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浩哥，你今晚也有應酬啊？”季葉明挑了一條銀白斜紋的領巾給汪浩，問。“嗯，”汪浩接過來系上，對着鏡子整了整衣服，然後低頭在季葉明臉上親了一下，笑着說：“你早點睡，不用等我了，今天會比較晚。”
“知道了，你也不要喝太多酒了。還有，喝了酒別開車，我叫司機去接你。”季葉明笑着說。最近汪浩常有應酬，幾乎天天都很晚才回家。“哦？夫人要查勤了？呵呵。”汪浩伸手捏了一下季葉明的臉頰，調笑道。“沒有，不是的。”季葉明一聽臉馬上紅了，雖然他的确想知道汪浩是不是真的去應酬了？因為之前研制和發表新藥時汪浩都沒像現在這樣忙碌的，他心裏有些不安。“好了，只是跟你開玩笑。如果到時喝了很多酒，就讓小李來接我好了。”汪浩朝季葉明揮揮手，如果季葉明真的來查勤，那麽就會知道自己所謂的應酬其實大多數只是應酬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司徒晔。想起那個任性的司徒晔，汪浩不由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司徒晔為什麽突然回國了？還對他表露出想跟他再續前緣……可司徒晔有任性的條件，他汪浩卻是沒有了，他現在可是有夫之夫了。
以前跟司徒晔在一起的時候，汪浩還會幻想着有一天他能擺脫家族的束縛，和他一起過着自由的生活，但現在他已過而立之年，早已經不再存有如此不切實際可說是幼稚的想法。但司徒晔似乎卻不這麽想，雖然他顯示出對自己的留戀，但言行之間依然是對外面各種的向往和探究……
能不能自大地認為這次司徒晔回來是為了自己而放棄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在他結婚之後？
口袋中的手機震動，熟悉的音樂旋律響起，汪浩不用看也知道是司徒晔，今晚他約了自己到以前常去的CLUB喝酒。但現在還沒到九點鐘，這麽早他竟然起床了？汪浩拿起手機：“喂，這麽早？”
“想你了，睡不好。”
“……”
“怎麽？一大早聽到這麽深情的表白竟然不說話？”
汪浩暗嘆一口氣，說：“我九點有個早會，有什麽話等今晚我們見面了再說吧。”
“早知道你會這樣，好吧。今晚見。”
“嗯，再見。”
顧不得電話那方疑似抱怨撒嬌的語氣，汪浩很快斷線投入繁重的工作中。現實生活從來就不像電視劇那樣浪漫輕松，風光的表面是背後的默默耕耘。“副總裁，汪夫人剛來電話了，她說她就在附近，您要是忙完了就抽空陪她一起吃個午餐。”錢秘書一見汪浩和特助走出會議室，忙上前低聲報告。“好，我知道了。”汪浩把手上的資料交給特助，說：“你拿去給方律師看看會不會有問題？”
“是。”
汪浩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得出自己的母親找他共進午餐是為了什麽事？他回到辦公室把門關上，才打了個電話給汪夫人：“媽，你在哪？兩點鐘我有個會議。”
“浩浩啊，我和小明在尚膳私房菜館。你現在就過來吧。”
“明明？”汪浩驚訝地問：“他今天不用去學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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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不知道？他有你的時間表，你卻沒有他的時間表啊！”汪夫人有點兒不樂意了，似對他說又似對季葉明說：“好了好了，知道他工作忙了。我們正在喝湯，你過來吧。”
“好，我這就來。”汪浩拿起外套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給司徒晔，但電話一直都沒人接，汪浩只好發了一條短訊給他，告訴他今晚要爽約了。汪浩走進尚膳的包廂，汪夫人正和季葉明相談甚歡。他一邊脫外套一邊打招呼：“媽，明明。”
“浩哥。”季葉明笑着要站起來幫忙，卻被汪夫人拖着手又坐了下來，“自家人你客氣什麽啊？”
汪浩心裏有些無耐，他朝季葉明笑笑：“嗯，媽說得對。”
“來得倒是挺快的，路上沒塞車？”汪夫人指指她對面的位置讓汪浩坐下，才笑着對他說說：“本來我只約了小明吃午飯，不過聽他說你最近挺忙的也很少回家吃飯。就打電話問問你中午是不是也要去應酬了？見你這麽忙碌，我是應該跟你爸說說了，他五天倒是有四天都能回家吃飯。要是他把工作量都推給你做，我可不依了！要小明一個人在家等你，那更不行！要是你有應酬，那我就叫小明回大宅吃飯睡覺。”
