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特殊裝備,特殊躲藏技巧
科諾打開機械師專用工具箱,從廢鐵當中搜羅出一堆形态各異的零件。
她當着所有人的面把這些零件表面的鏽跡磨掉,然後将其中一些零件翻新,比方說在原本被磨損的邊緣打出新的齒輪,将芯片上快要被磨損殆盡的回路用特殊的金屬筆重新描繪清晰。另一些零件則被當做原材料,被她切割、焊合,拼湊成新的形狀。
不需要測量工具,她的眼睛、她的手指精确得像是造價百萬星幣的機器。不需要設計圖,她的腦子能夠依據現有的材料生成适用的武器圖紙。
變異人們眼睜睜看着科諾在他們面前,用那些即将運到回收站賣掉的廢料,做出了肩扛式小電磁炮、顏色有點古怪的離子束槍,還有許多他們叫不出名字的武器。
從開始動手到最終做好一長排的成品,用時不到八分鐘。
變異人們只覺得這跟變魔術一樣。
一根挂在衣架上、身體跟苗條一樣的變異人喃喃道:“這些不會只有個樣子吧?真的能用嗎?”
這也是大多數變異人的疑問。的确,能在八分鐘之內做出這麽多花樣,确實很厲害。但是,武器這麽危險的東西,通常需要在最規整的工廠裏進行最嚴格的質量控制,哪怕是一個細微的地方沒有達到标準都不能算合格。這種粗制濫造的東西,真的是玩具吧?
科諾沒有回答。或者說,敵人即将來臨的緊迫感迫使她不斷工作,無心回答。
她又翻了翻廢品堆,從裏面找出一大塊飛船的廢棄電池。這種電池是這個時代難得的液态電池,如果不是成本足夠低廉,只怕早就成了歷史書上的東西。
科諾拆開電池的外殼,把裏面的電解液倒進了武器的能量槽裏。
這塊電池是因為負極鈍化而失效,也就是說,負極表面被一層不與電解液反應的膜所覆蓋,電解液本身還能用。
接着,科諾切下一部分正極,放進能量槽裏合适的位置,然後又從廢品堆裏找出負極材料的替代品,同樣裝進能量槽。
做完這一切,她擡起小電磁炮,順手就把窗外街對面的房子轟塌了。
變異人們頓時驚呆,一句話都不敢說。他們既眼熱那些武器,又有些摸不清這位大佬的脾氣。
科諾收回小電磁炮,嘆氣:“用這些完全不達标的廢品制作的武器,果然只能将就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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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人:……
你這是将就嗎?不,你這是想怎麽搞就怎麽搞的任性。給我們一條大腿吧!我們會用真心去擁抱大腿的!我們只要你将就的标準就很滿足了!
科諾沒管變異人們眼熱的目光,翻看了一下小電磁炮,怎麽看怎麽不滿意。她啧了一聲:“我從高中起就不再做這種簡陋的東西了,真想炸掉丢進垃圾箱裏!”
變異人:……
變異人:“手下留炮,我們是專門收垃圾的,可以、可以給我們嗎?”
科諾擡頭,似笑非笑地将他們掃視了一遍。
這目光就像針一樣紮穿了變異人們的胸口。
變異人們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個被紮破的氣球,勇氣和尊嚴都順着小孔放走了。
紛紛低頭,讪讪地互相對視。
是啊,人家憑什麽給你呢?他們除了收集一堆廢料之外一點貢獻都沒做,這廢料還是準備賣了換錢的。而且人家有武器,他們有先天性疾病。就是單看武力,他們也是被壓制的一方才對。就是想不要臉,也要有不要臉的資格才行。
他們顯然沒那個資格。
這種時候,只能希望大佬不要生氣了。
卻聽科諾道:“你們不是要武器嗎?自己來拿,巡邏隊應該很快就要來了,要是沒有武器,到時候可不好說。”
變異人們猛然擡頭,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在看到科諾真的離開那堆武器,走到屋外坐下的時候,他們頓時興奮起來,一擁而上。
軟體變異人:“你們悠着點!別拿我當地毯踩……哎呦,哎呦,我本來就沒骨頭,比平常人更容易受傷啊喂!”
面條變異人:“等一等,我沒有力氣,給我留把小的,我這種身體可以用的……什麽!這就沒有了嗎?”
五只眼睛的變異人:“三只手,我看到你拿了好幾把!你不道義!快放下,這些不是你應得的!”
