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久久不收到回信,?鐵蛋心知不好,但她一向直來直去慣,對阮夏更是不會繞彎彎。

“怎麽,吃醋了?”

“說沒有是假的。”阮夏也不和她打妄語。

鐵蛋:吃醋也正常,?不爽就找他吵一架呗。

阮夏:沒必要

顏矜是他們都無法抹去的過往存在,?已經發生的事兒再去計較不過是平添煩擾。

道理她都明白,?可心裏不舒服也是真的。

阮夏: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會慢慢消化

鐵蛋:消化個屁。你這人就這樣,有什麽都憋心裏,?明明不爽還要表現得很大度,?幹嘛呀,你是聖母瑪利亞嗎?

阮夏不服:可是他也沒做錯什麽呀。

鐵蛋:就算沒錯,?你就不能鬧鬧小別扭,吃點小醋,?讓他哄哄你嗎?這是情趣,情趣,?懂不懂?算了,算了,你個榆木腦袋,?指望你懂還不如指望我拿金像獎。

阮夏:……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她不過是努力不做庸人罷了,?盡管有點困難。

**

在吃醋這件事上阮夏最終還是很沒情趣地選擇自己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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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鐵蛋以她脫單為名訛了一頓報告。

陸昱辰聽說後,?堅持要一起出席,?以家屬身份。

“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于情于理我都要去認識一下呀。”

鐵蛋和陸昱辰本就是小學同校,兩人又都很健談,見面沒多久就聊得熱火朝天,?倒是她成了配角,默默吃菜。

起先兩人還聊小學同窗、電影啥的,後來話題不知怎的繞到陸昱辰的被戀史上。

“他一直是校草,從小學到高中多少女生拜倒在他的校褲下。”

鐵蛋說完望着陸昱辰:“你還記得五年級時,3班的張麗霞,就那個大高個兒,練跳高的,有一天下午帶着一群妹子堵在你們班門口向你表白嗎?”

陸昱辰摸摸頭,讪笑,“好像有這麽一回事兒。”

鐵蛋看向阮夏,用“白雲”的語調說道,“你不知道,那場面多轟動,人山人海、鑼鼓喧天,全年級的人都擠在陽臺上看熱鬧。”

“張麗霞也是猛,就堵在他們班門口,死活不肯走,老師來也不管用。”

“那後來呢?”阮夏問。

“後來?”鐵蛋朝陸昱辰努了個下巴,“被他一句話打發走了。”

阮夏:“什麽話?”

“你讓他自己說。”

阮夏側頭看着陸昱辰,眸子裏有好奇之色。

“我忘了,這麽久的事兒誰還記得。”陸昱辰打着哈哈。

“不是吧,這麽經典的話你居然忘了?”鐵蛋不敢置信。

陸昱辰抓了下頭,難為情地笑笑,“真忘了,拒絕過的人太多了。”

這話說得,有很多人追了不起呀!

阮夏氣惱地用筷子敲了他的筷子一下,然後問鐵蛋,“他到底說了什麽?”

鐵蛋佯裝鄭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模仿道,“同學,我叫陸昱辰,不是怒愚蠢。”

噗嗤!阮夏笑出聲,再一想象當年的畫面,更是忍俊不禁。

他們的方言鼻音N和邊音L不分,絕大多數人都會讀錯這兩個聲母,常見的就是把“牛奶”讀作“留來”,“男生”讀錯為“蘭生”。

鐵蛋:“是吧,夠狠吧。”

阮夏認同地點頭,“那個女生怕是一輩子都對他名字有陰影。”

“可不是,你知道人家張麗霞現在讀什麽專業嗎?”

“播音主持,在西師,八成就是被當年的事兒給刺激的。”

“原來喜歡他還有這個功效。”阮夏好整以暇地看着陸昱辰,忽然覺着很有趣,自己和這個張麗霞竟有幾分相似,都是為了喜歡的人變成更好的自己。

接着,鐵蛋又貢獻了幾段陸昱辰的被追求史,絕大多數都是趣事,陸昱辰大多已經不記得,或者不願提,倒是阮夏聽得津津有味,順帶吃了一肚子的醋,酸得冒泡。

回去路上,阮夏臉拉得老長,陸昱辰陪着小心說,“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你還吃醋啊?”

“本來不想吃,可是你的芝麻谷子有點多,心裏不舒服。”

“別呀,你不是都聽到了,我都是言辭拒絕的。”陸昱辰摟住她的腰,哄道:“我可乖了,誰都沒答應。”

阮夏扔給他一個白眼。

陸昱辰卻繼續說道,“再說了,長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錯。”

這下直接換來阮夏一記掐胳膊。

他龇牙,抓住她的手。“好了,好了,是我的錯。不過說真的,你小時候是不是也有很多人堵你門口?”

