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Hard to find a way to get through , it’s a tragedy
Pulling at me like the stars do, I’m like gravity——
音樂乍然響起,兩個人均是未動,手機卻不依不饒地響着,一副不接我就響到地老天荒的模樣。安晚離了他的唇,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推開他,絕然而去。空蕩蕩的包廂于是只剩下夏寧一個人,手機還在纏綿悱恻地響着:
Even if the winds below, it makes me hard to believe
How you gonna love
How you gonna feel
How you gonna live your life like the dream you have is real
……
夏寧看着安晚拉開門,燈光在她的身上暈出一圈絕美的柔和輪廓,她走出去,他的世界頓時又變成沉沉的一片黑。他是醉了,他居然和她和了交杯酒,她的輕颦淺笑,她的眉目風流,都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他早已經醉了。所以他才敢暈暈乎乎地跟着她出去,在走廊上等她,拖她進空置包間,一遍遍地念她的名。但是在她伸手觸到他的那一刻他就清醒了,他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清新。他強忍着心裏的顫栗,任她伸手撫摸他的眉眼,她的小心翼翼和膽戰心驚,她的溫柔和放縱,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但是他感覺得到。他幾乎捏碎了拳頭,才控制住自己,滿足于純粹的雙唇相貼,而不是兇猛地按住她回吻,或者別的什麽。思念如此銷魂刻骨,連他自己都覺得恐懼。
And if you lost your way
I will keep you safe
摸出手機,屏幕上閃爍着一個字,妻。
安晚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人群裏,心想這他媽都是什麽破事兒,臉上不自覺地罩上了濃濃的寒氣,這倒比什麽托辭都有用,她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一時間,臉色一擺,就是兩米無人區,群衆們摸不清她的底細紛紛遠離,也再沒有誰敢膽肥地來灌她的酒。坐了一會兒,夏寧進來了,她冷眼瞟了一眼便撇開了目光,也就無從看到他臉上的苦澀表情,無從看到他停留了幾分鐘再離開的時候,目光裏的留戀,腳步上的無奈。等她注意到夏寧不在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多鐘頭以後的事了,問問周圍的人,他們說:“夏寧啊,他家裏有點事,說要先回去處理一下再過來。”他從來都是先走的那一個,她一直知道。他從來不會為她停留。
安晚想走了,她不想在這裏等他回來,她知道他不會回來。退一萬步說,即使他回來,又能怎麽樣呢。她興致索然地出了門,沒想淩洛追上來,“我送你回去。”安晚失笑,都畢業多久了,還時興送女生回家麽。“要走走麽?”他聲音溫潤。“好呀。”
蕭瑟深秋,路旁的梧桐樹葉已經七零八落,街燈舉着橘黃色的暖光,像是拖着一團團小小的火焰,卻并不足以溫暖這個清冷的夜晚。安晚和淩洛并肩走着,微垂着頭,看到他們拖在地上的影子親密偎依,想着要是換做以前,她不知會多麽高興。順着她的目光,淩洛也看到了那兩條糾纏的影子,笑了笑,他說,“你以前最喜歡關注這些零零散散的小事,看到并排的影子甚至是成績單上挨着的名字都可以高興好久。”安晚有些窘,“你還記得啊……”淩洛笑笑,“我當然記得,”他的頓了頓,“一別之後,我再也沒遇到過你這樣的人。”沒遇到過她這樣可以不管不顧去愛的人,沒遇到過像她這樣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喜歡他的人,沒遇到過她這麽傻又這麽聰慧這麽脆弱又這麽堅強的人。“夏寧說得對,我這樣的人,根本不适合你。”淩洛的聲音有點苦澀,安晚卻飛快抓住了重點:“夏寧?!夏寧和你說什麽了?”夏寧說,他這種優柔寡斷又懦弱淡然的性子,承載不起安晚飛蛾撲火勇往直前的熱情。“都是過去的事了。”安晚知他打定了主意就不會再松口,無奈之下只好把自己的好奇心扼殺在了搖籃裏。
“你變化挺大的。”淩洛生硬地轉移話題,安晚順他的意:“大概是走過的岔路太多了,每次碰得頭破血流的時候都會變一點,這麽一點點積累起來,自然和以前就大不相同了。”淩洛被她說得心內微疼,愛憐地摸摸她的頭發,“,免你驚,免你苦,免你四下流離,免你無枝可依,那個人總會來的。”安晚本來是想給他添堵,誰讓他不滿足她的好奇心呢,沒料到就聽到這麽一段話,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只可惜命運弄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總會碰到一個視你如珠寶的人,他會滿足你所有的期望如果早那麽幾年,在她正迷戀他的時候,他能這麽溫柔這麽貼心地和她說話,陪她散步,送她回家,她就是死纏爛打也絕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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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晚回到家已是深夜,夏初早已經睡了,她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窩在床上開了電腦。逛了會兒微博,發了條狀态,她突然想起自己自回國就沒有再看過的郵箱,打開一看,裏面塞滿了澳大利亞來的郵件。這是什麽情況,安晚很好奇。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