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沈仲詢一手蓋在林初的頭頂,微一用力,将她的腦袋稍稍仰起,大半截身子都覆了過來。

林初緊張地咽了咽喉,當嘴唇貼上來的時候,她的呼吸也停頓了下來。

周圍黑壓壓一片,不見半分人影,與燈光映照下的感覺不同,在黑幕籠罩的密閉空間裏,這次多了一些安全感,高聳的建築外牆護起了一道屏障,将旁人的窺探堵截在外。

沈仲詢扶起林初的小臉,試探性的動了動唇,卻察覺不到對方的一絲反應。一看之下才發現她雙目瞪得渾圓,緊張得連眨眼都不會了。沈仲詢喉裏發出一聲低笑,扶在她臉頰上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又将她的腦袋仰起了一些,攫住她的唇,克制得細吻起來。

林初屏住呼吸,靜谧中似乎聽見了鼓動的心跳,有節奏的起起伏伏。唇上的觸感溫熱,每一次的動作都帶着呵護般的小心,深怕吓到她似的。

林初撐不了多久,在耳根都憋紅的時候,她終于卸了氣,混着對方呼吸的空氣湧了過來,攜帶着突如其來的力道,在她松懈的一瞬間,嘴唇被吞沒。

林初始料未及,悶哼着閉緊雙眼,濃濃的半陌生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卷來,她防衛性地抵着沈仲詢的胸膛,手心底下只隔着一件薄薄的衣服,滾燙堅|硬的觸感纏住了她的手,擋也擋不住。

蓋在林初頭頂的大掌慢慢下滑,圈起她的肩頭,将她緊緊攏了過來。沈仲詢愈發覺得林初瘦弱,肩膀仿佛一捏就碎,小身子窄成了紙片樣兒,他已攏得這麽緊,卻還覺得懷裏空空蕩蕩,沈仲詢不由用力,迫得林初徹底落進了他的懷中,兩人貼得密不透風。

沈仲詢仿似又饑又渴,擡起林初的下巴,像是将她的整張小臉都吞進了嘴裏,舌頭長驅直入,在勾住那軟軟的小舌時,他的呼吸亂了節拍,急促得像是即将引爆在燥熱夏夜裏的炸彈,不知在哪個時點,觸到了哪條暗線,就會摧毀躁動不安的空氣粒子,尤其是聽着林初喉中的那弱弱的嗚咽聲,沈仲詢的克制力愈發炸裂開來,不由自主的攏起了她的腰,不足他半臂的腰線,讓他害怕稍一用力,便會折斷。

林初皺緊眉頭,恐慌得避讓嘴裏的糾纏,只是沈仲詢的氣息已蠻橫地充斥了每一個角角落落,林初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大舌蔓過的地方好似觸電,林初漸漸發麻,失去了知覺,只能被動的随他勾纏,耳邊隐隐約約能聽到讓人羞恥的吞咽聲,血液直湧而來,林初熱得昏頭腦漲,她快瘋了。

卻不知将她锢在懷中的那人,才是真将要瘋。

沈仲詢的雙臂越攏越緊,圈在她腰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拂動起來,大掌下的腰線沒有一絲餘肉,弧度緊合他彎曲的四指。沈仲詢難以喘氣,嗡嗡的空調在他的面前已然失效,汗水從額角滑落,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越吻越深,越摟越緊,到最後他竟将林初提了起來,似是要越過阻隔,搬到自己這邊兒。

林初的悶叫聲愈發大了些,臀部離開座椅的一瞬,她終于抵抗捶打起來,遠處突然射來一道光,由遠及近,刺得她顫了顫,拳頭狠狠落在沈仲詢的肩頭。

沈仲詢終于醒神,力道微松,立刻便被林初逃脫,前方的轎車霍得出現在視野裏,亮堂的車燈将藏匿在黑暗中的車子暴露無遺,轉眼又“嗖”的駛過這片角落,攜走刺眼的光線,将那兩人不留情面的從黑暗中拉回光天化日,又從光天化日扔回騷|動灼熱的暗夜。

