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酒吧(二合一)

兩個人對視了十幾秒,然後異口同聲發問:“你在這兒幹嘛?”

“我幫班主任取個東西。”祁洛揚了揚手中的書,“你呢?穿這麽潮。”

許翊穿的是簡單的白T加外套,但脖子上戴了條很誇張的項鏈,工裝褲側邊口袋上也挂了好幾根鏈子,這麽着就有點花裏胡哨的感覺了。

許翊說,“我來找朋友。”

他主動換了話題:“你現在要去哪兒,回學校嗎?”

“是這麽想的。”祁洛說,“但是打車排隊太多了,我得去坐公交。”

“你現在坐公交,照這個路況到學校都宵禁了。”許翊看了眼表,“然後你打算去求老大爺麽。”

“我這麽可愛,他應該會對我網開一面的吧。”祁洛非常樂觀。

許翊沒說話,從表情來看,他對祁洛的推測不敢茍同。

不過他沒提什麽反對意見:“那行,我送你去車站。”

“好。”祁洛多關心了一句,“那你朋友怎麽辦?讓他們等着嗎?”

“八點半才開始,來得及。”許翊說。

“開始?”祁洛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許翊沒回答,接過祁洛手裏提着的袋子:“走吧。”

應該說不愧是新年前夜的城市,不管任何地方的交通狀況都來到了歷史最差等級,現在要是點開地圖導航,路線一根根都是紫紅色的,就像城市的輸血管。

公交車也一樣,人滿滿當當地擠在裏面,像罐頭裏塞滿的沙丁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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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個沙丁魚罐頭開過去之後,祁洛嘆口氣:“算了。”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比如現在祁洛就清楚知道,這車不是他使使勁就能擠得上去的。

許翊看着公交車,也嘆了口氣。

“現在真的沒地方去了。”祁洛看着許翊,“你……”

他想跟許翊說求收留,但是之前每次問許翊去哪兒他都諱莫如深,所以祁洛不好意思張這個嘴,要是被拒絕了太丢人,他也不想勉強對方。

還好,許翊在這種時候非常懂事。

“你要不然來我這兒?”許翊問,“我等會完事了帶你回去。”

他又補充:“但是我要去酒吧,比較亂,不知道你行不行,要不然你找個咖啡廳坐會兒,我完事了出來找你。”

酒吧啊……難怪穿這麽花裏胡哨的。

客觀來說祁洛對酒吧這種場合不太感冒,但要是跟着許翊就還好,而且一個人呆在咖啡廳太無聊了。

“你罩着我嗎?”祁洛問。

許翊笑了笑:“那肯定罩着你啊,不會有人打擾你的,放心。”

祁洛跟在許翊邊上,往酒吧街走。

因為這是第一次見到校外狀态的許翊,跟平時挺不一樣,祁洛好奇的不行。

他問:“你平時出來,就是到酒吧玩嗎?”

“一半一半吧。”許翊說。

“另一半呢?”祁洛更好奇了。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許翊說。

正說着,一輛小三輪車從胡同裏鑽出來,差點跟主幹道的汽車撞上,汽車司機憤怒地鳴笛,探出頭來跟三輪車駕駛員對罵,本來就挺亂的街又亂了一個度。

許翊遠遠看着皺了下眉:“你以後小心點,別穿那種小胡同,這一片的舊居民區裏什麽人都有,不安全。”

許翊說到這兒,祁洛的思緒頓時又被拽回到了剛剛。

王欣茹的事要說給別人必須審慎思考,因為這事兒事關重大,說出去合不合适、說給這個人妥不妥當、對方能不能保守秘密都必須揣度。

但這些祁洛都沒太顧慮,因為對方是許翊。

跟“想要拯救這個人”沒有任何關系,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特別信任許翊了。

“我得跟你講一件大事。”祁洛說,“我需要聽聽你的想法。”

祁洛把自己剛剛在胡同裏的所見所聞講了,許翊站下腳步,認真地聽。

聽到他說自己用垃圾桶蓋裝神弄鬼那會兒,許翊更是皺起了眉頭。

“我現在不知道後面要怎麽處理。”祁洛說,“看這個架勢,他們糾纏王欣茹不是一天兩天,這一次王欣茹躲過去了,以後她要怎麽辦?”

“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讓她辦個住宿。”許翊說,“但是你別自己去找她,找班主任,讓班主任去跟她談。”

祁洛突地回憶起原書中,好像王欣茹高二下學期開始是變成了住校生,不過書裏只是簡單提了一嘴。

也就是說辦住宿确實是行之有效的辦法,祁洛松了口氣。

當然,辦住宿可能還有王欣茹的弟弟怎麽處理、她的住宿費用從哪兒來、她願不願意接受住宿等一系列的問題,但是就像許翊說的,這些事情讓老師來解決就可以。

“還有,你剛才的做法很傻,以後不要那麽幹了。”許翊又說,“也就是你碰到的那幫人比較慫,萬一他們真的敢翻過來,發現了你怎麽辦?”

