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八十二章
“原來如此。”尾音拖得長長的，公孫止眼睛不眨地凝視着小龍女。
“寒暄夠了嗎？”黑眸無波，這話是對這三人說的。一張張小臉在小龍女眼中是那樣的刺眼，在一個外人面前竟需要這般惺惺作态，可見這些人不是普通的虛情假意！球球還未歸來，不知是否找到了卓，小龍女很是焦心，有外人在，球球定然是不會出來的。“我想休息了。”
笑臉一僵，公孫止還真沒遇到過不給他顏面的人，就是吳婉和流水，不都是把他捧得高高的麽。不過，他不介意。“姑娘，依鳳是谷中醫術最好的……”
“不必。”兩個字，截斷他的話。
眼眸一閃，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潤，公孫止颔首：“也好，姑娘好生休息，我等就先行告退了。”人在谷中，來日方長嘛。
流水沒有意義，此刻他對那只困獸更有興趣，迫不及待想要去見見他。而吳婉，她一向懂得在什麽樣的場合是必須給男人面子的。
流水住在清風閣，以絕情谷的全廓來看，位置相對偏遠清冷，這倒符合他不喜外人的喜好。真真諷刺，天知道他流水，是最愛熱鬧的，更喜歡時不時參一腳，唯恐天下不亂！偏遠清冷，自然有它的好處，流水尤為喜愛它的蕭條……
蕭條到連公孫止這個主人，都不願踏入這裏。
聽聞，曾經這裏住着一位入魔的先輩，攪得絕情谷人人不得安生，險些葬送在他的手上！自從他死後，這裏就廢了，無人原因住在這裏，流水卻一眼就看中了它。
兩指同時按住骷髅的眼睛，暗門開啓，黑暗之地比想象中的更大，更寬闊。兩只鐵籠懸在半空中，即使透着昏暗的燭光，也很難發現籠子裏居然還有人。
鐵籠是靜止的，就代表裏面的人是靜止的。兩只鐵籠的距離恰到好處，不遠，亦不近，也許這就是流水的目的，兄弟相見，卻只能就這樣看着對方，是不是很有趣呢？
來人驚動了裏面的人，緊閉的眼睛在睜開的那一霎那肅殺之氣飛逝，在這牢籠裏，唯一的好處或許就是能夠居高臨下的俯視底下的人。輪椅上的老者，精氣神比他這個正值壯年的人還要好，哼，想來他是做夢都笑出聲吧！
“高人一等的滋味，很不錯吧。”流水不介意要仰着頭去看他，哎，老了老了眼睛不好使了，錯過了他此刻挫敗悔恨的神情該有多可惜呀！
薄唇微翹，胸膛一起一伏，卓東來一聲悶笑：“上面的位置的确不錯，義父您是沒那福氣享受了。此地陰冷，義父的身子本就不好，若是被什麽陰邪之物給沖撞了，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這裏的飯菜還合二位胃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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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淚血可沒那閑情跟他擡臉面，陰陽怪氣地說道：“加了料的飯菜，确實別有一番滋味。”十香軟骨散。
鐵鏈發出獨有的響聲，鐵籠一點一點被人放下，蕭淚血眼中閃爍着慌張，卓東來則是穩如泰山，即使，他也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流水瞧着卓東來，又看看蕭淚血，他的話像是在問卓東來，又像是同時在問他們倆。“怎麽，現在着急了？兄弟情深麽，呵呵，你們除了那擺脫不了的血緣，就跟陌生人沒有區別，這戲做給誰看？”
“流水，你究竟想怎麽樣？”卓東來的真正底細，其實蕭淚血并不太肯定，畢竟那已經是三十五年前的事了。然而，流水肯定了那不太确認的答案！恨，是騙不了人的。
“想怎麽樣？”流水自言自語，往事歷歷在目，被打斷腿的那天仿佛還是昨天發生的事，手掌摸索着膝蓋，那樣的痛深入骨髓，即使過了三十五年，夜夜都糾纏着他。“父債子還，你說我想怎麽樣？”
嘴角是極其諷刺的弧度，是啊，蕭淚血這話是白問了。流水的布局可以說是完美，他想到了所有的細節，以及可能會發生的情況。所以，明知飯菜裏有十香軟骨散，也不得不吃下去，流水可不會在最後那一刻救他們的性命。
他帶來的人，以及跟谷外等候的人，應該已經去見閻王爺了吧？藏于紫貂衣下的手緊握，黑眸蒙上一層不甘，眼下的困境真的難住他了，卓東來不得不承認。
流水端詳着卓東來，誇張地啧啧稱奇：“沒想到，你這樣的人，居然還真有女人愛你，為了你投河自盡！”
