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說了。”這是個肯定句。

別墅的晚上的夜色是很漂亮的,從這裏可以看到燈火闌珊的城市,卻不用因為這個城市的喧鬧而煩惱。

這個時間的于晨和貝娜娜在各自的房間裏睡得正熟,智商不怎麽高的人往往是因為體力跟不上而早早的身體乏累,早早上床。但是智商比較高的人就只能因為智商的消耗,而讓身體還有充沛的精力,只能在樓頂的陽臺上看看月亮,喝喝茶了。

“嗯”雖然手裏的茶已經涼了,但是貝瑞霖也不是個挑剔的人。

但是宋家是個百年的家族,從小就培養了宋致遠儒雅的行為,哪怕是微小的細節他也不能接受,他順勢拿了貝瑞霖的茶杯,指了指他剛剛倒的一杯“喝這個。”

貝瑞霖嗞笑一聲,拿起他指的那杯“姐夫,我姐面前你可不這樣呀?”

宋致遠倒也坦然“這不是那你姐沒辦法嘛。”

“你可是堂堂宋氏集團的總裁,拿不住自己老婆,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貝瑞霖笑着搖頭,果真是茶,倒也是,在這裏怎麽會喝到次品茶。

“沒事,那些拿的住自己老婆的人都被我拿住了。”他淡定的說到,一股王者之氣悠然而生。

我去,貝瑞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這人還真是···不知道謙遜。

夜更深了。

“你怎麽才回來?你去哪了?”于晨睜開朦胧的睡眼。

這時的宋致遠剛剛推門進來,他來到床邊,于晨起身順勢躺在他的大腿上。

“怎麽醒了?”他撫摸着于晨的長發。

于晨在他身上蹭了蹭“想喝水。”

他依言給她倒水,還是溫的,上次大夫有叮囑她不能喝涼水,他一直很注意,注意有關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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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過睡得于晨在宋致遠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睡着了,只是這次的她睡的格外熟。他就這樣攬着于晨也漸漸的睡着了。

他從來都不是個重感情的人,在遇到她之前,他還真沒想過,他也會這麽在意一個人的點點滴滴,她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他甚至還想過他這輩子會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過,自從她來到自己身邊之後,雖然她迷糊,腦子笨,做事沒條理,還經常給自己找麻煩,但是他卻再也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了。他也常常想她究竟是哪裏好,讓他這麽着迷,變的都不像自己了,他把她拉到身邊,仔細觀察她,研究她,本來想要好好整改她一下,可是卻莫名奇妙的變成了她的仆人,端茶倒水,伺候的無微不至。雖然同行們不說,但是他們都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了,他偶爾也聽到些關于他‘妻管嚴’的流言蜚語,但是他卻還有些莫名的開心。似乎只要是她在他身邊,似乎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原來他也有這樣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只要看到她就會很開心。

在銘記開店之前,宋致遠帶貝瑞霖來了一個地方,是一家汽修廠。

雖然隔得很遠,但是貝瑞霖一眼就認出那個高高瘦瘦的人就是于天。

“該來的不是我。”貝瑞霖的臉色僵了下來。

宋致遠點頭“我知道。”

“那你還帶我來?”貝瑞霖不解。

“他們兩人誰也不肯低頭,我只能迂回的解決一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着貝瑞霖。

貝瑞霖臉色僵硬,神情嚴肅“我,我不覺的我能行,當初,當初他們就是因為我才鬧成那個樣子,我再出現在于天哥的面前,這不是成心埋汰他嗎?提醒他在我姐眼裏還不如我這個外人,我不去。”

“他們既然是因為你才鬧僵的,現在由你出面不才是解決之道嗎?”

