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捉妖師在線黑化
“你這衣服……”
微弱的火光跳躍着, 昏昏黃黃的光隔着榮琛,零零碎碎的撒在覃年年身上,黑暗中, 她脖領處的那只白鶴, 仿佛随時要從布面躍起, 淩空而舞。
寬大的衣袍罩着她玲珑有致的身體,為了防止長袍拖地,她特意在腰間卷了兩圈後, 用腰帶纏上。
這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
而她的衣服,則零碎的扔在一旁,只一眼便能想象那堆在好好的衣服是如何殘暴的撕成那樣。
察覺到長風面色逐漸鐵青,榮琛先是一愣, 随後猜出他大概想法後,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他趕緊開口解釋:
“師兄你聽我解釋, 事情不是你看到這樣,我跟她是清白的,我不過是幫她清洗傷口上藥……我們真的……”
他想說他們真的是清白的,但這句話剛到嘴邊, 他腦海裏突然浮現她那瓷白妖嬈的身軀。
他确實看到了, 也碰到了,如此真能算得上清白?
水滴聲滴滴答答響個不停,無端的讓人煩躁不安。
望着他這幅懊惱不已的神情,長風不禁長嘆一聲。
他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榮琛厚實的肩膀,在他注視下,低聲對他勸道:
“覃小姐是個好姑娘, 既然你壞了人家清白就不要推脫,等回到清靈派我會替你禀明師傅,讓他替你們選個良辰吉日,到時候你們便成親吧。”
???
榮琛猛地擡起頭,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長風,表情驚詫。
“成親?師兄你莫要開玩笑!”
開玩笑?
長風見他這個反應,臉色當即落了下去,眉頭一皺,冷着臉對他怒斥道:
“開玩笑?你覺得我現在像是在跟你開玩笑的樣子嗎?”
聽到他的話,榮琛努力平息內心急躁,他隐忍着低下頭,長睫微垂,掩去眸中情緒。
長風作為大師兄,有管教師弟師妹們的職則,如今他犯了錯,他就要罵。
不過榮琛向來懂事聽話,他對他印象一直都是極好的,眼下見他乖乖低頭,長風也熄了怒火,心平氣和的對他講道:
“我們清靈派是名門正派,從不做那傷天害理之事,更不做違背良心之事。
如今你壞了覃姑娘的名聲,若是傳出去,外人會如何議論她?又會如何議論我們清靈派?
榮師弟,你也不小了,成家本就是理所應當,再者說,人家覃姑娘配你可是錯錯有餘,你該偷着樂才是!”
……
榮琛沒再開口,單薄的亵衣下,矯健的肌肉緊了緊,他緊握着拳頭,應了一聲:
“我知道了。”
他語調平靜,內裏卻帶着一股讓人發寒的銳氣。
他們是商量好了,站在榮琛背後的覃年年聽懵了,她眸子一轉,對長風開口道:
“長風公子是不是說的有些嚴重了?”
長風聞聲看向她,光線幽暗,覃年年那沒有一點瑕疵的臉,美得讓人心驚。
她施施然走到榮琛身旁,與他并肩而立,柔聲開口道:
“之前我跟榮公子受傷後逃命至此,他也是為了我着想才換了衣服,若是因此就成了親,未免也太兒戲了點吧?”
覃年年語氣輕快,但任誰都能聽得出她語氣中不悅。
她小臉被映的雪白,她眸光微垂,瞥着那堆扔在地上的衣裳冷笑一聲:
“長風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個親就沒必要成了,我不喜歡恩将仇報。”
說着她沒好氣兒的斜眼睨了榮琛一眼,察覺到她的視線後,榮琛緩緩擡眸。
他深深地凝望着語氣輕松的覃年年,仿佛在她那裏,被他看了也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榮琛心裏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他竟因為她那副無所謂的神情,心裏覺得異常憋悶。
林子裏太過于安靜,就連平日裏折騰的最歡的知了蛐蛐都仿佛已經銷聲匿跡,只有四周偶爾傳來的窸窣聲,揪着雲栖晗的心髒。
她緊握長劍,警惕的看着周圍,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有什麽東西跳出來。
她在洞口外等了又等,裏面許久沒有動靜。
她實在不放心,猶豫了一會兒後,撥開草叢,沖洞裏面喊到:
“師兄你們怎麽樣?怎麽還沒出來?”
