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這一覺前半段是累到極致了,所以睡的死沉,後半段就不太安穩了,估計是身體緩過來了,所以有些受不住外界的吵,還有環境的熱。感覺身邊有人不斷的走來走去,談話聲,哭聲在耳邊嗡嗡的鬧,慕楠煩躁的皺眉,沒等他煩躁太久,一個冰涼的指尖輕輕抵在他的眉頭,似乎想要将他皺起的眉頭撫平。

慕楠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眼睛掙開,見秦淮就躺在他旁邊,正睜着眼看着他,臉上還是一片灰土,髒的簡直要認不出人了,忍不住笑了笑,聲音透着疲憊後的喑啞:“哥……”

秦淮嗯了一聲,輕聲道:“睡醒了?”

慕楠搖了搖頭,感覺還沒醒,腦子昏昏沉沉的,身上重的像是被壓了個千斤頂一樣。

秦淮道:“沒醒就繼續睡,還早。”

慕楠:“幾點了?”

秦淮:“下午四點,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慕楠覺得有點餓,但不是很想吃東西,于是搖了搖頭,然後握着秦淮的手,在他手上塞了一塊巧克力,雖然他們背包裏面有裝一點吃的,像是面包之類的,但他覺得秦淮現在可能也吃不下什麽東西,所以給他巧克力讓他補充一下體力。

不過秦淮似乎曲解了他的意思,拿到巧克力,剝開外包裝,直接塞他嘴裏來了。

慕楠皺眉,含着嘴裏的巧克力小聲道:“我給你吃的。”說着又往他手裏塞了一塊。

秦淮搖了搖頭:“我不吃,我剛吃了點東西。”

慕楠有些不信:“吃的什麽?”

見他跟個管家婆一樣,秦淮将包打開給他看了一眼:“吃了兩個饅頭。”

他們之前準備的食物是一袋面包幾個饅頭幾瓶水,沒放太多,一是怕壓重量,二是只要背包不給別人看,他們不吃太過誇張的東西,別人也不會知道他們包裏面有什麽,想吃什麽随時可以從空間裏拿。

慕楠這才滿意,只要吃了東西就好,一個姿勢久了有點累,慕楠動了動,仰面躺平,下意識左右看了一眼,見他旁邊空了,再遠一點就是還沒醒的徐茗,于是轉頭看向秦淮:“簡初他們呢?”

秦淮道:“在門口那邊打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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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楠爬起來往門口那邊看了一眼,但他們離帳篷口有點遠,現在不少人進進出出的,一下子沒看到簡初和喻子柏,于是又躺了下來:“誰打針?怎麽了?”

秦淮道:“簡初在打針,可能地震的後勁上來了,發燒了,又腸胃炎,應激反應挺大的,吐的止不住還想硬扛着,被喻子柏拖去找軍醫,像簡初這樣的情況還挺多,都是大災後一時承受不住的應激症狀,輕微點的就自己平複,嚴重的就打針吃藥緩解,剛從超市裏面挖出來的幾個空調扇,安置了後面受傷人員的帳篷後,拿了兩個過來,就放前面給打針的人吹着降溫。”

秦淮伸手在他的胃上揉了揉:“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慕楠搖頭:“沒有,我好着呢,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麽樣了。”

白天那麽熱,根本沒辦法頂着能曬死人的太陽去救援,那些被埋在坍塌物下面的人,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熱死,現在白天的時日長,早上五六點就很亮了,一直到晚上八九點太陽才下山,這麽長的時間沒辦法進行救援工作,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時間流逝,這無疑是無力的看着生命的流逝。

慕楠在睡覺,秦淮即便有心想要出去了解一下情況也不敢輕易走開,這才剛發生這麽嚴重的地震,要是他醒了看不到自己,恐怕會驚慌害怕,所以秦淮一直沒挪動地方,但因為在帳篷外面又加了一層遮陽頂,只要不是中午最熱的時候跑出去,現在四五點這個時間,也是可以在帳篷外面走一走的,所以哪怕他躺在這兒,也能聽到外面傳來的一些聲音,知道一點大概的情況。