林初從頭到腳,紅得要滴出血來,她惱羞成怒,低叫一聲捶向沈仲詢,又将再次靠過來的沈仲詢用力推開,轉過身倉惶得去開車門。

沈仲詢握住她的雙肩,輕而易舉的将她掰了回來,不顧林初的掙紮将她再次摟進懷中,低啞道:“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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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紅着眼睛去推她,羞得想要找個沙坑埋了自己,一想到那輛開着燈的車子從旁邊駛過,而他們卻在車內做這種事情,她便止不住心驚肉跳,又憤又惱。

林初恨聲道:“你惡心,你放開我!”

沈仲詢貼住她的臉,小心翼翼的嘬了一口,林初立刻把頭一撇,掐着他的胳膊逼他松手。

沈仲詢低聲道:“別生氣,是我沒忍住。”他摁住林初的腦袋,又說,“刀刀,你打我兩下,別生氣。”

林初聽到“刀刀”二字,腦子一炸,仿佛有什麽關系在被迫改變,而她毫無決策權。

沈仲詢低頭看了她一眼,鼻尖滿滿的都是輕柔的氣息,他心滿意足,說道:“我不好,吓到你了。你回頭跟你媽說一聲怎麽樣?相親那種事兒可以擱下了,現在有我。”

他倒還時刻記得這點,林初氣得直想砸車。

面紅耳赤的回到小區樓底,林初招呼也不打,徑自下了車。回到卧室吹了一陣空調,整張臉還在火燒火燎似的,現下她對沈仲詢生了恨,這點兒恨讓她念了一夜,如果她真是一把刀,一定将沈仲詢千刀萬剮,可她究竟是恨什麽,她又根本說不清。

沈仲詢卻比她清楚,兩人在車中忘了情,林初被他人撞破,自然覺得顏面盡失,難免惱羞成怒。他又何嘗不尴尬,車燈射來之前,他已經發現了身體的某種變化,從前的禮教被抛諸腦後,沈仲詢自我反省,對着天花板面壁一夜,腦中渾渾沌沌的只有林初的馨香,反省失敗。

第二天他算準時間來到關錦花園,等了片刻,果然見到林初從樓裏出來,他立刻打開車門,林初卻只狠狠剜了他一眼,急速往小區大門逃去了。

沈仲詢一愣,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唇,趕緊朝她追去。

林初哪裏跑得過他,三兩步就被他抓住,沈仲詢一瞧她的臉,就知道她又羞了起來,不由愈發心憐,只字不提昨日,只說:“我送你去上課,別自己趕來趕去,小心中暑。”

林初垂着頭扭捏了一陣,猶豫着是否要繼續矯情,如果這麽快便原諒了他,自己豈不是太随便了?可假如繼續生氣,她又要氣些什麽,昨晚分明是她默許的,責任起碼也要對半分。

沈仲詢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已将她拽回了車裏,林初一吹冷氣,立刻回過了神,正襟危坐,索性順其自然,不再糾結。

兩人都厚起了臉皮,只當做沒事發生,一路行行停停,好半天才到達南湖附近的培訓機構,沈仲詢頂着一臉青紫将林初送進大廈大堂,說道:“你專心上課,下課我再來接你,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林初盯着他的臉,踟蹰道:“要不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晚上我随便吃點兒就行了。”

沈仲詢道:“不行,我們要約會!”

