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為常常上網沖浪的男人, 任柏第一時間看到了爆上榜單的熱搜。

排名從五十開外，眨眼蹿到第四十九，一路向上飙升。

因為熱搜标題帶着祁泰華的大名, 華澤期間一直在撤熱度，但壓下一條又?來一條, 爆料視頻已經傳得全?網都是，肉眼可見地控不住, 華澤索性放棄了, 任由這個話題升至排行榜第一。

#郁時青停車場暴打祁泰華#

看到這個标題的第一眼，任柏忍不住笑出聲來：“時青，你把祁泰華給打了？”

說完意?識到不對勁，臉色才慢慢沉重?, “是不是祁泰華陰你？”

祁泰華和杜瀚不一樣，杜瀚是想功成?名就, 祁泰華就是想火。

為了火, 他可以?背叛郁時青，只為了杜瀚答應他新戲可以?擔綱主角；也可以?答應公司要求去?做微整, 只為了讓公司給他更多資源。

演戲三年多快四年了, 每一部戲都是古裝偶像劇，吃透了偶像劇的紅利。

因為扛得住收勢，華澤确實?也對他不錯。

前段時間斥巨資拍攝、還耽誤了《黎明》進度的新劇, 主演就是他。

結果又?是一部古裝偶像劇。

據說這部劇的特效制作請了如?何如?何牛的外國團隊合作，投資巨大, 史無前例, 誰看了都說好。

華澤自?去?年出品的電影賠了一個大的，股票大跌，走了一年下坡路, 就指着這部電視劇和《黎明》開路回?流。

沒成?想《黎明》還沒開機就一地雞毛。

據說石志峰走後，好不容易找到另一個名導接手，上來就大刀闊斧地改劇本，和編劇扯皮半個月，估計要等到年後才能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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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華澤今年的最大倚仗，莫過于這部電視劇。

主演的電視劇開播在即，祁泰華如?果特意?當着監控的面?挑釁郁時青，想借這件事炒作一番，以?這小?子的人品，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轉念一想，任柏又?覺得不可能。

郁時青是什麽人，祁泰華又?是什麽東西。

祁泰華倒是想炒作，郁時青怎麽可能看不穿他的小?九九呢。

郁時青對來龍去?脈的簡單描述也的确解開了他的糾結。

可架不住更叫人生氣了！

任柏一拳打在沙發扶手上：“這麽說，你只是攔住他禍害那個omega而已，話題為什麽會寫成?暴打？這根本就是颠倒黑白嘛！”

他說着，點進了話題詳情。

第一條就是所謂的爆料。

朝聞花邊V：#粉絲投稿# 影帝 #郁時青停車場暴打祁泰華# ，據悉，祁泰華曾是郁時青助理，由郁時青推薦出道，并先後簽約華澤，兩?人不顧形象在停車場起糾紛，是炒作，還是恩怨？

放出的視頻是監控視角，可以?看到祁泰華先抓着汪嶺從牆後出來，走了兩?步，突然回?頭說着什麽，因為角度是側對他，看不出口型。沒過多久，郁時青走了出來，他單手制住祁泰華的動作倒拍得一清二楚。

看到跪在地上慘嚎的祁泰華，任柏憤怒又?舒心。

随後看到上前拉架不成?又?去?攙扶的汪嶺，他皺眉說：“這個omega搞什麽，要不是聽你說才知道他被?祁泰華威脅陪睡，我還以?為他是幫祁泰華的。這樣還送上樓不是羊入虎口嗎？”

每個人的選擇不相同。

郁時青說：“他是華澤的簽約藝人，得罪祁泰華是什麽下場，你面?前有現成?的例子。”

任柏一時滞住。

但很快嘆了口氣：“做社畜真難。可惜他估計不明白，如?果他不想辦法徹底拒絕這種性騷擾，對祁泰華就是一種縱容，早晚還會被?威脅的。”

說完他看向郁時青，“他和你也不一樣，你是沒得選，他還能選和祁泰華魚死網破。”

汪嶺還在華澤一天，祁泰華就不會打消念頭，汪嶺想忍辱負重?，祁泰華只會看他好欺負，更加變本加厲。這種事一貫如?此，祁泰華應該也正是看中汪嶺這種怯懦的性格，才會對他伸出魔爪。

郁時青沒說什麽。

即便只有一次接觸，他也能看出汪嶺不像是會選擇魚死網破的人。

任柏突然看到評論區，怒道：“這群粉絲，真是不分青紅皂白！”