“現在主力是在營救醫院,有些遇難者家屬無法接受上面的決策,正在鬧着。”

這話剛說完,他們帳篷外面就響起嚎啕大哭的聲音。

“你們救人!你們倒是去救人啊!他們,他們就被埋在那下面你們為什麽不去救!為什麽上頭還沒有派救援的人來!為什麽啊!他們就在下面,就在那房子下面!他們還等着呢,等着人去救他們嗚…他們還等着呢…嗚…”

一個中年婦女,一邊聲嘶力竭的哭,一邊瀕臨崩潰的喊,可是被她拉扯的士兵只能無措的沉默。

那士兵看起來甚至不滿二十歲,黝黑發紅的臉上還帶着一道道的泥灰印子,通紅的雙眸同樣在極力隐忍着,無聲的承受着中年女人的責問,他能說什麽,說這樣傷亡慘重的大災當中,醫護人員的救援永遠被擺在第一位,當得不到外界的救助時,救出來一個醫護人員,或許今後能挽救更多條性命。

可是這時候沒人想聽這種話,沒人還能通情達理的理解,他們的家人被埋在那一堆堆廢墟當中不知生死,時間過去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們這些家屬都是煎熬,那廢墟裏有他們的父母,伴侶,孩子,哪一個都是他們生命中無法割舍的存在,可是面對這樣的天災,面對那些逝去的生命,他們除了無力還是無力。

最後估計是這個士兵的長官出來了,從中年女人的手裏将士兵拉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進去。”

說完又朝着痛苦的女人道:“我們已經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人力在開展救援工作,你的哭鬧對我們的救援不但沒有半分幫助,還會給我的士兵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甚至因此耽誤救援,耽誤的是你親人的生命,女士,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并不贊同你現在這不理智的行為,你有力氣在這裏哭鬧,不如留着力氣等太陽下山了随着衆人一起去參與營救任務。”

那長官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他們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跟那些喪失了理智的家屬講道理,雖然現在的環境只能等天黑後開展救援行動,但并不表示他們白天就是清閑的,他們需要整頓已有物資,統計人數,将資源最大化的利用,還要從幸存者那邊詢問周邊一帶的建築體系,盲目的去挖掘廢墟只會耽誤更多的時間,他們本來時間就已經不多了,只能将時間壓縮在所有的效率上面。

長官走了之後,那個中年女人還是止不住的哭,有些情緒不是你想停下就能停下的,但顯然剛才那番話她是聽進去了,沒有再企圖将自己的恐懼和害怕去發洩在無辜的人身上,沒有繼續無用功的嘶吼。

慕楠扒着窗戶看了一會兒,就重新坐了下來。他們帳篷是有窗戶的,因為外面還罩了一層遮陽頂,盡管還是很熱,但避免了太陽的直曬,那股悶熱也不到人們無法承受的程度,所以甚至還能在外面稍微走動一下。而他們的帳篷窗戶也都被拉了起來,在沒有空調的情況下,關着窗戶除了讓帳篷裏不透風更悶熱一點之外,沒有半點好處,慕楠睡覺的地方正好是窗戶的下面,只要坐起來微微一擡頭就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等外面沒了聲音,連哭聲都消了下去之後,慕楠輕輕嘆了口氣。

秦淮醒得早,這一下午光是這種群衆跟士兵的沖突就聽了好幾場,這女人還只是哭鬧,下午還有人直接跟一些士兵起了沖突,要如果不是他最重要的人好生生的睡在自己的身邊,秦淮不覺得自己會比那些看起來不理智的人能理智的到哪裏去。