聽到雲栖晗的聲音,洞內的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見覃年年堅持,長風嘆了口氣:
“既然覃小姐執意如此,那我也不多說什麽了,不過榮琛到底是做錯事,回去之後我定是要禀報師傅的,至于師傅如何處理,就不是我能幹涉的了。”
他說完,又看了一眼覃年年和榮琛,停頓兩秒後,再次開口道:
“雲師妹一個人在洞口不安全,我們還是趁着那些小妖沒找到這裏趕緊出去吧。”
說到安全問題,覃年年也沒再糾結其他,她點了點頭。
“趁着這會兒安全,我們該找找其他出去的路。”
榮琛帶頭,三個人一起從山洞鑽了出去,一出洞口,覃年年就看到了那個看起來有些狼狽的雲栖晗。
她的頭發亂了,出來時帶的珠釵也不知丢到哪裏,青色長袍上沾了不少泥土,一點也沒了在門派裏時的那股優雅範。
在她觀察雲栖晗的時候,雲栖晗也在觀察她。
在她出來的那一刻,她不禁瞪大了眼睛,一副受到驚吓的模樣。
“她……她是誰?”
望着一副吃驚模樣的她,長風看了眼從容淡定的覃年年,對她解釋道:
“她就是一路上跟着我們的覃公子,為了安全,不得已才女扮男裝。”
不得已??
看着覃年年那副狐貍精一樣勾人的樣子,雲栖晗眸子裏頓時升起一抹火氣。
“什麽不得已?我看她就是蓄謀已久,竟然扮成男人混入我們中間,定是有什麽陰謀。”
聽到她的話,長風不禁眉頭一皺,不悅道:
“栖晗師妹,你冷靜點,覃姑娘沒有惡意,若她真有陰謀,何不在血祭陣法前殺了我們?她為了救榮師弟受了多重的傷你也看到了,那樣的話以後不準再說。”
看着長風那不茍言笑的樣子,雲栖晗只覺得心裏一陣委屈。
她其實也不是覺得覃年年會是壞人,她只不過不喜歡她比自己長的漂亮,更不喜歡大師兄那麽維護她。
看着榮琛和長風一前一後将她圍在中間,雲栖晗就覺得萬分刺眼。
不過她臉色變得也快,即便再不喜歡,她也知道不該在這時候表現出來。
她适當的放軟了姿态,雙眼含淚對長風撒嬌道:
“師兄你別生氣嘛,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們才損失了那麽多師兄弟,我這心裏沒底,生怕你們兩個再出意外……”
女孩聲音嬌軟,再配上那楚楚可憐的表情,長風在瞬間就心軟了。
他走到雲栖晗身邊,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用長者的語氣寵溺地開口道:
“師兄當然知道你關心我們,不過你心思單純,以後說話可不能再像現在這樣沒遮沒攔,萬一被有人心人利用,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
聽了長風的話,雲栖晗仰起小臉,努力扯出一抹讓人心疼的笑容。
“我知道了師兄,以後我一定要注意!”
說完她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斜眼瞥了一眼抱肩看戲的覃年年,這一眼,包含了她所有心思。
慘淡的陽光籠罩着這片森林,粗壯的古木接連成片,密密麻麻,神秘莫測。
一行四人向着不知通向哪裏的小路走去,小路彎彎曲曲,所到之處,樹木交錯斷裂,像是巨蟒爬過後,留下的痕跡。
看着眼前情景,雲栖晗不禁瑟縮着開口:
“我覺得我們越走越深了,不如我們還是掉頭回去吧?”