林初忍俊不禁,抑制住嘴角的笑意,說道:“不是非得這樣約會的,也可以緩一緩,你還是先把臉上的傷養好,否則你也不好上班。”

她費盡口舌,好半天才勸服了沈仲詢,約會時間改在下周,沈仲詢可以好好養傷,林初也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徹底鑽出沙坑,否則她總覺得別捏。

兩堂課的培訓時間緊鄰,地點無非是從這間教室轉到那間教室,偌大的培訓機構裏人聲鼎沸,大堆的人進進出出,有人報名有人面試,全都擠在周六進行。

林初專心致志的上課,兩本筆記本上的字跡密密麻麻,她也不和同學們搭讪,只專心做自己的事情,下課時同學們都擠在一起說說笑笑,只有她和個別同學跑去老師面前提問,從考證到就業形勢,将所需的信息一一掌握。

下課後夕陽低垂,林初在附近随便吃了點兒東西,又去超市買來一堆食物,慢吞吞的坐上了公交車,向林母彙報培訓情況,又聽林母說道:“你上次說是那樣說了,但是你有前科,我後來想來想去,你的話也不一定能信,搞不好就是騙我的,又讓你逃過一次,這哪裏行!”

林初無奈:“我騙你這個做什麽,我又沒有好處!”

“那我去問問他?”

林初一聽,急道:“別問啊,這種事情你跑去問,我會很丢臉!”

林母想了想,倒也是這個理,男女交往時女方就該高傲些,不能讓男方看輕了。

林母撐着傘穿過小路,語重心長的教育林初如何與人交往,擡眼就見樓旁的空地上停着一輛車,沈仲詢關上車門,拎着超市的購物袋往樓裏走去,匆匆一瞥間,林母将他臉上的青青紫紫看得一清二楚。

林母驚訝的張了張嘴,立刻冒出了許多念頭,心底生了懷疑的根,話鋒開始轉向男方的人品,“牢靠的男人一定是成熟穩重的,十幾歲的學生才會做出打架這種事情!”

林初聽得莫名其妙,敷衍着連連稱是,林母慢慢到達三樓,嘴裏還在絮絮叨叨,倒也沒将看見沈仲詢的事情告訴林初,只打算以後常來這裏,方便暗中觀察。

夜裏林初窩在床上做習題,筆記本電腦裏播放着美劇,她一心二用,眼睛盯着題目,耳朵聽着劇中演員的對話,“滴滴”聲響了六次,林初咬着筆頭回憶步驟,慢吞吞的打開企鵝,消息框裏只有兩個字:視頻。

林初蹙了蹙眉,還沒回話,視頻請求已經發送過來。

屏幕裏的沈仲詢換了一件白襯衫,不知坐在哪裏,背景是一堵牆,臉上的青紫在攝像頭裏消淡了一些。

“你在做什麽?”聲音似乎也有點兒不同。

林初舉了舉本子,說道:“學會計。”

沈仲詢一笑,也舉起一個文件夾說:“我要辦公。”

林初“哦”了一聲,“那沒什麽事兒?”

“沒事。”林初剛想說關閉視頻,沈仲詢便道,“那你接着學習,視頻就開着。”

林初瞪了瞪眼,“不用了吧?”

沈仲詢低聲道:“開着,不影響你學習。”

林初雖覺怪異,卻也沒有拒絕,倚着床頭繼續看起了書本,偶爾偷偷瞄一眼屏幕,只見沈仲詢專心地處理手中的文件,頭不擡眼不瞥,林初嘟囔了一聲,也漸漸收起了心。

時間緩慢漏過,書本輕翻,制冷的聲音時而驟響,時而悄靜,南江市的夜裏霓虹簇擁,每一個角落都在上演着枯燥生活外的驚喜劇目,一家團聚或者分離,情侶分手或者親吻,醫院裏有悲歡離合,馬路上有閑行紛争,最高處的飛機卻不能看清底下的劇情,隔着山川道路、叢巒高牆,這座讓人歡笑哭泣的城市,一邊行着阻隔,一邊行着牽引,誰也不知道下一步的驚喜是什麽。

林初終于阖上了書本,一擡眼,立刻收進了沈仲詢來不及躲藏的視線,林初心頭一跳,笑道:“我結束了,打算睡了!”

