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高溫的問題是自然氣候,那是目前人力不可解決的,只能盡量保證每一個城市的電力暢通運行,前不久別省的一個小區半夜突然停電,那也是個老舊小區,還是那種七層樓沒有電梯的,第二天好不容易搶修恢複供電後,有兩家孤寡老人的屍體都發臭了,那個社區趕忙去查看其他幾家有老人的,有幾個手裏有錢對自己也舍得的,早早的做好了隔溫,因此即便停了電,屋裏也沒那麽快熱起來,所以還好。有一戶家裏社區上門的時候,人就已經快要不行了,等破門而入将人送進醫院,老人差不多也斷氣了。

就一晚上停了電,走了三個人,這還只是一個社區的縮影,放眼全國,每天熱死的人,上頭都不敢去報那些數據,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保證供電。可是白天人熱的無法出門,很多工作即便晝夜颠倒的展開,也并不是那麽順利的,而且如今這麽熱的天氣,家家戶戶空調無法關機,這電力的消耗呈倍數增長,不是上頭頂着壓力一切以供電為先,就供電這一塊,早崩盤了。

不過這麽持續下去,崩盤也是早晚的事情,于是為了緩解用電壓力,慕楠他們市開始階段性的斷電,白天自然是不可能斷電的,白天太熱了,溫度都快要突破五十度了,以前四十度的高溫斷電人都受不了,現在将近五十度,斷電只怕死的人更多。所以社區開始統計,願意晚上哪個時間段斷電,當然這統計無法作為最後的定論,只是社區出面,将居民的意願上報,就看上面斷電區域怎麽劃分了。

上一世慕楠他們這個小區是晚上淩晨三點斷電,斷到早上六點,估計這一世還是這個時間段斷電。上一世慕楠家裏門窗緊閉,因為沒有提前準備過什麽東西,等到他有意識去準備避暑的東西時,價格高不說,東西還未必買得到。好在他們斷電是在後半夜,雖然臨近天亮,也會有點熱,但只要門窗緊閉的,屋內的溫度總歸不會熱到太離譜。上一世慕楠在斷電後,就是靠着一把usb風扇和一個充電寶扛過來的。

這一次他們準備充足,發電機現在都還用不上,只需要将準備好的幾個蓄電池充滿電,一個蓄電池至少能維持一臺空調扇十個小時左右的消耗,加上屋內的隔溫,還有空調冷氣的餘溫,這一次斷電對慕楠來說,幾乎沒什麽影響。

除了斷電的問題,空調的問題也很嚴重,有些家庭可能今年新買的空調,設備都是最新的,所以對于這高溫還能抗一抗,在空調外機上搭一個遮陽棚,避免暴熱太陽的直接照曬,多少還是有點用處的。但不少用了幾年的空調,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高溫,停機罷工都是好的,有些老舊空調受不了這樣的高溫,直接爆炸了。

那些平地或者低樓層的爆炸了好解決,有些高樓層的爆炸失火,滅火不及時,直接燒了大半棟樓的都有。

自從高溫以來,爆炸自燃的,和樓棟失火的,幾乎每天都會上演好幾遍,遠的不說,就慕楠他們這一塊有一個小區,大中午的,一家住在中層的住戶空調外機爆炸了,直接燒了一整棟樓。

現在不少人會在自家窗戶外面做一層遮擋,原本是為了防太陽的暴曬,有些人比較注意安全,特意選防火的布料,但有些則是随便扯了一塊能遮光的布,那種布一點火星子就能燒起一大片。

于是空調一爆炸,火星子一飛濺,直接點燃了樓上樓下的遮陽布。

晝夜颠倒之下,大多數人白天都在睡覺,即便被爆炸聲驚醒,也不會第一時間聯想到自己樓棟發生了火災。只有距離空調爆炸的那家比較近的住戶,因為聲音太大了,這才警覺的爬起來查看,一看到自家窗戶外面着火了,雖然也試圖嘗試着撲滅,但樓棟上下連成一片的燒,哪裏是那麽容易撲滅的,于是第一時間收拾好家中的財務帶着家人慌忙逃出屋外。