随着她話音落下,走在前面的榮琛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過來。
沒等他開口,覃年年就接話道:
“出口已經被那群小妖們給封死,現在去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她言辭犀利,一句話将雲栖晗怼的面色鐵青。
榮琛盯盯的望着她的臉,在她話音落下後,沉聲開口道:
“那依你之見,又該如何?”
覃年年微微一笑,手指無聊的卷着自己長發,揚聲開口:
“當然是繼續前進,昨晚那場拼殺肯定還有幸存的清靈派弟子,你們作為清靈派關門弟子,不該将那些游離的弟子找回一并帶回門派嗎?”
覃年年說完,雲栖晗立馬反駁:
“那你又如何知道他們就一定在裏面?”
看着她那咄咄逼人的樣子,覃年年知道,她從見到自己女身開始,便積郁的滿腔憤恨,總會找時機發洩出來。
她瞥了她一眼,目光淩厲陰冷。
被她這麽一看,雲栖晗不禁下意識又縮了縮脖。
覃年年收回目光,冷聲開口:
“昨晚那群小妖明顯不想讓我們出去,它們封鎖了整個林子的出口,危機時刻,你我都知道往林子裏面逃,難道其他人就不知道了?誰還會傻傻的留在原地等着被殺?”
被她這麽一說,雲栖晗臉色明顯一紅,她眼含怒火的盯着覃年年,咬着牙就要沖出來與她拼命。
長風當即扯住她胳膊,寵她搖了搖頭:
“師妹莫沖動,我覺得覃姑娘說的在理,那我們就再往裏走一走,萬一遇到同門師弟們,也好将他們帶回去。”
清靈派十二洞,一起被選出來試煉的少說也有兩三千人。
這麽多人一同遇埋伏,怎麽也能逃出去一些。
覃年年說的對,他們不能就這樣把那些人扔在這裏,确實要找一找,把他們安全的帶回門派。
覃年年的話再一次起了作用,長風和榮琛同時忽略了雲栖晗的話,按照覃年年的意思,繼續向林子裏面走。
為此,雲栖晗看向覃年年的眼神更加犀利……
狹窄的小路暗波洶湧,頭頂的樹冠搖晃着,發出陣陣沙沙聲。
走在後面的雲栖晗不知踩到了什麽,突然驚叫一聲。
長風和榮琛聞聲,趕緊停下腳步,圍了過來。
“怎麽了?”
看着長風關心的樣子,雲栖晗面上不禁露出一抹嬌羞,她彎着腰,一手握着腳踝,一邊搖頭。
“沒什麽,就是崴了一下。”
她說完長風放下心來,站在他身後的榮琛,則緊張的盯着雲栖晗的腳,黑眸微垂,看不出神情。
就在這時,她們右手方向傳來一陣響動,長風回頭與榮琛對視了一眼,眉頭緊皺,一同拔出武器。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快速閃過。
榮琛立馬對覃年年和雲栖晗二人說到:
“你們在這裏站着別動,我跟師兄去查探一番。”
覃年年微笑着點頭,雲栖晗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對他們揮手告別:
“長風師兄,榮師弟,你們一定要小心啊,我們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榮琛和長風點了點頭,然後沖着那黑影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待他們離開後,雲栖晗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她轉過頭,目光在覃年年身上巡視了一圈,冷笑一聲,開口道:
“你說你要是早早地被那些小妖吃了多好,就不用出來勾長風師兄的眼。”
說着她一揮手,四面八方竄出十來只小蛇妖。
那些蛇妖人身蛇尾,長相醜陋,吐着蛇信子向覃年年爬了過來。
而雲栖晗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笑着退到一旁,抱着肩,望着那些小妖奔她而去。
覃年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的視線一直凝在雲栖晗身上,對于那些圍過來的蛇妖,她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片刻後,她突然一笑:
“你果然和黑烨有關系,一開始我還以為我猜錯了,沒想到你竟這麽急不可耐的幫我解開疑團。”
聽她提起黑烨,雲栖晗也是一愣,不過眨眼間她又恢複過來,蹙眉對她反問道:
“你怎麽知道蛇王名號?你到底是誰?”
