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幹全陰 就像人沒了心一樣
小隊順利和偵察隊彙合, 這次還是老熟人,楊帆。
小隊埋伏在兩裏之外,雙方規劃着作戰計劃, 打算再故技重施一次。
甄蘇蘇和蕭致還是僞裝成山民, 結果這次遇見的敵人過分狡猾, 見到她們, 那只小狼遲疑了下, 扭頭就跑。
甄蘇蘇動作反應更快, 立即抽出紫雷竹, 把狼敲暈了。
“現在怎麽辦?”蕭致看着那頭小狼後腦勺腫起的包,莫名覺得腦瓜子疼。
甄蘇蘇拿繩子把狼捆起來, 餘光掃見遠處一角,擡腳一踹,把小狼踹下了山坡:“又來活了, 兩頭。”
兩頭成年的銀白色野狼目光幽幽盯着她們,甄蘇蘇對蕭致使了個眼色,兩人假裝暈倒, 等着狼把她們叼回洞裏。
不知道是哪裏出了意外, 兩頭狼露出了殺意, 飛撲上來,甄蘇蘇再不敢冒險,抄起紫雷竹敲狼腦殼, 打暈之後, 動作熟練地踢下山坡。
蕭致也有樣學樣。
就這樣, 來一批敲暈一批,楊帆的偵察小隊往身上抹了動物糞便,偷偷把那些七暈八素的野狼拿繩子裹成粽子, 膠帶封口,拖走。
此時山洞裏領頭的狼妖終于發現不對勁兒,問:“出去巡邏的,怎麽一個都沒見回來?”
狼王的護衛搖頭:“不知道,我出去看看。”
過了很久,見護衛也沒回來,狼王也出去查看,剛踏出洞穴,後腦勺一麻,不知道被哪個小癟三給偷襲了。
甄蘇蘇敲暈一頭狼,偵察小隊的人手腳麻利地拖走獵物,雙方配合默契,動作如行雲流水,收獲獵物,偵察小隊的人迅速退走,一點時間也不浪費。
甄蘇蘇和蕭致貓在洞口蹲了半晌,腿都蹲麻了,也沒見再有狼出來。
蕭致聯系偵察小隊,恰好偵察小隊有消息傳來,原來她們剛才敲暈的狼裏,混入了一只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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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偵察小隊的審訊,狼王很快老實交代,洞裏負責巡邏的狼群都被她們給霍霍完了,于是連狼王的護衛,和狼王自己也慘遭毒手。
解救人質,搗毀血池,這次的任務完成得極其順利。
等狼王見到那個暗中偷襲自己的小癟三,尤其是小癟三手裏握着一根紫雷竹,上面散發着恐怖氣息,令狼王敢怒不敢言。
狼王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打算追究了,偏偏小癟三還跑過來盤問:“你占據了這座山脈,對山勢地形熟嗎?”
狼王不想搭理,掃見甄蘇蘇拿一塊布擦拭着紫雷竹,動作言語,透着威脅,既然已經當了反骨仔,幹脆努努力混個編制。
正所謂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狼王很快向惡勢力甄蘇蘇低頭:“熟,這片我最熟了。其實我也是受害者,我本是山中狼群裏的狼王,過着自由自在的生活,突然有人闖入我的領地,受人脅迫,不得不做下錯事,我真的知錯了,你們人族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請給我一個重新做狼的機會。”
甄蘇蘇眼中有了溫度:“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松茸?”
狼王表情崩了一下:“我們只吃肉,不過我有一個好朋友,它叫鐵柱,是一只土撥鼠,最喜歡吃素吃蘑菇。”
對于出賣的好朋友,狼王絲毫沒有心虛。
甄蘇蘇聽了,眼睛一亮,這不就跟小黑掏蜂蜜一樣的技能。
她去問俞展:“既然任務完成了,我獨自離開一會兒,應該沒問題吧!”
俞展還未開口,蕭致說:“你一個人離開隊伍,很危險的。”
俞展輕咳一聲:“我覺得,土撥鼠比較危險。”
蕭致想起了甄蘇蘇拿紫雷竹敲狼,下手快準狠,他見了,也腦瓜子痛,沒有再說什麽。
等甄蘇蘇離開,俞展這才看向蕭致:“平時你們一天都在鬥嘴,今天很不同,你怎麽突然開始關心甄師妹?”
