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現實世界

第084章-現實世界

“非常感謝各位同道來參加我今日與芸兒的婚禮,可是在這大喜之日,我這個做新郎的,卻要說一件算不上喜慶的事了。”季休突然提高了聲調,也變了語氣,這臺下的客人都是精神一震。

季生也被這突然轉變的話鋒,驚的從與羅晉交握的旖旎中清醒了。

他這是怎麽了?現在是什麽時候,他又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了!

不敢看羅晉此時表情,季生擡頭看向大殿臺前,慷慨激昂說話的季休。

“我與本門叛徒季生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時他銷聲匿跡,好似不會再出來作亂。可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就是要在今日,在所有同道朋友面前發誓!我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取他項上人頭,還我父親屍骨不全的血海深仇!”

季休頓了一下,環顧四周又道。

“我最近已然抓住一個幫他制造假身份進入張氏的俗世同黨了,打算在七日後便處極刑,便是證我誓言,血祭之始!”

此話一出,堂下皆是嘩然。

因為這修士處事雖然與俗世大不相同,可這在婚慶大喜之日便說血光的,還真是難得一見。

季生也是有些坐不住。

雖然是他與羅晉商量好的。但是聽見對方在臺上口口聲聲說他的名字,稱述種種仇恨,便覺得如坐針氈。

羅晉見狀,又把他的手握的更緊了些,小聲說。

“他這樣說,便是讓這堂下的客人回去以後,都談論他今日言語,傳播出去,讓你知曉。”

“你也莫擔心那個凡人,我們計策說好了的。”

季休環視臺下,重重嘆了口氣,雙目含淚面向身旁的張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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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大喜之日說這樣的事,是對我未來妻子的委屈。可芸兒為了報那殺父之仇,也理解我,支持我今日做這個決定!我們夫妻二人,就是要把這刻骨仇恨牢記心上,以示永世不忘尋那賊子複仇!”

“不錯,那季生窮兇極惡,喪盡天良。各位同道如有消息,還忘告訴我二人。必定重禮酬謝!”張芸也和聲道。

等這夫妻二人說完,堂下的賓客便是一片嘈雜。

季生和羅晉依然裝作事不關己的模樣,但旁人激烈讨論的話語還是落入了他們的耳中。

“啊,要說這季生可真是糊塗。他作為八卦門的嫡系子孫,何苦做這違逆大罪啊!”一人可惜道。

另一人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這你就不知了,我聽一位八卦門弟子說,這季生有位靠山修為極高,似乎是從上界來的。他有了這樣的人物在身邊,哪還耐得住性子慢慢從低等弟子坐起?當然是直接搶了門中寶物走人便是!不信你看那張氏也是遭了秧,聽說門中秘境已經被搶個幹淨,連青丘山根脈都損了!”

“哎呀,真是心術不正之人,即使這位休師兄沒有許下重酬,我們見了那魔頭,也要毅然除之,維護天下安定才是!”

“你可別說大話。我們這等凡體未脫之人,還想去捉他?別早早斷送了自己仙途才是!”

“唔,也是。”

如此談說一番,這桌上的讨論才小了下去。

季生在一旁聽的心潮翻湧,恨不得沖上去打那些妖言惑衆的人幾耳光才好!

季休等人真是生了一張好嘴,說的這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可恨他人單勢微,如不是蒼天眷顧有機緣恢複靈脈,可不知是什麽凄慘下場!

帶着煞氣的婚宴結束,各人都早早回了自己住處。

羅晉和季生回房,不提兩人計劃,卻問了一個蹊跷問題。

“我幾次三番聽到有人之前伴你身側,現在卻未見他影子,你可願意告訴我他是誰?”

想起神君,季生面色一白。

但他終究不願對羅晉有什麽隐瞞,何況其實除了那件難以啓齒之事,兩人并沒有做什麽惡事。就開口說了。

“是一位因傷勢偶然落在這世界的上仙,他本來修為極高,但因為有傷不能離開,便和我在這世上經歷了許多事,還教了我混元掌。可惜,他傷愈後,本性流露,我與他便發現兩人觀念不合,吵架分別了。”

羅晉嗯了一聲,走到桌前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

“既然觀念不合,分開也好。他沒害你,我也不多問了。”

幸而羅大哥是不知道他經脈俱損是神君緣故,但那也不是對方故意,他沒必要提。畢竟神君那人雖然無所不為,但好歹敢作敢當,直來直往,也算是個性情中人吧!反正不會再見,不要想了。

季生點了點頭,端起茶喝了一口。

“我們這就等上七日,等季休把棟叔拉上衆人面前。然後按我們之前計劃,你來奏季然遺曲,我去救人?”

