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聽到江虞的話,郁時青先轉眼往周圍掃過一圈。
所幸他們距離足夠接近,江虞刻意壓低的聲音只被他一個人清楚聽見。
“江老師沒事吧?”武指們下意識跑上前來,詢問情況。
江虞握住郁時青的手緊了又緊,他低聲催促:“快!”
郁時青當機立斷,對周圍人道:“今天就到這。江虞身體不舒服,我送他去休息。”
江虞把全副精力都放在壓制紊亂的信息素上,郁時青話音剛落,他就轉過身,和郁時青一起大跨步往休息室走去。
兩人都身高腿長,身後人往前跟了幾步,很快被拉開距離,再看兩人絲毫不作停頓的背影,就紛紛停了下來。
郁時青沒去關注他們的動向,快步進了休息室,他只來得及把門關上,就被江虞一把按住手腕。
“沒時間了!”江虞側靠門邊牆壁,看向郁時青的雙眸隐隐泛紅,“動作快點!”
這裏是江虞的專屬休息室,沒人會來打擾,可一旦alpha的信息素爆發,整個片場都有可能會陷入混亂。
同性之間的本能排斥,異性之間的本能吸引,在這樣alpha和omega混合的場所,信息素會讓每一種本能都變得異常強壯。
郁時青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加上這是他早答應過的協定,看到江虞已經主動露出腺體,他不再開口,只貼近一步,伸手握住江虞的喉嚨,低下頭去。
脆弱的大動脈被掌握在別人手中,江虞喉嚨發緊,有瞬間的攻擊欲望,旋即被他壓制。
回想起上一次的感受,他狠狠攥拳,準備承受即将到來的痛苦。
果然,下一秒,犬齒刺入腺體的熟悉劇痛瞬間擊中了他。
郁時青聽到江虞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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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有過經驗,但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狀态下咬破江虞的腺體,感覺實在有些詭異。
緊接着,就聽到江虞咬牙切齒道:“你在等什麽!”
肩頸的劇烈僵疼霎時蔓延到後背,讓他險些沒有站穩,只好擡手撐在牆上。
郁時青很快察覺到他的處境,推着他的腰身側跨一步,方便他雙手都能有支撐點。
江虞盯着面前的牆壁。
這熟悉的一幕、熟悉的姿勢,讓他不由記起那天被迫标記的場景,神情惱怒:“郁時青——”
話音未落。
信息素侵入。
江虞猝不及防,急喘一聲。
暧昧顫抖的喘息聲燒得房間驟然火熱。
郁時青動作微頓。
江虞立刻回過神,臉色頓時黑得堪比鍋底,下意識想往前脫身,被郁時青扣在腰間的手牢牢鎖在原地,動彈不得。
何況他渾身脫力,連擡手的動作都很艱難。
郁時青已經從他頸間擡頭,低沉的嗓音壓在喉間,顯得磁性:“你怎麽樣?”
溫熱氣息拂過耳畔,掃在咬破的傷口,刮起陣陣酥麻,在體內彙成難以言喻的熱流,刺激着極限。
江虞早有準備,緊緊蹙眉忍耐。
他不想在郁時青面前再次被欲望左右。
郁時青把他攬進懷裏固定,第一時間感覺到他驀然繃緊,許久,才緩緩放松。
江虞阖眸斂起眼底的疲憊,也沒有力氣再去計較郁時青的此刻對待他的方式,索性破罐破摔,微微後仰靠在郁時青肩上緩解片刻。
反正更丢人的樣子郁時青也都見過。
這一次主動标記,沒有那麽忙亂。
郁時青垂眼就能看到江虞的耳朵,紅得滴血,血色沿着他的耳後一路蔓延,染透肩頸。
他的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慢慢緩和,郁時青再擡眸,發現他輕啓的削薄嘴唇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染上豔紅,顯得和平日裏強勢淩厲的模樣大不相同。
再過良久。
郁時青扶住他的肩膀,讓他轉過身,背靠牆壁,然後牽起他的手繞過脖頸——
“你敢再把我抱起來,我跟你沒完!”
