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晨，鬧鐘已經響了兩次，林寧和餘澤天已經洗漱完畢，而周游和宋季還在賴床。

昨晚宋季放下手機不到11點半，但躺在床上遲遲睡不着，眼睜睜地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合上眼。

“周游！快點起床，要遲到了。”林寧爬上周游的床使勁拍打床上那一團鼓起來的東西。

周游半睜着眼夢游似地坐起來，看見隔壁床的宋季還在睡，瞎操心叫人起床：“宋季，起床了！”

他嘀咕着：“這人怎麽比我還能賴床。”

宋季一睜開眼就看到攀在床頭的林寧，對方皮笑肉不笑地說：“阿宋，該起床了。”

宋季透過蚊帳聽到林寧掐着嗓子說話瞬間打了個冷顫。

兩個賴床的人乖乖地站在洗漱臺上刷牙，周游滿嘴牙膏泡問林寧：“餘澤天走了？”

林寧在幫宋季他們收拾專業書：“他起得比我的鬧鐘都早。”

周游真心佩服起得早的人，感嘆了一番：“真牛。”

林寧看了手機一眼，轉頭去櫃子裏拿了三瓶奶：“早上是副教授的課遲到就是挂科，去吃早餐已經來不及了，先喝口奶墊墊吧。”

周游直接朝臉上撲水：“謝謝寧子。”

宋季說：“我乳糖不耐受就不喝了。”

“那什麽都不吃？”周游問，“早上三節課受得了嗎？”

“我等會在樓下買瓶酸奶。”宋季将洗臉巾挂上，“你們先去教室吧，不用等我。”

林寧叼着吸管說：“那我們先去占位置了。”

宋季揚了揚手表示知道。

周游他們出了門後，偶遇隔壁宿舍，一番噓寒問暖後，一起下了樓。

宋季在鏡子裏照了下自己，黑眼圈有些明顯，紅血絲也有些多，精神明顯可見的頹靡。

他有輕微的近視，平時都是戴隐形眼鏡，今天眼睛有些腫，就戴上了鏡框眼鏡，順手拿上口罩。

男生宿舍樓下有間小超市，臨近上課時間，裏面沒多少人。

宋季走到冷櫃前，眼睛尋找平時喝的酸奶，看了一遍都沒找到，最後在角落裏發現唯一的一瓶。

宋季的眼睛一亮，擡手準備将那瓶酸奶收入囊中，就在他的手離那瓶酸奶十厘米的時候，身後出現一只手将酸奶拿下。

他有間接性起床氣，在宿舍的時候沒發出來，這會兒被刺激了隐隐有發作的現象。

宋季咬着牙說了一句髒話，轉手拿了另一個牌子的酸奶。

轉身的時候發現拿了他酸奶的是江知律，一看到他宋季就頭疼。

加上昨晚讓他心神不靈睡不着覺的原因，宋季的心情又開始煩躁了，不過想了下，好像又奈何不了他。

宋季盯了江知律手上的酸奶一會後，接受現實走到前臺付錢。

自己戴着口罩和眼鏡，走出街碰上他媽都不一定認出來。

離上課時間還有十分鐘，宋季大步的往實訓樓方向走。

走了十幾秒，宋季的餘光裏出現了江知律的身影。

兩人的始終保持一個距離，可宋季忍不住瞄了一眼江知律，只見對方擰開了他心心念念的水蜜桃酸奶。

空氣中飄着淡淡的桃子味。

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原味酸奶。

敗了。

江知律将手中的酸奶遞到宋季面前，宋季擡頭一臉懵地看向他。

“你不是想喝嗎？”江知律問。

濃厚的桃子味撲面而來，宋季否認：“不是。”

江知律點了點頭：“哦，你一直在偷瞄我……以為你想喝。”

能不能好好斷句。

“你喜歡喝桃子味？”宋季問。

宋季看見江知律把酸奶瓶擰緊收回去。

“不喜歡，只剩下這一個味道。”

他又說：“剛剛我聽到你罵我了。”

宋季：“？”

