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溫寒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張了張口,哭笑不得。

這個男人,從小就是他們幾個當中最優秀的,大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似乎什麽都懂,無所不能。他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聰明如顧廷禹也會問別人,如何對女孩子好。

這話放在別人那兒或許是個笑話,可放在他身上,溫寒莫名覺得,有點兒欣慰。

……

江曉和李言歡意氣相投,聊起來就停不了。九點半的時候,顧廷禹過來喊她回家。

李言歡拉着江曉的胳膊不放,意猶未盡,“這麽早就走了?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我明天早上有臺手術,不能跟你們通宵了。”顧廷禹牽住江曉,“她也剛考完試,需要休息。”

“那好吧。”李言歡拿出手機,遞到江曉面前,“加個微信,以後要是老四太忙沒時間陪你,随時找我玩。”

“好。”江曉掃了二維碼加上。

“那我們走了。”顧廷禹道。

李言歡對着江曉一個飛吻,“拜拜曉曉!麽麽噠!”

江曉礙于顧廷禹在場,不敢太放肆,怕他覺得輕浮,于是只笑着向李言歡擺了擺手。

一直走到路邊,顧廷禹還牽着她。

在人前她忍着,但這會兒實在有點不好意思,興許也是月夜暧昧,心裏生出些難以捉摸的想法,她用力掙了掙,把自己的手解脫出來。

顧廷禹開了車鎖,卻沒進車子,回過頭來看着她,“怎麽了?”

江曉頂着他的注視,心裏毛毛的,壯着膽子說:“你別老是牽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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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微微挑眉,“為什麽?”

“……會讓人誤會的。”

“誤會?”顧廷禹訝異,“你是我老婆,還怕誰誤會?”

江曉知道他是想岔了,奮力解釋,“我是說,會讓我誤會……你喜歡我。”

顧廷禹沉默着看了她一會兒。

他覺得自己到了這個年紀,再像小年輕那樣嘴上挂着喜歡和愛,太矯情,就算早幾年,以他這性格也幹不出來。但他能十分确定的是,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想好好照顧一個姑娘。

江曉出來得匆忙,沒戴帽子,耳朵和兩頰都被風吹得紅紅的,看着實在可憐。他用手掌蓋住,輕嘆道:“那就誤會吧。”

風聲大,耳朵又被捂着,江曉沒聽見他說什麽,只是被這陣暖意熨得心跳亂了章法。

……

到家已經十點多了,江曉說有點餓,顧廷禹帶着她去小區裏的便利店買點吃的。

江曉在這兒住了一年,是便利店常客,老板認識她,倒不認識顧廷禹,問道:“喲小江,這位是?”

“我老公。”她已經開了一袋薯片在吃,顧廷禹在收銀臺付賬。

老板聽完嘴巴都合不攏了,稍微緩緩才笑呵呵道:“真是郎才女貌啊,般配。”

江曉也回了個笑容,“謝謝。”

“對了對了。”老板指了指櫃臺上的貨架,“這幾款買一送一哦,最後一天了,你們來得巧,帶幾盒回去啊?”

江曉:“……”難道全世界的安全套這幾天都做活動?

顧廷禹正打算說不用,回頭見江曉盯着那貨架看,抱在懷裏的薯片都不吃了,好像突然了解了什麽,對老板說:“拿幾盒吧。”

老板笑眯了眼:“幾盒?”

“五盒。”他頓了頓,“還是十盒吧。”

“好好好。”老板把購物袋遞給他,“用得好再來啊。”

江曉羞得無地自容,瞪了顧廷禹一眼,直接轉身跑出去。

顧廷禹大長腿,沒幾步就追上了。拽住她胳膊,“跑什麽?”

江曉回頭,臉紅紅的,“你買那個幹嘛?”你又不用……後面半句她沒敢說,怕傷人自尊。

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很正經,“你不是想買?”

“誰說我想買了!”江曉哭笑不得,莫名覺得很可氣,甩開他跑進單元樓。

顧廷禹心裏有點懵。

明明就是溫寒告訴他,女孩子有時候想要的東西不會直接說,你得自己體會,比如看她眼神,要是看一樣東西超過三秒鐘,八成就是想要。

他以為她是想要,于是買了,還想着多買點讓她開心。卻沒想到惹人生氣了。

溫寒那厮果然不靠譜……

兩人在電梯裏全程無交流。

江曉吭哧吭哧地嚼薯片,顧廷禹默默地思考自己是哪裏做錯了。到家,江曉直接進了房間,然後再沒出來過。

顧廷禹也關燈回房,洗了澡躺在床上,睡不着,鬼使神差地給江曉發微信。

顧廷禹:睡了沒?

江曉:……

顧廷禹:我就問一下。

江曉:噢,還沒。

顧廷禹:還在生氣?

江曉:……沒生氣。

顧廷禹:嗯,好。

他一邊敲字一邊想着,剛才明明還那麽生氣,女人真的很善變。

江曉沒再回消息過來。

顧廷禹突然覺得隔着一段走廊和一堵牆發微信聊天怪怪的,于是關了手機,又關上燈。

……

第二天顧廷禹要上班,起得很早,沒想到江曉已經在客廳裏了。

她泡了一碗麥片,窩在沙發裏吃。茶幾上放着一瓶感冒藥,顧廷禹看着皺了皺眉。

他抱着外套走過去,“生病了?”

“……一點點,沒事。”江曉似乎不太想說話,低着頭幹巴巴地回了一句。可話音剛落,身體就很不配合地打了個噴嚏。

她人不舒服也懶得解釋,把吃完的空碗放到茶幾上,起身就要回房。

“等等。”顧廷禹拉住她,手掌蓋上她額頭,皺眉,“你發燒了。”

江曉鼻子不通,甕聲甕氣的:“哦,沒事。”

顧廷禹:“換身衣裳,去醫院。”

江曉腦袋發暈,倔強地扶着沙發,“不用,吃藥就好了。”

她從小到大都沒嬌氣到感冒發燒去醫院的地步,也沒奢侈到那個地步。

顧廷禹有點無奈,語氣放低放軟了些:“聽話。今天上午的手術很重要,別讓我分心。”

“你說什麽?”江曉擡頭,這語氣太不像她記憶中的顧廷禹了。

眼皮很重,但是面前男人的臉卻還看得清晰。他皺眉的樣子,絲毫沒有掩飾的擔心,全都落入她眼裏。本來就因為發燒而略快的心跳,越發難以控制。

顧廷禹理了理她敞開的睡袍領子,“我說,時間不早了,你是要再磨蹭一會兒,等我給你換?”

“……我自己去。”

江曉轉身往屋裏跑,頭突然就不暈了,只覺得再被他多看一秒鐘,就要呼吸不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事實證明,指望豬隊友是不行的,要自學成才,自行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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