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陳央死了

陳央帶着律師怒氣沖沖的往市局走,還沒進門就看見戚澄施施然走了出來。

陳央皺着眉,“戚澄,你到底想幹什麽?”

這态度看着明顯不像經紀人和藝人之間正常的關系,那律師縮了縮脖子,深知自己這趟是白來了,她們兩個看起來随時可能大吵一架,他只但願不要波及到他。

戚澄懶洋洋的自顧自打開車門坐進去,律師剛好坐在後排,和戚澄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陳央氣急敗壞指着她不知道罵了些什麽,戚澄非常淡定的關上車門拉上車窗,最後戴上耳塞,氣定神閑閉上了眼睛。

律師:……

女明星這麽橫不怕被拍到的嗎?律師瑟瑟發抖的想,回去就可以在某乎上強答一波“那些人設完美的明星私底下都是怎樣的?”

謝邀,就是橫,非常橫。

好在一路上陳央顧忌着律師,沒再開口多說什麽,戚澄倒沒真的睡着——她想起了那個長的挺好看的警察。

娛樂圈裏的人大多長了一副好皮囊,這也導致了圈內人的審美标準普遍偏高,那個警察的相貌倒是令人眼前一亮了,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樣擁有精致和淩厲的陽剛之氣混雜在一起的氣質。

陳央把她送到家之後沒再提警局的事,只是重申了一遍明天的工作安排,下午是某個品牌方活動嘉賓、晚上錄綜藝、早上還要去談一個新接洽的劇本。

戚澄癱在沙發裏瞎按着遙控器,不置可否,也沒說去不去。

陳央蹙着眉,憋了一路的火氣終于爆發:“戚澄!你是不是以為你現在紅了,就可以不把我這個經紀人放在眼裏了!”

戚澄淡淡瞥她一眼:“對啊。”

“……”她那個表情實在太天經地義,陳央滿肚子火氣又哽住了,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氣鼓鼓的摔門走了,“戚澄,勸你別太嚣張了,你現在還沒到能跳出我手掌心的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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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澄習慣性不調鬧鐘,反正陳央的電話十個八個的打,況且陳央也不是沒幹出過偷錄了她家的指紋,大清早就領着化妝團隊沖過來的事,于是她這一覺居然睡到了十點鐘。

她的房間裝的都是深色的落地窗簾,就算是白天也遮的不見一絲光亮,十點的時候她自然醒,摸到手機一看時間就懵了。

昨天陳央不是說有個劇本洽談?還是我聽錯了?或者陳央大發慈悲準備讓搖錢樹休息一天了?戚澄坐在床上思考了半晌,左右沒想到個結果,門鈴就響了。

跟她熟悉的人大多不會在上午拜訪,因為要麽是不在要麽是睡覺,敲了門她也懶得給你開。

不過陳央倒是個例外,因為她會直接闖進去。

等她趿拉着拖鞋開門的時候,距離門鈴響都已經過了兩分鐘了,一打開門她就愣住了——門外一水的深藍色警服。

正中間那個正是昨天剛見過的刑偵支隊顧支隊長。

她直覺不安:“你們找誰?”

顧長風看着她,她沒化妝,少了些昨天初見時那種攝人心魄的美貌吸引力,但素顏的她依舊是十分标志的漂亮。

他亮出證件:“戚澄小姐,你的經紀人陳央于昨晚十點回家之後被人在住宅殺害,由于死者生前最後一個接觸的人是你,請你和我們走一趟。”

戚澄先是愣住,過了好一會兒寒意才慢慢從脊髓處蔓延上來。

夏日的白晝總是安靜的,大概是她身份到底有些特殊,顧長風沒給她上手铐,但是娛樂小報這玩意總是和秋後的蒼蠅似的沒完沒了,光是從她家到樓下警察這一小段路就圍了數不清的記者,甚至還有兩臺直播車。

顧警官到底年輕了些,在一線幹了這麽多年,只見過案發現場看熱鬧的圍觀群衆,沒碰到過嫌疑人是一線明星的。

人群異常擁擠,他舔舔唇,一手放在戚澄連側,無濟于事的替她擋着四面八方的鏡頭,另一只手虛虛環住她,倒是戚澄本人連個墨鏡都沒戴,像是完全不在意。

這一趟走的格外艱難,戚澄坐上警車已經是十來分鐘之後的事了,陳博藝坐在前排長籲短嘆:“我沒想到第一次跟明星同框是這樣……

這次随行的還有一位昨天沒見過的女刑警,眼角有細細的皺紋,年紀大約三十出頭,她先是瞪了一眼多嘴的陳博藝,接着笑道:“戚小姐,他不太會說話你別在意。”