看着她慌張的樣子,覃年年向前走了兩步,而雲栖晗卻驚恐的不斷後退。
“昨晚我說離開你那麽配合我時,我就覺得奇怪,你們的目的是試煉,怎麽會那麽輕易放棄?”
話音一落,雲栖晗不禁冷笑一聲,眸中帶着毫不掩飾的狠辣,“所以就因為我說要離開你就懷疑我?”
聽着雲栖晗這充滿怨念的語氣,覃年年忍不住勾唇一笑,狐貍眼饒有興致的挑了挑:
“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
想離開這點并不算什麽,最讓我懷疑的是摔倒的動作,我記得當時你被保護的很好,周圍根本沒有人,平地摔的那麽明顯,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所以當時我就在想,你的目的到底是想引起別人在注意還是開啓法陣。”
說着她頓了頓,目光如劍般從雲栖晗臉上掃過,随後繼續道:
“不過這個疑惑存在多久,在你劃破榮琛手臂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你的目的很明顯,就是開啓法陣。”
當時經她提醒,清靈派的弟子們已經很小心的在保護自己和其他人,避免血流到地上。
如果不是雲栖晗,也許就不會有那麽多人被法陣吞噬。
那麽清靈派的弟子,大多都是十幾歲的孩子,幾千條人命,就這樣被她給算計了,到最後連魂都保不住。
想到此,覃年年就覺得一陣心寒。
“雲栖晗,我早就知道你心狠,卻沒想到你會狠到如此地步,竟然連同門師兄弟都不放過,你就不怕睡覺時一閉上眼,就有幾千個鬼魂來向你索命嗎?”
樹枝搖晃,樹葉沙沙作響,圍在她周圍的蛇妖們簌簌的吐着蛇信子,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仿佛都在觊觎她那一身新鮮的血肉。
雲栖晗聽着她的話,眸色從恐懼轉為憤怒,又從憤怒變成陰狠。
她咬着牙,譏諷一笑:
“沒錯,是我算計了所有人,也是我開啓的法陣,可那又如何?我從來沒的罪過你,你為什麽要到我們身邊來,到底有什麽企圖?”
聽到她這句話,覃年年被氣笑了。
“你是沒有直接對我做過什麽,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做的事,就是動榮琛。
你為了自己開心,一次次傷害他,打到他失憶,你可知道我為了護他都付出了什麽?”
要不是雲栖晗,她這會兒應該已經完成任務去了下一個世界。
就是因為她,自己浪費了多少時間,還有那個被她用命護着的小豆丁,就被她那麽折磨。
看着覃年年越發陰郁的臉,雲栖晗怎麽也沒想到,她對自己的恨意,竟是來源于榮琛。
可是,她又是怎麽知道自己曾做過的事?
她望着覃年年的目光,突然有了一絲恐懼。
看着她的神情,覃年年像讀懂了她內心的懼意,她繼續說到:
“你應該很明白榮琛為什麽會那樣迷戀你吧?”
說完,她看了眼她的胸口:
“那裏是不是還揣着沾染了他血的香包?”
随着她目光,雲栖晗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呼吸緊促。
覃年年靈動的眼眸轉了轉,無害的的像那林子裏的小兔,可那光色流轉間,卻又隐隐透着鋒芒。
“這些年你利用他做成過不少事吧?怎麽樣,這個傻小子是不是好用的緊啊~”
她步步緊逼,雲栖晗仿佛被定格在原地,她不禁懷疑,覃年年似乎可以通過表面看透人的心裏,不然她該怎麽解釋這一切??
