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他是不會來的。可那又有什麽辦法呢，自己又不知道他還可能在哪兒。十五就要走了，那就是連道別的機會都沒有了。

煩了就開始随便走走，反正在除夕時候被迫換了一身黃橙橙的新衣之後也不太會有人詢問自己是什麽人，大概是已經和這一莊子黃橙橙的混在一起了吧。雖然是住了一陣子，但其實這莊子還是有多地方沒有去過的。蘭姐有那個什麽蘭的，悅姐有那少爺，都是整天整天的不在，更別提帶着自己轉轉了。

幹脆聽天由命的，素菊随便走着，看到岔路就拔下頭上的簪子放在地方，看它倒向哪個方向就往那邊走着，能走到哪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這是什麽地方呢？

岔路的盡頭是一個很大的門。走上高臺，裏面似乎還有很長的路，也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麽。看到沒有人守着，素菊就往裏走着。又看到了岔路，其中一條路那邊似乎有些人聲。不知為什麽不想見到什麽人，就連發簪都沒有用的，素菊直接走進了另一條通路。

這地方，挺奇怪的啊。越是往裏走，越是這麽覺得。雖然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但素菊總有些隐隐不安的感覺，連地面上不同花色的石板都能讓她不安，可就這麽回去了又覺得好不甘心。拿出随身帶着的竹笛，戳戳前面的石板，沒什麽問題，換一塊，還是沒什麽問題。

是我想得太多了嗎？素菊想着，正要收起笛子的時候，手偏了下，戳到一塊石頭，順勢沉了下去。一瞬間，就有些箭支不知從那裏射了出來。本來前探着身子戳石板的姿勢就不怎麽平穩，被箭擦傷了背之後更是吃不住勁的趴在了地上，還好沒有觸發別的機關。當箭停了之後，素菊趴着慢慢的向後蹭着。她現在好想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但更不敢大動。好不容易退出了那片石板地面，素菊掙紮着扶着牆站起來。背上還真是疼呢，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還要咬牙切齒的起來。

又按到了什麽？素菊猛地松了手。她感覺剛才什麽向下陷了下，但似乎沒什麽變化吧。沒有箭也沒有刀子什麽的出來。

還好吧，應該沒事吧，一邊安慰着自己，一邊順着牆邊走着，是吓得很了？腳下都是顫抖的。卻也不敢再扶牆了，素菊向着出口的方向走着，卻在看到門的時候頹然的坐倒了。

門呢！門呢！這一塊大石頭是要鬧哪樣啊！出不去了啊。

要怎麽辦？要怎麽辦啊？

再也忍不住了，眼裏懸着的淚奪眶而出。卻也不敢大哭，因為動作大了就會帶的背後的傷好疼好疼的。

媽媽，你是在懲罰芫兒亂跑嗎？芫兒再也不敢亂跑了，再也不要想見你而亂跑了，亂跑只會害人的。救命啊，誰救救我。

想着不由得哭的狠了，最後只是趴在地上抽着，連有人走近都沒有發覺，更沒有聽到一點似有似無的嘆氣。

“芫兒，你怎麽能來這兒。”

芫兒，現在會有誰會叫自己芫兒。是娘來帶自己走了嗎？都是當初自己亂跑被發現了才害了娘的。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情，就去陪陪娘親，也挺好的。抓住了抱着自己人，素菊慢慢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趴在一張床上，背上也不是多疼痛了，只是身上還略嫌無力，大概是之前折騰的大了吧。

但，這是哪兒呢？，沒有力氣擡起身子，素菊只能轉着頭，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放棄了，反正是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有人進來了。聽到了腳步聲，素菊下意識的閉眼裝睡，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閉着眼是可以不用去面對外界，但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在發生些什麽。直到冰涼的藥膏上到傷口上，寒冷和刺痛讓她忍不住的打了哆嗦，哼了一聲。

被發現了！這下是慘了吧。雖然這麽想着，但素菊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只是不覺的抓緊了被子。但是也沒有聽到什麽斥責的話語，那人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就走開了。忍不住好奇，素菊終于忍不住睜眼看了看。

“葉英！”

