我們下山時遭刺之事你可還記得。”
看到這般模樣的白子初,蘇清顏也斂起了臉上的笑意,點了點頭:“當時聽到那些殺手說,似乎你們教中有人要對教主不利?”
白子初贊許的颔首道:“不錯,當時我同大哥便發現有人暗中在教裏做些甚了。當初我們來到教中,被教主收養時,許多人便不滿了,我們倆為了安身保命,我便裝作癡傻的模樣,大哥則戴起了面具,不同他人相争,待他所有的教主候選人争鬥完後,我們倆才暗中鏟除異己,捧了大哥上位,但是畢竟教中人心不穩,我便繼續扮作癡傻,以降低他人注意力,其實卻是在暗中幫助大哥。”
蘇清顏聽得雙眼都睜大了,生怕錯過了什麽信息。
白子初溫柔地扯過被子,覆在蘇清顏的身上,又繼續幽幽地回憶道:“大哥武功不高,從那一日你進入他的寝殿,他都未發覺你存在便可知曉,是以有的時候,教主是由我來假扮的。”
“噢——”蘇清顏長長地唏噓了一聲,“如此說來,我初次見到的教主便是你?那麽後頭你刻意接近我……”她一個愣怔,恍然醒悟道,“是有目的的!”
白子初撇了撇嘴道:“這不是為了能讓我出到江湖來麽,這般好方便我在江湖中走動,幫大哥拉攏勢力,對付那背後之人。而大哥則留在教中支撐。”
蘇清顏不滿地蹙起了眉頭:“你也不怕你大哥武功不高,被人咔嚓了。”
白子初一愣,雙眸暗淡了下來:“怕,我豈會不怕。但總比兩人何時都做不了的好。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诶,那你為何要吃那玉葉花。”蘇清顏不滿地道。
“不吃,留着給人搶麽,”白子初不屑地觑了她一眼,“那東西,本便是教中的聖物,我走後,大哥一人難守,而我們若帶着,難保不被有心人觊觎而搶奪,倒不如下肚了事。”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臉上又浮現了那個單純的表情,“其實味道還真不錯,但可惜有毒。”
蘇清顏不滿地翻了翻眼皮:“那我們現下去摘花,還不一樣會被人觊觎。”
白子初抱着蘇清顏往裏挪了挪,自己翻身躺了上來道:“知曉玉葉花有毒的不過寥寥數人,均是大哥身邊之人,而此花有毒,服食者必活不過一個月,如今……”他板起了手指,算道,“從我們下山至今,已經十日了罷,也即是說距離我命将近,猶有半個月,而從此處到山那頭,豈是短短月餘可至的。”
“你是說……”蘇清顏有些了悟了,這便是指白子初只需在半路上毒發身亡,那幕後黑手便無後顧之憂了。
白子初颔首道:“若果那人非大哥親近之人,那他必不會知曉玉葉花有毒之事,指不準猶會過來追殺我,可是現下,你瞧,我不都安然無恙麽,也即是說,那謀害我們之人,知曉我服食了玉葉花,必不會長命。因而,那謀害我們之人,便是大哥身邊的……”他臉色一沉,雙目間流露出隐隐殺氣。
蘇清顏一愣,了然地點了點頭,她安撫了白子初幾句後,便戳了戳他的臂膀,問道:“這玉葉花究竟有何效用。”
白子初鄙夷地觑了她一眼:“你不知,又為何來奪。”
蘇清顏一赧,想到那個賭約,便糊弄道:“你理這作甚,快些告訴我究竟有何用。”
白子初翻了翻眼皮:“這不明擺着的麽,吃死人用。”
“……”
蘇清顏一把扯過他的耳朵:“你快些說!”
白子初耳朵受痛,哎喲哎喲地叫了幾聲:“我說我說,這玉葉花乃是至毒之物,可用其制出最無形之毒,殺人不見血,那毒液只需沾上一些,便會身亡,是以為何大哥會将其融後放入冰窖之中,便是怕其會沾上人身,奪人性命。”
蘇清顏松開了手,愣住了,不自覺地喃喃出聲:“若果真是如此,那人為何要取這東西。依他的性子,當是不會要制出這惡毒東西方是。”
白子初揉了揉至極的耳朵,不滿地道:“指不準是要用那毒來殺你的。”
“啊呸!”蘇清顏不滿地啐了一口,“我同他相識多年,他斷不會如此。”
白子初眼珠子轉了幾轉:“若想知曉,将玉葉花采回來送予他不便知曉了。”
“說得在理!”蘇清顏翻身坐起,趕忙拉扯白子初道,“走走走,我們快些動手,去尋玉葉花!”
白子初鄙夷地道:“走你個雞腿!也不瞧瞧現下是什麽時候!”
蘇清顏一愣,側目望去,只見月影橫斜,夜色凄迷,外頭響起了打二更的聲音。
她嘴角抽了抽,方要答話,卻見白子初身子一翻,蜷縮到了床裏頭,喃喃着道:“原來你方是真正的傻子。”
“……”蘇清顏臉色一黑,憤憤地躺下,把白子初身上的被子快速扯離,卷了幾卷,便将被子全部蓋在了自己身上,只留下了一個小角給白子初。
白子初打了個哆嗦,只得可憐兮兮地搖晃着蘇清顏道:“蘇小顏娘子,我冷。”
“我風寒了,更冷。好夢。”翻身背過白子初,蘇清顏便得意洋洋地睡了過去,徒留下一個可憐得只能抓着一小點被襟蓋着手的人在無辜地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