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story》
後臺。
傅随換了演出服從更衣室出來。
他神情有些冷漠，明明舞臺上唱歌能把人完全帶入情緒的人下了臺說變臉就變臉。
“随哥，跟我走這邊。”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工作人員立馬上前。
表演完了的嘉賓主辦方都給他們在臺下安排了席位。
傅随嗯了聲還沒來得及跟着工作人員出去，在隔壁休息室待着的吳淮就急匆匆抓着手機沖了進來。
“怎麽了？”傅随皺了下眉。
吳淮有些歉意地看了工作人員一眼，又對着傅随甩了甩手機。
估計是有什麽急事又不好當着別人的面說，工作人員立馬出去給他倆留了空間。
人一走，吳淮就把自己手機遞到傅随面前，“出事了随哥出事了！”
傅随接過手機看了眼，面色微變，“通稿下來了？”
“下了一些，不知道嫂子人走沒走。”吳淮嘴巴一快，見傅随臉色不好立馬改口，“不是，是不知道他走沒走，外面可能有粉絲堵了，今天這個情況本來人就多，外面還有好多人守着……”
吳淮剛看到朋友圈有人發江漸行在現場看晚會的時候也是吓了一跳，雖然看照片他認不出來是江漸行，但是一刷微博就已經看到有營銷號說發現江漸行在看晚會了，基本沒跑了。
全部都是在黑他的，說他沒那個本事上舞臺甚至還在天臺上看舞臺。
上了節目之後，熱度果然就上來了。
吳淮還沒說完，傅随便轉身回了更衣室，半句話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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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江漸行和李和同發完消息縮進羽絨服裏，前排好像已經隐隐有人發現了他的存在頻頻在往後看。
偏偏李和同這會兒人還在外地來不及趕回來，只能去緊急找人聯系主辦方那邊看能不能幫忙安全撤退了。
江漸行有點恹恹地偷偷往外走。
雖然也沒覺得自己人氣有多高，但這種時候被發現，還是挺麻煩的，尤其今天其實人真的很多，他進來的時候還差點被人擠了。
因為這邊人多，他也沒法走得太快，越過人群的時候隐隐聽見有人在問，“真的有明星在天臺嗎？”這種話。
好像有那麽點丢人。
藏在帽子下面嘆了聲氣腦袋低得更低了，還沒走到出口，手機再次震了起來。
江漸行還以為是李和同找到了接應自己的人，看都沒看就直接接了起來。
“李哥……”他鼻子有些堵，語氣也有點委屈，被吵鬧的場館蓋掉了大半聲音，聽起來格外虛弱。
那邊靜了靜，“你在哪兒？”
江漸行愣了下，原本還想吸鼻子撒嬌的心思一下子就沒了。
傅随的聲音就算是再隔幾十年他都能認出來。
怎麽會是傅随。
傅随怎麽會有他的電話。
“在哪兒？說話。”傅随的語氣不太好，甚至有了催促的意思。
江漸行身形隐在角落裏，隔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天臺門口。”
“嗯，找個地方躲着，電話別挂，我讓人去接你。”
有人能接應自然是好的，江漸行就怕自己出去一會兒被人堵了。
可接自己的人是傅随的人……
還沒等他回答，他就聽見傅随似乎是跟身邊的人說了什麽，然後便是走路的聲音。
猶豫了好一會兒，江漸行才壓着聲音開口喊了聲：“傅随……”
他現在好想蹲下來腦袋縮進膝蓋裏呀。
傅随那邊說話的聲音停了下，随後是一個很簡短的：“嗯。”
江漸行吸了吸鼻子。
等傅随派的人過來也才過去了沒幾分鐘。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麽準确無誤地在角落裏找到他的，趕在被人發現之前，兩個工作人員就給他開了路，把他帶離了現場。
這會兒他看起來倒不像是偷偷摸摸因為上不去這種大舞臺只能躲在天臺看別人表演的可憐兒了。
畢竟有工作人員接應了嘛。
等工作人員帶着自己從場館內部繞去樓下，江漸行才察覺出不對勁。
他抓着手機和傅随的電話還沒挂斷，只能小心翼翼問傅随：“他們這是去哪兒？我自己出去打車就好了，我……”
“停車場。”傅随似乎是一直在觀察着他那邊的動靜，“自己出去，想被人堵嗎？”
江漸行被噎了一下，不說話了。
甚至想挂電話。
傅随也沒有再和他說話，而是在和旁邊的人小聲說着什麽。
江漸行聽不真切。
更恹了。
猶豫片刻，江漸行挂掉了電話。
兩個工作人員是真的非常負責地把江漸行送到了停車場，期間一句話都沒有和他說話。
江漸行也沒敢要求他們把自己送出去。