他點進去?的時候，輿論還在發酵。

先有标題錯誤引導，再被?營銷號帶節奏，就算吃瓜網友們還沒站隊，可祁泰華的粉絲已經坐不住了。

祁泰華從在第一部 古裝偶像劇裏飾演男二開始一炮走紅，華澤馬上給他立了自?強beta人設，狂吸beta粉絲無數。在alpha、omega居多的娛樂圈裏，一個beta能異軍突起扛起流量，非常難得。

尤其?他演技又?不錯，在一種流量明星轉型的演員之中獨樹一幟，很讓觀衆眼前一亮，覺得粉他不虧。

所以?他的粉絲數量，甚至比華澤一哥杜瀚還要多。

現在見到自?己的偶像被?人“暴打”，粉絲哪裏忍得下去?。

“郁時青是哪裏來的野雞，仗着自?己是alpha身強體壯就是牛呗？馬上向祁泰華賠禮道歉！！！”

“華澤是死了吧，臺柱藝人被?打成?這樣，到現在還不出公告，我要立刻知道對某個暴力狂的處罰[微笑]”

“這是犯罪吧？憑什麽打人？？做傷害鑒定！郁時青給我坐牢！！[怒火][怒火]”

“郁時青除了出道運氣好還有什麽拿得出手？爛片之王今年又?演了一部爛片，迫不及待就要炒作了？？”

這條爆料俨然被?當成?戰場，裏面?一片烏煙瘴氣。

不過，當開始聊到郁時青的新片，江虞的粉絲也坐不住了。

你罵郁時青演的是爛片，豈不就是罵江虞演爛片？？

眼看江虞工作室撤不下熱搜，粉絲們摩拳擦掌，紛紛下場控評。

“祁泰華都快長?在古偶劇組了，粉絲還有臉說別人演爛片”

“郁時青五金影帝，用得着自?降身段跟你一個水得要死的視帝炒作嗎？要找也是找杜瀚啊”

“有些粉絲真是大言不慚，還坐牢，現在事情都沒調查清楚，要是報警了把你哥哥拷走你可咋整啊”

“不站隊，等結果”

“不站隊，等結果”

“……”

眼看在這片戰場無法和江虞的粉絲匹敵，祁泰華的粉絲轉移陣地，跑到話題裏怒罵，衍生出不少熱搜。

#郁時青向祁泰華道歉#

#郁時青滾出娛樂圈#

#不站隊等結果#

任柏看不下去?了，關了手機對郁時青說：“事情鬧得這麽大，華澤不可能會公開真實?原因吧，那祁泰華肯定混不下去?了。”

發現郁時青并不意?外，他就知道郁時青早猜到這一點，又?說：“可這樣也不是辦法啊！”

這種黑熱搜挂着，對郁時青的名譽肯定有影響。

郁時青早在他看熱搜的時候就掏出手機，撥了一次電話出去?，在他說話時又?撥了一遍。

這次很快挂斷了。

任柏問：“你打給誰？”

郁時青說：“汪嶺。”

任柏猛地坐直：“他接了沒有？”

“第一次是無人接聽。”郁時青笑了笑，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現在關機了。”

“什麽？！”任柏怒火中燒，“這種人，早知道你就不該救他！”

郁時青說：“華澤的人也該到了。”

任柏一愣。

這才想到，出了這種輿論大危機，身為當事人，汪嶺現在的自?由當然控制在華澤手裏。

不僅如?此，他們還要套詞，方便事後公關。

越是想，任柏越覺得不對勁：“那他們到現在還沒聯系咱們……”

郁時青說：“還想不到嗎，他們要丢卒保車。”

任柏的心瞬間涼了一半，他還想再問，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知道他們住在哪個房間的人，就只有一個人。

任柏趕緊過去?開門，果然看見江虞站在門口。

“郁時青呢？”江虞問。

“裏面?！”任柏說完，側身讓江虞過去?。

江虞大步流星走到郁時青身前：“熱搜我看到了，你怎麽樣？”

郁時青說：“我沒事。”

分開不久再見面?，看到郁時青說話時啓合的薄唇，江虞又?略微走神一瞬。

他不由想到下午的拍攝。

半個拇指大的棗從兩?人之間彈飛，距離實?在太近，即便郁時青已經在最快時間內側過臉，可還是沒能改變什麽。

他還記得當時無法保持平衡的失重?感，郁時青緊緊扣住他小?臂的手掌，以?及……

唇上柔軟的微涼觸感——

“你沒事，我有事！”

任柏的聲音打斷江虞的思緒。

他微抿薄唇，順勢看過去?，錯開了和郁時青對視的視線。

郁時青也轉過身，對他說：“先坐吧。”