她小時候?四五年級時她在幹嘛,學琴,讀書,看動畫片和新白娘子傳奇、別說聲勢浩大地向愛慕的男生表白,就是和男生同桌都得在中間劃一道38線,禁止越界。

“沒有。”她如實說,“我們是小地方,學生思想沒這麽開放和成熟。”

“沒有人追過你?”

阮夏搖頭。

“那你老實說,有沒有喜歡的男生?”

阮夏腳步滞了一下。她偏過頭,專注地凝望着他,有,當然有,就在我眼前。

“我喜歡大空翼。”她說。

“切,我說的是真的。”

“真的呀,小學畢業寫同學錄,最喜歡的人那裏我都寫大空翼。”

“我說的真人。”他不死心地問,“你身邊的人。”

阮夏搖頭,“沒有。”

“主要是沒遇到你這樣長得好看的。”她笑着補充。

遇到了,就喜歡上了。

**

和鐵蛋吃完飯後,阮夏想起還欠室友們一頓報告,和陸昱辰商量後便約在周五晚上還掉。

去之前,老大揚言要把陸昱辰吃窮,真到點菜時卻一直說,“夠了夠了,不要點太多。”

寫好單,陸昱辰又問:“要不要來點酒?”

四個女生互看了一眼。

老大:“要不就來點啤酒吧。”

酒菜上桌,衆人開動,邊吃邊聊,雖是第一次見面,但并不局促。

陳潇筱:“對了,我聽阮夏說你下學年也要去東大交換。”

“嗯,下學期。”陸昱辰把沾在雞翅上的蔥一點點弄下來後,再遞給阮夏。

“我男朋友也是明年去,他在新傳,去京大。”

陸昱辰:“那晚點要認識一下,京都離東京不遠,說不定到時候可以一起玩。”

陳潇潇:“好呀,待會兒我把他電話給你。對了,你日語練得怎麽樣了?他們說日本都是x語授課。”

“沒怎麽練,打算暑假或者下學期先報個培訓班,學一下。”

“我有個問題不明白。”張慧插進話來,“你為什麽選去東大交換,你們專業去美國比較多吧?我有個認識的師兄今年就在MIT做交換生。”

陸昱辰點頭,“我們院去美英比較多。我是想以後讀研也去這兩個國家,交換就去其他地方看看呗。今年有合作的就hk、tw、德國和日本,前兩個不想去,德國聽說也是需要x語,德語太難,不想學,看來看去就東大還不錯。”

老大:“這麽說,下下學期,我家阮夏就要守活寡了。”

正在吃牛肉的阮夏在桌下踢了老大一腳。

老大躲開,繼續笑道,“不過你放心,我們會幫你看着她。”

“看着我幹嘛?”阮夏沒好氣地問。

“看着你防止你被人搶走了呀。”老大舉起一串烤面筋晃了晃,“吃人嘴軟知道不?”

陸昱辰笑着睨了阮夏一眼,再看向老大,“她很多人追嗎?前天她還說從小到大沒被人追過。”

大哥,你明明問的是小時候有沒有被追過,怎麽就變成從小到大了呢?

“瞎扯。”張慧搶答,“她怎麽沒人追,我知道的就好幾個。”

“哦?”陸昱辰眯起眼,“好幾個?”

“對呀。”張慧擡起手,指着陳潇潇,“你們記得信科那個吧,就是咱們剛進校就追她那個。”

“當然記得,他那會兒天天給阮夏送吃的。”老大回憶道,“巧克力、太妃糖、奧利奧、還送過煎餅。”

阮夏趕緊撇清:“我都沒要。”

老大咬着面筋說,“嗯,她沒要,我們吃了好幾次。”

張慧:“這個好像是追得最長久的,追了小半學期,是吧,阮夏?”