祁洛聽他埋怨自己,不太服氣:“那我也不能放着她不管吧。”

這許翊真讨厭,不誇他見義勇為就算了,還說他傻,人幹事?

“我知道,對不起,我沒有說你錯,只是那樣對你來說太危險。”許翊嘆口氣,語氣也軟下來,“确實是沒什麽更好的辦法,要是說‘再有這種事給我打電話’什麽的也就是馬後炮。”

他又停頓了一會兒,才說:“就是……雖然誰都不想再有類似的情況,但如果真的再有,你一定要注意自己安全。”

不是埋怨,是關心。

祁洛那點小脾氣就跟汽水泡沫似的,噗嗤一下子全消了,還剩下一點酸酸甜甜的在心底裏泛着,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很快,兩個人走到了一家酒吧門口,酒吧名字叫“zone”,跟這條街上絕大部分酒吧一樣,有着花花綠綠的裝飾燈。

看着一個個穿着打扮誇張濃豔的男男女女走進去,祁洛心裏有點打退堂鼓,不過因為有許翊,所以又還好。

他跟着許翊到酒吧門口,發現外面立着一個小牌子:

今日特價:自由古巴/zone落日特調

今日駐唱:不許墜落(20:30)/熱舌樂隊(23:30)

“不許墜落。”祁洛好奇地念了下牌子上那個用淺粉色和金色筆突出地框起來的名字,“這是什麽,樂隊名兒嗎?”

“應該是吧。”許翊說。

進店之後門口有個西裝革履的前臺,禮貌地伸手一攔許翊:“您好,請出示身份證。”

該來的還是來了。

從剛才起,祁洛就在糾結這個。

這種娛樂場所未滿18不許進,他不知道許翊是怎麽進來的,但是許翊沒說,他就不好多管閑事地問。

許翊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張藍色的卡片。

怎麽說呢,祁洛非常确定那個不是身份證,大小材質都不像,但是前臺看了一眼就笑容滿面地說:“請進,您的位置在C2號卡座。”

許翊嗯了一聲,回頭指了下祁洛:“他跟我一起的。”

“好的。”前臺微笑着看向祁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直接往裏走就行。”

直到祁洛跟着許翊正式進了店,他還恍恍惚惚的。

“你剛才給他看了什麽?”祁洛問,“通行全市酒吧的VIP黑卡?”

許翊一下笑出了聲,“怎麽可能有這種東西,你是不是霸總小說看多了。”

“那他為什麽看一眼就讓你進?”祁洛非常不解。

“秘密。”許翊說。

這家酒吧一看就不是祁洛适合的氛圍,音樂聲非常嘈雜,酒吧裝潢是華麗的歐式風格,兩面的牆壁、隔斷臺、甚至包括擺在地上的假盆栽,全部都是金色。

但是因為天花板上的五彩缤紛的閃燈,這些華麗的金色沒有一樣能看得出底色,歐式的金棕榈葉子一半是紫紅色、一半是藍綠色,非常割裂,有種在皇宮廢墟上蹦迪的感覺。

很多人,他們的衣着完全讓人感覺不到現在是冬天,窈窕婀娜的女人、颀長健美的男人,他們喝酒調情,在舞池裏笑鬧着扭動腰肢。

許翊平時就在這樣的地方嗎?祁洛的思緒有點兒飄。

沒有說這樣不好的意思,但是……許翊也會和女孩子貼得這麽近跳舞嗎?

這個想象讓祁洛心裏不太舒服。

許翊并沒有往中間舞池那走,緊挨着舞池的位置是幾個卡座,再外面是散臺,再往外靠着牆的,比較清淨的地方又是卡座。

許翊一直帶着祁洛到了整個酒吧最裏面、最靠牆最安靜的角落,這地方旁邊就是一個小舞臺,應該是駐唱樂隊表演的地方,現在因為沒人顯得很冷清。

舞臺邊上是一個卡座,卡座上坐着兩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坐在卡座左半邊,另一個男的坐在中間,戴着眼鏡,書卷氣十足。

女生白金色的頭發即使在這麽暗的光線下也很搶眼,祁洛一眼認出,是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林最最。

看到許翊,左邊那個男的立刻站起來,他身材挺瘦,長得也很帥,親親熱熱地沖着許翊喊:“我的叉哥哥,你總算來了。”

叉哥哥。

祁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許=X=叉這個等式。

這叫法可太新奇了,他差點就笑出聲。

這時候那男的也看見了祁洛,他先是很正常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眼睛一下就瞪大了,錯愕地看着許翊:“這位是……”

“我同學,祁洛。”許翊淡定地介紹道,“沒趕上車,把他帶到這兒來呆一會。”

“啊,哦。”那男的還是一臉震驚,可能因為許翊以前從來沒帶人來過。

不過轉向祁洛時,他就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同桌,認識一下,我叫張步。”

同桌?祁洛愣了愣,許翊介紹的好像是“同學”吧?