沈仲詢點點頭,輕道了一聲“晚安”。

生活很美好。

林初有工作,有住處,有食物,有讓她前進的動力,還有一段讓她有所期待的未來。

周日不能浪費,林初早起晨讀,用過早餐後再次翻起會計課本,中午打掃衛生,下午一個人跑去看了一場電影,沈仲詢打來電話時她撒謊道:“我在看書。”

沈仲詢便不打擾她,抓緊時間處理手頭的公務。

夜裏兩人照舊視頻,不聲不響的各忙各,期間網絡斷了一次,林初的畫像固定不動,沈仲詢立刻追來電話:“出什麽事兒了?”

林初跑去客廳關閉路由器,又重新開啓,說道:“沒什麽,路由器不太好,我重新開了一下。”又腹诽沈仲詢腦門上長了眼睛,明明一直在辦公,竟然這麽快就發現她斷網。

愉快的周末到底還是要結束,林初背上她的單肩包,繼續奔波在忙碌的清晨。

新一輪的工作下達,城投将舉行志願者活動,大熱天裏衆人開始東奔西走,林初也接下了一大堆活兒,忙得天昏地暗。

現在酷暑難消,單位裏衆人怨聲載道,可領導的命令不能不從,志願者服裝定制、宣傳海報和傳單的設計,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瑣事都一股腦兒的壓了下來,連神出鬼沒的薛權都被拴在了單位裏,大夥兒起早貪黑,再也沒有閑暇時間。

楊純貝在食堂裏逮到林初,向她抱怨江晉再次失蹤,神秘兮兮道:“好像又是去哪裏‘卧底’了,就跟我發了個短信,其他什麽都不說,手機一直關機。”想了想,又道,“對了,他想去電視臺工作,之前也一直在忙這個。”

林初笑道:“電視臺應該比報社強多了。”

楊純貝點點頭,又與林初聊起了南江市的各大電視臺。

林初沒有告訴楊純貝,江晉在之前曾發來短信,告知他在南江某郊區的黑作坊裏面潛伏,林初看着那條短信心緒不寧,她不想與江晉再有聯絡,可她又不能阻止他單方面的行為。

沈仲詢對江晉的事情只字不提,林初也不清楚他是否知道江晉的行蹤,左思右想她還是決定告訴沈仲詢,電話那頭只淡淡的“嗯”了一聲,似乎不願從林初口中聽到江晉的消息,林初一時讪讪。

月中,志願者活動終于開始進行,林初跟着同事們上街宣傳,頂着烈日發送傳單,三百多名志願者遍布大街小巷,路邊的攤位旁人山人海。

另一邊的“置地”志願者們在為南江市民們提供各類保障性住房的咨詢服務,城投旗下的各家單位傾巢出動,雙休日又組織志願者前往敬老院、孤兒所等地慰問演出,衆人都忙成了陀螺。

沈仲詢在保障性住房的咨詢臺前轉了一圈,打電話問林初:“在哪兒?”

林初心不在焉:“敬老院……哎哎,那個箱子搬到那裏去,吃的在裏面!”

沈仲詢笑了笑,知道她忙得抽不開身,說了幾句便挂斷了電話,開車尋到了敬老院。

遠遠的便聽見裏頭的笑鬧聲,城投志願者們身穿統一制服,有人替老人們遞食,有人聚在場地中央指揮排隊,一旁的攝影師正在捕捉畫面。

林初站在隊伍前方,理了理衣服後擡首挺胸,不一會兒就開嗓高歌,革命歌曲慷慨激昂,老人們的情緒被漸漸帶動,一起打着節拍哼唱起來。

接連唱完三首歌曲,敬老院內掌聲如雷,林初揮手扇風,人群散開後才見到沈仲詢站在陰影處,手上拿着一瓶水,不緊不慢的朝她走來。

林初從未與他在這樣的公衆場合見過面,因此沈仲詢将礦泉水遞來的時候,她立刻做賊心虛的往周圍掃視,深怕被同事們看見。可大庭廣衆之下,西裝革履的沈仲詢實在太過醒目,早有同事認出他來,禮貌的喊了聲“沈經理”。

沈仲詢颔首回應,舉了舉手中的礦泉水問:“不喝?”