有些責任心強一點的,跑到家門外還會敲響同樓層的通知住戶趕緊跑,但沒辦法一層層樓每一戶的提醒,畢竟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所以最後整棟樓,有近半的人都沒能第一時間跑出來,等意識到發生火災的時候,樓下還能掙紮着跑一跑,畢竟火勢是往上走的,樓上那就難了,除了不斷的往樓頂跑,中間已經被大火截斷了,根本下不去。

而跑到外面的人,遇到大火緊張,自家被燒的刺激,灼熱高溫的暴曬,一下子又倒了好幾個。

忙着救火,忙着救人,忙着幫熱暈的人做急救降溫的,忙着找人來幫忙的,而正中午最熱的太陽又讓不少人的行動受限,一片混亂中又沒有一個能出來主事負責統籌的,最可怕的是有些人慌忙出門家裏自然來不及斷電,大火一燒,又爆炸了好幾個外機,等救護車消防車社區負責人街道領導聞訊趕來的時候,形勢已經到了不可控的程度。

當時那火災發生的時候,從慕楠家陽臺都能看到遠處的煙火漫天,因為距離感覺很近,慕楠都有些緊張:“不會燒過來吧?”

秦淮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不要撩起窗簾子看,中午的太陽哪怕隔着窗簾玻璃,都有一大堆曬傷的:“不會的,中間還有好幾棟樓,燒肯定是燒不過來,就是這個時間段發生火災,太影響救援了。”

事發後慕楠才想起這件事,這麽大的事情上一世自然也是發生過的,只是他沒記住具體的時間,那一次死了好多人,很長一段時間,社區這邊将安全防護抓的很緊,哪怕溫度高,家家戶戶的日子都不好過,但還是全力配合着社區做安全防護,畢竟前車之鑒就距離他們并不遠。

群裏也有消息靈通的,直接做起了現場實況轉播,一條條長達幾分鐘的視頻往群裏發,讓不少人看的心驚膽戰,那些被困在樓上的,高度超過了消防雲梯上限的,只能等着消防人員沖進火場救人,可是每天各種需要消防員救援的事件一件疊一件的發生,即便緊急調度周邊所有可以調度過來的救援,人手還是不夠。

那場火災燒了整整一天一夜,消防員犧牲了一個,居民死亡五十七人,重傷住院的也有四五十人。死亡的那些人當中,熱死的,被煙嗆死的占了一大部分,真正被燒死的沒幾個,還有幾家老人行動不便的,甚至連自家大門都沒能跑出來。

如果換做以前,這麽慘重的火災傷亡絕對是全國播報,甚至說不定還會上國際新聞。可現在,這樣嚴重的火災也只是上了當地的新聞,而新聞的側重點不是那些逝去的生命,而是炎熱高溫,空調外機,戶外遮擋物帶來的安全隐患。

因為像這樣的天災人禍,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好幾起,起初還會引人惋惜悲痛,到後來,人們都已經麻木了。除了每天小心檢查屋外的遮擋防護,祈禱自家的空調争氣一點,看着入不敷出的錢包和一路高漲的物價發愁,大部分人都已經沒有那個力氣去同情別人的悲劇了,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就是自己。

關于世界末日這一說,已經沒有人在讨論了,就他們現在的生活如果不能算是末日,那什麽樣的生活才算,數月前的疫情,他們還對未來抱有希望,覺得在衆志成城的力量下,他們一定會戰勝病毒。

