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別扭
許願吹蠟燭，分完生日蛋糕，細雨初歇，天色亦晚，沈念星終究沒有等到周凜出現。
生日過後，沈念星送走了宋瑤姐弟，空曠的大屋子裏又只剩她獨自一人。
在客廳沙發上坐了很久，落寞的身影此刻更顯得瘦弱單薄，沈念星沒有鼓起勇氣撥通周凜的電話。
她有些累了，吃力地從沙發上站起，進浴室沖了個涼。
借着涼水的沖刷，她清醒了，邊擦頭發邊從浴室出來，剛進客廳就聽到開門的聲音。
沈念星心裏一咯噔，擦頭發的動作忽然停下，同時屏住呼吸，不敢吭聲。
直到腳步聲向她靠近，男人略帶痞氣的聲音響起：“剛洗完澡啊，嗯，好香的味道。”
随着這貼近她耳朵的暧昧氣息，柔軟的細腰被一手掌控。
體溫驟升，女孩醒悟過來，頓時心亂如麻，微微別開臉。
不見時甚是想念，見了面又不知該如何面對。
不知過了多久，不記得他們上一次的親密接觸具體發生在什麽時候，再見面，他像是信手拈來，仍對她體貼關愛。
而女孩像是被調.教得已懂得本能地依附在他懷中，任他予取予求。
“怎麽不說話？這些日子不見，不認識你男朋友了？”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轉向他。
沈念星眼前一團黑影，什麽都看不見，唯能感受到灼熱的氣息以及男人身上似有若無的花香，是女人的香水味。
晚上宋琰的諷刺言猶在耳，這股香味頓時猶如一把利器敲擊在她脆弱的靈魂上，眼看就要破碎，男人溫柔的聲音又給了她希望。
“是不是我沒趕回來陪你過生日，生我氣了？想怎麽罰我？随你處置。”
沈念星寄人籬下，心裏再委屈，哪敢真拿他怎麽樣。
她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搖了搖頭，輕聲說：“我沒生氣，宋老師跟我說過，你們車隊馬上就要參加全國大賽了，比賽比較重要，我能理解。”
周凜見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乖順聽話，剛才女孩的沉默仿佛是他的錯覺。
一整年紮在車隊裏，無暇分心，與她的聯系寥寥可數，換做別的女孩子恐怕早就受不了他了，好在是眼前的女孩，能讓人省心。
“還是我們家笑笑最乖。”周凜捏了捏女孩的臉頰哄着：“我給你買了蛋糕，你最喜歡的草莓蛋糕，還沒到零點，這個生日來得及補，我陪你許願切蛋糕。”
周凜進門的時候提了一個蛋糕盒，放在了茶幾上。
聽到這句話，沈念星的心又在動搖，甚至有些感動。
只是，生日可以許兩次願望嗎？
“我先……”
“過來。”
她想先把頭發擦幹，周凜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就牽着她往沙發處走。
客廳裏還開着冷氣，她剛才洗的是冷水澡，此刻渾身發冷，他手掌的溫熱讓她貪戀，忘了自己的身體情況。
周凜把女孩安頓在沙發上，自己在她身邊坐下，開始倒騰茶幾上的蛋糕盒，打開後發現蛋糕的半邊已經塌陷，形狀慘不忍睹，他撓了撓後腦，聳了聳肩又不以為然。
一定是剛才轉彎急剎車的時候造成的結果。
樣子是難看了點，但不影響口感，反正女孩看不見，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周凜若無其事地插上蠟燭，掏了掏褲袋摸出打火機，點燃後調侃說：“要不要我給你唱首《生日快樂》歌？”
沈念星喜歡聽他的聲音，一直沒聽他唱過歌，她想聽。
“嗯，好。”
周凜卻反悔了，笑得吊兒郎當，“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今天嗓子不太好，改天好了再給你唱。”
敢情是在逗她玩，吊起她的胃口，又不給她吃，磨得她心裏癢癢。
沈念星覺得自己就像個小醜。
她不說話了，閉上眼睛開始許願，什麽願望都沒許，只是靜靜地放空了自己，片刻後，她對着前方的空氣吹了一口氣，隔得有些遠，她抓不準方向，燭火沒能熄滅。
周凜也沒提醒她，用手煽滅了燭火，“20歲了啊，我們笑笑是大姑娘了，來，吃顆草莓。”
周凜從殘破的蛋糕上摘下一顆草莓，一半銜進自己嘴裏，雙手捧住沈念星的臉面對他，含糊不清地說：“來，張嘴。”
明明可以用手，他卻選擇了用嘴，沈念星不喜歡這種情趣，“我自己可以吃的……”
周凜卻不放過她，“我嘴都酸了，你都不接一口麽？”
手部的力氣也加重了幾分。
