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035 我有一個項目……
許厭怎麽也想不通, 她和陳燼怎麽說也離約不過就一步之遙兩次了，可次次都無疾而終。
這天一通折騰後，許厭也沒了興趣。陳燼收拾完她家, 像個田螺姑娘一般珊珊離開了。
她和陳燼, 大概就是沒有緣分。
正好遇到陳大老板要出差, 兩個人便淡了聯系。
再次收到陳燼的請假短信的時候, 許厭正準備出門去見簡晨。那個被煤老板青睐的，要求她拿下的演員。
——【有想要的伴手禮嗎？這邊有一個泡泡瑪特的展覽。】
也不知道陳燼是怎麽頂着那麽一張老臉, 打出這麽一行字的。
她很感謝他可以想到她，但是她現在已經不喜歡molly了。
許厭回：【不用。】
她關掉手機, 打了個車。
車行駛在道路上, 影影綽綽的光斑于玻璃上起舞, 像是許厭浮沉不定的心事。
她現在很清楚地知道，她和陳燼處在一種暧昧的階段。
許厭完全沒有進一步的想法, 她還樂意這麽繼續, 一是懶得拒絕，二是想睡某人。不過在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以後，好像完不完成最後一點, 也沒有什麽特別意義了。
但陳燼的想法, 許厭捉摸不透。
若是放在八年前，許厭會一門心思想要弄懂, 從他那裏得到準确的答案。
只是那個時候的她不知道，有些事情，越是想要算清楚，就會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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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後，許厭已經可以陳燼應對自如。
見招拆招，最好不過男歡女愛, 最差，也不過重回陌路。
比起情情愛愛，還是眼前要去做的事情更重要。——這是這幾年在演藝圈摸爬滾打，見慣了人情世故，透露出淡薄本性的許厭的真正想法。
她跟大學的時候不一樣了，比起談戀愛，所謂的少女夢想，現實裏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還有周家的反反複複，早就把她的那一面給磨掉了。
賺錢才是最重要的。
經過了大四畢業沒錢交房租母親不肯支持只好啃着饅頭靠711過活最後硬是借了錢才熬過去的許厭，從那天開始，就這麽清楚地确定了這個念頭。
今天是簡晨的好前輩駱陽嘉的生日，辦了個生日派對。
許厭之前有個電視劇的ost是他唱的，兩人也算是認識。
雖然生日壽星本人并沒有對許厭發出邀請，但這種聚會，受邀的人會帶朋友來，也很正常。
所以多她一個，不奇怪。
許厭今天特意打扮得低調，上身裸色西裝下搭黑紗裙，一雙馬丁靴，走的是職場簡潔風。
進入派對的時候，跟那些縱情享樂的男女格格不入，倒是能讓人一眼看出她的不同。
朋友走過來，瞪大眼，拽了下她的西裝袖口。
“你幹嘛？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過來談生意的？”
兩人壓低聲音對話，如同密謀。
“我有那麽蠢？”許厭輕哼一聲，招手換來服務人員，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掉，裸色的西服之下，竟然是露背的設計，綢帶繞着她細長的天鵝頸往下，在腰間打了個結，只一下，就從低調的蝴蝶，蛻變成了奪目的夜莺。
她笑容肆意，“來你們藝術家的局，如果不嚣張一點，只怕會覺得我沒意思吧？”
朋友自知不需對她多擔心，笑着搖頭，給她指了指她的目标對象。
“簡晨。喏，坐那兒呢。”
在聚會上的一角，暗淡燈光下，有個男人穿着亮色閃片的套裝，尖頭皮鞋，靠在沙發椅背上，手裏搖晃着酒杯，笑容斜肆。一如舞臺上的他。
身邊還坐了好幾個女孩，許厭掃了一眼，她也認不全。
她還記得刷微博的時候看過簡晨的粉絲讨論他是個性冷淡，恐女症。
現在看來，也不過都是人設二字罷了。
熒幕前後的真假，許厭早就看透。
朋友拍了拍她的背，“加油呀，那可是個刺頭。”
許厭颔首，把女人在她背上亂摸的手給拽了下來，“成了請你吃飯。”
“成交。”朋友開心道，又對她光滑的背部流連忘返，“你皮膚不錯。做的spa？”
“回家把身體乳的鏈接發你。”
許厭踩着高跟鞋，沒馬上去找簡晨，而是跟壽星駱陽嘉打了個招呼。
駱陽嘉見她來了，還有些驚喜。
許厭這個電視圈內的大制片人到他的聚會來，總是讓人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現在這個年代歌手的生活不好過，認真做歌的沒幾個，也賺不到錢。
圈內都調侃，歌手，副業才是唱歌的，主業是參加綜藝。
相較之下，劇集或者電影的ost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活。
一首歌價格高，制作好，而且在影視作品的加持下，很容易出圈，提高歌手本身的知名度。同樣，一首好的歌曲，也會給影視作品帶來加持。大家互惠互利。