那些人也只是在驚慌害怕中尋找一絲釋放,釋放失去親人的壓力和痛苦,還有對未來的茫然和恐慌。有的人會将這種情緒本能的轉移,有的人卻将這種情緒努力的壓制,壓制到最後要麽逐漸接受通過時間緩慢代謝掉,要麽就承受不住精神崩潰掉。

這也是秦淮想要帶慕楠回家去的原因,回到家中盡管封閉了一些,卻能避免受到外界這些間接或者直接的情緒影響,情緒這種東西是會群體傳染的,他寧可慕楠此時在家中沒心沒肺的看綜藝,每天費神的想着要吃什麽,也不希望他被這種無邊的恐慌和絕望包圍。

至于這樣過于的保護會不會反倒是害了他,秦淮倒是看開了一些,反正他們說好了,活不下去就死在一起,他總歸不會離開慕楠的身邊,永遠不會丢下他一個人,那讓慕楠能夠在這樣的日子多舒坦的過一天,也是賺了。

他們這個帳篷裏大多數都是沒怎麽受傷的人,但孤家寡人的畢竟在少數,運氣好一家子都在的也沒幾個,大部分都是當時有些在家中關不住的出來遛彎,幸運的逃過一劫,可他們留在家裏的親人卻沒這份幸運,能第一時間被救出來的沒多少,因此這個帳篷裏的幸存者稍微緩過來後,就開始焦躁了,根本坐不住,可外面那麽烈的太陽又出不去。

有些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滿身的悲痛絕望顯得毫無求生意志,人還活着,但跟死了好像也沒多大差別。有些無法接受這種現實,不斷的向身邊人尋求安慰,一邊說着他們家樓層住的高,如果被埋了,那也是埋在上面,将會是最先救出來的,說不定還活着,一邊說家裏存了好多食物和水,光是那些東西熬個幾天幾夜都可以,一定能等到救援,似乎說的多了,說的話就能成真一樣。

而旁邊的人本來就焦慮煩躁,哪裏還有那個耐心去聽別人說什麽,有些話聽煩了就争吵,甚至還動起手來了。

直到被帳篷裏一個六十多歲,但看起來身體很硬朗的老大哥吼了一聲:“天快黑了!趕緊去吃點東西喝點水,養好體力等下去各自家裏倒塌的地方挖,一個個這麽經不住事,你們的家人怎麽辦,那些還等着你們去救的人怎麽辦!現在外面困難,但國家一定不會放棄群衆的,我們這邊這麽嚴重的地震,上面肯定在想辦法安排救援,在他們來之前,我們首先要會自救,吵了打了,埋在下面的人就能活了嗎!”

這種時候越是沒人領導越亂,有個硬氣的站出來強勢的鎮壓一下,衆人反倒是被安撫下來了,像是有了那麽點主心骨,找到點寄托依靠,不再是慌亂毫無章法了。

慕楠往秦淮那邊靠了靠,看着他們這個帳篷裏面的人被安撫下來了,也不免松了口氣,只不過他知道,他們只能自救,沒有救援了,因為這不是一個市一個省的地震,而是全球的大震動。這一場地震,讓不少國家永遠消失在了地圖上,更是埋葬了無數條生命。

他不知道全國的數據是多少,但他知道他們單就自己所在的市,原本有近一千五百萬的人口,最後統計出來幸存的不足七百萬,這還只是震後的統計,地震死的人不少,地震之後爆發的瘟疫,死的人更多。

秦淮握着慕楠的手,看到他的掌心有一些碎石的劃痕,輕輕的揉捏了一下:“疼不疼?”

慕楠搖頭:“這又沒什麽,還沒我削畫筆不小心割到手的口子深。”

秦淮道:“那為什麽不用卷筆器?”