……
屋外,科諾看到遠處的巡邏艦的尾焰,手伸進衛衣口袋拿出激光槍,把槍柄從左手遞到右手,然後擡手,眯眼瞄準,“砰”地一聲擊中了巡邏艦引擎。
巡邏艦驟然失控,打着旋從半空中墜了下來。
科諾再度把雙手揣進衛衣口袋裏,幾個閃身消失在了破舊、走向複雜的廢棄街區當中。
當天,又有幾架巡邏艦被激光器擊中引擎的關鍵部位而墜落。
很明顯,擊落巡邏艦的是一個對巡邏艦內部構造極為熟悉的人。并且對方不想傷人,否則,只要對着油箱開槍,輕易就能炸掉巡邏艦。坐在裏面的人,不會有半點逃生機會。
士兵們打開逃生裝置,從裏面爬出來。他們被敵人留了一條命,心情有些複雜。
留他們的性命,是仁慈嗎?還是一種表達輕蔑的方式?
不論如何,他們都必須前往廢棄街區,把那個擾亂阿蘭德秩序、挑戰阿蘭德駐軍尊嚴的敵人找出來。
很快,他們注意到某一件廢棄房子裏面有聲音,似乎是一群人在争吵。說話的人太多,具體內容聽不清,但士兵對武器的敏感卻讓他們察覺到了諸如“炮火”“威力”“射程”之類的詞語。
士兵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将小破房子圍住。
這些人,即便不是擊落巡邏艦的人,也肯定跟那個人有聯系。
否則,離他們基地這麽近的地方,怎麽可能搞得到武器?
小破屋子裏面的人争吵的聲音更響了,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處境。
這是絕好的機會!
士兵們跳窗的跳窗,踹門的踹門,沖進去,用槍口對着正在吵架的人們:“不許動,這裏是阿蘭德東半球駐軍!”
下一秒,士兵們看清了變異人們手上的東西,都驚呆了:雖然那些武器勉強有個武器的樣子,但是,外表漆着“XX牌豬飼料”的炮筒會不會太另類了一點?還有那把槍,外殼真的不是用可樂罐子做的嗎?再比如那支肩式炮,跟某個化妝品的外包裝又是什麽關系?
合格的武器,哪一個部件不是工廠裏面按照标準流程生産出來的?就算如此,每年工廠的丢掉的次品都能堆成小山。那些一看就是從廢品堆裏撿起來的垃圾,怎麽可能變成武器上的一部分?
士兵們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進了某個環保俱樂部的變廢為寶活動現場,這期的主題剛好是把垃圾做成武器裝飾品的樣子。
不然,這種詭異的畫面無法解釋。
變異人們經過最初的驚愕也回過神來。他們看了看虎視眈眈的士兵,又看了看手上還沒捂熱的武器,自覺被抓到了現行,再怎麽也得硬着頭皮上了。
軟體變異人率先開炮。
廢棄已久的街區,在短短兩天之內,又亮起了星際時代武器交鋒的光芒。
阿蘭德,東半球軍事基地,軍校生臨時宿舍。
“事情就是這樣,我根本不是你們要調查的可疑人物。”米亞雙手握成拳頭放在膝蓋上,不滿地別過頭。
被敵方組織當做是敵人,這件事本身并不令人讨厭。令人讨厭的是,她壓根沒做過的事情被安在她的頭上。
搞得她自己也忍不住跟着懷疑,是不是有人知道她改名換姓藏在星盟的軍校裏,特地做出那件事來栽贓她。
但這種顧慮她并沒有對塞雁的人說,在死對頭面前,她只是第二軍校的學生米亞·依倫多。
對面的女生把問出來的內容用紙筆記錄下來,然後起身,一絲不茍地用專門儀器将她的房間掃描了一遍,朝她點頭:“感謝你的配合,非常抱歉占用了你的時間。”
米亞悶悶地哼了一聲。
對面的女生,也就是庫裏明拉道:“不過,你了解你的師父嗎?”
米亞僵住。
她之前大部分話都是照實說的。比方說她成績很差,再不努力就要被勸退了。再比方說她并不是什麽不求上進的人,為了努力學習,跑到校外去拜了個師父,但因為軍校作息的原因,只能大晚上熬夜去師父那裏學習。
成績差有成績單證明,拜師的事,有她滿腦袋大包證明——雖然後者的證明力度是有那麽一點點可疑。
她頓時炸得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不許動我的師父,我師父跟你們大公子差不多是同時到阿蘭德,她不可能有時間布置你說的那什麽,很厲害的能坑你們大公子的陷阱。”
庫裏明拉點頭:“也是。”
米亞松了口氣。要是塞雁的人找到了她師父,以她師父對塞雁的推崇程度,說不定立馬就抛下她這個笨蛋學生,跟自己崇拜已久的勢力快樂玩耍去了。
那個時候,還有誰能夠把她從挂科的深淵裏面拯救出來呢?