江虞說：“好。”

任柏還在表達憤怒：“為了保下祁泰華，華澤要把髒水往你身上潑，這叫沒事嗎？”

現在網友還能說不站隊，可要是華澤親自?下場幫祁泰華洗地，那郁時青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郁時青其?實?不想再讓江虞摻和進來，免得也被?糾纏，只道：“你怎麽來了？”

江虞說：“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他聽完任柏的話，毫不動氣，反而勾唇笑問，“郁時青，你想解約嗎？”

“解約？”郁時青深深看他，“你認為華澤會在這個時候同意?讓我解約？”

江虞唇角弧度上翹：“華澤當然不會主動同意?，但有了這個，他不想同意?也難。”

任柏早就好奇得不得了，連聲追問：“哪個哪個？”

江虞已經解鎖手機，把不久前收到的視頻文件打開。

這段視頻雖然也是無聲的，但加上目前挂在熱搜上的那一段沒頭沒腦的監控視頻，就能看得出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視頻一開始，就是祁泰華帶着汪嶺特意?走到沒監控的牆後，接着一把抓住汪嶺的手，暧昧地揉了揉，笑着說了一句什麽，把受驚的汪嶺逼到角落。

汪嶺滿臉恐慌，掙紮了幾次都沒掙脫。

沒過多久，郁時青出現在鏡頭裏。後來因為角度問題，祁泰華拉着汪嶺往旁邊走了幾步，鏡頭裏就失去?了三人的蹤影，之後視頻結束。

正好和熱搜上爆出來的視頻連接上。

看完全?程，明眼人輕易就能分辨出來，郁時青根本不是什麽暴打祁泰華，而是見義勇為。

“這個視頻你從哪裏來的？有了它，我們可什麽都不怕了！”任柏看得喜笑顏開，看完一遍又?點開一遍，邊看邊問。

郁時青也擡眼看向江虞。

“我說過，我可以?幫你。”江虞挑眉，鋒利眸光裏攢着笑意?，語氣仍然自?信得霸道。

郁時青心間倏地觸動。

他靜靜看着江虞，頓了頓，才說：“謝謝。”

心底好像滾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就好像被?寒冰覆蓋的一層厚重?枷鎖，悄然裂開一道細小?卻真實?的縫隙。

對上他的視線，江虞不知道想起什麽，笑意?微凝，移開了目光：“不用謝我。這就算是請你指導我表演的酬金。”

郁時青還是看着他，輕輕笑道：“那這也是一筆非常豐厚的酬金。”

江虞又?回?臉看他：“你滿意?當然最好。”

他之前讓偵探工作室調查華澤高層、杜瀚和祁泰華，但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進展。

原本這段視頻單獨來看，并不算什麽，就算爆出去?，有華澤壓着熱度，頂多讓汪嶺站出來說這只是同事之間的誤會，應該不會引起多大反響。對祁泰華都造不成?太大的損失，何況對華澤。

可現在先爆料出的視頻已經徹底點燃了話題熱度，華澤壓不住，後來看到視頻無聲，可以?瞞天過海，更是不去?理會，不僅挑起粉絲的怒火，還把吃瓜網友的好奇勾了出來，前前後後湧出的一排熱搜，現在都還在榜單上挂着。

有這樣的天然條件，只要前段視頻爆出，那熱搜話題就會從#郁時青停車場暴打祁泰華#，變成?#祁泰華猥亵不成?反遭暴打#。

如?果到時候沒有，江虞打算讓工作室去?買一個。

“當然好！這真的太好了！”任柏第二遍已經看完，突然插話，打斷了兩?人的聊天，“可是只有這段視頻，華澤真的會同意?和郁時青解約？”

郁時青收回?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掃過：“只要祁泰華還是華澤新劇的主角，華澤就會同意?。”

被?他提醒，任柏才想了起來。

華澤新劇開播在即，身為主角的祁泰華現在絕不能出岔子，否則影響了賣劇，資金無法回?流，他們哭都來不及。

何況就算華澤真的不同意?，解約不成?，那他幹脆就把視頻發到網上，至少澄清了郁時青身上的髒水，揭開了祁泰華的真面?目，打擊了華澤的嚣張氣焰，那也是好的！

想到這，任柏對着空氣揮了一拳：“讓他們捧這種小?人當臺柱，就是該！”

說完他看向江虞，小?心地問，“這個視頻，能不能發給我一份？”

郁時青補充說：“如?果你花了錢，價格給我。”

江虞把視頻發給任柏，聞言看向郁時青：“這麽不想欠我？”

郁時青說：“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欠你的人情，恐怕已經不能用錢去?還了吧。”