當年許厭給他的待遇不錯，而且制作出的那首歌，随着劇紅更爆了。
駱陽嘉見到她來了，還暗自猜測，是不是又會有新的合作。
兩人閑聊一番。
許厭和氣，駱陽嘉又別有心思，為了拉攏許厭，帶着她去給自己周圍的朋友介紹。
這不，就撞見簡晨了。
在駱陽嘉的介紹下，兩人認識得理所當然。
許厭朝着簡晨禮貌伸手，自我介紹。
“我是許厭，制片人。”
簡晨回握片刻，收回手，目光中帶着打探，但言辭中都是欣賞，“許制片，大熒幕很适合你。”
駱陽嘉見他們倆聊得投緣，願意賣許厭一個人情，再加上本就有其餘人需要他招呼，跟許厭和簡晨說了一聲以後，駱陽嘉就離開了。留下許厭和簡晨兩人四目相對，面面相觑。
簡晨率先坐下，然後邀請許厭坐在他的身邊。
好在許厭圈內摸爬滾打這麽些年，也有些不讓場面冷下來的經驗。
坐下的時候，她掃了眼簡晨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上剛剛顯示打開了《天極之路》的游戲登入場景。
亮眼的cg畫面初入，游戲名稱的花字定格。
“你也玩天極？”許厭驚訝地說。
簡晨眼前一亮，很是驚喜。
“玩的。”
“我喜歡這家游戲公司出品的作品。”
“許制片也玩？”
許厭雖然不玩，但是她必須感謝這些日子陳燼跟她聊天的時候，提到了公司新上線的游戲。她順手百度了一番，把游戲信息記了個大概。
現在跟簡晨客套起來，實在是十分方便。
“還沒玩。”許厭誠懇地說，“但是我也非常喜歡這家游戲制作公司，他們的美術水平和游戲玩法都很不錯。不是國內現在常見的借鑒的那一套，而是的确下了功夫，能夠看出來策劃人員用心的游戲。我很喜歡。他們家很早之前的端游《末路》我也很喜歡。”
提到《末路》，簡晨連手裏的酒杯都放下了，就差沒直接拉着許厭的手，跟她上演一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戲碼了。
“我居然還能在現實裏遇到玩《末路》的人。”
簡晨很是感慨，“當年我玩這個游戲的時候，我還沒進圈。那時候還在上高中，每天放學都會去網吧打游戲。”
“我超級喜歡這個游戲的。”
“在我的練習生涯裏，除了跳舞，就剩下《末路》陪我了。”
許厭實在是沒想到能撞在簡晨的心口上。
她是有備而來的，但在她搜尋了許多采訪和資料，問過圈內相關的朋友以後，也沒有得到關于簡晨喜歡游戲的這個信息點。
簡晨的确是個不喜歡炒作和營銷的人，在“游戲人設”吃香的時代裏，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這一點愛好來為自己帶來更大的熱度。
許厭忽然更加明白，為什麽簡晨不願意走上熒幕的原因了。
她在心中嘆氣，面上卻還是得跟簡晨聊起《末路》。
《末路》是一款大型mmorpg游戲，即角色扮演在線網游，玩家的身份是當世界迎來末日以後，攜帶着神秘力量出現的冒險者。
冒險者的職責除了在低等級的時候為各個npc跑腿以外，還需要不斷對抗幹擾綠洲城市的末日怪物們，還需要組隊去刷副本以推動劇情發展。
當年的《末路》憑借獨特的暗黑美術風格，末日求生的刺激劇情，和豐富的玩家自建生活系統而爆火一時。
只是随着手游的發展，越來越少人選擇坐在臺式電腦前玩游戲。
後來，《末路》終于宣布停服。
不僅僅是游戲玩家減少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公司內部出現分裂，投資鏈斷掉，極盛一時的網游當即被淹沒。
玩家總是可以找到新的游戲。
《末路》也走向了自己的末路。
簡晨為此而神傷不已。
今天遇到許厭，知道她曾經也玩過《末路》以後，簡晨頓時生出他鄉遇故知的感慨。
“你以前在哪個服？”
許厭說：“漫游星際。id別打了我求饒。”
簡晨就差把震驚寫在眼睛裏了。
“我跟你一個服！”
“但我們應該沒有加過好友。”
許厭心想，她玩那個游戲，完全是單機在線自玩。
因為她的目的不是游戲，而是想要感受陳燼創作出的世界。
每天上線不做任務，點卡充了就去逛風景。
每每看見深淵森林深處的火樹銀花，無盡天空的雲層堡壘，還有逆流大海的風暴眼的時刻，當時的許厭都忍不住會想，陳燼是不是也來過這些地方。
他們從不一樣的兩個世界，或許以這種方式交織重疊。
後來游戲沒了，許厭也不喜歡陳燼了。
《末路》對她來說沒有那麽濃厚的意義，不像是簡晨，完全把它當作是自己的青春。
但現在，《末路》或許可以成為她接近簡晨的工具。
許厭揚起笑容，大方得體地說：“那交換個微信好友吧？如果有一天《末路》重啓，或許，我們還能在游戲裏加上好友。”
簡晨沒有拒絕這個邀請，兩個人掃碼，加微信，再聊起游戲，相談甚歡。
當天晚上，簡晨讓許厭發消息給個備注。
許厭回：【許厭，制片人。】
簡晨：【簡晨。】
簡晨：【有機會一起玩游戲啊。】
許厭本打算拐着彎去問簡晨的看法，可是現在，她覺得單刀直入，或許是一個更好的辦法。
也更對得起簡晨的認真。
許厭：【好啊。】
許厭：【對了，簡晨，你考慮過拍戲嗎？】
許厭：【我有一個項目，很想邀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