“是,我修為比你高,可安撫住全場修士,應當萬無一失。”羅晉一手掩茶,端扶送之,看不清面上表情。

轉眼過了七日,季生等不及,本想早去看看棟叔安危,可羅晉卻出聲阻攔,勸他晚些再去。

“人齊之後我再奏樂,可保全場入定。如果此時去早了,中途有人闖入可不好了。”

一想确是這個道理,季生只好又坐回凳上,焦灼不已的等着。

羅晉盯了他一會兒,見他确實魂不守舍,便拿出了之前收起的,季生做的那扇琵琶,撥了幾下,調了一會兒琴軸。

琴弦顫動之聲,對于季生是格外敏感,他終于暫時放了放棟叔的事,回頭看羅晉。

“羅大哥,你心境可是好。我事到臨頭,總是免不了慌亂。”

“有些人看起來面上平靜,說不定是把心緒波動藏在心裏了。”羅晉抱住琵琶,輕攏慢撚。“其實樂和人也是極像的,種種音色之下,同一曲目,暗藏歡愉還是殺機,便要細細品味。”

“現下時間還早,我撥一古曲與你,來猜猜看吧……”羅晉說完,便沉思進入演奏。

細細密密的小調,初始聽來,好像是一夜初雪撲落。綿密輕軟的聲響,似乎柔到了骨子裏。可這畢竟是雪呀,又帶着讓人不可忽視的寒意。

到底是冷還是柔呢?

季生閉目沉思。

不,不只是這樣。

銀裝素裹,萬裏無風。這雪花就這樣直直的從天上墜落。

伸手去接,只見那些形狀精妙、六瓣的花朵,就這樣柔弱的躺在了他的掌心。似乎随時都會飄走。

是有些涼,可看見的人恐怕心裏只覺得這亮晶晶的雪花美極了。

一眨眼之間,只見這瓣脆弱的小花身下很快蜿蜒出來了一道水痕,然後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舉目遙望,千裏冰封。

季生心裏突然生出一股豪放之情,從前心裏有些不與外人道的委屈,似乎也要消失了。

天雪飛從瑤臺下,為留世上一清白……

他不過是個凡夫俗子,不敢與這冰清玉潔的白雪比肩,可在這世上留一處清風,也是死而無憾了。

“羅大哥!”季生含淚睜眼。

羅晉也不問季生聽出了什麽,只是默默收了琴。

“冰雪雖冷,但世上沒有比它更潔白之物了。做人也當是如此。只要本心是好的,不管做了什麽,別人最終看見的也只是他心中真正所想。”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出去吧。”

“是。”

兩人來到那大殿之前,果然已經站滿了修士。而與七日前婚禮不同,此時紅綢全部扯下,換成白布。

那大殿臺下,也留出一片空地,已經擺出了一架金屬的銅柱,上面鬼氣森森,藍光纏繞,似乎還是一件法寶。

季生與羅晉站在外圍,打量了四周,确定沒有異狀,才把視線又挪回了空地中央,就等季休把棟叔帶出來了!

人群裏突然發出哦的一聲,季生舉目望去,只見大殿右角廊下,季休和張芸一起推着中間一個帶了黑頭罩的伛偻身影出來。

季生剛往前跨了一小步,手臂上突然拂上一股溫暖。

季生轉頭看向羅晉,輕輕點了點頭。

“羅大哥,我沒有沖動,我看的清楚,這人身有靈氣,不是凡人。”

“你現在如此仔細便是好的了。可笑他們不知你已經到了辟谷境界,拿了別人來假裝那凡人,頓時露餡了。也不知底下是昨天那姓範的,還是姓劉的。”羅晉輕笑道。

“我只擔憂棟叔到底在哪……”季生小聲嘆道。

“莫急,他們見一計不成,肯定還有其他辦法。總之最後毫無辦法之時,也是會讓那凡人真身出來。倒時候若是你不來,他們也只能把他殺了作罷。”羅晉說。

季生明白道理,又退了一步,靜靜和羅晉站在一處。

只見季休和張芸雖然都是修士,此時卻走的甚慢。在旁人看來,就是為了配合中間那凡人的腳步。

當然在場衆人知曉今天處置的是幫助魔頭的一個凡人,心裏也是很稀奇的,都是聚精會神盯着中間在看。

從殿角到臺階前,也不過那麽幾步路。季休和張芸再磨蹭,此刻也是到了。

他們二人見底下觀衆都是目不轉睛,這天空四周都是極其安靜,沒有任何動靜。皺了眉,又把那帶了黑帽的人拉到了銅柱前,大聲說。

“此乃我門中自古傳下懲治叛徒妖孽的刑具。但凡這些大奸大惡之人被束縛在上,拷煉一日,便是魂飛魄散,筋骨全消!今日衆位同僚願來一觀,見證我複仇決心,也是為了支持于我,在下十分感激!”

他啰嗦這麽久,也是為了拖延時間,看那季生到了最後關頭還敢不敢來。

可是說完這一大串話,見四面還是一片寂靜,季休心裏有些惱了。

也不知是那季生滑頭看出了端倪還是不管這個凡人死活,他也是受夠了!

罷了,把那凡人拖出來,殺了解恨!

作者有話要說:哎,本來在這種地方,不該說什麽憂愁的話。可是我也沒地方說了,只能和讀者你們傾訴一下。

我今天接到通知,在不久以後就要換崗位了。那個職位非常忙,而且要經常面對領導之類的人,自由時間可能很少了。

我寫文的事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知道,也無法對家人和領導說。為什麽不想去這個前景更好的地方。比現在的清閑崗位要好。

哎……心很亂,希望也許不會那麽糟,以後還可以寫文,是我多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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