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一
王海得知何志剛沒死，而且活得好好的時候，他興奮得忘乎所有，不過他很快發現問題，問：你怎麽知道？怎麽不告訴我？
王父就把一年前的事和想法說了出來，王海聽後沉默了，一會才說：他給你電話，而沒給我，更沒有和我見面，他是不是已經對我……
王父說：他在咱們小區前面等了很久，看到你之後才回去的。
王海緊張了，王父的話證明何志剛還是在乎他的，他急急說：那他在哪裏？我去找他！
王父看着王海緊張的神情，不忍打擊王海，一會才說：唉，你去找他……他有朋友了。
王海聽後呼吸變得粗重，好一會他才冷靜下來，笑着說：呵呵……那就好，我對不起他，不配再擁有他，我只是想去看看他，跟他說一聲道歉，那我就心安了。
過了年之後，王海去到新清鎮，早上七點多他就在政府外面等着了。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他還是有考慮過的，一是何志剛和家人鬧翻了，不在家過年；一是不知道何志剛住址；一是何志剛上班必定出現在這裏。
時間還是有點早，根本沒有到上班的時間，王海等了一會，便在政府大門外面不斷走來走去，他在想着待會會出現的情況，他該怎麽面對處理？他想着想着又緊張了起來。此刻的王海，心裏很是複雜，他愧對何志剛，可又十分想念他，待會就能看到曾經有過深刻歲月的但又被自己傷害過的人，他該怎麽面對，該怎麽打招呼？
時間越是逼近，王海呼吸越是粗重，他調整了一下，呼了一口粗氣，走向保安亭，問：請問何志剛是在這裏工作嗎？
保安警惕：你是誰？找他什麽事？
王海從保安的回答之中已經得知何志剛就在這裏上班，他已經确定了待會肯定會見到何志剛，他說：沒，我等等他吧。王海說完看了看周圍的路段，并沒有什麽人，他繼續來回地走着。他拿起手機，看着父親給的那個號碼，這是何志剛的號碼，他已經熟悉得能背出來了，可他卻一次都沒撥打過。他很想打，想聽聽何志剛的聲音，但是始終沒打，相對來說，他更想現實中見上何志剛，見他一面，聽他說話，也讓他聽聽自己這些年來的心裏話。
這時有人走近了，王海聽到有人說話。他擡頭看去，是兩個胖子，一個年輕，一個中年。王海看着那個中年，怔怔地沒了所有反應。
那個年輕胖子看到王海怔怔地看着自己身旁的人，便提醒旁邊的那個：書記，這人，你認識？
何志剛看到王海沒有如何預兆就這麽突然地出現在自己眼前，他吃驚了一下，不過他面不改容：海，你怎麽來這裏了？
王海第一眼看到眼前的中年胖子就能确定他就是何志剛，何志剛相對七年前變化不小，但他憑着曾經深刻相處過的那種感覺立刻就能認出眼前之人就是何志剛。看着何志剛，他腦袋什麽想法都沒有了，剛才盤算的種種預測的情景都被滿腦袋的激動排開。此刻的王海，除了雙眼充滿了淚水，其他什麽的他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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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剛發現王海并沒有回答自己，他看到王海的神情，他走過王海身邊，并拍了拍王海肩膀，說：進去裏面說話。然後對身後的劉志彬說：彬，你先回去洗洗，待會不用那麽早過來上班。
王海不是沒有聽到何志剛的說話，他在刻意當做沒有聽到，何志剛說的這麽兩句話都在刺激着他。他随着何志剛走向政府大樓，走上樓梯。他嗅到身邊曾經熟悉的氣息，那是何志剛獨有的味道，他曾經和何志剛一起運功過，可，這一切都不複存在，而身邊那散發着熟悉味道的人也已經不再是他的了，而是一個叫阿彬的胖子的了。想到這裏，王海的眼淚已經是淌了出來。
有一首歌是這樣寫的：
有誰要流淚有誰要喝醉
一生真愛有幾回，不容你後悔
你沒帶走的塵埃我己經好好珍惜
只剩下傷心和我自己
你己經遠離
我幫不了自己
我……我……你……
傷心捧出自己
有那麽一個情景，他在酒店被人糟蹋，他以為他愛的人将會放棄他，他心裏極度悔疚，可最後他愛的人不但沒離他而去，相反更是疼他擁他入懷。同一個人，同一首歌，可是故事已經改變，他愛的人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疼他抱他入懷，他愛的人已經不再屬于他了。
何志剛把王海讓進了辦公室，讓王海坐着，他看到王海流着眼淚，心裏抽緊，不過他已經變得硬心腸了，他說：都過去了，看開點吧。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王海想，是啊，都過去了。
何志剛很想給王海抹掉眼淚，但他忍住了，他憑什麽？憑曾經兩人之間的關系嗎？關系早已經斷絕，何志剛早在一年前已經切斷對王海的所有情絲了，他曾說過“以後再也不會來看你”的話，如此，給王海抹眼淚如此親近如此荒唐的行為，他的确不該做。
何志剛看着王海沒有說話，他就站着看着王海，他知道王海來這裏只是看看他，了結心願。一年前，王父說過王海已經恢複對他的記憶，還去他家鄉找他了，可又能怎麽樣？成家後的王海應該決絕一點才對，這對他家，對彼此都是好的。
王海漸漸恢複清醒了，他怔怔看着何志剛，一動不動。他原本就是想來看看何志剛，跟何志剛道歉，并祝福何志剛的，可他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何志剛後一切都控制不住就傷心起來。
何志剛看着王海布滿血絲的雙眼，心裏憐惜，但他口氣平和地說：我過得很好，你也過得很好，這個結局不好嗎？對于以前你住院的事情我都忘記了，所以，你也不用難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