慕楠被他這小白問題問笑了:“你當我是用2b鉛筆寫作業呢,用卷筆器越尖越好?卷筆器我也有,但有些線條的描繪,不能用太尖。”

秦淮從包裏翻出手機,雖然現在通訊斷了,但手機還有電的話,看一些下載的電影或者玩一些單機游戲還是可以的,他們之前就已經下載好了不少單機游戲,這會兒拿出來打算給慕楠消磨時間,距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

慕楠搖頭:“不要了,不想玩。”這個節骨眼上,就算他沒有親朋好友被壓在廢墟裏,但受到環境的影響,這會兒恐怕也沒那個心思玩手機。

秦淮道:“你拿一個電動小風扇出來。”

慕楠哦了一聲,拿過一旁的包,把手伸進去後,從空間裏拿了一個裝電池的電動小風扇,巴掌大小,兩節電池的長度,順帶還放了兩個替換的電池在包的小兜裏面備着。

秦淮将慕楠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肩膀上,手裏拿着小風扇對着他吹着:“閉上眼睛靠一會兒。”

慕楠怕他熱,于是抱着包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問:“喝冰水嗎?”說着,就從包裏面露出一截吸管,不用看也知道他在裏面搞了什麽小動作。

秦淮的确有些熱了,于是微微低頭,借着包的遮掩喝了好幾口冰水,那混着冰渣的水一口灌下去,在這個熱到蒸桑拿的溫度中,讓有些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幾分,整個人身上的燥熱都随之消退了一些。見慕楠也準備喝,秦淮道:“你小口小口點喝,別灌太猛了。”

慕楠嗯嗯兩聲,慢慢喝了幾口,這才将包裏面的冰水給收了起來。

稍微坐了一會兒,就見簡初和喻子柏走了過來,不過現在他們身上雖然還算幹淨,但那是因為之前換了衣服,可是露在外面的皮膚就跟混凝土似的,完全看不見膚色,所以也就看不出臉色怎麽樣,慕楠只能開口問道:“怎麽樣?好點了嗎?”

簡初點點頭:“好多了。”

喻子柏扶着他坐了下來,将軍醫開的藥給收好,現在還能拿到藥,再過個兩天,怕是什麽都沒有了。

簡初見慕楠精神不錯,倒是有些佩服他,很顯然對方比自己的承受能力強,看着已經開始裏裏外外忙碌的人,忍不住嘆了口氣:“我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他們所在的省市幾乎沒有發生過重大等級的地震,頂多從周邊省市傳來的一些晃動的餘震,哪怕他們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一些地震後的新聞,但說實話,在小廣場那邊的時候,他們并沒有想過地震會嚴重到這程度,當時小廣場情況還好,而目之所及全都是煙霧,根本看不清遠處的情況,等後來找回了小區,他們才發現,這一場地震遠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嚴重的多,嚴重到即便現在回想起來,都一陣陣心悸後怕。

慕楠安慰道:“至少我們都沒事,幸運的躲過一劫,朝前看,災難會過去的。”雖然他也不知道這災難什麽時候才能過去,但抱着這樣的希望,總比對未來徹底絕望的好。

喻子柏見徐茗也醒了,正揉着腦袋慢慢坐起來,這才開口問道:“等下你們會參與救援嗎?”

秦淮道:“我們可能先回一趟家。”

說着,看向他們道:“我們家裏有一套太陽能發電機,比起在外面受熱,白天待在家裏會更舒服些。”

慕楠沒想到秦淮會告訴別人他們家有什麽,心裏下意識慌了一下,雖然這幾個月他們跟鄰居們打的交道挺多的,相處的還挺不錯,但畢竟認識也沒多久,這把家裏有的東西告訴人家,還是太陽能這種東西,多少讓慕楠有些不安。上一輩子,他正是因為外露了一點食物才招來殺身之禍的,所以不怪他有心理陰影的害怕了,這世上,除了秦淮,他覺得自己對誰都沒辦法卸下本能的防備。