看到那背影，素菊就喊着，雙臂撐床想要爬起來，牽動了傷口，只痛的自己龇牙咧嘴的，淚又在眼眶聚了起來，但也沒忘喊着，不讓他走。

“你怎麽會來這兒？”在門口站住了，葉英問。他進來的時候就知道那姑娘醒了，只是懶于拆穿。既然她已不再假裝，那也就問問。

“随便走的。”素菊答着。雖然在不久之前她還是很怨恨很後悔走到這裏，但現在能見着葉英，一切就都不算什麽了。

“這樣啊。”

只是回答了句，葉英就沒有再說話了，雖然他沒有走，但素菊也不習慣這種靜谧，寧願他罵自己兩句，畢竟是自己闖了禍，理虧心慌，只能開口軟軟的叫着：

“葉英……”

“什麽？”

“你不要罵我嗎？”

“我為什麽要罵你？”

“我闖禍了啊。好像碰了很多不該碰的東西。”

“那些不妨事。”除了封門的大石是需要費些力氣複位，別的東西很好恢複。只是這些年了葉英也的确沒看到那些機關被觸發過幾次。這密道一般藏劍弟子是不會進來，而會進來的弟子必然知道方法。也是這姑娘比較好運，沒有被飛箭穿體而過，又觸發了讓自己這盲眼之人都能察覺到的機關，才能及時撿了回來，不至于失血而死。而這一切，除了有些無奈，葉英卻真沒有想過要罵她。

這一段段對話，像是拳頭都打在了棉花上一樣，讓素菊覺得更加不舒服了起來，連帶的傷口似乎都更痛了。

“那藥膏是有些刺激，忍過了就好了。”

這是在關心我嗎？只是一句話，那小姑娘就又活了過來。雖然看着他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沒什麽變化，但她總是容易滿足的。只是再想想之後的事情，小臉就又垮了。

“葉英，我就要走了。”

“哦。”

“可是我不想走。”說着，素菊一雙含淚杏眼就直直的盯着葉英看着。這種眼神，在旁人眼裏看到了，無論是男女老少，大概都會心疼這淚汪汪的小姑娘。只是這種眼神，大概也只有這盲眼之人才能看到，但也看不到。

雖然藏劍山莊也不差一間房子，一雙筷子，但本想說“不想走就不走吧”的話就是說不出來。葉英沉默了一會兒，走出了房門。

“你要去哪兒？”

“叫人帶你離開。”

要……離開了？

讨厭的事

很是珍惜這段時光呢。

跟在葉英後面，沒有看路，只是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沒有去找別人帶自己離開，大概也是因為沒有別人可找吧。漢人們似乎是喜歡在熱鬧的地方過年，這裏實在是太偏僻了。

正路已經被堵住，那大石是不能憑一人之力就打開的，就只能去走另一條路。葉英走的很慢，但素菊根本沒有察覺，她本就希望這條路能夠越漫長越好的，能跟葉英一起呆的時間越長越好。

“葉英，悅姐說我們最多在這兒呆到十五的。我原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還能見着你。”素菊說着，沒有理會葉英的不理會。“還能見到你，道個別，真好。”

太久沒有人走過的地道，潮濕且彌漫着淡淡的黴味。只是走路的時候還好，當說了一些話之後，素菊就忍不住咳了起來，沒顧得路，一頭撞到葉英懷裏。

原是想走得慢了少牽動傷口，但這地道的環境現在看來也不适合慢慢踱步。葉英彎了下腰，直接抱起了素菊，大步流星的向出口走去。

“葉，葉英！”

相比于小姑娘吓了一跳的叫聲，葉英倒是沒什麽太大的波動，甚至這種情況讓他覺得很熟悉，家裏有個天生三陰絕脈的小妹自是少不得操勞。以前小妹發病的時候他也常會如此，只是目盲之後許久未做了。

“這樣比較快。”

他都這麽說了，自己又能說什麽呢？只能乖乖的閉嘴了。雖然有些高興，但素菊更多的是難為情。她也只有在小時候才有被爹娘這麽抱過，現在怎麽說也是個十幾歲的大姑娘了，被男人這麽抱着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就算這人是她所喜歡的男人。

果然，有着“車夫”速度就是很快，雖然不想，還是很快過了地道到了開闊處。相當大的地方，似乎也是按什麽規律的在排着素菊就不懂得了。被放了下來，她也就只能跟着走着了。

“大伯！”

有孩子這麽叫着，是個很小的男孩，素菊從沒有碰到過，只是看了看葉英，至少她還是知道“大伯”是爸爸的大哥的，就也不難想，這孩子大概也是什麽莊主的孩子吧。

“小烈？你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