對上他疑惑的眼睛，流水甚為欣喜，俯在他的耳邊：“那女子姓什麽來着，好像……姓龍？”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他細微的變化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的反應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來人吶，帶他下去。”
頂上的鐵籠不停地搖晃，蕭淚血再也克制不住，激動地吼道：“你想帶他去哪裏？”
“一個……有趣的地方！”一個，精心為卓東來準備的地方。臉上洋溢着得意，流水的聲音中有着遮掩不住的興奮！天吶，他已經等不及了……
小龍女的到來，無論原因是什麽，對流水來說都是一個的驚喜！本來還煩惱要如何折磨他，現在，他萌生了一個最好的點子！絕情谷有一奇花——情花！
情花……生長在絕情之谷中，真真有趣極了，不是嗎？
球球吐着蛇信子，躲在陰暗的角落，蛇眼盯着那坐着輪椅的男人，它找到了。但是，卻沒辦法進去，相比其他低等的同類，球球無疑是靈長類了。縱然再聰明，也只是在蛇類中，它可不知道那嬌豔欲滴，猶如鮮血的花躲是情花。
更不知道，情花是有毒的。
幸好，它的蛇麟猶如鋼鐵般堅硬，情花之花刺根本沒辦法刺入它的身體！當然，我們也不知道，情花毒對于一條蟒蛇來說，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心疼？對球球來說，估計，很有難度。
總之，無事總比有事好。
既然有了頭緒，雖然無法靠近，無法确定那人是不是真的在裏面，但是對于焦急得主人而言肯定是好消息了！畢竟，它只是一條蛇嘛，再靈活，也不可能像人一樣啊，是不是！于是乎，球球速度地直奔它的主人。
小龍女得到消息時，卓東來正在經歷着前所未有的痛苦——真正的痛苦！
小龍女自從進谷後，一直都沒有消息，豹不知道她究竟成功了沒有還是已經出了意外？在那之後，他又去過好幾次，終是無功而返！心裏越發沒底，總镖頭已快馬加鞭帶人趕來，屆時，就是踏平整個山頭，也必須找到爺跟龍姑娘。
等待無疑是最艱難地，豹的選擇是等，但是，那不是歐陽明日的選擇！正如同小龍女的選擇，事關卓東來，她從來都不會等，遺憾的事，從來都只是在眨眼的功夫發生的……
當天，豹只身一人回去，歐陽明日生生發了好大的火，隔天他就帶着易山離開了驿站。
如果，連這麽點兒事都搞不定，他白駝山的名號就是白響亮的了不是！這也是歐陽明日最氣得一點，她為什麽寧願選擇冒險，也不讓他幫忙！雖然他很讨厭卓東來，但是如果是她開口的話，他會幫的！
低迷的氣壓壓得易山都沒勇氣開口說話了，他的爺此刻正處在崩盤的邊緣。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擦汗了，安慰的話在喉嚨處轉了幾個彎兒，掙紮了再掙紮，糾結了再糾結，終于鼓足了勇氣：“爺……”
“易山，小白到了嗎？”小白是蛇群中唯一能跟球球并肩而戰的雄性，無論是年齡，身材，還是智慧，與之不相上下！小白和球球可以說是一同長大，也許是大自然的神奇，它倆天生就有着聯系與感應。“師妹帶着球球，小白一定能夠感應到的。”
“今天就能到。”易山推着車，目不斜視。
黑眸掩下嗜血之光，歐陽明日胸口堵着氣，音調比平日都低了好幾調。“人呢，齊了嗎？”這時的歐陽明日，眉間的朱砂宛若地獄的彼岸花，邪得滲人。那雙救治世人的雙手，亦是沾滿鮮血奪人性命的手。
“人都齊了，少主你就放心吧。”易山時不時偷偷打量着歐陽明日，瞧着他緊皺的眉頭，眼底放射出的寒光，老主人派遣過來的都是莊中的好手，人不多，三十人，第二波則是從西域趕過來。
只是沒想到，小龍女選擇的是水路。
小白在水裏進進出出，好像在告訴主人要從水裏入！手伸進水中，雪水刺骨，歐陽明日立馬就黑了臉！這還只是輕的，當發現這湖水一直延伸至深山深處，那臉色才是真正的精彩好看。
“走吧。”歐陽明日下令道。
穿過了瀑布，眼前就豁然開朗了。歐陽明日冷眼看着這世外桃源，卻如何也笑不出來，他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作者有話要說：
☆、情之所系，痛不欲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