秦淮攬着慕楠的手輕輕在他的手臂上不動聲色的捏了捏,慕楠雖然有些詫異,但并沒有顯露出來,連靠在秦淮身上的姿勢都沒動一下的。

這話倒是讓簡初他們三人有些意外,沒想到秦淮他們家還有這樣的好東西,而且還這麽直接的說了出來,這話要是慕楠說,他們可能不會太意外,慕楠就是那種看起來很單純很好騙對人沒什麽太大戒備心的,秦淮這即便不是社會老油條,但也絕對是會深思籌謀的人,不至于才結識個把月就能與人貼心的推心置腹了。

只不過聽着秦淮這話,喻子柏心中微微動了動,但還是忍耐着壓下,別看簡初看起來挺皮實,其實身體真沒那麽好,小時候的日子完全是苦過來的,摔摔打打的長大,完全靠的是年輕在扛。下午那會兒地震後的應激反應那麽強烈,他擔心簡初後面硬抗會熬壞自己,聽到秦淮說他家有太陽能發電機的時候,喻子柏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能不能讓簡初在他們家借住兩天,把身體先修養好。但很快又覺得自己這想法太不切實際了,非親非故的,怎麽可能讓別人借住自己家,即便自己跟簡初絕對不是會有什麽壞心的人,但人家憑什麽相信你呢。

沒想到等喻子柏把自己這份心思壓下後,秦淮卻道:“我們兩家其實緊挨一起,如果不是家裏陽臺封閉了,其實互通的更方便一些,如果我們能把兩家的陽臺給打通了,牽一根線過去,兩臺空調或許有點吃力,但如果只是多帶動一個空調扇,應該還是可以的。”

他們的确有準備不少的蓄電池,但這麽大的災難看起來,絕對不是短時間能夠恢複電力的,蓄電池一天天的消耗總會見底,所以發電機肯定是要用了,但一旦用了,肯定瞞不住人,這不是獨棟獨戶,光是空調運行的動靜,住得近的都能聽得到,與其後面偷偷摸摸的來,不如一開始就将東西亮出來,而且晚上如果不讓慕楠出門,他是真不放心慕楠一個人。

就簡初這樣的狀态,他相信喻子柏前期應該不會讓簡初去參加救援,家裏兩個人,總好過一個人。而且如果兩邊的陽臺打通了,不管是簡初他們那邊有什麽事,還是他們家這邊有什麽事,一個陽臺就等于兩條出路,即便是跑,也能多一個出口。

這份好意來的太突然了,這哪裏是需要,簡直是太需要了好麽,只不過這件事也不是打通個陽臺就能解決的:“那陽臺打通了,我們家那邊是無所謂,我們陽臺沒封閉,關上陽臺門太陽曬不進去,可你們家有一面牆将會沒有遮擋。”

秦淮笑了笑:“這就要看你們的手工能力怎麽樣了,我家有一扇還沒安裝的鐵門,石灰和泡沫膠都有,一個晚上的時間要敲掉牆,抹平水泥,白天一曬估計就能幹透,晚上再封門,把門裝上封膠,勉強能用就行,裏裏外外的再蓋一層防曬膜布,影響不大,今後如果有什麽事,兩邊都能通,也算是一個退路。”

秦淮說完便看向徐茗:“只是我們家跟徐醫生家隔了距離,線恐怕牽不過去。”

簡初道:“這沒事,只要能找到那麽長的線,我們家衛生間跟徐茗家衛生間窗戶挨得近,實在不行,讓徐茗來我們家住也一樣,也就白天睡個覺,都這時候了,能有點電用,還講究什麽。”

徐茗倒是幹脆:“我倒是不介意,雖然你們是一對,但你們放心,該有的私人空間我肯定會給的,生活上哪裏不太方便了,你們也盡管可以說。”

喻子柏還沒說話,簡初就有些炸毛了:“誰跟你說我們是一對了!”

這一下就連慕楠都滿臉疑惑的看向他們兩:“你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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