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沢田綱吉和江戶川柯南告別後, 拎着蛋糕回到并盛的沢田宅。拿出鑰匙打開家門,沢田綱吉把蛋糕放在鞋櫃上,邊換鞋邊喊道:“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沢田奈奈迎了出來, 雙手捧臉, 笑得很幸福的樣子, 伸過手拎起蛋糕, “謝謝綱君。”

面對沢田奈奈溫柔的笑臉, 沢田綱吉憋在心中的氣一下就被壓了下來,“不客氣, 媽媽。”

換好拖鞋走進客廳, 沢田綱吉看着坐在椅子上的Reborn, 嘴唇輕抿。

不能在媽媽面前發脾氣,沢田綱吉告誡自己, 對沢田奈奈的隐瞞和保護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Reborn卻完全沒有這種顧慮,甚至看到沢田綱吉他還表現出一點遺憾, “這麽早就回來了,阿綱?”

沢田綱吉牙根緊咬, 看了一眼在廚房切蛋糕的沢田奈奈,低聲道:“Reborn!”

Reborn端起咖啡杯, 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還是熟悉的味道。沢田奈奈不喜歡喝咖啡, 家裏自然不會準備, 這是沢田綱吉特意給他買的。

沢田綱吉看他不說話了,自己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手扶額頭嘆了口氣。

Reborn擡眼看着他空無一物的右手中指,又轉移目光看向他脖子上的項鏈,項墜隐藏在襯衫下, 但是他們都知道那是什麽。

沢田奈奈沒有注意到客廳中突如其來的沉默,她在廚房愉快地用小刀把蛋糕切塊,一一放在小碟子上,另外半個收進冰箱裏。還給每人都準備了一杯飲品,沢田綱吉的拿鐵,Reborn的Espresso,沢田奈奈自己喜歡喝果汁。

“吃點心喽!”沢田奈奈端着托盤走到客廳裏,把端盤裏放着蛋糕切塊的小碟子擺在兩人面前,“這個蛋糕看着就很不錯呢!”

沢田綱吉在沢田奈奈走出廚房的時候就恢複了平時的樣子,微笑着附和道:“是啊,看起來很不錯。”

三個人分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開動了!”他們一起拿起小小的銀勺,沉默地享受美食。

半個下午加一個晚上,沢田奈奈好像沒有發現沢田綱吉和Reborn間的奇怪氛圍。吃過晚飯後,沢田綱吉自告奮勇幫沢田奈奈刷碗。沢田奈奈笑眯眯地給兒子系上圍裙,看着沢田綱吉站在洗碗池邊的身影,感慨道:“綱君真的長大了。”

“是啊。”坐在她身旁的Reborn跟她一起凝視着那個寬肩乍腰、身形修長的男人,只看背影幾乎找不到年少時的影子。

沢田奈奈轉頭看向Reborn,輕聲細語地說:“這些年綱君一直都很受Reborn君的照顧。我真的很感謝Reborn君。”

Reborn拉了一下帽檐,回應道:“我該做的,媽媽。”如果沢田奈奈看出他們現在的關系,還會不會有這麽真心的感謝呢?

“雖然這樣說很自私,但是希望綱君以後也能繼續拜托Reborn君。”沢田奈奈的笑容中帶着歉意,期盼地看着Reborn,真誠地說,“因為Reborn君對綱君真的很重要。”

“……我會盡力。”以後嗎?Reborn擡眼與沢田奈奈對視,保證道,“我會一直陪着他的。”不管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只要沢田綱吉需要,那麽他就會在他身邊。

沢田奈奈露出放松的笑顏,“那樣的話,不管綱君去哪裏、在做什麽,我都可以放心了呢!”

和沢田綱吉一起回到房間後,Reborn沒有提及和沢田奈奈的談話。作為妻子,沢田奈奈相信着沢田家光,相信他的每一句話,安心地在家中等着丈夫偶爾歸來;作為母親,就算沢田綱吉的假身份做得再好,謊話編得再圓,沢田奈奈依舊無法抑制心中的擔憂和關懷。

沢田綱吉站在房間裏,沒有開燈。窗外明亮的月光照進屋內,沢田綱吉半張臉藏在陰影裏,看着Reborn開始自顧自地換上睡衣,突然感到一陣無力。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沢田綱吉已經沒有質問的力氣,他語氣平和地問:“Reborn,為什麽讓我去和京子見面?”

Reborn戴好睡帽,坐到床上看着他,有點意外地問:“只見了京子嗎?”