蕭致說話結巴:“我只是關心我們小隊,一個也不能少,大家都要平安回家。”
俞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這麽想,我很高興。”
陳華安過來也拍了拍蕭致的肩膀:“我就說,只要大家多接觸下來,沒有人不喜歡甄師姐,蕭師兄,以後咱們多多關照。”
蕭致冷臉打掉他的手:“跟你沒那麽熟。”
陳華安憤憤不平,覺得蕭師兄不懂欣賞,不死心道:“我們甄師姐能打,還長得漂亮,跟朵花兒似的,做任務從不拖後腿,這麽優秀的女修,蕭師兄不喜歡啊!”
“我回來啦!”
蕭致循聲望去,甄蘇蘇身披晚霞,手裏捧着綠油油的一把青葉,夾雜着鵝黃色的不知名小花,暈黃色的霞光好像給她籠了一層薄霧,有些不真實,腳邊跟着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土撥鼠,在她的襯托下,也多了幾分憨态可掬的模樣。
蕭致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動如鼓擂。
跟他擦肩而過,甄蘇蘇跟那個就知道躲在女人身後吃軟飯的陳華安說話,蕭致也不知道怎麽了,故意找茬:“我們這趟是來出任務的,就知道吃。”
甄蘇蘇就知道這貨嘴欠,兩天不挨罵,上房揭瓦:“家住大海,你管那麽寬?等鐵柱找到松茸,大家都有份,你沒有。”
蕭致嘴上哼哼唧唧,可不知為什麽,心情卻輕快了許多。
天色不早,在山腳的帳篷裏休整一晚,次日一早出發,因為鐵柱的辛勤,甄蘇蘇大有收獲。
回到寧鎮,她讓阿梨做了松茸蒸蛋,給小隊裏各發放了一份,何炳生和蕭致也有。
拿過美食,蕭致故作矜持:“昨天不是說,不給我。”
甄蘇蘇呵呵:“給狗吃的。”
“汪,汪汪。”蕭致拿着湯匙舀了一勺黃橙橙的水蒸蛋,一顫一顫,上面擺着一片雪白的松茸,入口肥美清香,只放了點食鹽,舌尖上的味蕾鮮得心花怒放:“好吃。”
甄蘇蘇說:“那當然,土雞蛋蒸出來才會這麽漂亮。”
俞展慢條斯理用完水蒸蛋,想起了什麽,說:“對了,最近鄰市發生了兩起命案,作案細節高度相似,被害人都是年輕女子,被抽取渾身血液,失血而亡,玄門內部懷疑有人在修煉邪術,以後出門留個心眼。”
甄蘇蘇颔首:“知道了。之前我聽說進入玄門內部,可以查看到一些機密,我該怎麽去做?”
俞展回:“你的個人資料,早已成為玄門內部的高度機密,同時也擁有更高的權限,在論壇就可以查看。”
回到紅薯鋪子,甄蘇蘇立刻按照俞展交給她的方式,登陸到內部資料庫,輸入甄紹成,甄紹成的資料檔案立刻出現在眼前。
甄紹成出過許多任務,有記錄在檔案上,也有用秘密任務的字眼代替……
她一目十行,目光性格在最後一行字。
甄紹成失蹤前,去過妖界,按資料記載時間,那時妖王正值生産,甄紹成那時候去妖界做什麽不得而知,後來妖王和她的孩子不見了,甄紹成也了無音訊……
過了許久,甄蘇蘇再擡頭時,發現到了傍晚,腦海裏回響起俞展說過的話。
她看向小黑,咦了一聲:“你什麽時候買新衣服了?”