貝瑞霖一時之間語塞“我···我···”他想了想“我說不過你,反正我不去。”

“好啊。”宋致遠也不強求了“反正他們也鬧了十多年了,大不了就一輩子這樣吧,我又沒什麽損失,我也不會心裏過意不去。”

“激将法?!”貝瑞霖惡狠狠的瞪着他“我不去,回去我就找我姐告狀。”

“随便。”宋致遠兩手一攤,對着孫強說道“開車,讓我們貝少爺回去找宋太太告狀。”

孫強點頭,點了發動機。

這下貝瑞霖怔住了“你就不再堅持一下,好歹加點彩頭也行呀。”

宋致遠:跟我鬥,還嫩點。

“這位先生,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高高瘦瘦的于天剛剛檢修完一輛車,臉上還有些黑色的油沒來的及擦,看到來了客人,趕緊過來了。

“做一下保養。”宋致遠給孫強使了個顏色,孫強趕緊把車開了過來。

“好,麻煩把車開到這邊來。”于天趕緊讓一旁的工人把修車用的工具挪開。

他仔細打量着這輛車,真好,怕是他工作一輩子也買不來這樣一輛車。

“你喜歡這車?”宋致遠問道。

于天笑着點頭“先生說笑了,這樣的好車,誰不喜歡。”

看到宋致遠還站着,他趕緊招呼宋致遠往屋裏走,一旁的貝瑞霖緊緊的低頭跟着宋致遠。

“這位先生怎麽稱呼?我們這裏最近做活動,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辦張卡,來這裏保養車的話,有優惠的。”于天一邊給宋致遠倒水一邊例行公事的介紹道。

“好啊,我性宋,宋致遠。”他擡頭定睛看着于天。

只見于天微微一怔,自顧自的小聲嘟囔着“不可能的,不可能,只是重名而已,不會的。”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于天趕緊回神,解釋道“沒事,沒事,就是想起宋氏集團的總裁好像也是這個名字,大概就是重名吧。”他尴尬的笑笑。

“不是重名,我就是宋致遠。”他起身站了起來“一次充值需要沖多少,需要現金還是刷卡?”

于天愣住了,仔細看着眼前這個斯斯文文的男人“你是,你是宋致遠?!”

貝瑞霖也起身,看着于天“于天哥,是我,我是瑞霖了。”

宋致遠低頭看着頭快低到地底的貝瑞霖“我還以為,你都不準備出聲了呢?”他又看向于天“正式介紹一下,我是宋致遠,于晨是我太太。”他禮貌的伸出手。

于天還在發愣,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就這麽來了,直到貝瑞霖喚他的名字,他才回神,看了看自己滿是黑油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待到幹淨了,才和宋致遠握手“你好”

“你們談吧,我先出去。”他拍了怕貝瑞霖的肩膀,走了出去。

屋裏就剩下于天和貝瑞霖兩個人,過了好久于天才尴尬的笑笑“你先坐吧。”

“嗯”貝瑞霖坐在客休室的沙發上也有些坐立不安。

于天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對面,也有些局促不安,放在腿上的兩手握緊,又松開,又攥緊,來來回回十幾遍,終于還是貝瑞霖先開的口。

“于天哥,這些年還好吧?”貝瑞霖也是有些許忐忑的,但是好歹跟了宋致遠這麽長時間,也是有所進益的,尤其是待人接物方面,雖然比不上宋致遠,但也差強人意,還是能應對些長面的。

于天笑着裂開了嘴“還好,還好,你們呢?”剛剛問出口,又想到了宋致遠,再看看貝瑞霖的一身衣服,非富即貴“也是,她嫁了個有錢人,生活上想必也差不了,爺爺和奶奶呢?”