江虞眸光微動：“那你準備怎麽還？”

郁時青問他：“你想讓我怎麽還？”

任柏在兩?人說話間直接把視頻轉發給了華澤對接群。

他有事通常是打電話，所以?這個對接群其?實?常年沒有動靜，聊天記錄都沒有幾條，突然冒出一個文件，底下立刻有人回?複。

李家：這是什麽？

任柏：你看了就知道。友情提醒，最好找你頂頭上司好好看看。

聊天過去?最多一分鐘，任柏電話響了。

任柏搓手跺腳，早就等不及了，但聽到手機鈴聲，還故意?晾了三聲，以?顯示自?己的不慌不忙，才趕緊接起來開免提。

對面?立刻出聲：“任柏，這個視頻你是從哪裏來的！”

“你管我哪裏來的。”任柏翻個白眼，“談正事行嗎？”

李家沉默幾秒：“你想要什麽？”

任柏看向郁時青。

郁時青說：“解約。”

李家脫口而出：“不可能！”

任柏接上：“那好啊，我這就發到網上去?，反正丢人的也不是我。”

“別別別！”李家忙說，“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我不可能做主，你至少給我時間讓我向上反映吧！”

郁時青淡聲道：“半小?時內給我答複。”

“半小?時？這也太短——”

李家還沒說完，耳邊已經傳來通話挂斷的忙音。

他懵了一瞬間，聽到身旁同事問他，才猛地從工位前起身，抓着手機一路跑進了上司辦公室。

二十分鐘後。

任柏的手機鈴聲又?響起來。

任柏熟練接聽免提。

這次電話裏響起的聲音終于有點耳熟，任柏沒用太久就想起，這是華澤高層劉明光。

劉明光上來就說：“解約不可能，開個價吧。”

語氣高高在上，說開價仿佛在施舍。

任柏直接把電話扣了。

他對郁時青吐槽：“什麽玩意?兒啊這是。”

沒半分鐘。

電話又?響。

任柏接起來就優哉游哉地說：“劉總，拜托你，我和郁時青很忙的，你要是沒有誠意?，咱們就別聊了。”

劉明光忍住火氣：“任經紀，我讓你開價，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任柏說：“那好啊，我開四十八個億。”

比起華澤，他還是很仗義的，絕不做中間商賺差價。

“你——！”劉明光怒聲說，“你別給臉不要臉！”

“哦~”任柏恍然，“原來這就是給臉不要臉，我說呢，早覺得貴公司從上到下都有一種氣質，卻總是形容不出來，還是劉總有文化?，會總結！”

劉明光氣結：“任柏，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任柏冷哼一聲：“劉總，我們就明說吧，現在是賣方市場，這種身不由己的滋味也該輪到你們嘗嘗了！”

他早就看華澤這群高層不爽，反正這輩子不可能有合作，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一次機會，他當然要一次性把以?前的氣全?都痛快地出了！

劉明光語氣陰沉：“你真的以?為，就憑一段無足輕重?的視頻，就能讓你騎在華澤的脖子上？任柏，你想的未免太簡單了！”

任柏笑了：“那你挂電話呀！”

通話忽然沉默下來。

任柏多少有點慌，忍不住看向郁時青，用口型無聲地問：他不會真的挂吧？

郁時青笑着搖頭。

任柏松了口氣，又?哼一聲，繼續說：“劉總，現在有兩?個選擇擺在你面?前，一，和郁時青解約；二，四十八億買下這個視頻。”

劉明光沉重?的心情，從大段大段的沉默中可以?窺探幾分。

聽筒裏久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任柏不耐煩了。

“距離郁時青給出的半小?時期限，現在還剩下七分鐘。”任柏看時間，“七分鐘之後，如?果劉總還是選不出來，那這段視頻，我向你保證，就會紅遍網絡的每一處角落，到時候，祁泰華的名聲會怎麽樣，對貴公司斥巨資制作的電視劇會造成?什麽影響，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他對“斥巨資”三個字着重?強調，話落，不等劉明光給出反應，第二次挂斷了通話。

這一次，劉明光沒再立刻回?撥。

他站在原地，呼吸漸漸粗重?，平緩許久，還是沒能忍下這口氣，狠狠把手裏掼了出去?！

手機“砰”一聲，在玻璃茶幾上砸得四分五裂。

破碎的外殼有幾塊砸在周圍人身上，沒一個人敢動。

二十幾分鐘之前，他們還在對熱搜的事緊急公關處理，華澤官方公告的稿子都寫了一半。

二十幾分鐘之後。

房間裏的氣氛極度壓抑。

“廢物！”劉明光一把将面?前的東西掃到地上，轉身指着坐在沙發上的祁泰華大罵，“你這個蠢貨，簡直就是扶不上牆的一灘爛泥！”