可是面對現在這樣的天災,他們真的有種看不到未來的感覺。不少人祈禱着,這樣可怕的高溫或許很快也會像之前那場霧霾一樣,突然就消失了,可惜祈禱的人再多,高溫依舊存在。

現在國內很少能看到國外的新聞,全都被淨網了,只有一些小衆的論壇上會發一些遠在國外親朋好友傳遞回來的消息,不過沒傳多久,也很快就被删掉了。

慕楠有在群裏看到別人發過的圖片,是一個小國,原本是沿海的旅游之都,現在整個地區空無一人,海水線不斷後退,露出不少沙地上的垃圾,看着無比荒涼。還有一些國外的城市中,那些原本路邊可以随意飲用的水池,也再也擠不出一滴水來。還有幾場巨大的暴動沖突,起因只是幾箱水。

同樣的,每當國外的日子不好過的時候,那些遠在外面上學的,或者一開始國內溫度莫名增高,在交通運輸還算正常的時候,去一些極地冰川旅游避暑的,甚至還有已經脫離了國籍,但國外的生活都還沒享受幾年,現在被各種動亂各種困境逼迫的想要回國的,又開始在網上聯合發聲,希望祖國能帶他們回家。

這一次,飽受高溫折磨的人,再也沒有一個同情那些不管什麽原因,此刻遠在國外的人,網上幾乎一片倒的拒絕出國救援,疫情的時候已經動用了不少資源撤僑了一次,那時候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那種毒霧天災,所以不管你求學也好,旅游也好,被困在了國外,我們不怪你,這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這次,疫情才過去多久,就因為國內熱了一點,你們就忙不疊的跑到世界各地去避暑,現在熱度持續增高,外面的環境受不了了,又想要回國,不少人覺得,你有錢出國,那現在就憑本事自己回來,回不來那也是你活該。

當然,網上雖然不少人發表着言論,但本能的還是覺得國家應該會出手去接人,就看以往的每一次,國家哪一次坐視不管了,撤僑速度永遠是第一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上面沒有半點動作,不管外網華僑聯合的聲明鬧騰的多厲害,國內一片淨網,看不見,聽不見,也沒有任何行動。

有理智的人就開始分析,不是不想去救援撤僑,而是實在是沒那個條件,自從持續高溫以來,不說全球,就是他們國內,都已經炸毀了三架飛機後,徹底停航。輪船海線也走不通,有一艘海輪同樣高溫出事,現在那片海域都還被重油污染,甚至海難出事的人,屍體都還沒打撈全。如今的天災,不是國家出力就能抵抗的,明知有危機,還以身犯險,那才是不明智的決定。

不過慕楠卻覺得,現在國家是實在是沒有功夫騰出手去搞救援了,囤積物資,建造未來的避難基地,在秩序尚在的時候整合資金資源,或許背後還有許許多多他這種小市民想不到的一些舉動措施,至于那些不管是什麽原因在疫情後出了國的人,這會兒實在是顧不上了。

這種事關國家決策的事情,他們也只能在網上看一看,雖然距離他們的生活不遠,但也不近,自己眼前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上一次秦淮本就打算殺掉一只公雞,被慕楠意外食物中毒打斷,這雞湯雖然是補身體的,但并不适合慕楠這種因腸胃問題的生病,雞湯太油了,真要給他補,恐怕會适得其反。但這公雞也不能繼續養下去了,越養肉越老,因為沒有閹割,吃得多還不怎麽長肉,這天氣一熱,身上那點油水更是肉眼可見的消瘦了,所以秦淮還是打算趁早把雞殺了。

一回生兩回熟,這一次秦淮都不用慕楠幫忙砍雞頭,直接把雞腦袋一扭,雞脖子毛一扯,用刀子一劃,開個口先放血,再用開水燙雞毛。慕楠也沒閑着,大部分的雞毛被開水燙過之後,一刮就掉,但有小部分的,像是雞翅膀那邊的雞毛,就要用鑷子一根根的夾。反正他閑着也沒事,等秦淮将雞處理的差不多了,他就搬個小板凳坐那兒一點點收尾。

“要不然這只雞就做成啤酒燒雞吧,能多給兩顆辣椒嗎?我們可以做着放在空間裏,等冬天了再吃。”

