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借錢 席寒一雙眸子把他一切攏入眼中,……

席寒從浴室出來就向卧室裏走去。

殷言聲坐在懶人沙發上,正拿着毛巾罩住頭發擦,他皮膚很白,發絲濕成一捋一捋地垂至額前,尾端還有小水滴一個一個地往出冒。

殷言聲擦頭發的時候有點像鑽木取火,就拿着毛巾在一塊頭發上摩擦,過一會又換一個地方繼續。

席寒看着他擦頭發的粗暴手法,自己輕輕地将殷言聲手上的毛巾拿來,輕柔地包在了一塊。

頭發上的觸感有些癢,手指從發間穿過按摩頭皮,每一個動作都很舒服。

他不由得擡頭看向席寒,只見一張冷清的面容,眉骨其實有些淩厲,唇薄,骨骼走向自額頭處像是能人畫的,像是青雲出岫,灰蒙蒙中突然亮起來。

此時這樣專注的做一件事時,像是眼裏只容得下一個人,這樣很容易給人一種錯覺——他心裏全部是一個人。

席寒感受着視線,唇不由得勾了勾:“好看?”

這人一向明白自己的優勢,更絕妙的是更清楚怎麽發揮出來。

殷言聲垂下眸子:“嗯。”

一聲輕笑自頭頂傳來,像是卷着細微的悸動落到心裏,席寒用手輕輕挑起殷言聲的下巴:“真是個誠實的孩子。”

他低着頭,目光準确無誤的将人籠住,眼中帶着笑意,就那樣看着殷言聲。

殷言聲最受不了這種目光。

定定的,其中夾雜着不可言說的欲,眼眸中似有火焰燃起,星火蔓延開來,不用風吹已是燎原之勢。

他悄摸地想要移開視線,卻聽到席寒道:“看着我。”

殷言聲呼吸一滞,就看到席寒低下頭來。

他臉緩慢地靠近,身上那股竹木的味道無孔不入地将人包裹起來,旋即唇上傳來了柔軟的觸感,輕輕地碰再慢慢地含.吮。

輾轉厮磨,像是碰一塊嫩嫩的布丁,唇齒間含着再用舌尖撩.撥,如用海潮一般,分明是輕柔的水卻在不知不覺間被淹沒。

一吻結束。

席寒用鼻尖蹭了蹭小朋友的鼻尖,然後稍稍退開了一些。

不知是缺氧還是其他,殷言聲臉上有一層紅意,他發絲已經被擦的半幹,有熱氣從身上散開,整個人濕漉漉的。

但小朋友極力維持一種平靜的狀态,他似乎想流露出自己沒有陷入這個深吻中,佯裝淡定地挪開視線又不知不覺的将目光放到自己的唇上,胸膛還在起伏着,偏要表現出雲淡風輕。

席寒心裏像是被人撓了一把,泛着股癢意。

他就喜歡看殷言聲這副樣子。

他低着頭悶笑幾聲,收回了毛巾。

“你先睡,我去收拾浴室。”

殷言聲見他退開,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他上了床将被子一下子蓋到臉上,過了一會兒又掀開,滾到席寒睡的位置用力嗅了一口,旋即捂住眼睛又睡到自己的地方。

也是折騰了。

席寒進來的時候就見殷言聲閉着眼睛,許是聽到了什麽聲響,又睜開眼望了一眼。

席寒從側面上了床,輕聲道:“我吵着你了?”