原本打算進了停車場就跑路，結果這兩人硬是生生前後夾擊着把他護送到了傅随的車上。
傅随的那輛保姆車實在是很好認。
本來就是江漸行十分向往的類型，不過之前根本沒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會坐上來。
見到他，副駕駛的吳淮熱情地扒着椅背：“嫂……偶像！”
差點忘了随哥還沒追上人這事兒。
江漸行愣了下，扯着嘴角朝吳淮笑了笑。
他還記得吳淮喜歡自己這事兒。
笑完他想起來自己戴着墨鏡口罩，別人啥也看不見，只能先小心翼翼爬上車，車門關上的同時，戴着墨鏡的眼睛對上了傅随的眼睛。
傅随已經換回了常服，他神色并不好看，甚至可以稱得上有戾氣在。
難免讓江漸行想起剛認識他的時候。
那會兒傅随脾氣是真的不好，就差沒把“別惹我”三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搞藝術的人可能脾氣是真的有點奇怪的。
但江漸行顯然不屬于會害怕那一類。
哪怕傅随的臉色再差，他也會笑容明豔地趴在窗口用氣音問他：“哥哥，你能教我跳舞嗎？”
第一次見面就喊人哥哥，也确實是江漸行做得出來的事情，畢竟在他看來，傅随那個模樣，是真的可以當哥哥的。
只不過傅随愣了下，然後很無情地關上了窗戶。
江漸行并不生氣，就在窗外盯着他，一直到他的好兄弟們給他發消息找他，得回學校了。
他就敲了敲窗戶，對着傅随說：“我叫江漸行，我在你隔壁學校哦！”
傅随就坐在裏側，江漸行也不好刻意往後面的座位坐，只能硬生生挨着座位邊緣，盡量遠離傅随。
離開節目組和傅随待在一起，是件很窒息的事情。
車內的氣氛一度寂靜起來。
吳淮從後視鏡裏看了眼誰也不開口的兩人，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偶像，我們先送你回去，可以吧？”
當然沒什麽不可以的，畢竟是人家幫了自己。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他手機又震了起來，這回真的是李和同的電話了。
江漸行摘下墨鏡匆匆和吳淮說了聲謝謝，接通了電話。
“媽的！那邊的人真的是狗眼看人低！求他們幫個忙都不肯！你現在在哪兒？還在裏面嗎？”李和同顯然十分生氣，但這個圈子就是這樣。
江漸行啊了聲，偷偷瞥了傅随一眼，傅随正偏着腦袋看着前方，似乎根本沒有在意他的樣子。
也是，可能只是正好順手幫忙。
“李哥，我在車上了，我一會兒就回去……”
“你怎麽出來的？安不安全？沒人跟車吧？到公寓了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知道嗎？下次別再一個人亂跑……”李和同絮絮叨叨了一堆。
江漸行只能嗯嗯嗯地應付他。
畢竟傅随在，他也不好像平時一樣試圖蒙混過關。
電話剛挂斷，傅随靠在椅背上淡着聲問他：“說被我接走了，很難？”
還不是李和同老想讓他蹭熱度，要真說了，指不定就改口讓他別回去了。
這話自然不能說。
江漸行搖頭，“我經紀人在外地，不想讓他太擔心……”
說得好像，被傅随接走是一件值得擔心的事情。
傅随偏過頭來看着他。
江漸行整個人往外側偏着，渾身寫着“抗拒”兩個字。
傅随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江漸行愣是沒敢回頭看他一眼。
傅随要被氣笑了。
“你自己跑出來看晚會就不會讓你經紀人擔心了？”
在這事兒上江漸行自知理虧，嗫喏了兩聲，“我也沒想到人民群衆的眼睛如此雪亮。”
怎麽會在一個人包成粽子的時候都能認出來。
甚至還不是他的粉絲。
傅随淡笑了聲：“你知道現場有多少媒體工作人員？說不定剛剛有人領走你的那一幕已經被拍下來了。”
“他們又不知道那是你派來的人。”江漸行偏着腦袋忍住去看傅随的沖動。
“我有辦法讓他們知道。”傅随收回視線聲音平靜。
江漸行一下子坐直了身體轉過身脫口而出：“傅随前輩，您……”
“他們都知道。”聽見這個生疏到過分的稱呼，傅随眉眼冷了下來，直勾勾看着江漸行那雙還有些泛紅的眼睛。
江漸行一時間沒理解他突然跳脫的話，愣怔的功夫，傅随已經接着剛剛的話說了下去。
“他們都知道你是我前男友。”傅随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地說着，“所以沒必要藏着掖着，江漸行。”
也不願意錯過江漸行此時此刻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