只靠她自己,是一定沒辦法用自己孱弱的身體成為優秀的戰士的。
假如她足夠優秀,假如她是一個優秀的機甲駕駛員、武器操縱者,甚至只是一個居于幕後的機甲設計師大佬……她是不是不用吃那麽多苦,不用整天擔心有人會發現她的身份,不用被家族當做棄子一樣放到第二軍校這麽危險的地方?
她忍不住盯着自己的手看。
明明都是人類,明明都有一樣的手,為什麽別人能做好的事情,她就做不好?
是她腦子太笨了嗎?還是真的想父親說的那樣,是她的神經太遲鈍了?
庫裏明拉收起本子:“既然沒有問題,那麽我就先走了。”
米亞揮手:“再見。”
正好這時,寝室門打開了。
進來的是米亞的室友,一個可以用壯實來形容的年輕女孩。
她興沖沖跟米亞打了個招呼:“你朋友來看你?真是太好了,我看你整天獨來獨往的,生怕你覺得孤獨呢。”
米亞還沒說話,她又轉向了庫裏明拉:“我是單兵作戰系的,你是什麽系別?”
她進來的時機太巧了,正好是庫裏明拉準備出門的時候。
庫裏明拉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碰巧。
只是敷衍道:“機甲。”
機甲武器設計系,正确的簡稱應該是機武。但稱為機甲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哦!”對面的女孩眼睛亮了,“你喜歡你的專業嗎?”
庫裏明拉點頭。
對方立馬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這種緩沖帶的邊緣星球可是有好東西的啊!”
庫裏明拉:……
這種又謹慎又興奮的态度,像極了當初寝室裏悄悄分享某種資源的室友。
她漫不經心道:“我只愛機甲,對那些沒興趣。”
“不不不,只有愛機甲的人才對那些東西感興趣。”女孩的聲音更低了。
庫裏明拉:……
所以,他們愛機甲的人都成什麽了?
對方見她無動于衷,一咬牙,掏出一本印有照夜白照片的雜志:“自從去年機甲對抗賽的冠軍叛出星盟之後,我們保存的珍貴圖片都被學校勒令摧毀了。為此,我連覺都睡不好。現在,我終于得到了我的男神,照夜白!”
庫裏明拉:“啊,啊這……”
對不起,老大,我不是故意想得那麽糟糕的。
臨時宿舍幾百米外,一名教官站在窗邊盯着校場上還有力氣踢球的那群軍校生,生硬地哼了一聲。
“又生氣?覺得我們沒重視你的感受?”另一名教官腿伸直了靠在椅子上,嘴裏叼着煙,手上抓着牌。
桌子對面正在出牌的教官道:“這鍋我們可真不背,你覺得基地和學生的氣氛不大對勁,懷疑有可疑人士潛進來。好,我們可是全都出動了。那些小崽子一個個被整得唉聲嘆氣的,這個過程你又不是不在場。結果我們昨晚上都搜出了什麽?一副撲克牌,十二包廉價的煙,還有一個從外面大飯店打包帶回來的飯盒。可疑人士呢?一根毛也沒看見。”
站在窗戶邊的教官沉痛道:“我懷疑他們有我們不知道的潛入手段。”
“得了吧,我們昨夜可是把在下水道裏做窩的老鼠都趕出來了,他們能躲在哪兒?”
率先出完所有手牌的教官從桌子底下把飯盒提到桌上,道:“之前說好了的,誰贏了,大飯店的好菜歸誰。不許耍賴。”
站在窗邊的教官斜了他一眼:“整天就知道吃。”
“哪裏哪裏,我這是幫你檢查最後一個死角,看看可疑人士有沒有藏在飯盒裏面。”這位教官笑嘻嘻打開飯盒蓋子的鎖扣。
其他輸掉了的教官大聲噓了出來,以示自己清高,對大飯店的食物不屑一顧。
“別鬧了,我贏了就歸我。”
然後,他的表情凝固了。
白花花的米飯上,躺着一只拇指大小的蘑菇。
假如是蘑菇炒肉,這根本算不得什麽情況。
但問題是,這個蘑菇抱着一塊跟它差不多大小的雞肉,啃得滿嘴是油。
教官“啪”的一聲關上了飯盒蓋子。
作者有話要說: Q:科諾是人嗎?
作者:都說了她姓科名技。
Q:……
科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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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穎火蟲的地雷和營養液,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