這一刻宋季好像徹底明白“可遠觀不可亵玩”是什麽意思，他發現江知律和他了解的好像不太一樣。

宋季想解釋剛剛的事，怎知對方的步伐開始加快，宋季擡頭看了眼實訓樓樓頂的時鐘，離上課時間還有五分鐘。

離上課時間還有一分鐘，兩人進了教室。

沈郁等到花兒都謝了才等到江知律，一見人來了猛地招手。

一個班會後，班裏的男生女生的關系近了不少，沈郁隔壁坐着王佑婷和她的舍友。

沈郁站起身來準備讓位置，很明顯就是做搭讪中間人的舉措。

和沈郁同一排，隔壁一排是林寧他們。

宋季一看就知道沈郁想做什麽，超過江知律直接走到周游旁邊的位置坐下。

沈郁右側還有兩位舍友，出來讓位置也需要他們站起身來。

江知律跟在宋季身後，經過沈郁那排對剛站起身的舍友說：“不用站起來，我坐這排。”

說完後坐到了宋季旁邊。

沈郁看到江知律坐在另一排有些急了：“哎，江知律……”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副教授踏着上課鈴聲進了教室。

宋季看着江知律直接坐他旁邊，還和他換了酸奶。

“走得急忘了帶筆，能借我只筆嗎？”江知律問。

“借是可以借。”宋季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筆，戳了戳桌上的桃子味酸奶，“這是什麽意思？”

江知律接過宋季手中的筆：“沒喝過。”

宋季當然知道沒喝過，畢竟他偷瞄了一路。

江知律擰開原味的酸奶喝了一口。

現在換都換不回來了。

“同學們，開學第一課，我們先簽個到。”副教授說，“你們都有下載xx軟件吧。”

學生異口同聲地說：“下了。”

副教授在黑板上畫了簽到手勢：“時間限時是兩分鐘，抓緊時間簽到。”

學生們都是第一次用軟件簽到，一時間課堂上有陣陣的讨論聲。

宋季課堂簽完到後，時間還有剩，打開微博，點進江言之個人超話也進行了簽到。

他快速浏覽了一圈超話，發現他發的帖子被新粉頂起來了。

全部都是加了精華的舞臺照，被挖得最深的是一個月前江言之被大牌邀請參加新季品秀場的內場照片。

新增的評論都是一片哇哇叫。

宋季一不小心點了一張照片，小偶像腿長腰寬的模特身材出現在屏幕中。

“昨晚海報上的人？”

宋季聽到旁邊的人問。

他的手指劃過屏幕，另一張照片顯示出來：“是。”

宋季把手機朝江知律的方向遞了下，問：“帥嗎？”

江知律的嘴抿成一條直線，又看了一眼才說：“一般。”

宋季笑了笑：“我覺得挺帥的。”

講臺上副教授停止簽到：“好了，開始上課吧。”

宋季和江知律是兩種不同的聽課狀态，一個倚在靠背上看似認真實則出神的看着黑板上的內容，一個坐得端正手上拿着簽字筆轉圈思考。

宋季看着江知律的半側後腦勺，高中時候想的同班竟然在大學實現了。

不可思議。

他的思緒跳得比較快，下一秒——

頭發看着有些硬，能摸摸就好了。

周游是個典型上課會講小話的學生，他苦惱地撓頭：“這說的是什麽啊，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還有為什麽不用記筆記，不是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嗎？”

林寧安慰他說：“專業課是難點，慢慢來。”

周游轉頭小聲地跟宋季講話：“聽得懂嗎？”

宋季隔着口罩打了個哈欠，睡眼迷茫地說：“我想睡覺。”

周游終于找到自己人了，哭唧唧地說：“我也是。”

江知律看到旁邊那位說自己想睡覺的同學，拿起筆圈上了書本上的知識點。

下課鈴一響，周游像皮球洩氣了一樣爬在桌上：“怎麽還有兩節課呢。”

林寧拍了他一下：“小點聲，副教授還在上面，雖然講的比較沉悶，但是人家是學校的權威教授。”

江知律就被沈郁叫了出去，宋季看着隔壁的空座位出了會神。

“宋季，你和江知律都是南城人，高中的時候認不認識啊？”周游問，“一個學校要是有兩位帥哥，那還能專心搞學習？”

宋季回過神來：“你怎麽知道我和他都是南城人？”