估計是張步聽錯了,祁洛笑笑說:“你好。”

許翊又介紹道:“這是林最最,這是老駱,都是我朋友。”

林最最友好地沖祁洛點了點頭,老駱,也就是坐在中間位置那個男的——明顯看着比許翊和第一個男的要更成熟一點,不過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也沖着祁洛微微一笑。

三面的卡座,張步和林最最坐在左半邊,老駱坐中間,右半邊空着,祁洛先坐進去,許翊坐在他外頭,問他:“要喝什麽?”

“我不知道。”祁洛有點茫然,因為他看到這三個人面前都是酒,但他不想喝酒。但是在酒吧裏問有沒有飲料,聽起來有點傻。

“那可樂吧。”許翊幫他做了決定,招手叫服務員,要了一杯可樂、一杯檸檬水。

“叉哥。”張步點起一支煙,“我們今天……”

“把煙掐了。”許翊說。

“卧槽。”張步手指僵在半空,眼睛瞪得像銅鈴,“叉哥你變了,煙都不讓我抽了。”

“人家是好學生,你別嗆着他。”林最最第一個懂了許翊意思,拍了張步一把。

“你也跟他一夥!”張步悲憤地喊。

“沒事沒事,抽吧。”祁洛趕緊說。

雖然确實是不太喜歡煙味,但是他到人家的地盤來,哪有讓人家遷就他的道理。

“你看,同桌都讓我抽。”張步得意地把煙放到嘴邊又嘬了一口。

“掐了。”許翊語氣不容置疑,“他跟你客氣,我不跟你客氣。”

“你tm……”張步滿臉郁卒,但還是口嫌體正直地把煙摁了,邊摁還邊嘟囔着什麽“重色輕友”“見色忘友”之類的話。

祁洛看見煙灰缸裏厚厚一層煙頭,長得還不一樣,估計這幾個人除了許翊都抽煙。

但是現在,三個人都沒抽。

也沒必要假惺惺說什麽“不用管我”了,祁洛挺認真地跟他們說謝謝。

“祁洛。”老駱笑眯眯看着他,“你今天是來聽許翊唱歌的嗎?”

“唱歌?”祁洛一愣,“什麽唱歌?”

“他沒跟你說嗎?”老駱看了許翊一眼。

祁洛也跟着震驚地看許翊,唱歌?

許翊喝了口檸檬水,沒講話。

“我們的樂隊,今晚在這兒表演,許翊是主唱。”老駱觀察着祁洛那嘴裏能塞下一個雞蛋的驚訝表情,“他不會連自己玩兒樂隊都沒跟你說過吧?”

主唱??

那可真是一個字都沒提過。

許翊還是不說話,張步開始樂:“叉叉是不是不好意思告訴你同桌。”

“滾。”許翊終于說,“少說兩句憋不死你。”

這時候有個酒吧的工作人員過來:“叉哥,還二十分鐘,咱們去後臺準備吧。”

許翊、最最還有張步都站起身,這時候祁洛才發現,坐在最裏面的老駱好像走路不太方便,站起來時就能看出他一條腿沒力氣。

最最跑過來攙他,祁洛靠的近,也過去幫忙攙他另一條胳膊。

“謝謝。我小時候生過病。”老駱溫和地說,“然後腿腳就不太靈光了。”

把老駱攙出了卡座,許翊遞過來一根拐杖,然後張步走在最前頭,最最扶着老駱走在中間,許翊回頭跟祁洛說:“在這兒等我一會。”

“嗯。”祁洛還有點懵,他指了指旁邊的舞臺,“等下你在這上面是麽?”

“是。”許翊笑了笑。

然後許翊沖剛剛的工作人員招了招手,指指祁洛:“這是我朋友,之前沒來過,幫我看着點,別讓人招他。”

“沒問題,我去拿個VIP勿擾的牌。”工作人員笑着說,“那叉哥能給我送首歌嗎?”

“行,送你首勞動最光榮。”許翊說着,沖祁洛揮了揮手,快步往老駱他們那追了過去。

祁洛一個人坐在卡座,整個人還是懵的。

許翊,主唱,樂隊?

