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鬼君的妻子(4)

周詩詩尖叫出了聲,最終還是放棄了在樓梯上狂奔,而是有如無頭蒼蠅一般向着這一條走廊跑來,每一個房間周詩詩都試圖要打開,這房間都是她之前打開過的,可是這一次,走廊的每一間屋子的門周詩詩都開不開。

最終到了周詩詩跑到了那個有着密道的書房。書房的門一樣打不開。

周詩詩倚着那間書房的門,捂着臉嗚咽了起來。

突然,門內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敲擊的力道極大,周詩詩隔着門似乎都有所感覺。

這吓得周詩詩再次尖叫一聲,立刻從書房門上彈了起來,轉身向後退了幾步,靠到了門對面的牆上,周詩詩瞪着眼珠子,盯着那道門,一動也不敢動,可是聲音并沒有随着周詩詩離開門而停止,而是越發快了起來,毫無節奏的敲擊聲還有着撞擊聲,似乎裏邊有一個人極度地想要出來,卻出不來。

周詩詩當然也不敢上前去開門。何況她也打不開。

裏面的聲音越發急躁,似乎還有凄厲的尖叫聲,和指甲撓門發生的“吱吱”的刺耳難聽的聲音。

周詩詩的眼淚順着她光滑的臉頰流了下來,她想跑開這裏,可是腿像不聽使喚了似的,一動也不動。她只有無助地哭着。

過了好長時間,門內的動靜終于漸漸平息了下去。而周詩詩也順着牆壁癱軟在了書房門的對面。她低頭擦着眼淚,吸着鼻涕,以為這一段的驚悚告了一段落,就在這時,她又突然從指縫間看到了一個白色的東西,似乎正在從書房的門下向外鑽。

周詩詩的瞳孔漸漸放大,她的手瘋狂地顫抖起來,她放下了自己擦淚的手,她死死地盯着那個東西,從門縫下漸漸擠了出來。

赫然是一張臉皮,那張臉上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她,還挂着一絲陰森森的笑意。

而那張臉孔,正是屬于她周詩詩。

“阿——”周詩詩歇斯底裏地尖叫了起來。

可是周詩詩看到的這一切,笙歌都看不到,她就開着周詩詩張牙舞爪來回瘋跑,時不時地尖叫一聲。

最後的尖叫聲更是破了音,似乎要刺穿笙歌的耳膜了,笙歌狠皺起眉,想要上前做些什麽讓周詩詩閉嘴。

可是笙歌還沒有走到周詩詩面前,一直刮着的陰風再次發生了變化。剛剛只是陰冷而刺骨的風突然狂暴起來,刮得笙歌頭發紛亂,張不開眼睛,笙歌只好擡起手來擋住自己的眼睛。

而狂風也将周詩詩從環境中喚醒了過來,周詩詩臉上的淚很快在風中吹幹了,她有些茫然,不過狂風讓她來不及思考什麽,也是捂住了自己的臉盡力躲避着狂風。

半晌,風聲漸漸平息。

笙歌睜開了眼睛,之前走廊的幻象已經消失,入目的還是那一間有着鬼君妻子棺材與畫像的密室,只不過這一次,密室的正中間站了個人,他和現代人穿着打扮的并不一樣,而是廣袍雲袖,一席墨色衣衫,顯得他愈發瘦削。

這想必就是鬼君本人了。此刻他背對着周詩詩和笙歌,俯身撿起了之前被周詩詩扔在地上的畫像。鬼君的聲音很快傳到了周詩詩和笙歌的耳朵中:“你們打擾我的妻子,你們可知罪。”可能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說過話,鬼君的語調有些別扭,聲音也十分低沉粗砺。平靜中似乎醞釀着狂風暴雨。

随即他用衣袖極其珍惜地擦了擦畫像,又将畫像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之前的位置,這才緩緩地轉過身來。

這鬼君身量修長,并且俊美不凡。烏黑茂密的發一絲不茍地束在頭上,鬓若刀裁,眸如寒星,只是臉色與唇色一絲血色也無,整張臉竟然只有黑白兩種顏色,而面無表情又為他添加了一絲陰森森的鬼氣。

周詩詩看着鬼君的臉,眼中迸發出了一抹驚豔與狂喜的色彩。

而笙歌則上下打量着鬼君,衡量着自己與他的實力的差距。

由于沒有靈魂羁絆作為影響,此時的鬼君連看都沒看周詩詩一眼,而是睥睨着笙歌,開口問道:“你居然差點打破我布下的幻境,你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無足挂齒,只是你這幻境布的實在不怎麽高明。”笙歌對着鬼君聳了聳肩膀。

言語間,一股鬼氣包裹住了笙歌,笙歌頓時感覺渾身一冷,她微微皺了皺眉,這鬼君不愧是這本小說的男主角,實力果然不容小觑。

鬼君冷哼一聲:“你的膽子很大嘛,你可知道,我這山莊,原本并沒有這麽多小鬼?”