祁泰華就坐在茶幾前，雙手顫抖，被?罵得頭也不敢擡。

一旁的經紀人鼓起勇氣，詢問道：“劉總，郁時青那邊提了什麽要求？”

劉明光臉上陰沉地幾乎滴出水：“他要解約。”

“解約？”祁泰華下意?識站起身，“他不能解約！”

如?果郁時青解約，以?郁時青的能力，東山再起只是時間問題，那到時候，他和杜瀚的事情被?郁時青曝光出來，他還怎麽在娛樂圈混下去?！

就算事情不曝光，他也絕不能看着郁時青就這麽解約，他無法忍受再被?郁時青俯視，好像他永遠只是郁時青的一個小?小?的助理！

“這還用你說！”劉明光冷笑，“你不想想看這件事是誰惹出來的？”

祁泰華縮了縮肩，又?坐回?去?。

劉明光嫌惡地看他一眼：“狗改不了吃屎！”

聽到這句話，周圍的工作人員神色各異，或明或暗都看了看祁泰華。

被?這樣盯着，祁泰華的臉皮火燒火燎，只覺得如?坐針氈。

經紀人也看他一眼，又?問劉明光：“那您是，準備答應他嗎？”

劉明光沒有說話，只有臉上狠狠抽搐一下。

郁時青的态度很強硬，顯然新劇對華澤的重?要性他再明白不過。

而且，祁泰華的作風問題，确實?掐住了華澤的命門。

就像任柏說的，現在是賣方市場，郁時青提出的要求，他們只有照做的份。

可是郁時青……

劉明光想着，太陽穴隐隐作痛。

華澤每年壓着郁時青的邀請不知凡幾，他們有時能從中獲利，把公司藝人代替郁時青推薦進組，為此擴充了不少隐形資源。一旦郁時青解約，這些隐形資源自?然成?了一場空。

此外，劉明光曾經去?看過郁時青的話劇。

在裏面?，他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都對郁時青青睐有加。

青睐到，時隔将近四年，石志峰還能點名要郁時青做主角。

這些事大大小?小?，無一不說明，哪怕是現在，郁時青也有着絕對實?力可以?翻身。

最不希望郁時青翻身的人，就是華澤，因為那不異于放虎歸山。尤其?在他們絕不可能和郁時青講和的情況下。

“劉總？”

劉明光回?過神，洩氣似的跌坐在沙發上，無力地擺手。

“打電話過去?，告訴他。”他緊緊閉上眼，“華澤同意?解約。”

——

第二天下午三點，是郁時青和華澤約定的簽約時間。

任柏沒有回?老?家，堅持和郁時青一起飛了回?來。

落地後，任柏滿臉紅光，明顯興奮過度。

今早的機票是十一點半，他早上七點就捶開了郁時青的門，激動地告訴郁時青他一夜沒睡。

飛機上郁時青讓他休息一會。

任柏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上車前，他抓着郁時青的領口，仍然激動難平：“郁時青，你要解約了！”

見狀，郁時青也牽起笑意?：“我知道。”

任柏松開手，雙手合十對着各路神仙拜了一遍：“感謝老?天爺，天無絕人之路！”

拜着拜着，他眼眶紅了，“時青，你終于要解約了！”

說完深吸一口氣，看一眼時間，攥着拳說：

“還差一個小?時，就讓華澤見鬼去?！”

因為急着落實?解約，任柏家也不回?，開着車直奔華澤大樓。

同一次航班的江虞也在。

任柏路上跟他道了三次歉，依舊沒有先把他送回?家。

江虞其?實?并不介意?。

但到了華澤大樓前，郁時青沒讓他下車。

“我很快回?來。”華澤做事不擇手段，郁時青不打算讓江虞出面?，“你在這裏等我。”

江虞明白郁時青的深意?，只道：“我不在乎。”

他和華澤幾乎沒有合作，就算有，他也不在乎砍斷。

聞言，郁時青單臂搭在車頂俯身看他：“我在乎。”

江虞微怔。

郁時青擡手按住他的肩，沒注意?到他的神情：“我簽過字就回?來。”

話落，站直起身，合上了車門。

任柏已經蹿出三米開外，見他還在車邊，心裏着急，趕緊拉着他往門口走。

郁時青任由他拉着，回?臉看向後車窗，隔着漆黑的玻璃和車內的江虞對視一眼，才踏進華澤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