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VII耳朵很紅

第7章VII耳朵很紅

秦黛沒太緩過來,直到在謝斯白身邊的位置坐下,耳中都是他那句——

那晚的衣服什麽時候還我?

借件衣服借把傘,有必要說得這麽暧昧嗎?!

衆人的視線實在過于灼熱,唱歌的女生也住了嘴,恨不得把手裏的麥克風遞到姓謝的嘴邊,請他再多說點。

謝斯白掃了眼衆人,輕描淡寫道:“看什麽,下雨天借的雨衣而已。”

衆人:“……”

那你他媽剛說得那麽暧昧。

秦黛更無語凝噎,陷入沙發後側過頭看他一眼。

不是,誰有病拿幾萬塊的定制西裝當雨衣?

謝斯白似有所覺,也看向她。

“不對嗎?”

“……對。”秦黛無法反駁。

謝斯白這時往前探身,從桌上拿來一杯喝的遞到秦黛手邊。見她似有猶豫,他加了一句,“西瓜汁。”

秦黛接過,玻璃瓶身冰涼,指尖卻觸到一點柔軟,很快分開。

她擡眸,瞧見謝斯白收回手,好像沒有注意到那一瞬間的碰觸。

淺紅的液體微晃,秦黛送到嘴邊抿了一小口。

甜絲絲的,冰涼的,西瓜汁。

“我剛收到幹洗店的消息,你的衣服已經洗好了,明天送到,上午我有事,下午有空嗎?我還你。”秦黛說。

謝斯白又支着腦袋陷入沙發中,修長的手指蜷曲,指節點在太陽穴處。

秦黛注意到他眉梢的疲累感。

“不着急。”

薄冷的眼皮輕阖,往下,山根優越。秦黛視線從男人流暢的唇線掃過,決定不能再看了。

謝斯白又說:“沒真催着你要,什麽時間找我都行。”

尾音很輕,像酒液上揉捏過的薄荷葉,料理中微焦的迷疊香。

“嗯。”秦黛不解風情地用一個字了解了這場暧昧。

“忽然想起來,還沒聯系方式,”謝斯白睜眼看過來,他的瞳孔顏色很深,猶如點漆,“交換個電話號碼?”

秦黛頓了下,電話號碼這東西……她手機上有來着。

猶豫卻被謝斯白誤會,只聽他閑閑補充:“別誤會,不然你怎麽把衣服還我。”

“沒,我不是在猶豫什麽。我有你手機號。”

謝斯白略帶詫異地看過來。

秦黛便說:“那天在你西裝內側口袋,有看到一張名片。”

“這樣啊。”謝斯白似恍悟。

秦黛聽他語氣,才分析得出,估計那張名片他本人也不知道在衣服裏。

他卻仍把自己手機遞過來,打開撥號鍵盤。

秦黛:?

“你的。”謝斯白提示,“免得下次你真把我忘了,我找誰要衣服去。”

秦黛:“……”

她沒忘好嗎。

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手機號存進了他通訊錄,連備注秦黛兩個字,都親手打好了。

謝斯白收回去後,還道了聲謝。秦黛正低頭喝西瓜汁,手機忽然響鈴,她掏出來垂眸一看,屏幕正中央清晰地亮着三個字——謝斯白。

秦黛轉頭瞧他,與謝斯白微微側身過來的目光瞬間相撞。那雙好看的眼中此刻含了幾分笑意,輕輕淺淺的。

“看來真的存了。”謝斯白說。

秦黛覺得耳朵發燙,掌心西瓜汁都不足以降溫。

“有酒嗎?”她放下那杯果汁。

謝斯白坐正了,還是那麽笑着。秦黛被他看得移開目光。

“很喜歡喝酒?”謝斯白問,“上次見你也是在這附近,耳朵很紅,應該也喝了些?”