不過,不管她到底是誰,既然知道了這麽多事情,就絕對不能活着離開。
想到這,她對周圍小妖一揮手,命令道:
“你們給我殺了她,把她給我碎屍萬段,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一聲令下,群妖飛起,張牙舞爪的沖着覃年年撲了過去。
看到這個情景,雲栖晗不禁大笑,她因能殺了她而痛快。
青衫飛舞,她原本清秀的面容被陰霾取代,她笑聲那樣刺耳,眸中滿是得意。
從剛剛見她第一眼時,她就嫉妒的要命,憑什麽?憑什麽她可以長得那麽漂亮?憑什麽她可以什麽都不做就能吸引到榮琛和長風兩個人的目光?
而她,卻要小心翼翼的維持那個天真無邪的形象……
她不要,哪怕她不喜歡榮琛,她也不希望他的目光落在別的女人身上,但凡惹她不痛快的,就得去死!!
等她死了,自己就還是所有人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
看着雲栖晗猙獰的面孔,覃年年不禁咋了咂舌。
在那群小妖們沖過來的瞬間,覃年年突然開口道:
“我說小姑娘,你是不是有點太膨脹啊?”
聽到她的話,雲栖晗笑聲一頓,擰着眉頭一獲得了看向她。
在她的注視下,覃年年長嘆一聲,一臉平靜的看着她,神情沒有一點慌亂害怕。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她手指微動,以氣化刃,動作霸氣的指着那些小妖,冷笑一聲,開口道:
“你還真以為自己有點能耐就能遮天了?”
說話間,她身形一閃,眨眼間,十幾只小妖全部倒了下去,一直活口不留。
看到她的動作,雲栖晗再次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的後退了幾步,搖頭道:
“不……不可能的,你怎麽會這麽厲害?我探過你內力,你明明沒有靈力的,怎麽會?”
聽到她的話,覃年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嗤笑一聲,開口道:
“除了沒有靈力,難道你不知道還有第二種可能嗎?就是我修為在你之上,你根本探不出。”
說這話的時候,她一點點靠近雲栖晗,而她随着她的腳步不斷後退。
“不會的,我已經到了金丹,你不可能超過我!”
金丹??
聽到這兩個字,覃年年不禁微微蹙眉,她不過十幾歲年紀,竟然可以修到金丹?
這金丹可不是量産批發的,可是需要相當醇厚的靈力堆積,才能達到。
榮琛能到金丹是因為有她的妖丹和那些靈藥的加層,那她呢?
這一刻,覃年年突然想到那只蛇妖,既然雲栖晗會和那黑烨聯手,那其中定有什麽讓人不知道的交易。
見她不語,雲栖晗以為她怕了,便繼續說到:
“呵,就算你修為高如何?就算你知道我秘密又如何?等一會兒我師兄和師弟回來,你看他們會信誰!”
聽到她的話,覃年年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見她笑成那樣,雲栖晗面色怔了怔,不解的看着她。
覃年年也懶得吊她性子,她嗤笑開口:
“我說雲大小姐,您還真是天真啊,你不會以為全世界除了你就沒有壞人了吧?”
雲栖晗被她那陰森森的目光盯着,渾身有股說不出來的恐懼感,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弱。
定了定神後,反問道:
“你什麽意思?”
覃年年拖着赤紅色長劍,一步步向她靠近。
長劍拖地,劍尖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每拖動一下,都會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音。
她一邊走,一邊開口:
“你覺得我會那麽傻讓你等到他們回來嗎?
拜托,都是壞人你長點腦子好不好?都說到這裏了,我怎麽可能留下你,給自己添堵呢!”
說到這,覃年年停下腳步,望着她的臉,笑的一派平和。
雲栖晗卻看的心裏發毛,她一邊後退一邊問:
“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
覃年年勾唇一笑,緊握長劍聚集靈力向她方向襲去。
雲栖晗金丹修為也不是吹的,她在覃年年出手的瞬間,淩空飛起,一個後翻躲過了她的劍氣。
不過覃年年早已算準了她的動作,在她落地前,揮劍放出又一次攻擊。
而這一次,雲栖晗雖然堪堪用劍鞘擋住了她刺來的劍,卻沒能擋住劍氣。
霎時間,她全身各處都被劍氣劃傷,青色長袍瞬間被血染紅。
她被震的後退了數步,勉強用靈力撐住身子後,她一口鮮血噴出,跪在了地上。
一陣打鬥驚起幾只鳥兒四下逃竄,鳥叫聲劃破森林的靜谧。
雲栖晗單手撐地,止不住的喘息着。
幾秒鐘後,她突然開口大笑:
“你也不過如此而已,想殺我,你本領還不夠!”
