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們離婚吧

隔天清晨,季帥醒來感覺到懷裏沒人,他眼還沒睜開手已經習慣性的朝身旁摸去。下一秒摸了個空,他睜開眼睛,惺忪着眼看了會天花板。然後探手摸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表看了下時間。

五點四十七?

“大橘”他懶懶叫喚,微啞着嗓子。

等了等沒有回應。

“大周末的這家夥起這麽早!”他咕哝着拿舌尖抵了抵牙又叫一聲:

“胖橘!”他拖長了音,晨起讓他的聲音嘶啞發粗尤為低沉。

仍然無人應答。

季帥拿手揉了揉頭懶洋洋爬起身,耙梳着頭發往衛生間裏走。心中稀奇貓兒樣貪睡的人今天起得比他還早!

他是長年堅持早起晨練養就的生物鐘,到點就醒不論前一夜睡得有多晚。而那家夥自小到大都跟貓似的,小時候貪嘴又貪睡,長大了,嘴沒那麽饞了,但貪睡的毛病一直如是。

象他一天四到六小時左右的睡眠,已是精力充沛足夠他全天的能量輸出。而多少茍在外面的上班族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披星戴月的,一天能有三四個小時的有效休息時間都不錯了!

但他家這只貓每天不睡足八小時,人就蔫蔫的犯迷糊。而要她睡飽得上十個小時!也就是說,她的睡眠需求幾乎還停留在嬰幼兒階段,跟孩子似的這麽多年就沒(長)變(進)過。難得今天竟比他還起得早,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季帥洗漱完畢,依舊穿着睡衣打開手機聽着早間新聞下樓。平常他洗漱完會直接走去卧房旁側的健身房鍛煉。但今天他實在驚奇想下樓看看他的貓在不在?要不在的話,他得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大清早的不睡覺去哪呢?

走在樓梯上他即嗅聞到食物的香味,循着味來到廚房看見晨曦下立在竈臺前忙活的人影。

“今天有事?起這麽早?”站在門邊定了定,他奇怪的問。

随即走到她身側納悶的看并沒有穿着睡裙,而是穿戴整齊連頭發都紮起來束着馬尾的桔清。

桔清手頭的動作頓了頓,沒有答話卻是道:“醒酒湯在桌上,你自己去喝。”

“嗯。”季帥應一聲,站着不動。

這兩年應酬多了,他酒量算是練出來了。初始宿醉醒來會頭疼,現在一覺過後除了有些微不适,并不會太難受。

側眸瞧了眼擺在桌上的醒酒湯,季帥關掉新聞把手機放到臺面上,望着她低垂的側臉擡手摸了摸鼻子,随即他伸手将她轉過來,俯下&身子瞅她。看見她紅腫的眼睛,紅腫的唇,雙眼下的青影還有臉頰上零星的紫紅色的吻&痕。

舔了下嘴巴清咳一聲,季帥接着拿手扒了扒她系着條絲巾的脖子。不出意外的看到密集的,紅得發烏顏色更深的吻&痕。紅紅紫紫觸目驚心,看着跟被虐待了似!

“昨天弄得疼了。”他低道,用陳述的語氣。

剛一聽她帶着鼻音的聲音,他就知道她哭過了。她生得白,皮膚又薄,稍微用點勁就會留下印子。何況,昨晚上他大約是弄疼她了!

人道酒醉心明,甭論他并沒喝醉只是喝的多了點,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昨夜确實有些粗魯,因着酒意也不太節制。

桔清眨一眨眼,避開他的視線,輕輕拿下他的手臂就想轉身。雖結婚近三年,可她仍然不慣和他談論這事兒。

季帥卻不肯放,手又纏上來把她往懷裏帶。

“很疼嗎?疼得睡不着?”口氣有些懊惱也有點擔心。

繼而不待她回話,又皺起眉急性兒的抱着她走到椅子邊坐下,嘴裏道着:

“我看看是不是傷着了!”手已經來掀她的裙子。

“沒有!”桔清連忙阻攔,拉住他的手搖頭:“真沒呢!”