“哦”貝瑞霖趕緊回道“爺爺和奶奶在宋氏集團名下的療養院,環境很好的,我去看過,奶奶有專人照護,爺爺還在跟隔壁的爺爺學鑒別玉器呢!”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些東西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好,好,那就好。”于天攥緊拳頭,眼睛直直的盯着地板,許久之後他才問道“那,那于晨呢?”聲音微小,生怕別人聽見。

可是貝瑞霖還是聽到了“姐姐也挺好的,最近要開糕點店,姐夫,也就是宋致遠去和她選的店,裝修也是姐夫弄的。”

“好,好,那就好。”于天的眼睛就快要把地面看出一個洞來了。

兩人就好像提前說好了一樣,誰也不說自己過的不好,那些難熬的歲月時光,誰也沒提,但是都心知肚明,這些年他們都不容易。

又過了許久,貝瑞霖開口說到“其實姐姐她很想你,沒有一天忘記過你。”

于天愣了愣,他又何嘗不是呢?他也想家,哪怕這個家破敗不堪,但那也是他的家。

“你能去看看她嗎?姐姐她其實也挺不容易的。”

他又何嘗不想去看于晨,好好看看她,聽她說,她後悔了,可是他不能。

“不用了,知道她現在過的好,就行了,你瞞着她來的吧,也別告訴她,你來過。”

這是一根刺,橫在他們心間的一根長長的刺,不是說拔就能拔的。

“可是···”貝瑞霖剛要開口,就被于天攔下了。

“你走吧,以後,以後也不要來了。”于天起身出去了。

看着貝瑞霖耷拉着腦袋的樣子,宋致遠拍拍他的肩膀,讓他不要自責。

“後天,于晨的糕點店開業。”他對着背對他的于天說到“她說母親是一個糕點師,她希望能像母親一樣做個糕點師,其實她也很喜歡糕點,我想喜歡糕點的不只是她一個吧。”

說完他和貝瑞霖一前一後的離開了,身後滿身污垢的于天攥緊了拳頭。

“你怎麽知道于天哥喜歡吃糕點的,我從沒看到過他吃糕點。”車上的貝瑞霖趕緊問道。

宋致遠看了一眼他“你看過你姐吃蛋糕嗎?”

貝瑞霖想了想“很少,就是這樣我才納悶呢?她可不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人。”

“她很喜歡吃蛋糕,一個六寸的蛋糕她自己很快就解決掉。同理他們兩個兄妹應該口味差不多,所以就算于天也不怎麽吃,但也多多少少喜歡的。”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們以前不吃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家庭的原因,這點我就不用多說了吧。”

貝瑞霖自嘲的笑了笑“我們一起生活這麽多年,我竟然還沒有你了解她。”

他嘴角一勾“你已經很棒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姐姐不想給你太大壓力。”

“她總是給自己壓力,我卻什麽也幫不上忙。”貝瑞霖看向窗外“我還把于天哥給氣走了。”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就算當時那個孩子不是你,她也會這麽做的。”

“你怎麽知道?”

車窗外面晴空浩朗,萬裏無雲,就連路邊的花叢裏都盛開着五顏六色的花。

“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看着外面的風景,宋致遠的嘴角上揚了起來。

很開,于晨的銘記就到了開業的時間。

可是這是于晨才發現缺個收銀員,好在當天宋致遠特意空了一天出來,特意去陪她,沒想到就被她安排充當了收銀員。

他的臉色鐵青,像是一座冰雕一樣站在櫃臺前面,他覺的很沒面子,但是沒能抗住于晨的左磨右泡,只能認命的站在櫃臺前,要是早知道于晨這麽不靠譜,他今天一定不來。

“120元。”他面無表情的說着。

來給恭賀于晨開業的趙磊愣住了,他那不可一世的總裁正神色冷峻的看着他,眼睛裏的怒火都快要把他燒着了。

趙磊哆哆嗦嗦的把手裏的錢遞給他。

宋致遠一邊收錢,一邊咬牙切齒的小聲說到“趕緊給我找個收銀員,十分鐘之內我要是見不到人,你明天就不要去公司上班了。”

趙磊打了個冷戰,立刻飛奔到了最近的商場找救兵去了,不過後來的他想了想當時的場景,他不禁笑了出來,一身高級定制西裝呼風喚雨的總裁竟然當起了收銀員,不得說,畫面實在是十分違和。

