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色的太陽高高地挂在天空上,碧色的天穹藍得比最透明的玻璃還要剔透。森林中的樹木肆意地舒展枝葉,迎接着溫暖的陽光。茂盛的群林之中聳立着一座巍峨的藍頂城堡,牆磚上的斑駁痕跡記錄着歲月的更替。

夏日的暖風輕輕拂過開啓的窗戶,調皮地勾出窗簾的一角。耀眼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紗簾照進屋內,融入亮白的燈光中,找不到半點痕跡。

璀璨的水晶吊燈高懸在屋頂中央,吊燈下方,一張暗紅色的地毯覆蓋了房間中的每一個角落,跟米黃色镂銀色花紋的牆紙十分和諧。

緊貼着牆面放置着一架高大的書櫃,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背對着書櫃坐在寬大的座椅裏,椅背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他的面前放着一張寬大的書桌,書桌左邊整整齊齊地放置着一摞文件。男人的右手拿着一支鋼筆,兢兢業業地在看完的文件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

——Tsunayoshi·Vongola。

他有些感慨地看着文件右下角的花體簽名,現在綱吉彭格列這個名字比沢田綱吉更讓他覺得熟悉。把簽完字的文件放到右手邊,沢田綱吉微微嘆了口氣,活動了一下脖子,看着窗外的豔陽眯了眯眼,轉過頭看了一眼正坐在斜前方的會客區的沙發上的Reborn,确定他沒有覺得熱,才又低下頭,把有限的時間投入到無限的工作中。

沢田綱吉就這樣保持着簽兩份文件,看一眼Reborn的頻率——如果不是看在沢田綱吉剛剛活過來的份上,Reborn絕不會忍受這種眼神騷擾——工作放松兩不誤。

直到房間的大門被人從中間推開,一個銀發綠眸的男人走了進來,暗紅色的地毯消弭了所有聲響。Reborn擡眼看了一眼來人,把手上的資料放下,光明正大地旁聽。

正對着大門的沢田綱吉從文件中擡起頭,直起身子看着來人,微笑着示意,“獄寺,坐吧。”

“十代目。”獄寺隼人懷裏抱着一摞資料,在沢田綱吉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正襟危坐,把資料轉了個方向放在沢田綱吉面前的桌面上,“這是我帶人統計出來的複活的人員名單和大致情況。”

沢田綱吉接過資料一頁頁認真翻看着。

獄寺隼人繼續彙報道:“庫洛姆已經帶着霧部的人出發了,從在意大利的同盟家族開始逐漸向外擴散。”

沢田綱吉一心二用,問:“庫洛姆帶的後勤人員夠嗎?”

獄寺隼人點頭說:“夠用的,您放心吧,十代目。”後勤主要是負責把墓碑這種明面上的證據都拆掉。這麽簡單的活,如果不是為了保密性,随便雇點人幹都行。

“那就好。”沢田綱吉把手頭的資料翻完,眉頭微皺,“獄寺,你總結這份名單的時候有發現什麽規律嗎?”

獄寺隼人很清楚沢田綱吉問的是什麽。他皺起眉,苦惱地說:“複活的人大部分都是死在密魯菲奧雷手中,但奇怪的是還有一些不是死在密魯菲奧雷手中的人也複活了,還有另外一些人的确是死在密魯菲奧雷手中卻沒有複活……抱歉,十代目,如果需要總結出規律的話,我得有更多的時間和更詳盡的資料才行。”

沢田綱吉想了想,“你接着處理彭格列的事務,把這份資料交給正一君,讓他幫忙看看。”

Reborn看着沢田綱吉把屬下們安排得井井有條,惬意地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

他一動,沢田綱吉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追随而來。看着喝着咖啡看資料的Reborn,沢田綱吉的眼眸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溫柔的笑意。

“密魯菲奧雷的戰場主要涉及到的就是意大利和日本。”獄寺隼人繼續彙報情況,“日本那邊有雲雀和港口Mafia配合,況且只是作為最後的決戰地點,受損程度有限。”

“所以主要還是意大利境內嗎?正一君提到有一位俄羅斯人曾經拜訪過白蘭,但只有一次,之後就沒再見過。有查出那個人的身份嗎?”沢田綱吉問,目光注視着好像有些瞌睡的Reborn,恍然應該是到對方午睡的時間了。

獄寺隼人說:“那邊的情報比較少,我已經把這件事轉告雲雀了。”