事情不是他想的這樣!她睡不着失眠和他想的沒關系。而且他也沒有傷着她。

季帥見狀停下來,心頭微松。

“那為什麽不睡覺?為什麽哭?”他擁着她低聲問,語氣帶着他感到心虛或歉疚時會有的溫柔。

桔清心下一酸,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其實她自己也感覺意外。平常瞌睡蟲一樣的她,一夜未睡竟頭腦清明了無睡意。她想,這也許就象人彌留之際會有回光返照,她和他的婚姻要死了,所以她也“回光返照”了?

“說啊,告訴我,為什麽不睡覺,為什麽要哭?”

季帥拿指頭摸她眼下的青影,又問了一遍。他由來是這樣的性子,但凡他開口問了,就一定要個結果。

“不是要晨練嗎?快去!完了,過來吃早餐。”片刻後,桔清言道。并不回答他的問題。

聞言,季帥看了看她,擡眸掃一眼臺面上明顯比平日要豐富很多的食材疑惑的問:“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說着他垂眼盯着她,輕笑道:“我怎麽有種不祥的預感,就我們兩個人吃早飯,你整這麽多?”

稍事一頓,他微微挑高一邊的眉頭,神情戲谑的說,百無禁忌:“跟最後的早餐似!”

說罷,他心內倏爾一動,又看向臺面接道:“別說,還都是我愛吃的。”

桔清低下頭嘴唇動了動,靜默好幾秒後,她擡眼迎着他的目光輕道:

“你先去鍛煉,等下吃早餐的時候我有話和你說。”

桔清心中澀然,為什麽睡不着,為什麽要哭?等下他就會明白。

“現在說”季帥卻道,定定的看她目不轉睛:“有什麽話現在就告訴我,我聽着。”

桔清望着他,心頭湧起巨大的悲傷。她是做出決定下定了決心,可是在這一瞬間裏,真要割舍,真要把那話說出口,她心裏卻是這樣的難過,這樣的疼!

這個男人自她有記憶開始,就出現在她的生活裏;

再自她曉事起,融進她的生命中。

他們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從小一塊長大。他見過她最糟糕的樣子,她也看到過他最失意的時候。他是她的鄰家哥哥,是她心動的開始是她情感的烙印。甚至,他是她的喜怒哀樂,是她所有的情緒。長這麽大,在她的情愛世界,她眼裏心上都只得他一個!

但于他,她不是!

而這就是他們的問題。

桔清眼眶一熱,到底沒忍住落下淚來。

“我們離婚吧。”終于她說。

季帥愣了下,随即他皺了皺眉,盯住她臉色不再柔和,神情變得有點冷。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他語氣極輕道。

桔清曉得他惱了,但是停了停她還是重複說道:

“我說,我們離婚吧。”

季帥放開她,将她按在椅子上坐着,自己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半眯了眼瞧她。随後他眸色涼涼,沒好氣道:

“言憨巴,你這是一夜沒睡腦子都不清楚了嗯?”

“我是認真的!”

“認真的?”季帥拉長了聲,語氣不善。

旋即他傾身兩手并用,着惱的用力掐一把她的臉。

桔清不耐疼,低低嘶氣。

“疼了?知道疼就好!現在清明了?”

桔清忍着淚意不吱聲。

家暴是社會問題頻見報端,而家暴他們家也有。不知道是不是她臉上的肉多好捏,這人心情好的時候或者興致上來總愛捏她的臉。但若惹到他讓他惱了,抑或純粹他心情不好,他也會掐她的臉。是真掐,弄疼她的那種,就如此刻這般。

“吃醋了?因為姜淼?因為昨晚我非帶着你去赴飯局?所以你今天就要跟我鬧脾氣?”季帥睨着她帶着點兒不耐:

“言憨巴,一大早上的,你這吃的哪門子醋!我是回收站嗎?啊!我看着象收二手貨的?”

桔清不說話,也不看他。

然後餘光中就瞥見他又俯身過來要掐她的臉,頓時下意識的,她就拿手捂住了臉埋下腦袋。她一直都特別怕疼,痛感很低,而他惱起來掐的真的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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