秦黛被他那這“耳朵很紅“搞得愣了一下,竟然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自己耳廓,慢慢吞吞地反問:‘有嗎?“

“有。”謝斯白說這話時瞄來一眼,落點正好在秦黛剛挽起發暴露出來的左耳上,他特別正經地回答她:“挺明顯。”

秦黛低頭又喝了兩小口西瓜汁。

謝斯白提醒:“你還沒回答我。”

“還好,沒有到喜歡的地步。”

謝斯白這人好像問題很多,他又開口了:“那到喜歡的地步,是什麽樣的?”

一束閃爍的彩色燈光從他們身上打過去,又漸漸湮滅,只剩一圈淡淡的氛圍燈亮着。或許是謝斯白的目光過于專注,秦黛眉眼一探,便與熾熱相撞。

像撞開了晃動已久的碳酸汽水,一擰開蓋,氣泡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這化學反應迅速、猛烈,可也短暫得要命。

秦黛:“我不會喜歡上喝酒。”

她率先移開目光,拿來一只抱枕抱進懷裏,手指扣着上面的花紋。

謝斯白微微起身,從桌邊拿過自己的杯子,琥珀色的液體堪堪淹沒杯底。

他抿了一口,就那麽拿在手裏靠進沙發。

秦黛不由松口氣,好歹沒有問題了。

兩人就這麽陷入了無言,方才的暧昧氛圍剎那即消散,唱歌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一杯西瓜汁從杯壁凝白霜到升至常溫。

這期間,餘光中的謝斯白掏出手機回了幾分鐘微信,接了兩通工作電話,喝完了淺淺一杯酒,其餘時間都撐着腦袋阖眼睡覺。

等待許久,觀察到他似乎真的陷入了淺眠,秦黛才側眸望過去,在昏暗的燈光中看了眼謝斯白的臉蛋。

他們坐在同一張雙人沙發上,身體的距離不過十來厘米。離得這麽近了,秦黛才發現,謝斯白閉着眼睛時比平日裏看着“乖”很多。那層一直籠罩的冷淡結界似乎也消失了。

長睫乖順地垂在下眼睑上,濃密纖長,秦黛摸着良心說,這絕對是她見過男生身上最長的睫毛……還有最挺拔最漂亮的鼻子。

能滑滑梯。

她莫名手癢,很想伸過去在他鼻梁上刮一下。

打了一圈麻将被施秋虐傻了的應爽過來了,秦黛立即收回目光。

應爽一臉疲憊,在瞧見謝斯白和秦黛在一張沙發上并肩坐着時,眼睛一亮,走近了又發現這大少爺在睡覺,多少有些無語了。

腳一擡往謝斯白小腿來了一下。

“不是,大哥,你來這兒睡覺的?”

說完,若有所指地朝秦黛那邊瞟了一眼。

謝斯白被一腳踹醒,倦意未消地掀起眼皮,沒管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慢條斯理地低身,伸手拍了拍被弄髒的褲腳,應爽怕被報複回去,一腳跨遠。

正好此時,小表弟帶着身後一波服務生,提留着好些東西進門。

全是吃的喝的,酒水飲料大果盤,海鮮燒烤小龍蝦。這大陣仗,哪像個酒吧,堪比津南第一大排檔。

施秋過來時見着這麽一大幫子不認識的人,當場愣住。

小李子替她姐一一貼心介紹,輪到謝斯白和應爽時,說:“之前我不跟你說這酒吧是我跟人一塊兒開的嘛,他在樓下調酒呢,爽哥是他朋友,也是我酒吧大股東之一。旁邊這位大帥哥,是爽哥朋友,謝斯白。”

原來如此,關系怪繞的。秦黛望了眼謝斯白,怪不得會在這裏遇見他。

應爽笑起來:“原來這位雀神是小李子表姐啊,表姐好,表姐可否傳授一下搓麻技藝?”

施秋差點翻白眼:“誰是你表姐,別亂叫。我00後好嗎?”

應爽:“巧了,我也是,我01年的,表姐你呢?”

施秋:“……”

要不要臉啊。

“一個快三十,一個二十四了都。”小李子子欠欠兒地插來一嘴,“你倆能別裝嫩嗎?”

