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號進階
自從那日卓楓成功淬取出雜品能精粹以後，梅洛給卓楓布置的淬能任務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難，不過卓楓依然是欣然接受，而且更加努力。
淬能消耗氣能廣場中的氣能，而修煉可以補充氣能。這樣的從虧到盈，又從盈到虧，乃至逐漸深厚。
卓楓的淬能技巧不斷提高，而修為也不斷加強。感受到其中的好處，卓楓自然是樂在其中，以至于經常是卓楓一連幾天都不回紀家，不分晝夜的待在木家的淬能室中修煉。
其中更甚者的一次是紀如玉有五天沒有見到他從淬能室出來，十分擔心他的安危，請求梅洛強行突破禁止而入。
進入石室的木碧芯和紀如玉看到滿地上的小玉瓶，不由的驚叫連連，他們兩人同樣都是淬能師，自然知道淬能之術的艱辛。可卓楓居然能夠做到如此的程度，他還是人嗎？！
卓楓日日在淬能和修煉之間度過，雖然過的極為辛苦，不過看到淬能室中越來越多的能精粹小瓶，讓他覺得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當然，在接近半年多這樣持續不斷的淬能之中，卓楓體內氣能廣場的氣能，竟然也在不知不覺間雄厚和濃密了很多。
按洛傾城的話說，自己晉升練氣九重不過就差那臨門一腳，而只要過了練氣九重，化氣小重天自然就不遠了。
在這雙重鼓舞之下，卓楓也終于咬緊牙關堅持了下來。
在這半年多卓楓努力淬能、修煉的時候，外界也發生了不少事情，最大的就是天粹坊和仙粹閣的争鋒相對了。
雖然時常有天粹坊和仙粹閣打價格戰、口水戰的消息傳來，但總體來說兩家的鬥争還是很文藝、很平靜。
三大家族派去偵查的人雖無功而返，卻也沒有再折損。同時仙粹閣也對三大家族展開了反偵察，
夜深人靜之時，紀木喬三家的上空不時出現不明的黑衣人，喬木兩家怎麽處理卓楓不知道，紀家的一般輪不到別人動手，都是卓楓直接打暈，然後打包帶走找個地方丢掉。
別看這些黑衣人幾乎夜夜光顧挺煩的，但着實讓卓楓大發一筆。
每回則靈和一點成功偷襲，打包丢掉之前都先搜刮一番，反正聽洛傾城說禦能者之間打劫與被打劫是常有的事，根本不存在道德不道德，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
這日卓楓又和洛傾城一起清點戰利品，那是方才收拾掉一個算是實力較強的黑衣人搜刮來的。說是和洛傾城一起，可基本是卓楓一個人，洛大小姐只顧着坐在一邊安靜的吃着卓楓帶給她的蛋糕，正常的牛奶蛋糕。
自從黑衣人開始光顧，洛傾城開始日日子時到卓楓居住的牆頭等他。看到黑衣人，洛傾城并不動手，而是通知卓楓。
這是個實戰的好機會！
又有那麽幾次來的人明顯不是善茬，出手招招致人死地，卓楓還沒發火生氣，對手就被一支紅色箭矢射入眉心。
不遠處一身紅衣的洛傾城閑閑的站着，手中把玩着一支火紅的鳳羽長箭，臉上依然是淡淡的，可那雙淡色雙瞳中卻寒芒閃動。
卓楓不由感嘆：小小年紀，氣勢好足！
能晶、能精粹什麽的直接丢給則靈和一點，他們現在會幫卓楓分揀，金銀什麽的暫時用處不大直接放進搜刮來的一個卓楓專門放金銀的儲物袋裏。
在這個世界，通幣還是金銀，可能是方便禦能者向普通人收購東西。