聽到江虞中氣不足的威脅,郁時青停下俯身的動作,擡眼看他:“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
江虞冷聲說:“至少我的腿沒斷。”
郁時青沒有堅持。
相處幾天,他多少對江虞的性格有些了解。
江虞很記仇,且有仇必報,甚至一般當天就報。
他沒理由因為這種小事被江虞記挂。
“那——”
“噔噔噔”
郁時青正開口,門外傳來敲門聲。
沒等回應,來人就推開了房門。
“時青,我聽他們說你在這,你媽——”話說一半,任柏看到門邊站着的兩人,當場傻眼,“來……電……話……了……”
他以為郁時青和江虞共處一室,怎麽也不會出現需要人回避的場面。
萬萬沒想到。
他竟然失算了。
任柏傻在原地,僵硬地保持着進門的姿勢。
眼前看到的這一幕,讓他震驚到忘了該怎麽反應。
郁時青和江虞面對着面,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嚴絲合縫,郁時青的手握着江虞的腰,江虞的手攬在郁時青的肩頸,姿勢之親密,他只從情侶身上見過。
恍惚間,他聽到自己膽大包天,鬼使神差說出五個大字:
“你們搞基啊?”
江虞冷眼看他:“進來,或者出去。”
任柏聽出他語氣不善,當即閉嘴,之後乖巧地走進來,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郁時青扶江虞到一旁沙發前坐下,轉身對任柏道:“拿來。”
任柏還在狀況外:“什麽拿來?”
郁時青說:“手機。”
“哦!”任柏終于記起自己來的目的,忙把手機遞過去。
郁時青撥號回去,趁等電話接通的時間,對他說:“江虞身體不舒服,備車回酒店。”
任柏剛答應下來。
江虞說:“不行。”
郁時青看向他。
江虞解釋:“酒店附近應該還有狗仔。”
這倒是個問題。
如果公衆場所不方便去……
任柏靈機一動:“時青,那就去你住的地方呗,也就一個半小時車程。我來開車!”
這個建議說完,休息室裏安靜下來。
任柏有點尴尬。
這幾天總和江虞碰面,郁時青又和江虞貌似走得近,讓他一時忘了其實他們也只認識幾天而已。
自從那件事後,郁時青本來就越來越難與人親近。
讓一個只認識幾天的人住進郁時青的家,恐怕是一個馊主意。
江虞看一眼沉默的郁時青,抿直薄唇。
這時電話正好打通,郁時青對兩人說:“我很快回來。”
話落轉身離開休息室。
他走後,房間裏的安靜變得凝滞。
任柏偷瞄幾眼江虞,對方面無表情的樣子總讓他心裏發毛。
好在郁時青說話算話,很快回來。
任柏松了口氣,問他:“打錢的事?”
“嗯。”
任柏欲言又止,最後也只說:“算了,她也不容易。”
郁時青沒有接口。
他把手機遞給任柏,從門口衣帽架上取過江虞的外套:“走吧。”
江虞冷聲問:“走去哪?”
郁時青頓了頓,才說:“去我家。”
江虞微怔,看他一眼,又冷臉收回視線:“我不去。”
“穿好。”郁時青把外套披在他肩上,“那給我一個你現在能去的地址。”
江虞給不出,只道:“除了你家,哪裏都可以。”
郁時青才聽出他語氣裏的情緒:“你怎麽了?”
江虞倏地回過臉,和他對視的眸光漆黑冷沉:“我可不想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聞言,郁時青轉向任柏:“你剛才跟他說了什麽?”
任柏茫然:“我沒有啊!”
郁時青又轉向江虞:“你确定你在跟我說話?”
江虞:“……”
他臉色漸漸沉底,“我在跟我自己說話。”
郁時青扶他起來:“你喜歡自言自語?”
江虞:“…………”
他的體力跟不上心口噴湧的憋氣,忍得咬牙切齒,“你管得着嗎!”
郁時青管不着。
聽江虞的語氣,他也及時決定還是不管為妙。
任柏懷着複雜的心情看着他們。
是他的錯覺嗎?
還是這兩個人的交流方式真的有點問題?
之後開車送郁時青和江虞回了家,他還是沒能想通。
不過郁時青家裏只有兩個房間,他幫忙把江虞扶上樓,就自顧自去找住處了。
郁時青先給江虞倒了杯水,才轉身去浴室洗去滿身餘汗。
出來的時候,見江虞還坐在原地,一動未動,他問:“好些了嗎?”
江虞倚靠在沙發背上,正閉目假寐,聽到他的話,睜眼看他。
郁時青記起上一次,又問:“那天晚上,你大約幾點恢複?”
他不提還好,提起上一次,江虞眼神如刀:“淩晨五點半。”
郁時青:“……”
他總算明白那一晚過後,江虞對他的态度從何而起。
江虞看到他身上的水跡,皺眉問:“你這裏有浴缸嗎?”
訓練一天,身上的汗幹了又起,很不舒服。
郁時青停頓半晌,冷靜反問:“你要洗澡?”
他的眼神讓江虞大為光火,冷冷道:“你放心,我就是爬到浴室,也不會讓你幫我洗!”
郁時青不動聲色:“那就好。”
江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