施秋冷哼一聲:“哦,原來是奔三的00後。”

應爽推推眼鏡,笑道:“二十七,離奔三也還差三年零七個月。”

鬧了會兒,小李子作為氣氛組第一名,搶過麥就要為衆人獻唱一首。施秋趁機閃身,拉着秦黛走遠了些,湊到她耳邊:“那位,剛沒說話的那位,有點過于的帥了吧?”

同時瘋狂使眼色,眼尾都往謝斯白身上飛,壓着聲音說:“這你還覺得不帥?多少有點天理難容了。”

秦黛沒準備違背眼睛和良心,正要點頭,施秋又悄咪咪湊過來:“這不就是你最喜歡那一款!”

“……”

“抓住機會!”

“你小點聲。”

“這帥哥單身嗎?不行,我得去找我好表弟打聽打聽。”

好在音樂聲還充當着背景音,她倆的交談沒人聽到,秦黛音量更小:“單身,他沒女朋友。“

施秋驚訝地下巴差點沒收回來:“你主動出擊了?夠迅猛的呀,以後我可不叫你呆呆了,真不錯,那還等什麽,上啊。”

秦黛一陣無言。

施秋繼續煽風點火:“你想想,這麽盤正條順極品的帥哥有幾個?剛好呢,你也和魏清濟分手了。你們團那勞什子領導不是說你舞臺上感情放不開嘛,這不送上門的機會?”

秦黛:“?”

她沒明白後半句。

施秋再接再厲:“你知不知道有一類演員,他們叫體驗派,魏清濟沒給你帶來激情,換人呀。我看好這位帥哥,一看就是個海王渣男,和這種人談一場戀愛,那對你感情戲肯定有幫助。”

秦黛:“……”

好渣哦。

“你怎麽知道他一看就是個海王?”

“這不明擺着的。瞧見他手上那塊表沒?其他衣服倒是穿得低調,但你瞅那氣質,坐着什麽也不幹都招人。你老實說,你剛才就沒看人家?”

被說中,秦黛老實交代:“……看了。”

還看好幾次呢。

“是吧,帥成這樣的,前女友加起來都可以從天|安|門排到埃菲爾鐵塔了。”

“所以啊,得試試,和這樣的人談一場戀愛體驗一番,對你以後舞臺上感情戲的表現力絕對有大用——”施秋已經開始憂心忡忡地提醒了,“不過,你只需要喜歡他一點點,千萬不要真的愛上這種風流浪蕩公子哥,談三個月就跑,絕對王者級別戀愛體驗感。”

這邊兩人聊得起勁,那邊卻是另一種畫風。

應爽坐進了秦黛剛才的位置,謝斯白往後掃過一眼,應爽順着他的視線,瞧見不知道在聊什麽但很認真的兩人。

他一笑:“剛擱這兒睡覺,現在人家和閨蜜熱聊,您這又饞了?“

謝斯白一腳伸出,還了剛才被踢那一下:“有病吧你。”

應爽痛得連連嘶聲:“我哪兒說錯了嗎?”

謝斯白問:“你到底什麽時候回安北?”

“?”應爽叉了顆小西紅柿送入口中,疑惑道,“不是一起回嗎?”

幾米外的角落,兩道身影悄悄話說完了,似要攜手離開。

謝斯白偏了偏頭,漫不經心回了句應爽:“我還有事,你先走。”

嚼了兩下,酸甜的果汁在口中四溢,待目标人物從視野中消失,應爽擡一條腿,跟個大爺似的坐着,老神在在地說:“謝大少爺,你結婚由得了自己嗎?”

謝斯白收回視線,眼尾的情緒收斂,那副冷淡又回來了,甚至在聽見應爽這句話後,更濃烈了幾分。

天生冷清冷性的人唇角溢出一聲輕嗤:“管好你自己。”

應爽笑笑,這事兒上他倆誰也說不着誰,都一樣罷了。

不過此時破壞謝斯白心情,那可真是太……喜聞樂見了。

應爽觑一眼人,笑得溫良無害:“生什麽氣,我就那麽一問。何況……”

何況什麽,他沒繼續說明,低嘆一聲,規勸好兄弟:“咱就別禍害好姑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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