她說完,覃年年點了點頭。
要說修為這點,她确實是個很強的對手,雖然說她修了幾百年,但為了榮琛她斷了兩尾,又重傷一直未好,所以剛剛若不是因為她分心,自己才贏了一手。
若是真放開了打,拼實力,她并不一定能贏。
不過這話可刺激不到覃年年,她自己幾斤幾兩重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不像他們那些修仙成癡的,但凡有人說一句你不行,恨不能就地去死……
她收了手裏的劍,讪讪的聳了聳肩,嬉笑着沖她挑眉道:
“我确實不想留你,不過誰說殺你就一定得親自動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聽說過嗎?”
話音一落,雲栖晗怔怔的望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然而,就在她手臂上血滴落到地面上的那一刻,她明白了……
“血祭!!!”
雲栖晗雙眸漸漸放大,從震驚到驚恐,精致的小臉瞬間慘白。
她擡起頭,求救似的看向覃年年,然而一切都晚了。
一道赤紅色光芒閃過後,地面如同昨晚那樣,開始向下崩塌,掉進下面那滾燙的岩漿裏。
雲栖晗在落下去的一剎那,發出一陣哀嚎,她努力伸出手想抓住點什麽,最後還是眼睜睜的掉進了岩漿。
覃年年站在法陣外,感受着法陣內帶來巨大的吸力,面色陰沉。
她看着不斷下落的女孩,目光平靜如常,在她掉進熔漿的瞬間,她突然開口:
“記住了,這是你碰了不該碰的人的下場。”
原本晴空萬裏的天氣,霎時間積起了厚厚的烏雲。
血祭的上空黑雲盤旋電閃雷鳴,随着一道驚雷落下,那深淵也恢複平靜,裏面的岩漿在吞噬完一個修仙者之後,仍不滿足的叫嚣着。
覃年年站在一旁,一動未動。
就在這是,聽到雲栖晗叫聲的長風和榮琛一路飛奔了回來。
他們喘着粗氣落到了她的身旁,四下尋找了一圈後,目光落在覃年年身上,榮琛冷聲對她詢問道:
“師姐呢?她在哪裏?”
覃年年緊盯着前方,目不斜視,根本不理會榮琛的話。
長風順着她的視線轉過頭,在看到那個法陣的瞬間,整個人都吓到了。
“血祭……又是血祭!怎麽這裏也出現了?”
說到這他趕緊回頭,對覃年年質問道: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栖晗師妹去了哪裏?”
望着這兩個瘋了一樣的男人,覃年年眼眸顫了顫,卻沒有開口。
他們看着滿地的蛇妖屍體,神情已經接近絕望,長風猜測她們遭遇了暗算,而那法陣也是在她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開啓。
只是就算想到如此,他們仍舊不願相信雲栖晗掉進血陣的事實。
長風和榮琛祈求似的看向覃年年,只希望她能給他們一個解釋。
解釋是不可能解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解釋。
覃年年連接口都懶得找,幹脆眼睛一閉頭一歪,就向後倒了過去。
她已經做好了要狠摔一跤的打算,誰知等她真的倒下去,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等到的,卻是一個溫熱堅實的懷抱……
感受到男人因緊張而繃緊的肌肉,覃年年嘴角微微上揚。
*
她用靈力封住自己神識,不知不覺間就真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感覺自己好像在水裏漂浮,又像在馬車裏颠簸。
這一覺她睡得特別累,等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古香古色的紅棕色大床上。
床邊镂空雕花隔斷散發着淡淡的檀木香,淡青色帳幔從頭頂垂下,水色蕩漾,邊緣還垂着同色流蘇,繁複華美。
覃年年調息了一下靈力,待恢複正常後,才緩緩起身,穿鞋下地。
她所在的這間房不算太大,屋子裏除了一張床,就只有一張圓桌和四把相配的圓凳。
她看了一圈,随後在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宿主,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十天了!】
許久未出現的輪回鏡在覃年年蘇醒的那一刻,急匆匆的跳了出來。
聽到它的話,覃年年也驚訝了一下。
她不過是封了一下神識,竟然就睡了十天,乖乖,可不得了!