秦淮處理着雞內髒頭也不擡道:“想都不要想,冬天不是你可以貪嘴吃辣椒的理由。”

慕楠嫌棄的啧了一聲,秦媽真沒白叫。

秦淮處理完手裏的雞內髒,發現後面沒聲音了,轉頭一看,見慕楠坐在廚房門口,抱着那只雞,正認認真真一點點的去拔雞皮裏面不好處理的雞毛根,那認真較勁的小模樣,跟小時候做手工,一點一點粘鳥窩的樣子漸漸重疊,看得他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等一只雞好不容易被扒幹淨了,慕楠這才累的喘了口氣,順便伸了伸腳:“我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喲。”

秦怼怼不愧是秦怼怼:“一米七五的人有大長腿?”

身高這事可不是能馬虎的,慕楠立刻反駁:“明明是一米七八!那三厘米被你吃了嗎!”穿雙鞋還能破個一米八呢,身高不算矮了好嗎,這在南方人當中,也是能拔尖的存在呢。

秦淮不跟一個一低頭就能看得到頭頂的小矮子計較,轉身将冰箱裏已經解凍的差不多的雞胗拿出來,就着剛處理好的新鮮內髒,準備先炒一盤。

慕楠從小就喜歡吃一些內髒,不過外面的總覺得不幹淨,畢竟清理內髒是個細致活,人家做生意的哪有時間跟你一點點清理,所以秦淮很少讓他吃,想着慕楠難得吃一次,就幹脆多給了一點辣椒,說是不準他吃,要好好養養胃,但看着他總想吃,還是有點不忍心,人就是這麽矛盾,總想要為他好,又忍不住對他放縱。

下午六七點,以前算是晚飯的時間,現在只能算一覺起來的第一餐飯時間,正在做飯的時候,慕楠聽到走廊傳來了喧鬧的聲音,于是跑出去看了看,他沒有直接打開鐵門,而是通過防盜門的貓眼往外看。

只見走廊已經堆滿了一些生活用品,一個年紀看起來不大的男生正一邊拿着扇子扇風一邊坐在椅子上玩手機,電梯門一開,一對夫婦大包小包的将堆在電梯裏的東西往外拿,一對應該是他們父母的老人也在幫忙,那個男生準備過來幫忙,被他奶奶推到一邊:“你過去些,自己扇扇風,要是餓了就在包裏拿些吃的自己吃。”

這大概是他們已經習慣的生活方式,男生也沒有堅持幫忙,被自家奶奶推到一邊後,就繼續坐下來玩起了手機。

慕楠看了一眼就轉身回屋了,即便開着門,冷氣朝着他這邊吹着,但就在門口站這麽一下,還是有點熱。

慕楠跑到廚房門口,看着秦淮剛炒完一道綠油油的菠菜正在裝盤,表情就有點一言難盡,他在空間裏面積攢了不少蔬菜,就像有人說的,成年人不挑食,因為他們都選擇自己喜歡吃的買,所以他積攢的蔬菜多半都是自己吃的,有些不喜歡吃的也是為秦淮準備的,但這個菠菜顯然不是他菜單上的東西,就算這樣,秦淮也能在衆多昂貴的蔬菜團購中,買到不少的菠菜,每次都要逼他吃掉半盤子。

聽到嘆氣聲,秦淮不用回頭也能知道慕楠是個什麽表情,好笑道:“一盤子就這麽一點,一半也就三五根,閉着眼睛一下子就吞下去了。”

慕楠:“你的一下子對我來說,比吞藥還難。”一個人一生,總有那麽一兩道閉着眼捏着鼻子都難以往下吞的菜,雖然現在他努努力還是可以吃的,畢竟也是經歷過一場末世的人,但即便遭受過末世的摧殘,還是不妨礙他的不喜歡。

