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飛機起飛,天空被割開了一道白色的痕跡,久久都還為消失。白漉安他望着那碧藍的天空,第一次心裏那麽難受,好像被人撕裂開一樣。一切結束了嗎?不……一切才剛剛開始。他和秦墨芫的糾纏從今天才真的誕生。

白漉安的目光越來越深沉,這種深沉并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孩子。他心裏面現在有的情感更是無人能夠想到的。他轉身不做任何停留,騎車離去。

樹蔭下斑駁的光影,随風閃動着。喧嚣的城市,高樓聳立,有誰能夠記得曾經說的那句話,大概都随風飄動到遠方去了。然而有些東西到底是不一樣了。

離別秦墨芫,白漉安的生活并沒有任何改變。好像他未曾有那個弟弟一樣。他還是原樣,白父和他的關系也沒有緩和。但總是有些人,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

許昔桡找白漉安說秦墨芫的事時,絕對是撞上槍口了。白漉安記恨着許昔桡上次的事,許昔桡也有他埋藏的怒火。原因都一個。兩人打架的事被年級組長知道,礙于他們的身份,懲罰很輕,是罰站。兩個少年,心懷各事,挂彩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悔過的表情。怕是都沒有認識到自己錯哪裏了。空蕩的走廊裏,不知哪個班老師的大嗓門在講着課,說吵也不吵。

“墨芫他……去哪裏讀書了?”最後沉默被許昔桡打破了。他揚起他的臉,有些腫的臉頰和帶着血跡的唇角。他的這樣子與白漉安不相上下。而他說的這個問題他很想得到解答。因為他查不到秦墨芫去了哪裏。

白漉安冷漠的看了一眼許昔桡,沒理會對方。他會告訴許昔桡嗎?答案不是明擺着的。

許昔桡知道白漉安不會回答他,可他還是問了。他怎麽會想到問白漉安呢?他們倆算是情敵了。只是為了秦墨芫……他才開口的。他把視線放在窗外,手捏緊着。“白漉安,我并不比你喜歡墨芫的少。”

許昔桡的話穿的白漉安耳朵裏讓他覺得惡心。他冰冷的視線看向許昔桡,他冷笑,“你和我能相比嗎?他離開我,心裏惦記的人是我白漉安,而不會是你這個連朋友都不能真正算得同學。”

謊言繼續下去,欺騙還有。至于真相,另一個主人公已經不在這裏了。

許昔桡眼裏翻湧着波瀾,他盡可能的壓制住心底冒出的火,只是他怎麽安撫自己,心也不能平靜下來。

他對上白漉安視線,臉色不好看,不過他控制了語氣,“墨芫他的提前離開和你有關對吧?”

質問的話,白漉安對許昔桡回了一個諷刺的笑,“有關又怎麽樣?你現在也做不了什麽了。”他笑容轉而冰冷,“你耍陰招贏的我,賭約根本就不算數。我沒必要遵守。不是嗎?”

許昔桡沉默,他說不出能夠否定白漉安的話,他那時确實是……太過心急了。人都有過錯,但有些過錯沒有言語來辯解,就只能讓它一直錯下去吧。他這時沒想多,也不會去多想。許昔桡只認為是他的嫉妒。

白漉安輕笑,眼睛裏閃爍着嘲諷,他像是想到有些事,眼神變得幽深。

“許昔桡我不妨給你一句忠告。不要去妄想得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也別去窺視。不屬于你的,終究不屬于你。”白漉安似笑非笑的說道,誰知道他這層表面下,內心是什麽樣的。或許白漉安自己都看不清他的內心,不然他也不會浪費有些不必要的時間了。

許昔桡看向白漉安,他就知道白漉安那張毒惡的嘴巴裏一定說不出來什麽好話。他曉得白漉安是譏諷他,可誰又能知道未來是什麽樣的。不屬于他?那就變成屬于他的。

“你還真是會比喻。墨芫他是東西嗎?他身上有貼所屬于你的标簽嗎?在你們之間我就算插足了又怎麽樣。”許昔桡他不怕去争取,他怕的是秦墨芫真心實意的喜歡白漉安。那樣,他哪怕在努力,也是徒勞。

許昔桡話音落下,白漉安臉色就陰沉了。他捏緊作響的拳頭,笑容不複存在。他現在看着許昔桡的臉就想一拳揍過去。只是這種神色變化只在一瞬間,他就恢複了。白漉安他太會隐藏自己情緒,而這時的許昔桡不知道,吃虧太多。

白漉安冷淡的望着許昔桡,輕蔑的說,“你空口白話,說的真是好聽。我倒要看看你許昔桡是有多大能耐能夠把秦墨芫從我身邊奪走。當然就你現在這樣,連他去哪都不知道的人,你又有什麽資格呢?你在開始就和我拉了一個大差距,現在又拉開更遠的距離。你怎麽能比的過我。”

白漉安語言充滿了嘲諷,每一句都如針紮一般刺在許昔桡心上。他知道這是白漉安的激将法,他清楚,但他還是沒忍住擡手去給了白漉安一拳。白漉安偏頭躲避開了。

許昔桡又準備伸手揍白漉安,白漉安也擡起拳頭。兩人在走廊裏再一次打了起來。如同憤怒的獅子,厮殺。勝負沒有定下,也不知曉結果。

辦公室裏的老師聽到外面有響動出來一看,兩個少年扭打着,眼裏的神情和殺人時的嗜血沒什麽兩樣。他急忙上前拉開了兩人,要不是他出來阻止,估計白漉安和許昔桡要打到雙方頭破血流才會消停。

許昔桡被老師拽住,他惡狠狠的盯着白漉安,眼裏帶着無盡的怒火。這個怒火他積壓了很久,從那天去白家一直到現在。他對白漉安已經到了厭惡的地步,恐怕在過不久他把白漉安當成他仇人都有可能,尤其是他現在特別想撕爛白漉安的嘴。

白漉安吐了一口血水,他擦了擦嘴邊的血,冷眼掃了一眼許昔桡,視線放在拉着許昔桡的老師身上。“老師,我已經反省好了,可以回去了嗎?”他說,眼神冰冷的滲人。

老師對上白漉安的眼,心裏有些忌憚,畢竟白漉安不是他能得罪的人。他睜眼說瞎話,“那……漉安同學你先走吧。”

白漉安聽完,轉身就走,動作潇灑,要是不看他那有些淩亂的頭發和衣服,估計會更好一點。

許昔桡盯着白漉安漸遠的背影,狠厲的目光越發的重了,他發誓,他一定會把秦墨芫從白漉安手裏奪過來的。他們之間的戰争真正的開始。

“白漉安,你一定會後悔的……”後面的話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有些仇恨埋下了果實,慢慢的在生長之中。

許昔桡甩開老師的手,他的眼裏布滿了不滿和憎恨,讓老師都吓到了。這不是一個少年該有的神情,多少改變了。

走廊裏安靜,一切好像照舊,陽光打在許昔桡身上圍了一層光環,他捏緊雙拳,抿着嘴,那個決定又一次在他心裏明确一邊。他看了一眼老師,邁着步伐離去,連禮貌的話都沒說。這樣的許昔桡是不一樣的,也變得陌生起來。風波平息了嗎?不,它即将會在以後的人生裏掀起一次又一次的大浪,沖塌那所謂的信念。

校園裏不知是那個班的音樂課,唱着一首哀挽的歌,随着風一塊流動起來。一個一個音符,跳着極為悲傷的舞蹈。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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