但是即使是宋致遠的臉色凍成了冰塊還是吸引了不少的小姑娘去光顧銘記,不得不說果然是顏值即正義。

好不容易在趙磊的幫助下脫身的宋先生找到自家老婆的時候,殺人的心也有了。

于晨正躺在後廚的休息間的躺椅上呼呼大睡,完全沒有一點自己是這家剛剛開業忙的要死的糕點店老板的自覺。

趙磊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一臉同情的看了一眼于晨,悄悄的退了出去,老板娘你自求多福吧。

“睡得挺歡啊!”宋致遠伸手掐起來于晨的臉蛋。

睡夢中的于晨忽然被人驚醒,下意識的就一個側翻,跳了起來“出什麽事了?有事找宋致遠。”

一口悶氣差點憋死宋致遠,他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你,你真行!”

看到來人是宋致遠之後,于晨松了一口氣,又閉上了眼睛,摸着躺椅又坐了回去“吓死我了,還以為怎麽了,原來是你呀!什麽事呀?”

“你給我起來。”宋致遠又把她拽了起來“外面這麽忙,你還在這裏睡覺,要是不想開店你還趁早關了它吧。”

可于晨還是懵懵懂懂的,連眼睛都睜不開“幹嘛呀,我有幫忙的,我剛剛還還在操作間幫忙呢!我就是感覺累了休息一會兒。”說着于晨扒着宋致遠的胳膊帶着些讨好意味的親了親宋致遠的臉頰“乖,再讓我睡會兒。”

“你···”看着又重新躺回躺椅的于晨,宋致遠目瞪口呆,但是想着她剛才蜻蜓點水一般的吻,他又覺的其實一切都無所謂了,只要她開心就好,但是她這個吊兒郎當,什麽事都糊弄的性格實在是讓人後槽牙都疼。

等到于晨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接近傍晚了。貝娜娜正坐在一旁看書,于晨醒來都沒發現。

“幾點了,怎麽沒人叫我。”于晨起身,發現自己身上還披着宋致遠的外套,想是怕空調的冷氣把她吹感冒了,才給她蓋上的。

貝娜娜邊看書邊說着“已經下午了,姐夫說你累了,不要打擾你。”

“你姐夫呢?”

“在外面的露臺上。”

于晨揉了揉眼睛,拿着宋致遠的外套去了露臺。

夕陽西下,照在宋致遠的側臉上,讓他的臉龐看的更加堅毅,就連那長長的睫毛都帶着些許性感,骨節分明的手指正端着一杯濃濃的大紅袍靠近嘴邊,要是大紅袍有思想的話,此時一定興奮的冒泡。

聽到了于晨那厚重的腳步聲,原本要喝茶的他皺着眉頭放下了手中襄有金絲邊的骨瓷茶杯,冷冷的說着“你還知道醒呀,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天呢?”

自知理虧的于晨也不敢說些什麽,趕緊把他放下的茶杯重新放回他的手裏“天氣這麽熱,喝杯茶消消火。”

宋致遠斜着眼睛冷哼一聲“看到你就消不了火。”話雖如此,但是他還是喝了那杯茶。

一旁的貝瑞霖立刻打蛇上棍“你可是睡了一下午,姐夫可是忙了一天。什麽時候宋總受過這樣的累,你就這麽打發人家了,還是人家自己泡給自己的茶,你光給人端了起來,你怎麽能這樣呢?姐,這可不像你。”

這小子,平常沒白教育,宋致遠心裏很受用。

“你···”這麽有這麽拆自己臺的弟弟,于晨的拳頭在貝瑞霖的眼前晃了晃“行行行,你說怎麽辦吧。”

“好了,以後聽話少惹麻煩就好。”宋致遠本就對于晨不報有什麽大的希望,安安分分的呆在他身邊就好“快吃吧,這是杜阿姨專門給你醬的肘子。”

說着他從一旁的椅子上的袋子裏拿出一個保溫盒“嘗嘗看,和你的口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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