還有一些低階的法器，符箓，卓楓也一股腦看都不看直接塞進一個不起眼的儲物袋中，随後交給洛傾城讓他打賞下人。
不過當卓楓看到一樣東西的時候，手中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反而拿起那樣東西，輕輕的摩挲起來。
又是這個？卓楓心裏邊有些疑惑的嘀咕，邊不由的皺起眉頭
卓楓拿起的是在亂七八糟雜物下掩藏的一片葉子狀的銀锞子。
這已經是卓楓見過的第十四片銀葉锞子了，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銀子打造的值錢貨，可後來發現，只要是他收拾過的黑衣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那麽幾片，也就慢慢留心起來。
卓楓問過洛傾城，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不知道。
後來無法只能拐彎抹角的去問紀如玉，才知道有些大的錢莊是打造一些金銀象征物作為提銀憑證的，而銀葉锞子正是林染郡所依附的銀國最大的錢莊打造的提銀憑證。
卓楓問過洛傾城，洛傾城直接讓卓楓自己存起來，說以後如果要用錢也可以不用求人，反正這種提銀憑證是不記名的，只要有憑證在手就可以直接提取規定的限額。
可現在黑衣人幾乎人人一片，由此可見是同一個雇主雇傭他們的，這銀葉騾子就是他們的報酬。殺人請兇用的還是銀國的錢莊，八成是三大家族的競争者，想要在林染郡分一杯羹了。
想通這些關節，卓楓将一個銀葉锞子朝着洛傾城丢了過去。
“傾城，要不還是告訴紀家老祖宗？！”卓楓問道。
洛傾城捏着銀葉锞子看了看，點頭道：“還是告訴紀真語吧，這事我們洛家不好插手。這片我拿回去，也讓人去查查，有消息我告訴你。這幾日我不在，你好好修煉，紀家內選的時候我再來看你比試。”
卓楓和洛傾城如今的關系，卓楓定位是生死之交，外加自己的一點點不能宣之于口的愛慕。兩人一月中有半月是這樣的子時相見，其他時候是各忙各的，有時候見面時甚至說不了什麽話，但一個修煉，一個釣魚，看似随意，實則十分滿足。
準确的說是卓楓很滿足，不能不承認自己對洛傾城的感情是與日俱增，但愛慕是卓楓自己的事情，他不能也不想影響到洛傾城，就如他前世看到的那句情話一樣：愛一個人，最基本的就是不要傷害她。
雖然俗，卻是最真的話，卓楓深以為然。
“來，這個給你，裏面是能晶石，好好練習。”洛傾城走到卓楓身邊，攤開了手，手中是一個做工精致的銀骰子，其中“一”點的位置用一顆血玉代替，深深的嵌入骰子中。
銀骰子是一個儲物法器，和儲物戒指一樣，卓楓開心的接過，就喜歡的撒不開手。不說這做工，就是這儲物的空間，可以媲美水老留下的那枚戒指。銀骰子很貼心的做成吊墜狀，明顯就是可以貼身佩戴的。
卓楓笑着看向洛傾城，洛傾城又慢悠悠的從懷中掏出一條編好的紅線。
“傾城，難道是你親手編的？！”卓楓接過不要臉的問道。
洛傾城扭過頭不看卓楓，卻點了點頭。
卓楓此時心裏簡直樂開了花，盡管不清楚洛傾城對自己的感覺，但起碼一點，她對自己一定是有好感的。
不過想想也是，哪家大家閨秀整夜不睡覺，陪着一個男的修煉釣魚的。
但也可能是兄弟義氣，要不幹嘛送骰子，這麽男性化的東西......
