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竹樓裏的小腳阿婆(修訂稿)

第二章 竹樓裏的小腳阿婆

晚上睡覺,我們住的是竹樓,阿婆說住在竹樓裏不會有蛇爬進來咬人。

我最怕蛇,一聽說有蛇,我趕緊的用被子蒙住自己眼睛,趕緊的使自己快點睡着。

我這個人比較會戀床,以前習慣了睡在自己家的床上,現在無論我如何蒙住自己,就是睡不着。

但是我想起了剛才沖我笑的那位大哥,傻傻的,真的是傻的可愛,而且很憨厚,很老實,我就是喜歡他這樣的人。

他老是沖我笑,不會也是喜歡上我了吧?但是也許人家是好奇呢,我是大城市裏來的學生,現在到這個窮山溝來當下鄉知青,一定是很稀奇的事情了。

我特別崇拜我爸,他是農業部門的工作人員,經常要下鄉,每次回來,都跟我講關于農村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什麽黃牛生了個水牛的仔呀,公雞會孵小雞呀,都是很逗笑的,我每次都聽的津津有味,意餘未盡。

爸爸那曬的黑黑的臉,對,就像是剛才那位大哥一樣的臉色,我很是喜歡,因為那是健康色,是勞動人民的基本色,我希望有一天我也會成為這樣的顏色。

這不,我現在就快要實現了,只要我曬幾天,我的皮膚就會和他們一樣的。一想到這,我的心很是高興。在這憧憬下,我迷迷糊糊的還是睡着了。

我一覺醒來,天已經是大亮了,這時房東鄧奶奶已經是做好了早飯在等着我呢。

“孩子,快洗洗吃飯吧。”鄧奶奶已經是笑眯眯的看着我,那眼裏透露出慈祥。

她已經是七十多歲了,從她那滿是皺紋的臉上,可以讀出歲月的滄桑。她還是一個小腳老婆婆,也就是那三寸金蓮,走起路來搖搖擺擺的,很是有韻味和不少的魅力。

“是,鄧奶奶,我這就來。”我小聲的回答着,心裏暖洋洋的,好像在家裏媽媽等我來吃飯一樣。

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那麽小的腳,而且還是穿那老式的繡花鞋,如果是個姑娘,一定是個婀娜多姿無限妖嬈的美人。

她見我老是盯着她的小腳看,就不好意思的走開了。

那小飯桌上擺滿了米飯和菜,其實我早就餓了,不由分說,拿起碗,風卷殘雲似的就把那些飯菜吃個精光。真好吃,和媽媽做的一樣好吃,我喜歡。

“你怎麽把鄧奶奶的口糧都吃啦,哪是她老人家半個月的口糧呀!”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氣呼呼的把我說了一大通。

我站在那裏,不知犯了什麽錯,呆若木雞。

“阿秀,不要說他,人家還是個孩子,正在長身體,是我特意做給他吃的,你不要怪他。”鄧奶奶在為我開脫。

“那怎麽行呢,你看,你這是吃的是啥呀,黑乎乎的。”阿秀帶着苦腔指着竈臺上一個碗裏的東西,黑黑的,我沒有見過的。

“沒事,你們不都是吃這些東西呀,我喜歡吃。”鄧奶奶還把它放到嘴裏使勁的嚼。

“阿婆,那是紅薯渣,那裏有營養的呀,你是我們村的重點保護對象,不行,我得跟我大大說一下,叫他給你們再發一些糧食過來。”阿秀看見鄧奶奶自己吃那些東西,于心不忍。(紅薯渣是把紅薯擠完澱粉曬幹以後的糊糊團,黑黑的,不是很好吃)