這是在威脅恐吓自己嗎?笙歌的嘴角抽了抽,強忍住自己再次出言怼他的欲望,這鬼君氣量真不大,自己如果再怼他,恐怕在這就得跟他打個你死我活。

鬼君看着笙歌神色鎮定,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産生恐懼,似乎還有一道蔑視一晃而過,鬼君的臉色越發陰沉起來。

鬼君的表情落在笙歌眼裏,她眼睛快速地垂了一下,随即又擡起頭來直視鬼君,指着不遠處的周詩詩道:“你看她和你的妻子長得像不像?”這是笙歌想要禍水東引,反正靈魂羁絆已經被笙歌封印了,笙歌并不擔心鬼君能認出周詩詩。

鬼君先是一愣,脫口而出問道:“你見過我的妻子?”

笙歌心中冷笑了一聲,這鬼君是自己一個人……不,一個鬼在山莊待得太久了,腦子有些不好使了嗎?他身後的畫像不就是他妻子。盡管心中不屑,笙歌面上卻一點都不顯,她誠摯地對着鬼君繼續問道:“你連你的妻子都不認識了嗎?”她心中對于鬼君為什麽不認識周詩詩,卻是心知肚明。

鬼君忽地飄到了周詩詩面前,說是飄,是因為笙歌的确沒有見到鬼君邁開腿,就眼看着鬼君瞬間到了周詩詩的面前,鬼君伸出手來捏住了周詩詩的下巴,将周詩詩的臉擡了起來。

周詩詩的內心狂喜不已,可是鬼君的臉色似乎更陰沉了些,他的視線釘在周詩詩的臉上,卻悵然若失地喃喃自語道:“你果然和她長得一樣,可是你沒有靈魂羁絆,你不是她……”講到最後,卻是低吼出來了。

靈魂羁絆是當時鬼君的妻子死亡時,鬼君派能人異士施的法術,這樣無論妻子怎樣轉世,鬼君都能夠感受到她的靈魂,代價便是,鬼君死後,将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在這個山莊蟄伏着休養生息,無休無盡。

周詩詩聽到了鬼君的話,瞪圓了眼睛,她驚愕地看着鬼君,心中盡是不解,為什麽?為什麽她會沒有靈魂羁絆?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周詩詩的神情更是鬼君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随即他伸出枯瘦地手,掐着周詩詩的脖子提起了她,他将周詩詩提到了自己面前。

鬼君喘息呼出的,似乎都是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氣。

耳畔陰冷的氣息和言語駭的周詩詩後背當即浮起了一層白毛汗,她聽到鬼君對她緩緩說道:“你不配擁有這張臉。”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令周詩詩渾身發冷。

并且由于脖子被鬼君卡着,周詩詩的大腦開始缺氧,此等情形也讓周詩詩無暇思考什麽靈魂羁絆之類的事,只拼命地掙紮蹬腿,憋紅了臉,最終艱難地在喉嚨中擠出了兩個字:“阿……陵……”

鬼君自始至終面無表情的臉在聽到這兩個字後,好像是面具出現了一道裂痕,他抓着周詩詩的手猶如被什麽東西燙到了一樣,猛地松開了手。

而周詩詩就這樣一屁股摔到了地上,随即拼命的咳嗽着。

鬼君驚異地盯着周詩詩,見周詩詩這樣痛苦,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撫摸周詩詩,不過還是僵在了半空中,待周詩詩咳嗽好一些了過後,鬼君才又陰沉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鬼君名為拓跋陵,而鬼君的妻子慕流雲每每稱呼鬼君,正是阿陵。

周詩詩淚眼朦胧,這回倒像是林雨然記憶中那個無辜的小白花了,她我見猶憐地搖搖頭,說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見到了你,腦袋中就出現了這個名字。”

笙歌聽到了周詩詩叫出了鬼君的名字,便更加堅定了之前認為周詩詩是重生的想法。

此時又聽到周詩詩解釋的話,笙歌冷笑了一下,編,接着編,這個女主角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只是不知道她在原著中到底經歷了什麽,能從之前的小白花蛻變成現在的心機女毒蓮花。

可是鬼君也不知道是腦袋一直不太好使,還是千百年下來腦袋變得不太好使了,總是輕而易舉地就信了周詩詩的話,他蹲下身去,扶住了周詩詩的肩,一雙漆黑如點墨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周詩詩:“雲兒,真的是你嗎,雲兒……”

周詩詩瑟縮了一下,依然是那一副楚楚可憐的無辜樣子。

她的模樣卻令拓跋陵心中更加震動,他一把将周詩詩攬緊懷中:“雲兒,我等你這麽多年,終于再次見到你了,不枉我費盡心力耗了這麽多心血,只要見到你,我就滿足了,我的雲兒……”鬼君枯守在這座山莊,太久太久沒有什麽情緒波動,此番太過激動,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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