殷言聲搖頭:“方才也沒睡着。”

席寒輕輕拍了拍他脊背,伸手關了床頭燈:“睡吧。”

黑暗中殷言聲睜着眼,默不作聲地翻了個身。

他用手觸着自己的唇,不是方才還親着嘛,怎麽現在又沒什麽動靜了……

身側一個人輾轉反側其實鬧出來的動靜很大,席寒一瞬就知道他想什麽,輕輕道:“你好好休息,我怕你不舒服。”

兩人昨晚鬧得挺久的,時間短他怕殷言聲難受。

這事是他手把手交的,性格使然殷言聲在床上很少說話,疼也好舒服也罷都不會開口,無非是攥的床單緊一些,席寒知曉他性子,就自己算着時間,久而久之都成了一種習慣。

殷言聲:“……晚安。”

席寒在人額頭上落下一吻:“晚安。”

夜似乎更靜了些,窗外隐隐有雨聲傳來,先是渺渺的聲響,旋即就大了起來。

席寒睜開了眼。

黑暗中耳邊是呼吸聲,殷言聲睡熟了,在黑暗中只能瞧見隐隐的輪廓,他看了幾秒後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席寒有時候睡眠不好,半夜容易驚醒,醒後就是空曠的清醒,接着就再也睡不着了。這毛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的,總之這麽多年了一直是。

他從卧室出來,沒開燈,直接去陽臺,

隔着落地窗可見外邊漆黑的夜,天幕是暗暗沉沉的,席寒把手按在玻璃上,上面沾得水珠一直往下掉,稀稀落落的,像是彙集成了一條小溪。

他看了一會收回了視線,悄悄地點了一根煙。

雨夜總會讓人想起很多事,尤其是在這種格外沉靜的夜,萬籁寂靜下只餘雨聲,心裏的那些事就湧上來了。

他想起了殷言聲的事。

十九歲的學生,沒進入社會,在席寒眼裏跟一張白紙差不了多少。

特別是對待感情的事。

席寒這人有耐心,自己看上的怎麽着也會弄到手。

加了殷言聲q號之後把人帶出去吃了兩次飯,看到小朋友緊張之後就把人送回去,手和嘴規矩的很。

進退有度又紳士耐心,這樣的人哪怕沒感覺也不會厭惡。

溫水煮了兩次青蛙後,席寒有一段時間沒把人帶出去。

也不是故意晾着,就單純的沒有時間,他來安城就三個月,其中還回了京都兩次,做什麽都是忙裏偷閑。

一次下午,閑下來之後就來接殷言聲,就在他們樓底下。

小朋友過了一會出來了,穿着一件白色短袖,下面是黑色的牛仔褲,上了車之後就默不作聲,席寒瞥了一眼,右臉上有紅痕。

半張臉都紅了起來,可能是冰敷過,但他人白,臉上留下了印,說實話,挺淡的,要是在路燈之下根本看不出什麽不同。

席寒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性格和家庭使然,他一向不喜歡追根究底,況且有時候這種問題其實很傷自尊的,這小朋友挺傲的,席寒知道他不想讓人面對他狼狽的時刻,自己權當沒看見。

他輕輕敲了敲方向盤,眼眸中有些深沉。

依照殷言聲的性格,今天還能同意出來八成就是不得不出來,又或者說殷言聲今天必須得見他。

席寒想起了那天看到的殷姥姥,手上血管鼓起,皮膚薄薄的,那是做腎透析人的手。

再聯系一下殷言聲臉上的紅痕,絕對是和人争執之下的,什麽人能和小朋友争執又能打臉,答案只能是父母了。

他甚至可以想到為什麽會争吵——錢。

腎移植手術的費用不少,這個小朋友又十分孝順,向父親借不到後就只能向他開口,沒辦法,人都有軟肋。

而殷言聲的軟肋就是他姥姥,現在卻讓席寒知道了。

一路上席寒不動聲色,吃飯的時候也只字不提,商場練出來的一種氣度,別的不說,沉得住氣。

到最後殷言聲先開的口。

他不知道心裏演示了多少遍,出口的聲音帶着澀然,聲音裏都能聽出顫聲:“席寒,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一雙黑潤的眼睛就那樣看着他,帶着點忐忑。

眼中有些惶恐、緊張,各種情緒交雜到一起,偏偏要逼着自己保持鎮靜。

席寒一雙眸子把他一切攏入眼中,而後笑了。

被枕邊人奪權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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