【我睡着的這些天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裝暈前雲栖晗被她扔進血祭法陣,這事絕對不會那麽輕易平息,她料定,那清靈派的人定會在她清醒後來質問她經過。
就算她能拖一時,也拖不過一世。
但既然做了,覃年年就不會怕被發現,比起她殺了雲栖晗,雲栖晗做的要比她更過分。
況且她現在心裏還有另外一件事,她需要時間去求證。
如果那件事被驗證,那她将離成功不遠了……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輪回鏡開口道:
【倒是沒有發生什麽大事,就是清靈派接到了目标人物發出去的信號,在接到信號的第一時間,十二洞中的五位長老攜衆弟子一起去救你們,也就是你清醒的前一天,他們把你們從森林裏救了出來。】
覃年年點了點頭,【所以這是哪裏?】
輪回鏡答:
【距離青雲山只有一山之隔的望月山。】
望月山。
覃年年想了想,對這裏好像并沒有什麽太多的印象。
輪回鏡繼續說道:
【他們已經發現雲栖晗死了,長風在那個法陣旁足足站了一天一夜,而榮琛則一直守在你身邊,用盡各種方式想把你喚醒。】
因為雲栖晗突然死掉,長風和榮琛都深深自責,所以出了森林以後,他們一直跪在雲潇長老的門外。
五位長老們在森林裏不斷搜索,随後也只搜到不足百人。
幾千人去,幾百人回,
這個結果讓整個清靈派都籠罩在悲傷之中,經過這件事,派內剩下的人,以不足以前的三分之一。
就在她和輪回鏡對話的時候,她的房門被推開,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端着一個臉盆,低着頭走了進來。
小姑娘身上穿的也是青灰色的門派服,只不過她衣服面料不是很好,而且脖領處也只是兩朵雲。
一看就是個最普通的外門小弟子。
她在進門後,始終低着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等到關好門轉過身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坐在桌子旁的覃年年,看到她的瞬間,她被吓了一跳,手裏端着的水盆當即掉落在地,發出不小的聲響。
小姑娘怔怔的看着她,半晌後才緩過神,喃喃的開口道:
“姑娘您醒了!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師兄!”
說完她就要往外跑,覃年年趕緊開口叫住她:
“姑娘你先等一下。”
小姑娘聽到她的聲音腳下一頓,随後回過頭,扶着們看向她。
覃年年放下茶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不知道誰給換好的衣服,走到她身邊,望着門外那明媚的陽光,對她問到:
“姑娘你說的師兄可是長風公子?”
小姑娘聞言眼珠轉了轉,然後搖了搖頭。
“不是長風師兄是榮琛師兄,是他一直照顧你,只是偶爾有不便的地方才會讓我幫個忙。”
小姑娘言辭鑿鑿,說出的話卻讓覃年年覺得詫異。
她以為照顧她這點小事,一定會是長風這心細之人來安排,沒想到竟然是榮琛。
其實她覺得驚訝最大的點在于,雲栖晗死了,換作任何人,第一時間懷疑的肯定都是她,這點她自己也知道。
而榮琛對雲栖晗的态度覃年年當然是清楚的,知道雲栖晗死了,他還不知道怎麽傷心,暗地裏還不知道怎麽傷神,竟然還能分得出心思照顧自己。
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