看樣子，他是不打算放過她了。
沈念星不情不願地張嘴咬住面前的草莓，咬下一小口，以為這樣就可以了，沒想到男人還不願意善罷甘休，在她咀嚼吞咽後，又銜了一顆過來。
一共八顆，他全都以這種方式喂她吃完了草莓蛋糕上的草莓，蛋糕另外再切。
這是他喜歡的方式，不是沈念星的。
“你先吃蛋糕，我去沖個澡。”周凜切了一塊蛋糕遞給她後說。
沈念星像是接了個燙手山芋，實在沒有胃口再吃下這蛋糕，但這又是他的一片心意，只好硬着頭皮吃完這塊蛋糕。
周凜沖澡一向神速，剩下最後一口的時候，他剛好從浴室出來，半裸着上身走向女孩。
她吃東西的時候總是十分文靜，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儀态優雅，挺叫人受看。
周凜在沙發後站定，胳膊撐着沙發彎下身，唇角揚起：“吃完了？好吃麽？”
沈念星點點頭，“好吃。”
周凜問：“還要來一塊麽？”
沈念星搖了搖頭，“晚上不能吃太多甜食，對身體不好，我去放冰箱，明天再吃。”
周凜不愛吃甜食，剩下的蛋糕只能由她一個人解決。
“行，放冰箱，你坐着，我去放。”說着，周凜繞到了茶幾前，重新打包蛋糕盒。
蛋糕撞成這樣，收拾起來也麻煩，他就是随口一說，沒真放進冰箱，而是直接扔進了廚房的垃圾桶，順手開冰箱拿瓶喝的，卻在打開冰箱的瞬間看到一個蛋糕盒。
周凜怔愣片刻，哂笑一聲。
原來已經吃過蛋糕了，難怪對他的蛋糕興致缺缺。
周凜拿了瓶蘇打水喝了幾口，回客廳發現女孩人已不在，浴室裏傳出刷牙的聲音。
他勾了勾唇，懶洋洋地回到卧室，躺在那張久違的雙人床上等待女孩。
沈念星進卧室後沒發現床上躺着人，直接走到她平時習慣睡的那一側，在掀開蠶絲被前，被一股手勁拽住，一個重心不穩，她直接倒在男人身上。
“就這麽急着投懷送抱？”
分明是他使詐在先，卻還要無賴是她投懷送抱，沈念星一頓氣惱，掙紮着要起身。
美人在懷，男人的欲望早被撩動，非但沒讓她掙脫，而且将她壓在了身下。
“明明是你……”
“想我了麽？”周凜不給她反駁的機會，貼近她輕聲呵氣，唇已落在她的鎖骨處。
他喜歡從她的鎖骨處下手，再将她一點一滴，慢慢拆骨入腹。
沈念星繃着神經，悶着聲發了個“嗯”的音。
“今天誰陪你過的生日？”男人低着頭，專心致志辦事，漫不經心問話。
沈念星十指攥着被單，嗚咽回應：“宋老師……和宋琰，還有你。”
周凜聽到自己名字，勾了勾唇，笑意未達到眼底，“難怪對我獻的殷勤提不起興致啊，原來已經有人給過笑笑驚喜了。”
沈念星咬着唇不說話，連個聲音都不願發出。
周凜愈發來勁了，“怎麽不出聲了？不滿意麽？”
他很會玩花樣，總是變着法子迫使她發出一些羞人的聲音，就算一年過去，身體仍然保留着記憶。
沈念星忍得很辛苦，實在忍無可忍時，勉強嘤咛開了口：“我以為你……不會來了。”說着，滾燙的眼淚劃過眼角滲入發絲。
“傻瓜，你是我女朋友，我怎麽會忘了自己女朋友的生日呢？”
女朋友……
沈念星也一直以為他們現在的關系就是男女朋友關系，可真正的男女朋友連平時一起吃飯聊天的時間都沒有，哪怕打打電話互相慰問，也少得可憐，他們到底算哪門子的男女朋友？
“不過宋瑤給我打過電話，讓我記得給你過生日，我當時以為車隊的事忙不完，可能趕不回來，就讓她轉告你，要真來不及，改天再給你補上，我的笑笑能理解我的，是吧？”
沈念星咬着唇皮，沒有應聲。
為什麽總是她去理解他呢？
“但我沒想到宋瑤會和宋琰過來給你過生日，這樣也好，算是替我照顧好你了。”
“嗯，他們對我很好。”
所有周凜沒有給到的驚喜，宋瑤姐弟全都給到了她，讓她的20歲生日不至于太過平淡。
“有我對你這麽好麽？”他氣息忽然急促起來。
緊接着，她整個人受到一股強烈的沖擊，經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狂熱，壓抑在喉間的吶喊沖破牙關，回蕩在這熱氣氤氲的卧室。
花樣百出的折騰過後，男人側躺在女孩身邊，單手摟着她，把玩着她的一縷發絲問：“告訴我，這個世上誰對笑笑最好？”
沈念星把臉埋在他的頸肩，輕聲回了句：“是你，周凜。”
“周凜是誰？”周凜勾唇揶揄。
“對笑笑最好的人。”沈念星耷拉着眼皮，咕哝着回應。
周凜滿意地笑了笑，單指勾起女孩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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