汪浩看着汪夫人警告的眼神，再看看一無所知的季葉明有些羞澀又快樂的笑容，不知為何他心裏有些疼惜。拿起放在桌上的電子單看了看，汪浩多加了一個季葉明愛吃的牛肉炒蛋。才笑着對汪夫人說：“媽您放心吧，我會安排好時間的。”
“你知道了就行。”汪夫人見兒子對季葉明還是挺在意的，吊起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下。自從前兩天聽了小兒子汪瀚說他看見司徒晔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等大哥下班，然後一起出去之後，她心裏就一直不安。打電話給季葉明，又聽他說最近汪浩經常有應酬，就更着急了。司徒晔在汪浩心中的位置汪夫人十分清楚。在汪浩三十年的人生中竟有一半時間是和司徒晔一起渡過的，他們由相愛到分手，足足有十二年。季葉明呢？季葉明只是相親結婚的，兩人由相識到現在還不足一年，估計汪浩還沒來得及愛上他。想到這裏，汪夫人又轉頭看了看因為汪浩給他點了一個愛吃的菜而高興不已的季葉明，心裏不由嘆了一口氣。要是司徒晔想要插進他們的婚姻之中，小明一點勝算也沒有啊！
“浩浩，今晚你回家吃飯吧，我叫了好姐炖了燙。小明今天下午也只有一堂課，他下課會直接回大宅的。”
“好。”汪浩爽快地答應了，他早就知道母親會如此，所以拉到汪夫人電話後就早早取消了今晚和司徒晔的約會了。“浩哥，你不是說今晚有應酬嗎？”季葉明對汪浩也一起回汪家大宅吃晚飯很高興，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工作對汪浩來說也很重要的。汪夫人對季葉明慈愛地笑了笑，說：“浩浩是副總裁，哪有每次應酬都要老總出面的？這豈不是降低自己身份，給自家集圍降格嗎？對吧？浩浩？”
汪浩讪笑，忙轉移話題：“母親說的是，來，快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汪夫人見兒子這麽識相心裏也受用，餐桌的氣氛終于融洽起來了。只是汪浩調為震音的手機不停地給汪浩大腿按摩。但母親大人在，自己的夫人也在，雖然身體還沒出軌，但精神上已稍稍出軌的汪浩只能一忍再忍了。飯後，季葉明開車回學校，汪夫人坐上汪浩的車到公司去給汪老爺送炖湯。“浩浩，瀚瀚說在公司樓下見到小晔了，這些日子你們在一起？”汪夫人用疑似提問卻用肯定的語氣說。“嗯。”
“如果你現在還是單身，我也不會再說什麽。但現在你已經跟小明結婚了，還是要注意一下。小晔，我也是看着他長大的，把他當兒子一樣疼愛。但他畢竟不是我兒子，反而因為他的肆意而傷害過我的親兒子。所以，如果你們只是朋友關系，那沒所謂，但如果你還想跟他糾纏在一起，那對不起，我絕對不會同意！”
“媽，你想到哪裏去了？不是那麽一回事。”
“我想到哪裏去你心知肚明。他就是知道你很愛他才這麽任性對待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他把你當成了什麽？你不愛惜自己但我心疼我的兒子！”汪夫人語氣稍為激動地說：“我不管你們之間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生活從來就不只有愛情，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尊重。你看看小明，他尊重你什麽都以你為先，你看不出來？你現在就是他的天。如果你要滾回小晔身邊去當他的地底泥，任他賤踏，那你也不要再叫我媽了！我心痛也不想再看到你們兩個！”
“媽，我跟小晔沒什麽，真的！他回國了來找我吃吃飯聚一聚而已。”汪浩心不由衷地解釋，司徒晔存什麽心他看得出來。這段日子以來，他又是重提舊事又是那般的對他誘惑，汪浩反而茫然了，這不是他認識的小晔！
“那我就不多說了，但是我提醒你一句，不以母親而是以一個過來人告訴你：你要想成功，最佳的妻子人選只能是小明。小晔他會讓你為他毀了自己的人生而追随他的人生，你回去好好想想。還有，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你對小明好一分，他會以十分，二十分的回報你。”
“媽，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認真地把你的話記在心裏！”
“真想叫人把小晔解押出境，他一回來我家就要大亂了！”
“……”沉默是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