卓楓又有些頹了，但不管是什麽，自己在洛傾城心中一定是有位置的，這就夠了，大家還都小嘛，其他的以後再說、再說。
卓楓邊安慰自己，邊将銀骰子挂在紅繩上，然後緊緊的系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走了，你好好修煉。”再次囑咐卓楓，洛傾城直接幾個起躍就走了。
而卓楓因為情緒起落過大，也可能是夜色有些濃，沒注意洛傾城離開時那微微泛紅的臉頰和耳朵。
卓楓取出三個銀葉锞子，剩下的還是直接塞進放金銀的儲物袋中。雙指成刀，飛快的在小臂處劃了道血痕，用氣能加持後，從裏到外，直接一片櫻紅之色，順道取了點弄在前胸，将身上的衣服弄髒弄皺，腦子裏将準備說的話又過了一遍，卓楓直接朝着紀家而去。
半響後，紀真語所住玄歌苑的大廳，卓楓一身狼狽面色有點發白的坐在一側下位，紀如玉正替卓楓将“今早”發生的事情對紀真語講述，紀真語手側的小幾上放着那三片銀葉锞子。
“太上祖母就是這樣，還好阿楓現在修為大進，否則肯定死在那黑衣人手上了。”紀如玉一臉後怕的表情，對紀真語說道。
紀真語拍拍紀如玉的手，然後凝神看着卓楓，瞬間卓楓就感覺到神魂好像被刺入一般，卓楓知道這是紀真語在試探他，看他是不是在說謊。
也就一瞬間，紀真語就撤回了神識，朝着卓楓點了點頭說道：“卓楓，很不錯，幾天不見，已經是練氣八重，如玉，人家可是後來者居上，你馬上就要被超過了哦。”
紀如玉撒嬌的對紀真語說：“太上祖母，那正好，我可以和阿楓一起閉關沖級化氣小重天了。”
紀真語又拍拍紀如玉的手，笑着說她是“小調皮”。紀真語滿臉笑容的樣子一點架子都沒有，紀如玉果然深得紀真語的寵愛。
“如玉，還有一些細節我要問問卓楓，你師傅今早已回家，你先速速去拜見吧。”紀真語紀如玉。
“太上祖母，您還要問什麽啊，我都知道，阿楓受傷了先讓他去休息吧。”紀如玉撒嬌道。
是啊是啊，看我“流”了這樣多血，快讓我休息去吧。卓楓臉色越加“慘白”，順帶咳嗽兩聲。
“太上祖母總得弄清楚啊，而且你又不是卓楓，怎麽會知道那樣詳細？！去吧，別讓你師傅怪罪了。”紀真語微笑的摸摸紀如玉的長發，再次趕人，可語氣已經不那麽柔和了。
紀如玉還要說什麽，就被紀真語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了，最後，紀如玉只能給了卓楓一個“不要怕，沒事”的安慰眼神，然後不情不願的離開。
微笑的目送紀如玉離開，卓楓才轉過眼就對上紀真語冷厲的臉色。
“卓楓，說，到底是怎麽回事？”紀真語冷喝道。
姜還是老的辣，卓楓此刻不得不承認這點。他所做的一切僞裝在紀真語面前彷如透明一般，立刻就被其看破。
不過幸好，紀真語還惦記着紀如玉，并沒有在其面前将卓楓的僞裝剝去，算是給了卓楓一點面子了。
在紀真語看來，沖着紀如玉和梅洛的面子，她确實不可能對卓楓怎麽樣，但這不表示卓楓可以輕易逃過，有些該問的還是得問。
盡管如玉說的似乎是合情合理，但就因為太合情合理了，才會讓她産生懷疑。不說其他，這些黑衣人怎麽好死不死都和卓楓撞上，而紀家其他的人根本就沒怎麽見過，更不用說動起手來了。
所以，卓楓這楓肯定還隐藏了什麽。
此時的卓楓也相當難受，在紀真語冷喝一聲後，屬于聚能成法道途的威壓瞬間鋪天蓋地的朝卓楓傾瀉過來，卓楓顏色一正，喚出則靈，一人一蛇立刻配合形成一道法罩，将威壓隔絕在外。
可也就支持片刻，則靈的實體化也慢慢變淺，而卓楓也力不從心。眼看則靈就支持不住，卓楓一咬牙，将則靈喚回體內，由他自己獨立支撐。
紀真語冷眼旁觀但心裏不得不驚，盡管她和卓楓不熟，可因為紀如玉經常在她面前“阿楓長，阿楓短”的訴說，她對卓楓的性格也大概有了了解。
但卓楓今早所遇之事，事關紀木喬三家生死，不得不謹慎對待，不得已下她才出此下策，決定嚴刑逼供。
可沒想到，卓楓已經晉入練氣八重，甚至距離九重也不過是臨門一腳，這距離其傷好也不過将快半年的時間。
眼看已經力竭，卻還在強力支持，紀真語不由對卓楓又肯定了幾分。這樣好的苗子，紀真語自然不希望他是對手一方的，換了木喬二家，自然也是這樣的想法。