小黑還沒開口,阿梨接過話茬兒:“汪老師送的,出差回來,就把禮物送來了,我們大家都有份,只有小黑的禮物不一樣,是一件上衣,我們還給小黑和汪老師拍了照片,你看,小黑點臉紅得跟蘋果似的。”
甄蘇蘇湊過去看,照片裏一高一低的兩個人,汪麗莺面如春風,大方得體,反觀小黑站得板正,卻有些束手束腳,小麥的膚色,臉頰漲紅。
小黑低頭織着手套,臉色悄悄又爬上了粉紅。
調侃萬物,甄蘇蘇記起正事:“最近不太平,有空的話,送汪老師回家,保護她的安全。”
聽說有危險,小黑噌地一下從板凳裏起身,哼哧哼哧往學校跑。
甄蘇蘇也收拾了雙肩包,去接黃明秀下班。
她在公司大堂站了會兒,雙腿麻了,坐沙發等着。
前臺小姐姐過來詢問,得知她是來接家人下班,給端了杯咖啡。
甄蘇蘇道了謝,捧着咖啡淺酌一口。
“小道長。”
她擡頭,覺得面前人有些眼熟。
中年人激動得摩拳擦掌:“是我啊,上次還是黃女士引薦,我向小道長請了一道附身符,別說,這木牌真的有效,從前我晚上一睡覺天天做噩夢,自從有了木牌,晚上一覺睡到大天亮,踏實。”
甄蘇蘇後知後覺,這是她媽媽公司的大老板:“哦,我想起來了,是吳老板。”
吳俊傑眼角的皺褶更深刻了:“小道長來,是有什麽事嗎?”
“接連有年輕女孩子出事,不太安全,我過來接媽媽下班,吳老板家裏如果有女眷,記得叮囑晚上不要外出。”甄蘇蘇正準備收回目光,掃見有個年輕女孩走了來。
女孩青春活潑,眼神從甄蘇蘇身上移開,落到吳俊傑:“爸爸,你答應今天要陪我吃晚飯。”
甄蘇蘇聞見了一股很不舒服的氣息,開了觀氣術,從吳老板女兒身上看出被人種下的一絲東西。
極淡,如果不注意,很難讓人察覺到。
想了想,她從身上解下一塊桃木符:“初次見面,這個送給吳小姐,記得一定要随身佩戴,千萬不可離身。”
“蘇蘇。”黃明秀從電梯裏走出來,一臉驚喜:“你怎麽來了?”
“過來接你下班,我們回去吧!”甄蘇蘇和黃明秀往外走,這時回過神來的吳俊傑把女兒推給司機,趕忙追了上來,熱情地要送她們回家。
送到家,吳俊傑給甄蘇蘇打了十萬,悄摸地問:“是不是我家人會遭遇不好的事,還請道長多多指點,只要能消災,多少錢我能願意。”
甄蘇蘇不太确定,畢竟她只是個半吊子,剛才她已經把信息發給了何炳生,玄門應該會安排人手:“只要佩戴桃符,應該問題不大。”
吳俊傑松了一口氣。
吃過飯,甄蘇蘇跟何炳生保持聯絡,一時忘了神。
有些心神不寧,本想讓小黑幫忙送桃符給汪老師,結果給忘了,算了,明天再說吧!
玄門內部,在吳家附近布控,等待某個邪道踏入陷阱。
入夜,水雲觀。
彭沐澤起夜,迷迷糊糊地走錯了房間,推開了隔壁小黑的房間。
彭沐澤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剛走進床榻,就看見床榻裏一個碩大的黑影,吓得他一個激靈。
定睛看去,那是一個碩大的熊頭,圓滾滾,一只大黑熊蜷縮着仰睡,把彭沐澤吓得三魂不見七魄,心裏有了無數的念頭。
黑熊把小黑吃掉了?
可是黑熊身上的衣服,眼熟得很,分明是小黑的。
還有過往那些不起眼的瞬間,老遠聽見阿梨和陌生人的說話說話聲,可是等他走近,只看見阿梨和一只白狐,那時他以為是自己幻聽,裙子後突然冒出的突起,還有她丸子頭發裏包裹的一絲灰色,他曾經見過那灰色遍布血管,有些類似耳朵……
一幕幕如在眼前閃放着電影,然而現實裏,只過了幾瞬,彭沐澤捂着嘴,慢慢挪着步子退出房間。
關上房門,彭沐澤回到自己的卧房,瞌睡全無,摸了個電筒,連行李也顧不上,下山跑路。
如果初五還在就好了,他還能有個伴。
可惜在甄蘇蘇離開的幾天裏,初五也悄悄離開了。
彭沐澤不敢再停留,剛跑出一段距離,接到了甄蘇蘇打來的電話,彭沐澤跟看見了天王救星似的:“道長,有妖怪,原來小黑是一只黑熊妖,二師姐阿梨,也可能是一只妖怪,還有白狐。”
電話那頭的甄蘇蘇沉默了一瞬,說:“又出了一起案件,這次的受害者是汪老師。現在汪老師還在醫院搶救,我知道你現在很害怕,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把電話拿給小黑,我可以保證,小黑絕對不會傷害你,你可以相信我嗎?”