“還看到了柯南君和上次查到的那個女性FBI探員。”沢田綱吉知道Reborn問的是三浦春,但他偏偏不想按照對方的步調走。對話的主動權是非常重要的,尤其對象還是Reborn。“京子今天還說想要大家一起聚一聚。”他把‘大家一起’咬出重音,态度相當明顯。

“我只是覺得你也到了這個年齡了。”Reborn委婉地說。作為情人,今天的事是他做得不對,但是作為家庭教師,他必須要這麽做。

沢田綱吉的排斥肉眼可見,還是不要說得太明白,他不想現在跟沢田綱吉發生沖突。他也是感覺這些日子沢田綱吉的病情穩定了一些,今天才會這麽做,現在看來還是不行。

“我覺得沒必要擔心這個,爸爸媽媽還年輕。”沢田綱吉面對Reborn的時候很少态度如此強硬,還反應敏銳地反将一軍,“你要是擔心這個就答應做我的門外顧問,讓爸爸有時間回家陪媽媽。”

Reborn用調侃的語氣說:“潛規則是不允許的喲,首領!”他可以答應做沢田綱吉的門外顧問,但不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房間中一片寂靜,沢田綱吉看着說完後就平躺在床開始‘咻比咻比咻比’冒鼻涕泡的Reborn,無奈苦笑。

他也換上睡衣,半靠在床頭,小腹上搭着被子,靜靜地凝視着Reborn的睡臉。沢田綱吉伸出手指,隔空描繪着Reborn稚嫩的眉眼。如果忽略Reborn自身的成熟氣質,兩個人一起出門,以年齡來看,的确是到了可以讓人誤認為父子的年紀了。

父子。

沢田綱吉不否認,Reborn對他而言的确如師如父。不止如此,雖然從未明言,但他其實也當Reborn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

這個人在他生命中的所有重要角色都有一席之地。

所以他絕不會放手!

堅定了想法後,沢田綱吉滑進被子裏,大膽地把某個裝睡的人摟在懷裏。反正睡着了的人是不會反抗的,不是嗎?Reborn今天讓他這麽生氣總要補償一下吧!

Reborn睜着雙眼裝睡,就算看到沢田綱吉的目光在他臉上流連,手指在他面前上空憑空描繪也自巍然不動。

久而久之,Reborn在安寧的夜色之中産生了一絲睡意。

半夢半醒間,Reborn被一雙熟悉的手摟進懷裏,“Reborn……”耳邊柔和的輕嘆聲讓人提不起半分警惕。

Reborn沒有動作,被安心的感覺包圍着陷入沉睡。

這是兩人第一次相擁而眠。

第二天,沢田綱吉像是昨天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看着Reborn的眼神脈脈含情,臉上滿是盈盈笑意。

與其相反,Reborn卻頗有烏雲罩頂的感覺。天知道他今早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把自己抱在懷裏的沢田綱吉是什麽感覺。——關鍵是沢田綱吉還是醒着的!

往常都是他比沢田綱吉先醒過來,偏偏今天是個例外。

沢田綱吉幹咳了一聲,勉強壓下笑意,語調歡快地問:“Reborn,過兩天有個簽售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簽售會?”Reborn挑眉,剛剛的失态轉瞬即逝。他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沢田綱吉愛看的小說的作者名,“工藤優作的?”

“不是,是這本小說的作者。”沢田綱吉拿着手上的那本小說晃了晃,“這本書那天還是你挑的。”

Reborn跳到桌面上,跟沢田綱吉頭對頭,低頭看着那本書,問:“很喜歡?”

“怎麽說呢?”沢田綱吉看着手上的書籍的封面,思考過後回答,“這個作者給我一種經歷了很多的感覺,就是那種……在黑暗中觸摸光明的感覺。”他神情複雜卻不掩喜愛,“看這本書,讓人覺得就算身處黑暗之中依舊有着救贖和希望。”

沢田綱吉笑着說:“我很想看看寫出這本書的人是什麽樣子。”

Reborn看着沢田綱吉期盼的眼神,拿過那本書,粗粗地翻了一遍。他把書合上,小手撫摸着封面上的作者名,開口道:“我聽說過這個名字,殺手界的後起之秀,後來收手不幹了。有人傳言他死了,沒想到是轉行去寫小說了。”

沢田綱吉聽得一臉懵。

Reborn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逗他,“怎麽?驚呆了嗎,教父?”

“這個行業跨度是有點大。”沢田綱吉眼神一飄,随後打趣道,“不過,就連世界第一殺手都轉職做家庭教師了,別的殺手轉行做個小說家好像也沒什麽值得驚訝的。”

“我可從沒放下過我的槍。”Reborn冷哼一聲,“對于一個殺手來說,金盆洗手基本上等同于自尋死路,除非……”有一個強大的勢力願意為這個不再殺人的殺手提供庇護。

“你說的我更想去看看了。”沢田綱吉單手托腮,用篤定的語氣說,“Reborn你也很感興趣吧!”

“那就去吧。”Reborn應了一聲,拿過那本書,準備在去簽售會之前把它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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