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高山流水齊會首
第七十九章高山流水齊會首
在紫氣東來，在大镖局，乃至在長安，蝶舞沒有任何的幫手！給出去的錢財，也只能讓那些個丫鬟，小厮偷偷給她傳遞消息，然而，他們也有着自己的底線，錢財重要，命更重要！誰都不敢去觸碰卓爺的逆鱗！
再說，蝶舞也不會原因讓這樣的人成為她的心腹！能用金錢就能收買的人，能被她收買，自然也會被別人收買！
但是，有一個人不用金錢收買，他也會心甘情願的為她辦事——高漸飛！蝶舞突然慶幸，她生了一張跟一個死人很是相像的臉。甚至，不用費心去接近他，他就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現在看來，高漸飛之所以對她，應該是移情的作用。
那個叫琥珀的女子，死在他的身上，所以才會內疚，才會念念不忘！哼，虛僞！蝶舞打心裏是瞧不起小高的，故而利用他也就沒啥好顧忌的了。
至于，琥珀跟她會有什麽關系，蝶舞壓根就沒有懷疑過。也許是她壓根就沒有将她放在心上了，也許是她壓根就不覺得世上會真的有人長得一模一樣，相似的人倒不在少數！眼下，她更看重，他能不能為她所用，亦如當日兩人不過是一面之緣，他就心甘情願的幫她去找朱猛！
于是，蝶舞在小高面前不經意透露了吳婉的下落，正好卓東來前日帶着大批人馬出了長安，在她的語焉不詳之下，讓人很難不将這兩件事聯系起來。
吳婉是個厲害的女人，蝶舞可不敢小觑她。兩人本就只是為了達到彼此的目的而聯系在一起的，她讓她知道的，僅僅是她願意給的消息，既然她有所保留，她自然也要為自己留條後路。
小高沒有要拒絕的理由，若不是蕭淚血執意不要他插手，他也不會呆在長安！他給蕭淚血一個月的時間，卻杳無音訊，他正有此打算，只是沒想到蝶舞會知道吳婉的下落！
即日啓程，半刻也不敢耽誤。
然而，在半途中，小高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他的師父，高山。本來想着找到淚痕劍就将其還給師父，現在卻……瞞是瞞不住的，小高乖乖的等着師父的訓斥。
淚痕劍對師父而言有多重要，沒人比小高更清楚。
高山沉重一聲嘆息，誰也無法阻擋命運之輪向前邁進。一掌高高擡起，卻輕輕落在小高的肩膀上：“找回淚痕劍，将功折罪。”
沒有預想中的勃然大怒，小高意外的看向高山，重重點頭，承諾道：“師父，我一定會找回淚痕劍的！”
“已有線索？”高山問。
“嗯，蝶舞告訴我的位置，跟蕭淚血最後給我傳遞消息的地方不遠，想來，應該就是那兒了。”蝶舞給的位置更加詳細一些，兩者一比較，可信度很高！誰說小高笨呢，有時人之所以被騙，也有可能是他的個人意願，願意被這個人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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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淚血！高山為止一陣，激動地抓住高漸飛：“蕭淚血，你認識蕭淚血？趕快告訴我，你認識的蕭淚血長什麽樣？”他有多少年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師父，您老人家在天有靈，真的顯靈了是不是？
小高的描述，讓高山根本沒辦法再鎮定！真的是他，一定是他！看來，這回他下山是對的，聽到蕭淚血此時音信全無，眉頭一皺：“現在淚痕劍在哪兒？”比起懷疑蕭淚血的小高，高山可篤定多了，他是絕對不會棄淚痕劍不顧的。
“絕情谷。”
絕情谷，一個紅塵中極其陌生的名字。它位于襄陽城不遠的極其隐蔽的深山叢林之中，藏于峽谷的縫隙之內，若是無知情人指引，根本不得而入！谷中人之先輩，在唐朝時為躲避戰亂，而找到了這麽個與世隔絕之地，自此祖祖輩輩便生活于此。
穿過瀑布，眼前豁然開朗，小高不禁看呆了！曲折隐秘的溪流、幽深的竹林、竹林中湖衣女子們猶如這山間的精靈，輕盈的身姿在林中飛舞，采取清露。
小高眼底一片清明，不為女色，只因這一幕太過于安寧祥和，他情不自禁暖暖一笑。這絕情谷，有別于古墓的寡淡，亦有別于高山的孤寂，靈氣……是了，就是靈氣！“師父，我簡直愛上這裏了。”
“真真是人間仙境啊！”高山也不覺沉迷于其中。