電話裏,良久無聲,只有山風呼嘯地破音,彭沐澤腦海裏天人交戰,做了很多思想鬥争。
他現在轉身跑掉,是害怕,是人之常情,也是本能反應。
他擡起大拇指,挂掉了電話,繼續埋頭向山下跑。
可是很奇怪,他腦海裏不斷浮現出小黑笑得憨氣的臉頰,掏蜂蜜的小黑,總是任勞任怨的小黑,這段時日相處下來,小黑從來沒有傷害過他。還有阿梨,耳畔的山風,仿佛那天阿梨背着他上山的情景,那天的山風也是這樣,只是沒有現在這麽寒冷,是溫煦的暖風……
一時不察,彭沐澤摔了個跟頭,磕破了膝蓋和手掌,火辣辣地疼。
“她們是妖怪,那也是動物,把她們當動物不就行了。”彭沐澤說服了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等甄蘇蘇和白狐趕到山腳,立刻聞見了屬于小黑的氣息。
小黑很着急,卻又不敢問,怕得到不好的消息:“汪老師,她……”
甄蘇蘇搖頭:“失血過多,還在醫院搶救性輸液。”
等趕到醫院時,淩晨的點,醫院的走廊除了汪麗莺的父母,還有玄門協會的成員。
她們走到角落處談話,俞展道:“這已經是第三起,按照禁書上記載的邪術,需要四個女孩的血液,且必須八字天幹全陰,還有最後一個受害者,目前已經确定,就是那位吳女士。”
甄蘇蘇揉了揉太陽穴:“布控的時候,能不能加上我,我一定要親手宰了這個人渣。”
俞展沒有絲毫猶豫:“好。”
翌日,汪麗莺還未脫離危險,布控在吳家的玄門成員苦守無果,目标人物還未出現。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度過,俞展拍了拍腦門,感受到強烈的困意襲來。
所有布控的成員幾乎在同一時間瞌上眼皮,陷入沉睡。
甄蘇蘇怪異地看了一圈周圍的同伴,落到半空中幾只芝麻大點的小蟲,展着雙翼,嗡嗡地輕微響動,神不知鬼不覺,也不知什麽時候飛進屋子裏。
感受到窺視的目光,她躺在柔軟大床,沉沉閉上雙目。
屋外,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道如鬼魅般閃現,一躍跳到陽臺,推開陽臺的玻璃門。
甄蘇蘇心神一凝,把呼吸放得均勻綿長,佯裝熟睡。
老頭拿出一把鋒利的刀具,嘴裏露出桀桀地怪笑,一步一步朝大床靠近。
巨變發生,床上的人翻身跳起,同時用被子罩住了來人,甄蘇蘇握着紫雷竹,刺去。
紫雷竹穿過空調被,卻什麽也沒刺中,原地一空,再回神時,老頭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
老頭又發出怪笑,甄蘇蘇也沖她樂。
老頭一愣:“你不怕我?”
甄蘇蘇把人往外一推:“去死吧!”
老頭低頭一瞅,身上不知何時沾上了數張黃符紙,他直覺危險,驟然火光大亮,團團火焰将他圍住。
老頭不慌不忙從身後展開一雙肉翅,熊熊火焰肉眼可見地偃旗息鼓,從二樓陽臺跳下,一躍站在一樓地面。
“好好的人不做,要做半人半妖?”見老頭跳下一樓院子,甄蘇蘇甩出一張黃符。
符紙燃燒,一條青色藤蔓抽出,纏住了老頭的一只腳。
老頭望了一眼甄蘇蘇,眼神漸冷:“找死。”
甄蘇蘇猶豫着,也跟着跳了下來,同時祭出土刺符,密密麻麻的尖刺阻礙了去路,同時把敵人往土坑裏拖拽,獵物越是掙紮,反而更容易被拖進陷阱裏。
老頭似乎意識到這點,沒有掙紮,渾濁的雙眼露出一種古怪的安寧,甄蘇蘇心道不妙,果然發現半空中展翅的小蟲。
小蟲靠近,被甄蘇蘇捏死,嘎嘣脆,一肚子黃白之物,有點惡心。
老頭立刻不淡定了:“怎麽可能有人不被我的瞌睡蟲影響,這是我悉心培養了好多年,你居然把它捏死了。”
“瞌睡蟲。”甄蘇蘇好像看見了一大堆鈔票一樣,要是有了瞌睡蟲,豈不是治療失眠症杠杠的,那還不日進鬥金啊!