“鄧奶奶,我不該吃你那些口糧呀,我真糊塗。”我終于知道了阿秀為啥那麽生我的氣了,我把她老人家的口糧一口氣就解決了,那是她老人家好幾天吃的,我真的是個饞貓。

“孩子,那是我特意給你吃的,你看,你是從城裏到我們這個鬼地方來,是太委屈你了,沒有什麽可以招待你的,我怕餓着你。”鄧奶奶愛憐的看着我那單薄的身體。

我自小就是體弱多病,沒少吃藥,家裏人沒少為我操心。

“鄧奶奶,以後你吃什麽,我也跟着你吃什麽,我沒那麽嬌貴,我能吃苦。”我不忍心被當作熊貓一樣的對待。

“唉,好孩子,真懂事,我們這裏窮,有半年都吃不上大米飯,其餘時間是要用紅薯,芋頭等粗糧來對付的。”鄧奶奶是個好人,我感覺對她很親卻,就像是自己的親奶奶一樣。

“奶奶,我以後也叫你阿婆好嗎?”我真的把她當我自己的親人了。

“好啊,俊兒,你以後就是我的親孫子了,奶奶沒有自己的後代,那我們就是親人了。”鄧奶奶很高興,臉上笑開了花。

“那你以後就是我的弟弟了,你可要聽你老姐的話了。”阿秀趁機裝老大。

我沒有理他,誰叫你剛才那樣對我大呼小叫的。

阿秀見我不吭聲,有點不高興。就對阿婆說:“阿婆,你家的籮筐呢,我去生産隊的倉庫去領一些口糧回來,劉俊剛來,隊裏要分一些糧食給他,要不他要把你家的糧食都吃光了,你們就得挨餓了。”

“好吧,我給你們拿去。”一會,阿婆就找出來了一副籮筐,還有扁擔。

“你快挑上呀,剛才還說要做阿婆的好孫子呢,以後阿婆就要你照顧了。”阿秀用命令的口氣對我說話。

我沒有回他的話,就把那籮筐放在自己的肩上挑上,可是那籮筐不聽我的使喊,一邊翹起,一邊卻落到地上。

阿秀見我這樣,笑的彎下了腰,直喊肚子痛。

阿婆也笑了笑說:“俊兒,不是這樣擔,要把扁擔的中間放在肩上,在把兩只手分別抓住兩個籮筐的繩子,這樣就不會傾斜了。”

阿婆幫我糾正以後,果然是很穩當,不會掉了。

“走呀,你還在笑啥!”我不是很好氣的對阿秀說。

“這個小老弟,人不大,脾氣倒不小,走吧,先去找我大,開了條,我們再去倉庫。”她說完,就先出了門。

我跟在後面,一下子沒有注意到阿婆的門有那麽高的門檻,一下就摔了個狗吃屎,痛死我了。

這下阿秀就笑的更厲害了,而阿婆卻是走過來扶起我,幫我擦擦那摔的地方。

“疼嗎?”阿婆關切的問道。

我瞧不起阿秀,故意說:“不疼,阿婆,我沒事。”就又挑起擔子往外走。

阿秀見我不再吭聲了,就自己說了起來:“我是個農村人,沒有什麽文化,你不要見怪。我是第一次跟你們城裏人打交道,有不周到的地方你不要生氣。”

我聽了,心裏才有一點的安慰。

“阿婆其實很可憐,老公參加紅軍犧牲了,兒子也是參加朝鮮戰争死了,自己又是小腳,行動不是很方便。他是軍屬,也是五保戶,是我們村的驕傲,我們都對她很尊重。現在你來了,以後你就要幫我們好好照顧她。”阿秀在那裏喋喋不休的說着,原來農村女人都是這樣愛說話。

我只是在聽着,我沒有應和。

阿秀也知道我還在生她的氣,見我沒有說話,就不在說了。就這樣的沉悶一路,我們就來到了村委。

“大,我帶劉俊來領他和阿婆兩個人的口糧。”阿秀見了一個六十多的矮瘦老人,就把來意說出。

那人也是滿臉的皺紋,古銅色的臉,還留着一點小胡子,嘴裏正在那裏吸着自己卷的煙絲,那紙好像是別的舊報紙卷的,“吧嗒,吧嗒”吸的起勁。

他擡起頭,惡惡的瞟了我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你就是叫劉俊,城裏來的,多大了?”

我怕他的那惡惡的眼神,說,“村長,我叫劉俊,今年18了。”

“給,以後你和阿婆的糧食都由你來領了,來我這裏拿條子就行了。”說着,他把那早就填好的條子交給我。

我不敢擡頭看,就小心的接了過來。

“大,我帶劉俊去領口糧了。”阿秀對他說。

我緊跟在阿秀的後面,逃也似的出了門。

“記得領完口糧後就回家做飯喲。”那村長對阿秀說。

“好嘞。”阿秀答道。

只聽的後面好像是村長在和別人小聲的嘀咕:“怎麽長的跟個姑娘一樣的清秀,還害羞。”

這時後面傳來一陣不好的放蕩的淫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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