湖衣女子們自覺讓開一條道，來人竟比姑娘都矮了一大截，只聽他說：“難得師弟喜歡，大可在這谷中多呆些日子。”
這聲音，好耳熟！高山怔怔的看着由遠至近的人，半天才吐出兩個字：“……師兄。”
流水似笑非笑，對身後的人說：“看來，師弟還是記得我們的。”
瞎眼老頭在丫鬟的攙扶下，出現在高山的面前。“小師弟，好久不見。”知音的笑，在某種程度上跟一旁的流水很相似。“是可惜，二師兄沒辦法看到你如今的模樣了。”
大師兄斷腿，二師兄眼瞎，唯有他，完好無損！眼底流淌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緒，高山苦澀一笑：“頭發白了，身體差了，老了老了一只腳都踏進棺材了，還能是個什麽模樣！”
“一晃眼，大半輩子就這麽過去了！”世事無常，師父定然沒有想到，時隔三十年他們三人還有再相見的一天，是緣還是孽呢？
三人之中，主導局面的自然是流水，他看着高山，打量着高漸飛，高深莫測道：“咱們是兄弟三人總算是到齊了。不日，他應該就會找到這裏了吧？”
“誰？”高山一頭霧水。
倒是小高眼睛一眯，有那麽點兒得意：“是卓爺吧。”這裏極為神秘，卓爺雖比他們早出發，想必早就到了此地，但又不得而入。
“師弟，你這徒兒很聰慧呢！”明明是贊揚的話，語調卻怪怪的。既來了，想走就不那麽容易了！還怕沒有“聯絡感情”的時候？
領着高山和小高直奔水仙山莊，流水俨然端起主人的姿态，殊不知真正的主人正抱着新婚夫人在床榻上翻滾，樂此不疲。
在谷中的三天，小高沒能見到吳婉一面。不知是她有心避開他，還是因為被公孫止癡纏的緣故，明知淚痕劍就在吳婉的手裏，不，準确的說是在流水的手上，師父卻絕口不提，他也只能閉嘴！
當夜，絕情谷還迎來一位貴客。
流水望着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野心勃勃的男人，感覺有點兒複雜呢！“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快一些。”夜深人靜的絕情谷，置身于黑暗之中，仿佛是人間與天際的交界，少了幾分仙氣，多了幾分詭異。
“是義父選得好，找了個這麽一個地方，孩兒差點就沒能找到呢！”若不是在山谷之外，及時發現了小高兩人的行蹤，他到現在都還在谷外徘徊呢！“義父是如何找到，這麽一個好所在的？”
流水笑不達眼底，神色不明地看着卓東來，他親手養大的豺狼，或許當年應該直接将他掐死在搖籃中，這些年他就不用遭罪了。“早年，因緣際會從別人嘴裏得知，沒想到還真有這麽個地方，如何，喜歡嗎？”
“最重要的是義父喜歡就好。”冷眼瞧着，卓東來眼含寒意，這就是他們這對“父子”的相處模式了。“不知谷主現在何處？孩兒得好好謝謝他多日來對義父的照顧。”鸠占鵲巢，四個字浮現在腦海中。
流水語重心長道：“我兒孝順，總會有機會的。”
“來人吶，給卓爺安排一間客房。我兒啊，時辰不早了，你來日趕路甚為辛苦，休息一晚，明日義父就為你引薦。”
以禮相待，卓東來眉一挑，拍拍一袍跟着引路人下去。他倒要看看，他的義父這回又是玩兒的什麽把戲！
蕭淚血的失蹤，定然與他脫不了幹系！轉身的那一霎那，眼眸裏半點溫情都沒有，波瀾不驚。流水有多了解他卓東來，他卓東來就有多了解流水，幼時對他的恐懼早就不複存在，他以為，他依舊會懼怕麽？
他當然仍舊懼怕！笑容可掬之态也在他轉身的那瞬間，悄無聲息褪下！流水望着卓東來遠去的背影，二十年的折磨充分證明了這一點！若是真正無懼，早在二十年前他就殺了他了，好，這些年來的折磨，示好……真以為，他一點不知他每每被他刺激之後，他回房後的表現麽？
他的“好兄弟”，仍舊是頻繁的跟他“碰面”吧？想到這裏，流水好不得意，姜還是老的辣，不是麽？
知音從內室緩緩走了出來，紫氣東來的名頭他倒是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他就是當年那個孩子。“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我看兩人都在懷疑他們之間的關系了，蕭淚血可是多方打聽那年的事呢！”
“既然兄弟情深，就讓他們兄弟相見，好好培養培養感情吧！”
流水和知音，相視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明潮暗湧，變天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