說幹就幹,甄蘇蘇從背包裏取出一瓶礦泉水,咕嚕咕嚕兩口喝完剩下的水,一手捏一只瞌睡蟲,全部把它們關進了礦泉水瓶裏。
老頭氣得冒煙,這可是他辛苦努力幾十年的成果,全便宜了別人。
把礦泉水瓶身戳出針孔大的洞,甄蘇蘇再看老頭憤憤不平的樣子:“你有什麽好氣的,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那些無辜的生命,還有現在正躺在醫院還沒有脫離危險的汪老師,她們都是因為你的不擇手段,受到了傷害,甚至沒了性命,再也沒有站在陽光下歡笑的時候了。你跟妖族勾結,出賣玄門,你罪大惡極,該死。”
“原來,你是為了昨天的女孩報仇,當時我給她下了瞌睡蟲,又把她搖醒,讓她親眼看着自己的血液流幹,那樣哀求的眼神,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貓咪。”老頭眉頭一皺,吐了口血,低頭看着斷掉的手臂,不憤地看向面前的女煞星:“有本事,你殺了我。”
甄蘇蘇輕笑:“想死哀求,別着急,咱們慢慢來,我先把你的手腳全部打斷,你覺得怎麽樣?”
“不怎樣,看不出來小小年紀,居然這麽惡毒。”紫雷竹啪啪幾聲,老頭跟着哀嚎,如一坨無骨的軟肉癱倒在土刺裏,渾身淌血,卻還殘存了一口氣。
緊急在全市調用血庫,輸血,最終還是沒能把汪麗莺從死亡線上搶救回來,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甄蘇蘇拉着小黑:“我帶你去給汪老師報仇,好不好?”
小黑詫異地看了一眼,堅定地點頭。
地下室傳來老頭的哀嚎,聲音從洪亮到微弱,漸漸沒了聲音。
良久,小黑踩着臺階,步伐沉重,跪了下去。
甄蘇蘇眼疾手快扶他:“汪老師也是我的朋友,你不需要這樣。”
小黑目中堅定:“希望道長最後再成全我一件事,等汪老師脫離危險後,清楚掉關于我的記憶。”
甄蘇蘇愣了下,再回神追了上去,小黑從重症室出來,步履蹒跚,高大的身軀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身側白狐開口:“小黑的妖丹沒了。”
甄蘇蘇問:“妖沒了內丹,會怎麽樣?”
白狐答:“就像人沒了心一樣。”
甄蘇蘇和阿梨上前攙扶了一把,聽小黑氣息減弱:“離開這裏,我快要顯形了。”
即使到了這種時候,小黑考慮的不是自己,而是怕自己變回原形,吓到別人。
離開醫院,小黑的情況更嚴重了。
她打開系統商城,把兌換的水靈液倒在小黑的嘴裏,少頃,小黑睜開眼:“我可能要死了。”
甄蘇蘇打斷他:“別說傻話,我會救你的。”
可是水靈液的靈氣也支撐不了多久,很快,小黑的雙手變成毛絨絨的熊掌,情況還在惡化……
甄蘇蘇還有幾百信仰值,可她知道水靈液根本沒什麽作用,驀然,她記起從前白狐和阿梨都格外喜歡賴在她的卧房修煉,還有蛛王對她的血液垂涎不已,她從包裏拿出尖銳物,紮破了手指頭,把血液喂了下去。
汪麗莺活了下來,身體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康複,連醫院的專家看完片子,直呼醫學奇跡。
水雲觀後山,多了一只兩米多高的黑熊,年邁蒼老,捕食不怎麽利索,時常挨餓。
彭沐澤拿了許多堅果和肉,看着面前的大黑熊警惕又膽怯地跑開,心酸又無奈:“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他把食物放在幹淨的石面,後退一段距離,才看着黑熊小心翼翼地上前覓食。
彭沐澤臉上綻放笑容:“明天,我再給你拿食物。”
小黑沒了妖丹,靈智退化,成為了一只最普通的黑熊,也不記得水雲觀裏的每個人。
沒有妖族在失去了內丹,還能存活,小黑是個例外,也許只有将來再修煉出一顆屬于自己的妖丹,那時,或許他還能再重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