林初讪讪接過,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喉嚨順間濕潤,她仰起頭猛灌起來,沈仲詢讓她喝慢些,又拿出紙巾讓她擦汗。

林初咽下水,說道:“不要了,同事們看見不好!”

沈仲詢蹙了蹙眉,擡起手來,作勢要替她擦汗,林初連忙奪過紙巾,剛想責怪他,就見沈仲詢轉過身,往一旁的箱子走去,從裏面拿出幾瓶礦泉水,又取來幾包紙巾,慢慢分發給林初的同事。

人人都享受到了這種待遇,林初便不再醒目,她不由舒了口氣。

善後工作處理完畢,衆人精疲力盡,直道磨難終于結束,林初也疲憊不堪,坐上車後忍不住抱怨:“這種鬼天氣,天氣預報明明說中旬以後會降溫,是降了點兒,中間就下過一場雨,效果根本就沒有!”

沈仲詢笑了笑,又遞過去一瓶水,林初收了話音,“咕嚕咕嚕”的又灌了起來,怎樣都止不住熱,臉頰仍是通紅一片。

林初沒有胃口,并不想去吃飯,沈仲詢便帶她去吃冰激淩,甜品店裏情侶對對,沈仲詢脫下西裝,陪林初坐在臨窗的位置。

林初舀着冰激淩問他:“你真的不吃?”

沈仲詢搖搖頭,林初一笑:“現在好一點兒了,吃完這個我們就去吃飯吧!”她雖然不餓,可沈仲詢總要吃飯。

沈仲詢仿佛知道她的心思,臉上的笑容不由深了一些,他也不叫林初勞累,吃完冰激淩後帶她去隔壁的快餐店随意吃了一點兒,填飽肚子後見她實在沒有精力去“約會”,沈仲詢只好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回褚錢。

林初已經整整三周沒有回家,今日因為志願者活動,她向培訓班請了假,趁着天色尚早,索性回家一趟。林母終于能見到林初,一大早就去菜場買來一堆菜,叮囑她坐車小心,看緊錢包和手機。

林初握着手機不斷應聲,惹得沈仲詢頻頻側目,她不由對林母道:“好了好了,我要轉車了,回家再說。”林母這才挂斷電話。

好半天終于回到褚錢,夕陽低垂,已到了飯點。林初讓沈仲詢在路口處放她下車,解釋道:“我媽看到你的話,我今晚就不用睡覺了,她一定啰嗦一天一夜。”

沈仲詢能想象到林初描述的場景,便也沒有不快,只牽起她的手捏了捏,叮囑道:“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接你回去。”

送走林初,沈仲詢慢慢往住處駛去,心中盤算着明天早點兒接林初,與她多相處一會兒。

車子開到居民樓外,沈仲詢見到慣常停車的空地上已停放了一輛車,不由奇怪,轉着方向盤往另一邊的空地挪去。

走上樓的時候他聽見樓上有動靜,林初的爺爺奶奶喊:“慢慢開車,路上小心!”

有腳步聲“噔噔”往樓下踏來,那人回應:“知道了,爺爺奶奶,你們快進屋!”

沈仲詢打開大門,又朝後看了一眼,那人已經拐彎下來,步伐不疾不徐,年過三十的模樣,一身休閑打扮,戴着一副眼鏡斯斯文文。見到沈仲詢後他含笑示意,慢悠悠的便下了樓。

沈仲詢怔在原地,将他的臉與那張老照片對應起來,歲月并沒有留下太多痕跡,模樣俊朗依舊,只是氣質中多了幾分穩重內斂,時間如此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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