就在卓楓以為自己馬上要倒下的一霎，威壓突然消失。站立不穩，卓楓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看紀真語一點也不介意的表情，卓楓幹脆不起來了。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卓楓暗想，同時心裏也清楚紀真語是手下留情了，否則自己現在八成已經被壓成肉餅了。
“卓楓，機會不會有下次，說吧，到底怎麽回事，還有你的修為，怎麽會晉升的如此迅速？”紀真語冷冷的說道。
卓楓改為盤膝而坐，調節呼吸和穩定氣能廣場，對于紀真語的問話也不回答，紀真語也不着急，就看着卓楓運功調節，兩人就這樣對坐着。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卓楓才慢慢睜開眼睛，實際他早就調息好了，只不過是在考慮怎麽辦，做了半天心理鬥争後，卓楓還是打算實話實說，自己現在修為太差，在紀真語眼裏自己和個螞蟻一樣，兩指就捏死了。
卓楓站立起身，對着紀真語行了個大禮，沉聲說道：“豎子卓楓，向大族長請罪。”
聽卓楓這麽說，紀真語心裏突然輕松了起來，不由的松了口氣，說道：“何罪之有，起身一一道來。”
卓楓回答“諾”。然後将自己拜沙旺為師，研習沙旺留下的功法，每日半夜獨自出外修煉，又将近幾日夜遇黑衣人，打暈後将其丢與荒野，丢之前搜刮錢財發現銀葉锞子，問過紀如玉後知道是銀國九天銀號鑄造，自覺事關重大，可又不敢說真話，于是才編造了前面的一番謊言的前因後果一一向紀真語說明。
說到搜刮錢財，卓楓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楓想的以後要出外修煉，可能需要錢，才起了貪念，楓願意将搜刮來的都孝敬大族長和三小姐。”
聽了卓楓的話，紀真語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最後一絲懷疑終于也消除殆盡。
卓楓拜沙旺為師一事倒是讓紀真語很意外。
她自然知道沙旺的心法與衆不同，水屬性氣能廣場修煉起來極快也極好，當初她看上沙旺讓其做長老就是因為此。
紀真語雖然也有點眼紅那本心法，但好歹是大家族，怎好意思去問一個供奉長老讨要，只是想着以後如若沙旺能看上自家那個子侄，将其傳承便好，可沒想到居然便宜了眼前這個小子。
至于銀葉锞子，紀真語只留下卓楓開始上交的三片，其他也就不再過問了。
最後，鑒于先前對卓楓的懷疑內存愧疚，紀真語又賞賜了卓楓十瓶能精粹，又因為後者現在也是淬能師了，同時允許他在紀如玉的陪同下可以進出紀家的淬能工坊。
又被紀真語囑咐幾句半夜出門注意安全之類，卓楓就被放回去了。
出的玄歌苑的大門，卓楓才發現自己一身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
急急走回自己的房間，卓楓将一身濕衣服換下。剛才如果自己繼續說謊，紀真語肯定會殺了他的，不為別的，就為了紀如玉也會殺他，而且可以找出一百個他失蹤的理由來證明給紀如玉看。
卓楓不僅為自己剛才所為松口氣，而且也不得不佩服紀真語的品性。
一般的禦能者，看到珍貴的修煉心法，只要擁有者比自己修為低，多數會殺人越貨，而紀真語卻沒有絲毫搶占的打算，甚至還主動說出不會将此事告知他人。看來，紀真語能夠成為一族之長，不僅是修為高強，在人格品性方面，也十分的讓人信服。
之前紀真語對他的懷疑，據卓楓自己猜測，多半是紀如玉說的太過細致導致的，而且剛才紀真語也曾盯着卓楓的眼睛看半天，那時他感覺到一陣恍惚，估計是前者直接以神識探查也感覺出來不對。
綜合這兩點，活了快是卓楓五輩子的人怎麽可能不産生懷疑，所以才有了後面對他的單獨審問，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不讓紀如玉難做。
推開窗子，呼吸了一下早晨清醒的空氣。
男兒豪氣道無憂，可知血氣沁吳鈎？！
只見踏上摘星閣，哪知舊日鎖孤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