雖然現在座上人都空了,還是一點兒真實感都沒有。

不過……知道許翊不是來跟別人貼身熱舞的,祁洛還挺高興。

很快剛剛那個服務員拿了個黑底鑲金邊的,葉子形狀的小牌牌過來,上面用花體字印着字母“VIP”,這家酒吧倒真是從頭到腳都包裝着和蹦迪風很不和諧的歐式華麗風格。

然後他又拿了個小蛋糕過來,方形的小蛋糕上撒着可可粉,還有一點可愛的小雕花,祁洛估計這塊蛋糕怎麽也得三四十塊錢。

“我不要。”祁洛趕緊婉拒,“謝謝。”

“沒事兒,算在叉哥賬上。”服務員笑着說。

他提到許翊,祁洛剛才一直壓着的好奇心實在是按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那個,許……我是說,叉哥,他很厲害麽?”

“厲害啊,我們這塊兒好多小姑娘把他當偶像。”服務員說,“你不知道你還跟他來。”

“我是他同學。”祁洛有點尴尬。

“我天哪,他還上學。”服務員一臉震驚。

兩個人沉默地對視三秒,服務員繼續說:“就前段時間音樂節,他們那個樂隊,‘不許墜落’,拿了個第一,叉哥是最佳主唱,然後就起飛了,現在他們基本上是整個街上最難請的駐唱,排期到夏天了已經。”

音樂節,第一?

不許墜落?

祁洛驀地想起門口那個牌子,他好像還念了一遍這個隊名。許翊說“不知道”。

……

好你個小騙子!

服務員并沒有讀出他內心的黑線,熱情地跟祁洛說:“你可以欣賞一下,他們隊我覺得挺厲害的。”

“好。”這倒确實是祁洛現在的想法,他笑了笑,“謝謝。”

——

後臺。

林最最拿着一小盒高光,往他們幾個臉上掃。

“好在咱們隊有個小姑娘。”老駱笑着說,“要不天天上場不定怎麽灰頭土臉呢。”

“有個gay不也一樣麽。”林最最把高光刷在老駱眉骨下面,笑着說。

“林最最你怎麽一天天的就知道攻擊我!”張步轉着手裏的鼓槌怒道。

“你怎麽知道我說的不是叉哥呢。”林最最說。

“嗯?”許翊看了她一眼。

“我說的當然不是叉哥。”林最最淡定地改口,“叉哥筆直宛如路邊的白桦樹。”

“你虧不虧心吶!”張步吐槽。

老駱淡定地忽視了張步和最最的鬥嘴,笑着看向許翊:“你沒跟祁洛說你在這兒當主唱,我是沒想到。我十七歲的時候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會彈吉他,會唱幾首酸歌,你還比我強那麽多。”

“跟他說這些幹嘛。”許翊說,“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成績,能跟年級第一似的拿到臺面上去說麽。”

“這就錯了。”老駱說,“你告訴他,他肯定覺得你特牛逼。”

是嗎,許翊在心裏問了一句。

就像會彈鋼琴、會打籃球一樣,玩樂隊,當然是可以炫耀的資本。

但玩樂隊這件事,許翊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過,他也不會跟老駱他們提到自己的學校或者家庭,對他來說,樂隊和樂隊以外的生活,是兩個世界。

而且,他也從沒覺得自己好到可以拿出去炫耀。

但事實證明,兩個世界總會有意外的交彙點。

比如,老駱他們就認識了祁洛,貼吧真是萬惡之源。

再比如……別管是不是意外,祁洛今天來到了這裏。

如果他真的不想,完全可以把祁洛安置在咖啡廳,但他還是帶着祁洛來了。

還挺神奇的。

不過這麽一想,許翊又覺得自己挺別扭,嘴上說着不想祁洛知道自己玩樂隊,其實內心暗戳戳地還是想讓他看,這算什麽。

“準備了!5分鐘!”有人過來喊了一嗓子。

“好嘞!”最最拎着高光盒走到許翊這邊,給許翊化妝最省事,所以她一直最後一個上手,“來叉哥,坐好。”

許翊面前就是個化妝鏡,他任由最最在自己臉上鼓搗,眯着眼睛看鏡子裏的自己。

往常随便林最最怎麽折騰,許翊都沒感覺。但今天看自己這臉,就哪哪都別扭。

“顴骨是不是打太亮了點兒。”許翊忍不住問。

“沒有,以前都這麽畫的。”最最說。

“眉毛下面要打這麽多嗎?”許翊又問,“光一打過來我是不是滿臉油啊。”

“我都給你化兩年了,你以前從來沒有這麽多廢話過。”最最說,“怎麽回事你今天。”

“還不明白怎麽回事啊。”張步在邊上笑眯眯地接話,“叉哥哥,我把身份證借你,今晚別回學校了,帶你同桌開個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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