秦淮不跟他糾結菜,反正做了慕楠最後肯定是會吃的,可能是對于未來食物的危機有所覺悟,現在十分的愛惜糧食,但吃之前的掙紮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幹脆轉移他的注意力道:“外面怎麽了,怎麽聽到有人在搬東西的聲音。”

慕楠道:“以前那家人好像又回來了,好些年沒見到了,我還以為他們把房子賣了呢,就是那個每年過年總會吵架甚至動手打架的那戶人家。”

他們這種小區一棟樓分兩邊,中間隔一個天井,一層五戶,兩邊加起來就是十戶,只是兩邊無法互通而已,而他家跟秦淮家這邊因為有一個天井,就剛好是門對門的兩戶,另外一邊是三戶,那三戶裏面兩家是租戶,就是喻子柏和徐醫生,還有一家在最裏面的,也算是他們爸媽那一輩的老街坊了,後來在他上小學的時候好像就搬走了,那之後他也沒有注意到那邊還有沒有人搬進來。

慕楠一說秦淮就知道他說的是哪家了,那時候他們還小,慕楠的爸爸還要叫那家的男主人一聲叔,他還記得那家人好像姓張,但他不喜歡那家人。

他比慕楠大兩歲,從小記事也早,慕楠三歲的時候,那個張爺爺家的兒子剛結婚,他們這邊有個習俗是要機靈可愛的男孩子在婚床上壓床,這樣新婚夫婦來年就能一舉得子,張家那邊好像生的都是女孩,有男孩的年紀也不合适,都太大了,而慕楠從小就長得好,嘴也甜,特別招人喜歡,大概想着是鄰居,住的也近,于是找到了慕家,想讓慕楠去壓床,就是在人家新床上先睡一夜。

慕楠那時候小,不懂事,人家哄着他玩可以,但到了要睡覺的時間,他不找爸爸也不找媽媽,就要找他,從小就跟他睡習慣了。他那個時候也才五歲大點,年齡也是合适的,只不過估計張家的人覺得他無父無母的,命不好,就不太願意他陪着一起,于是在慕楠哭鬧的時候,直接讓他回家,還關上了門,不讓慕楠看到他。

其實那時候慕叔已經有點不太願意了,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從來都是依着他的,這樣被人強行壓床,心裏總歸不太舒坦,但畢竟答應人家了,而且人家又是辦喜事,他這邊臨時變卦肯定不太好,兒子哭鬧一晚,跟毀人一場喜慶的婚事,兩者當然是後者重要,于是便忍了。

結果第二天慕楠哭腫着眼睛一見到他就抱着他不撒手,人家婚禮熱熱鬧鬧的舉辦迎新人,他家慕楠晚上就因為哭的太狠發燒了。

慕楠說他們家每年過年都會吵甚至動手,也是有原因的,張家估計一直想要抱孫子要兒子,但是張家媳婦第一年什麽動靜都沒有,第二年也是如此,從第二年開始,長輩估計就開始催了,反正連着幾年都沒懷上,因為這樣一年比一年鬧得兇。

張奶奶那時候就經常用零食哄慕楠去她家玩,估計也是一種招子的迷信吧,用零食誘惑着慕楠留他家不走,小時候慕家對慕楠的零食管的很嚴格,甜食一類的很少給,因此糖果巧克力之類的吃得少,自然就稀罕,小時候沒少因為在張家吃多了甜食鬧牙疼的,疼了就哭,哭狠了就發燒。

一次兩次的,慕叔一開始有些礙于鄰居街坊的面子,委婉的說過幾次,畢竟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但是不管用,還不等慕叔準備冷臉拒絕,他就忍不住了,慕楠粘他,也聽他的話,他說不準去,慕楠就聽話的不去,有時候見慕楠在小區裏面玩,又想哄着慕楠去她家,他就第一時間沖過去,抓着慕楠的手帶他回家,不給張家半點機會。

所以他讨厭張家,估計張家也挺讨厭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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