“我不記得了。”阮夏瞄了一眼陸昱辰,終于知道前些天他為啥都失憶了,她也好想失憶,不對,好想張慧她們集體失憶。

“那你記得你們提琴社那個嗎?就是還給你寫了個歌的。”陳潇筱問。

阮夏端起酒,喝了一口,沒吭聲。

“那個不行,太扯了。”老大語帶鄙視,“後來不是說他用那首歌追過好多女生。”

“其實我一直覺着哲學那個靠譜。”張慧像是想起什麽,“不過,阮夏,你怎麽沒答應呢?那會兒我們都以為你兩會好的。”

“沒呀,只是聊得比較好的朋友。”阮夏急忙解釋,“我又不喜歡他。”

“其實軍訓的時候還有人向她表白呢。”陳潇筱再次貢獻八卦。

“真的?我怎麽不知道。”老大問。

“就咱們隔壁班的,好像是gsm的,打水的時候問她要號碼,她沒給人家。”陳潇筱說。

“是不是就拔河時給她送水的男生,有點胖的……”

阮夏扶額,大姐們,你們記性為啥這麽好。

她咳嗽兩聲,有些心虛地看向陸昱辰,發現對方正噙着笑看自己。

她抿了口酒,小聲說,“沒那麽誇張。”

“哦?”他語調揚起來,“我這數數也好幾個了。”

“沒你多,沒你多。你可是從小被追到大,我這不及你毫毛。”

陸昱辰玩味地看着她,“原來你這麽難追。”

從小到大,他桃花泛濫,可正兒八經喜歡的女生就兩個,他從未像一般男生那樣正兒八經地追求某個女生,也許是自負,冥冥中似乎有個聲音很堅定地告訴他,只要他開口,對方就會答應。

他和阮夏是從朋友到戀人,雖然是他先擺出追求的姿态,可具體到行為似乎就是直白地挑明态度,讓她清楚知曉自己心意,那些死纏爛打的追求對他來說太陌生了。

“我都沒怎麽追你,你怎麽就答應了?”他半好奇半感慨。

阮夏瞪了他一眼,“你不是都說了,我傻呗。”

陸昱辰雙手捧住她的臉,搓了搓,“傻人有傻福。”

“屁個福。”她拉下他的手。心裏響起另一個聲音,和你一起真是上天賜給她最大的福氣。

**

吃完飯,室友們表示不做電燈泡,集體撤了,留下他兩慢悠悠地踱回學校。

兩人邊走邊聊,說着說着不知怎的又繞到晚上室友八卦的話題上。

沒了旁人,陸昱辰也沒了正形,撅着嘴奶聲奶氣地說,“哎,之前就知道一個信科的追過你,沒想到還有一堆情敵。”

“你聽她們瞎扯,哪來的一堆。”阮夏一本正經地解釋,“明确說要追我的就兩個,一個信科的,還有一個是社團的。””

“哲學系呢?”他斜眼看她,“都無話不談了。”

“我和他就吃過兩次飯,怎麽就成了無話不談。”阮夏沒好氣地說,“有段時間經常打電話是因為他和我都是劇翻,我們接了同一部劇。”

“喲,還吃過飯。”陸昱辰酸溜溜地說。

“就兩次,有一次是他找我拿demo,剛好飯點,就一起在學五吃了飯;還有一次是整個劇組聚餐,一大堆人。”

“不錯了,咱兩大一都沒見過面呢。”

阮夏翻了個白眼,大哥,能一樣嗎?

陸昱辰卻像上了瘾,又問,“送水又怎麽回事兒?”

這個更冤好麽?“我連他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連電話號碼都沒留。”

“你以前也沒有我電話吧?”

這人是故意擡杠,逗她玩呢。

阮夏脫口想說,我這些都是捕風捉影沒邊兒的事兒,你和顏矜那可是實打實的,我都沒醋你醋個屁。

話到嘴邊卻生生咽下去,這些沒影的桃花可以拿來作為無傷大雅的調侃,真實存在的過去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算了,既然她選擇不做庸人,有些話就不要說。

阮夏擡腳輕輕踢了下他的小腿,“行了吧,你還敢質問我,你那些爛桃花數個三天三夜都數不完,不說別的,你們社團那個宣傳委員就喜歡你吧。”

每次碰到,那女生看她的眼神跟淬毒一般,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沒辦法。”?他攬住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現在眼裏只有你。”

阮夏誇張地抖了抖肩膀,“受不了,惡心。”

陸昱辰停下腳步,将她掰過來,俯頭在她唇上快速啄了一下,“還惡心不?”

“有人。”阮夏拍他的背。

陸昱辰笑着,頭又慢慢湊下來,貼住她的唇,“都說只有你,看不到別人。”

一輛自行車恰好從他們旁邊滑過去,阮夏忍不住在心底嘆口氣,這戀愛談得真是越來越堕落。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人的性格真的好搭

阮夏真的不是那種會胡攪蠻纏的女生

都挺理性,有點偏冷的兩個人

ps:有人在問微博,其實我微博很久不用,如果大家要關注,就用搜索晉江夏末秋吧,頭像是一片楓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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