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楚咻咻你說誰笨？
第32章 楚咻咻你說誰笨？
因為楚翰瀾的不期而至, 季思韻難免地又回想起幾年前的事情。
方才說的都是實話，她現在過的真的挺好的，忙碌且充實, 充實到她幾乎不會再去想起那些以前的事情。
如果不是母親的意外, 她也根本不可能再與楚翰瀾有所交集。
孫語禾，這個曾經讓她一度崩潰的名字, 現在想想, 好像其實也不盡然, 因為哪怕沒有孫語禾的存在，她和楚翰瀾也注定沒有結果。
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次意外見到楚晏後，季思韻才知道, 原來楚翰瀾已經有了一個孩子。
之後楚翰瀾同她簡單解釋，他結婚過, 協議婚姻，孩子不是他的，只不過因為當時複雜的情況，他得暫時養着這個孩子。
雖然難免有些在意, 但她還是相信了楚翰瀾的話，試着同他交往了下去。
不過, 她沒想到，這條路比她想象的要更加艱難。
越靠近楚翰瀾，她越加發現，她同那個世界格格不入。
楚老爺子高高在上的審視, 眼裏的不滿之意毫不掩飾, 直言她絕不可能成為楚家媳婦。
楚翰瀾身邊人異樣目光的打量，略帶輕鄙，還莫名其妙的夾雜着了然與同情。
一開始她不知道那種目光的含義, 直到某一天，她無意間聽到了幾個傭人的閑言碎語，這才知道，哦，原來自己長得與楚翰瀾的前妻有那麽些像。
他人的口中，楚翰瀾與前妻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所以在妻子死後還念念不忘，甚至按着前妻的模子找了新伴侶。
這和楚翰瀾的解釋簡直是兩個故事。
那段時間她精神格外脆弱，盡管不斷勸慰自己不要多想，但一切念頭還是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奔去。
她開始不受控制地想，楚翰瀾這樣子的天之驕子怎麽會喜歡上她這樣平平無奇的人？
如果真的如楚翰瀾所說，他和孫語禾僅僅只是朋友的關系，他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地去養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
她試着去問，問楚翰瀾有關孫語禾，有關他前一段婚姻的事情，不過楚翰瀾好像不願多提，一如既往地用‘不要多想’做安撫。
季思韻承認，她是個軟弱的人。
當和楚翰瀾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越來越煎熬，現實像重錘一般将兩人曾經的甜蜜一下下的碾碎在泥沼裏，她開始想要逃避。
那張孫語禾的照片，不過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離開楚翰瀾後，季思韻才漸漸想明白，她和楚翰瀾之間的矛盾或許從來都不是孫語禾，而是另一道看不見摸不着也怎麽都跨不去的溝渠。
雖然不想承認，但無可否認，在楚翰瀾身邊，她是自卑的。
京一小的與京實驗小學的足球比賽已經進入了尾聲。
“呼嚕呼嚕……”咻咻将最後一口牛奶喝掉，打了個嗝。
謝執側頭看她，“喝完了嗎”
咻咻抱着盒子搖了搖，見已經沒了聲音，她點點頭，“喝完啦！”
謝執從她手裏拿過空盒子，捏扁後放進了自己的書包裏。
“小執哥哥你看，咻咻認識那邊的數字哦。”咻咻指着綠茵場邊的比分牌。
謝執看了眼她所指的方向，又回頭看了眼那一臉‘快問我快問我’模樣的小家夥，随她的意問道：“是嗎，那是多少？”
咻咻自豪地豎起手指頭，“是3！”
看着她那肉嘟嘟的四根手指，謝執沉默。
他伸手将她的小拇指給蜷了回去，說：“……這才是三。”
咦？
咻咻仔細數了數自己的手指頭，恍然大悟，好像是哦！
動了動自己的小拇指，咻咻偷偷瞄了一眼謝執，小肉臉上一本正經地埋怨，“嗐呀，咻咻的手指頭又不聽話啦。”
她本來是想要伸三個手指頭的，是小拇指自己要豎起來的！
謝執抿唇輕笑，任她幼稚的解釋，“那另一個呢？”
咻咻當即忘了前一秒的事情，小腦袋瓜唰地轉了回去。
“是5！”她高興道。
謝執點點頭，“對了。”
“咻咻都認識！”
像是完成了件多了不起的事情，小家夥小腿兒晃動的頻率都快了些。
話音剛落，場間的裁判一聲高昂的口哨，宣告了此次比賽的結束。
周邊的家長觀衆們高興地站起來，熱烈拍掌歡呼。
咻咻小腦袋往四周看了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啥，但還是跟着拍起了小肉掌。
人群漸漸散去，結束了球賽的楚晏也小跑到了球場邊。
他額頭的碎發被汗打濕成了一縷縷，眼眸卻像藏進了星光一般的明亮，興致勃勃地問咻咻：“楚咻咻，我們贏啦，你看到了嗎？”
咻咻疑惑，不太懂，“小晏哥哥贏了嗎？”
楚晏楚晏臉上的笑意一滞，眼睛都瞪大了些，“你沒有看？”
見楚晏像是有些生氣的模樣，咻咻抱起小手，“咻咻看了的呀。”
知道小家夥只是對輸贏沒有概念，謝執輕聲說：“剛剛看到的數字是多少？”
“3和5呀！”咻咻馬上回答。