“昨晚江知律說的。”周游說。

林寧：“你看他們昨晚見面的時候像認識的嗎？南城不止一間高中好吧。”

宋季沒有開口和他們解釋，他和江知律是同一件學校，一起讀了三年的書，但是三年來沒有任何交集。

昨天是他們第一次同班相見，好像和剛認識沒有什麽區別。

除了剛上課那會，江知律和宋季聊了兩句後，三節課全程無交流。

三節課一結束，沈郁起身走了過來：“寧子，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吃飯。”

林寧問宿舍的幾個人：“一起嗎？”

宋季發現江知律沒把筆還給他，低着頭邊收拾邊說：“可以啊。”

周游：“我沒問題。”

“我有點事，先回宿舍。”餘澤天收拾好東西走了。

一行人跟着沈郁到三飯堂，海大一共有六個飯堂，其中三飯堂是學校裝修最豪華最大的飯堂。

宋季剛上樓梯就聽到最前方的沈郁說：“這麽巧！你們也在三飯，一起啊。”

宋季擡頭看到上一節課坐在沈郁旁邊的兩個女生，視線直朝江知律的方向看，江知律面無表情看着沈郁演戲。

宋季輕笑一聲，江知律站在他旁邊，笑聲正好被聽了去。

“你以為沒有你的事？”

宋季：“？”

王佑婷問：“我們還有兩個舍友，可以一起嗎？”

她的視線看向宋季。

沈郁一把就答應了：“可以啊。”

他毫不客氣賣了兩位帥哥。

上完第三節 課剛好是11點，這個時間點飯堂不多人，他們很快就找到窗邊可以坐下所有人的長桌。

宋季坐在江知律斜對面，正對面坐在剛剛王佑婷說的其中一位舍友俞淼。

宋季把一直戴的口罩摘下，俞淼問：“感冒了嗎？”

“沒有，出門的時候太趕随便戴上。”宋季說。

宋季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溫柔。

俞淼不适宜的紅了下臉。

斜對面。

王佑婷問江知律：“昨天的籃球賽是和哪個班打的？我有點事沒去看。”

江知律說：“和隔壁宿舍的友誼賽。”

王佑婷又問：“你們贏了嗎？”

江知律：“平局。”

……

一頓飯多半都是沈郁和林寧在調節氣氛，兩位帥哥像個木頭，從不主動找話，一問一答像面試一樣，氣氛很快就冷下來。

周游就不用說了，一心只在幹飯上。

吃完飯，沈郁就馬不停蹄組織下一個活動：“喝奶茶嗎？”

王佑婷和餘淼對望了眼後說：“好啊。”

周游一聽到奶茶兩個字就興奮：“去去去！”

宋季的微信通話正好在這個時候響了，他看了對方的名字後微微一愣，是江言之超話反黑組的潔婕。

他們平時都是微信聯系，很少通話。

“潔婕，什麽事？”

潔婕和姐姐的發音很接近，其他人聽到宋季說姐姐這兩個字都呆住了。

姐弟戀。

一時間沒人說話都在默默地關注。

江言之被對家大規模黑，上了熱搜黑詞條，後援會需要站子發生圖，提高轉發量，宋季的站子是大站，轉評可達到一萬＋。

“好，你別急。”宋季感覺到對方的焦慮，安慰她，“我回去就發。”

比平時說話更溫柔，哄人的語氣。衆人誤會更深了。

挂了電話後，宋季對沈郁說：“我就不去了，我有點事要回去處理。”

沈郁擺了擺手不在意道：“有急事就快回去吧，我讓林寧打包回去給你。”

宋季離開後，周游看着宋季匆忙的背影：“好像是姐弟戀。”

“你叫你姐會叫姐姐嗎？”沈郁說，“肯定是談戀愛了，而且應該是高中就開始談了。啊，多麽美好的校園戀愛。”

林寧拉着周游：“走吧我們去買奶茶。”

宋季剛走，江知律就說 ：“我有點事就不去了。”

沈郁驚了，看着江知律無情的背影：“你有什麽事？”

“急事。”

作者有話要說：  已知一瓶酸奶8元，一支筆3元（暫時性擁有權），一瓶奶換一支筆，江知律虧了還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