戚澄掀了掀眼皮,無所謂的輕輕搖了搖頭。

對戚澄來說,這些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而已,她和經紀人陳央不睦已久,這是全娛樂圈都知道的事,陳央死了第一個找到她也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警察不會做無的放矢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了相對确鑿的證據,不會只因為她和陳央最後一個見面就貿貿然把她鎖定為嫌疑人。

天際白雲舒卷,市局審訊室裏戚澄已經重複了第三遍她剛才說過的話了。

她勾着微卷的發梢,無奈道:“雖然陳央一直跟我不對付,但我也沒必要做到這個程度。”

依舊是上次那兩個警察,顧長風和陳博藝。

陳博藝說:“我們有證據表明,死者陳央和你是同事關系,她是你的經紀人,你的一切通告接洽都是由她負責,另外你所隸屬的新派娛樂是國內知名的經紀公司,但是你和陳央的關系一直都不好,甚至你的粉絲還在網絡上發起過衆籌,要求你解約換掉公司,她們認為陳央在工作中故意損害了你的利益。”

事實倒是比他講的更嚴重,陳央這個人利益為重吃相又難看,戚澄沒有大火之前,“死亡行程”屢見不鮮,之前為了讓她的流量早日變先,什麽廣告都讓她接,包括很多她不願意去的飯局。

陳央的騷操作一套又一套,要不是戚澄本身顏和實力都過硬,她那套魔鬼營銷下去,戚澄百分百是黑紅了。

她看了看自己腕骨上的手铐,嘆了一口氣:“陳央做我經紀人的時候雖然很多時候是不咋地,但是……”她懶懶地擡了擡眼皮,“說直白一點,我現在是事業上升期,我真看不慣她我大可以湊齊解約金走人,反正我又不是沒錢,我何必殺了她?對我有什麽好處?”

顧長風敲了敲桌子:“可是死者陳央和你之間只是單純的雇傭關系嗎?”他這話別有深意,戚澄都不免為之一震。

她眯起眼睛,聲音陡然冷了下來:“那看來顧警官是有确鑿的證據了?”

周遭的氣氛似乎瞬間變得有幾分詭秘,似乎有某個心照不宣的答案即将揭曉開來,接着戚澄就看見眼前這男人拿出一份合同的複印件丢到了她面前。

是她那份勞務合同。

戚澄垂下眼,沉默着盯着那份合同,連翻開的意思都沒有。

顧長風的聲音隔着玻璃傳過來似乎有些嗡嗡的,“你是一線明星,按理來說一部戲片酬就超過千萬,歌曲mv的銷量也是會實質性分到你手上,但是從合同上看,你的所有報酬都屬于經濟公司,你每個月的月薪只有八千,不管你接多少個通告,你能拿到的都只有這麽多,而根據你之前的通告數量來看,你走紅之後全年無休。”

隔着玻璃,他那雙漂亮而線條淩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似乎要把她整個人給看穿了。

“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因為某些原因被經濟公司脅迫才簽下了這份合同。”

陳博藝适時補上後面一句:“因為不堪重負加上害怕秘密被發現,才會動了殺心……”

聽到“動了殺心”這四個字的戚澄倒是罕見的一扯嘴角笑了起來,她看向顧長風,那人與她隔着審訊室的玻璃,穿着一身筆挺的藍色制服,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會議下來的。

她擺了擺手,随着這個動作手铐的金屬就嘩嘩響,“你們猜對了,我的确被陳央威脅着,所以我其實很窮。”她往後一靠,認真的數起來:“房子不是我的,車子不是我的,銀行卡賬戶裏一萬塊都沒有,所以我要是想殺陳央而我自己又不被發現,我是不是需要買兇呢?”

“可是昨天案發時你并沒有不在場證明。”陳博藝蹙眉,顧長風神情冷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唔……我的體重只有四十五公斤,你真的确定我有殺人的能力嗎?”戚澄挑眉。

說完,她像是有些疲憊的往椅背上一靠,“現在幾點了?”

顧長風狐疑的看了眼手表:“下午兩點十五分。”

“這樣啊……再等一個小時吧,三點半你就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了。”她語調慢慢模糊起來,兩人一看,她居然真的坦然阖上了眼皮。

陳博藝目瞪口呆,猛敲桌面:“你幹什麽呢!你知道這什麽地方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知道嗎?”

可接下來的戚澄便一句話也不肯再說了。

下午三點半,顧長風的手機準時響了起來:“小顧啊?”

是湖海市北城區公安分局局長葉旭東。

顧長風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已經下了命令:“今晚之前,把戚澄放了。”

顧長風蹙眉,腦海裏第一個閃過的反應居然是:為什麽是今晚之前?而不是現在?

對方沒聽到他的應答,以為他是有異議,遂放緩了語氣:“戚澄這個人身份很複雜,有時間我慢慢和你說,但她絕不可能是殺害陳央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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