楚晏這才滿意地擡了擡小下巴，“對，我們五比三贏啦，厲害吧？”
咻咻眨眨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該做些什麽，她彎了眸，大聲誇贊，“小晏哥哥好厲害呀！”
楚晏臉上笑意泛濫，原地蹦了兩下後對他們說：“我先去和老師說一聲，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說完，他飛快地轉身，往隊伍跑去。
沒一會兒，楚晏背着書包跑了回來。
“走吧！”他對咻咻幾人揮揮手。
一只靜默站在後方的程訊喊了聲，“小晏。”
楚晏腳步一頓，疑惑地往男人看了眼。
見他眼裏有些茫然，程訊抿唇笑笑，“不記得我了嗎？”
咻咻提醒他，“是程叔叔呀！”
程叔叔？
楚晏依舊沒能回憶起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誰。
見楚晏那愣神的模樣，咻咻樂呵呵地笑：“小晏哥哥笨笨的，連大狗狗叔叔都忘記了。”
提到大狗狗，楚晏便回憶起之前的狼狽一刻，然後順勢總算想起了男人的身份，他說他是媽媽的朋友。
不過這不重要，楚晏眯起眼睛看向咻咻，“楚咻咻你說誰笨？”
咻咻躲到了謝執身後，揪緊謝執的衣服，狐假虎威，“小晏哥哥笨，咻咻都記得叔叔呢！”
楚晏叉起腰，“小崽子你再說一遍？！”
咻咻當然不敢再說，她心虛地擡頭找謝執，“小執哥哥……”
謝執拍拍她的發頂，“不怕。”
程訊一直笑看着三個小家夥的互動，然後趁機開口，“小晏只見過我一次，不記得很正常。”
咻咻從謝執身後探出個腦袋，炫耀一般對楚晏說：“叔叔叫程叔叔，是叔叔告訴咻咻的哦~”
楚晏白了她一眼，又看向那個陌生的男人。
雖然他是媽媽的朋友，但是楚晏根本就不認識他，也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麽，一時間只能大眼對小眼，幹幹對望着。
程訊笑了下，對他說：“叔叔哥剛剛看到你進球了，踢得不錯。”
聽到誇獎，楚晏臉上便多了些自得，卻還要言不由衷的謙虛，“就還行吧。”
程訊細看着他的眉眼，又說：“我剛剛錄了視頻，正好将你進球那會兒給拍了進去，想要看看嗎？”
楚晏都還沒來得及開口，邊上的咻咻就迫不及待地舉起小手，兩眼泛光，“想呀想呀！”
楚晏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又擡頭看向程訊，“真的嗎？”
“當然。”程訊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最新的視頻，放到了楚晏眼前。
楚晏原本還有些矜持，待看到視頻裏自己帶着球繞過了兩人的防守後，瞬間驕傲的得意忘形，“楚咻咻，你快來看看我有多厲害！”
咻咻邁着小短腿兒擠到他身邊，剛好見到視頻裏的楚晏将球踢進去，高興道：“球進啦！”
楚晏開心的簡直想要仰天哈哈大笑，連帶着看程訊都多了幾分熟稔。
他瞄了程訊一眼，“謝謝叔叔啦。”
咻咻拍拍他的手臂糾正，“是程叔叔哦。”
“好吧，程叔叔。”楚晏心情好，順着咻咻的話喊了聲。
見楚晏對自己總算不那麽陌生，程訊僵直的脊背松了些許，他笑着開口：“程叔叔請你們吃個飯吧，好不好？”
雖然因為方才的視頻對眼前這人多了些好感，但是卻也沒有熟悉到想要和他一起吃飯的地步，楚晏搖搖頭，“謝謝叔叔，不過我們要回家了。”
謝執又一次擡頭看了程訊一眼，他自來心思敏銳，比起另兩小只的單純樂天，他總是要多想一些。
他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從咻咻他們的話中聽起來，這人也只不過與他們是第二次見面，但卻不知道為什麽，這人好像在有意的套近乎。
這讓謝執想到了一句話——無事獻殷勤。
想到這，謝執稍稍凝神，走到咻咻身邊，将她的手拉住。
“過來。”
他捏了捏小家夥的手，拉着她遠離了男人一些。
咻咻看看程訊，又看看謝執，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走，但還是毫不猶豫地跟在了謝執的身後。
謝執走到王姨邊上，“王姨，我們走吧。”
那個人看起來不像個好人。
王姨看了男人一眼，雖說他自稱是楚晏媽媽的朋友，但也沒什麽能證明他的身份，“程先生，時候不早了，我得帶着孩子們回家，如果有什麽事的話，還請直接聯系楚總吧。”
程訊那話剛說出口便生了些悔意，他竟下意識地将成年人的那一套用到了小孩兒身上，知道不妥，只能點點頭，“好，那小朋友再見。”
咻咻舉起手揮了揮，“程叔叔再見~”
剛說完，就被謝執牽着走遠。
咻咻有些疑惑地問：“為什麽不和叔叔一起呢？”
謝執覺得小家夥這和誰都自來熟的性子有些讓人擔心，“咻咻，不是每個對你笑的人都是好人。”
咻咻有些糊塗，“啊？咻咻不太明白。”
謝執想了想，換了種表達方式，“有些大灰狼，他們會裝成小羊，但是其實他們可壞了。”
大灰狼？
咻咻似懂非懂地撓撓腦袋，“小執哥哥，是大灰狼厲害還是小龍厲害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