“這樣也好。”他的老師好像已經陷入夢鄉,沢田綱吉不确定地想。睜着眼睛睡覺實在是個很不好的習慣,就算他心知肚明正是這樣的警惕性讓Reborn在殺手界登頂,也依舊希望給他的老師提供一個他可以安心沉睡的地方。

沢田綱吉無聲地嘆了口氣。

獄寺隼人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家首領早已出神,出神的原因只要看一眼沢田綱吉的目光落點就一清二楚。反正事情已經彙報的差不多了,他适時地說:“那麽十代目,我就先告退了。”

“啊,好的。辛苦你了,獄寺。”沢田綱吉回過神來,明知只要自家老師願意,在多麽吵鬧的環境中也能入睡,還是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他目送着獄寺隼人的背影,在對方徹底離開他的視線後,留戀地看了Reborn一眼,再次拿起鋼筆,投身工作之中。

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聲,花園中的蝴蝶無憂無慮地在花叢中飛舞。城堡中人來人往,忙而不亂,基本上已經恢複了彭格列總部原本的井然有序。

看這歲月靜好的樣子,誰能想到距離白蘭死亡還不到一個星期。

獄寺隼人離開彭格列十世的辦公室後,拿着資料半點不耽誤直奔技術部。

正在審查删改涉密的監控記錄的技術人員們看到進門的岚守,不用對方詢問就指出了大佬們現在在的方向。技術部的人是真的少,小貓兩三只不說,還只能打下手,扛把子只有一個子承父業的強尼二。真正有本事的人要麽游離在所有家族之外只接單,要麽不輕易出山,誰會天天按時打卡上班啊!

結果現在強尼二也抛棄他們,跟着新來的技師們去研究部研究高新科技去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技術人員們望着獄寺隼人的背影,迫切的希望他能讓走偏的部長走回工作的正途。

“入江!”

入江正一聞聲回頭,“獄寺君,有什麽事嗎?”

獄寺隼人看着入江正一溫和腼腆的樣子,嘴角抽了抽。就入江正一現在這樣,不說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不多,就算有知道密魯菲奧雷二把手名字的估計也會當成同名同姓。

獄寺隼人看看他身邊的斯帕納和威爾帝,言簡意赅地說:“有點事找你幫忙。”

“啊,好的。”入江正一跟威爾帝打了個招呼,朝獄寺隼人走來,憂心忡忡地問,“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不算是麻煩。”獄寺隼人把手中的資料轉交給他,“你看看。”

入江正一接過資料,快速地浏覽了一遍,若有所思地說:“這是……複活人員的名冊?原來如此,是複活的人數和死亡人數對不上號嗎?”

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看出他不愧是密魯菲奧雷的指揮官。獄寺隼人問:“你能看出這其中有什麽規律嗎?”

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鏡,“我回去仔細對比一下,會盡快查出結果的。”

“那就交給你了。”獄寺隼人也非常忙碌,發完任務就離開了,回自己的辦公室繼續辛勤工作。

入江正一是個非常有責任心的人,既然說了盡快,就通宵達旦、夜以繼日,總算在頭發掉光或者操勞而死之前找到了其中的規律。

比如複活的在火拼中誤傷的路人,雖然不是被白蘭所殺,卻是因為白蘭而死;比如沒能複活的幻騎士,沒有白蘭他也會死于絕症,根本活不到今天。

沢田綱吉在入江正一的講解下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贊揚道:“多虧了你,正一君。”

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鏡,“沒什麽,這也是我該做的。”

沢田綱吉笑了笑,關心地問:“在彭格列的這些日子你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入江正一眼鏡上的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他語氣誠懇地說,“每天和斯帕納他們一起研究,讓我有了很多新的靈感。彭格列的生活很好。”

“那真是太好了!”沢田綱吉看着入江正一,欣慰地笑了。

等入江正一離開辦公室之後,Reborn慢悠悠地開口道:“你那是什麽表情啊,蠢綱?”

超直感蠢蠢欲動,讓沢田綱吉把陳述句改成了疑問句,“……為正一君高興的表情?”

“啧!”Reborn放下手中記載着他死亡的這段時間裏慘遭洗牌的黑0手0黨家族的資料,雖然還沒有全部補完,但這不妨礙他看待問題時一針見血,尤其是對待自己的學生上。

“阿綱,你準備怎麽處理密魯菲奧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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