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簡修蘊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只覺得一盆潑天狗血傾盆而下,澆了他一臉。

怎麽會?上輩子為什麽沒人提起?

雖然他真的不想和阚聞蕭作對,但再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徒弟。

将來出師之後無論走到那兒,萬一被人問起師門,報的肯定是他的名號。

要是真的幹出什麽違背倫常的事兒,丢的還是他的人。

于是糾結再三,還是決定勸導一下。

他控制好表情,斟酌好語氣,小心地問道:“那幽芷念……是你的妹妹?”

阚聞蕭被他問的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反問道:“誰是幽芷念?”

簡修蘊:“嗯?!”

“就是冥淵裏的那個小魔物,紅眼睛,紅頭發,紅衣服那個。”

他這樣一說,阚聞蕭想了起來。

他眉頭輕皺,睫毛上垂下翹,黑亮的眸子望着他,裏面盛滿了迷惑,“她怎麽可能是我的妹妹,我們種族都不同。”

簡修蘊看着他茫然的模樣,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你把她帶出冥淵了嗎?”

阚聞蕭更加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把她帶出冥淵,她不是魔族嗎?”

看他這反應,簡修蘊便知自己弄錯了,阚聞蕭喜歡的不是幽芷念,甚至連劇情都沒走,根本都沒帶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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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修蘊一時悲喜交加,喜的是看來劇情線真的可以改變,他絕不要再經歷一次上輩子的結局。

悲的是,這會兒阚聞蕭才十五,還沒到後面操天操地廣收後宮的年紀,前期有感情線的就一個幽芷念,如果不是她的話,那還能是誰?

女的,有悖倫常,宋清茹?

簡修蘊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他重生之前,須臾之間對他好的也就一個宋清茹了。

嗯,雖然也不是不可以,但終究有些不妥。

阚聞蕭看着簡修蘊眉頭緊鎖,一臉為難的模樣,大致也明白了過來,無奈地勾了勾唇角,問道:“師尊以為我喜歡的是那只魔物嗎?”

簡修蘊點了點頭,“剛剛是這麽認為的,看來……”

“不是她。”阚聞蕭立刻回道。

簡修蘊的臉色并沒有因他的話而好轉,敷衍地點了點頭。

心裏開始思考還要不要接着勸。

師姐弟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說出去也不是很好聽。

“師尊?”阚聞蕭見他突然發了愣,有些緊張地叫道,心中交織着慌張與期待,他是不是猜出來了?他會怎樣回應?

簡修蘊回過神來,望着他,心中做出了決定。

他伸手拍了拍阚聞蕭的肩膀,問道:“你和心悅之人可有血緣?”

“沒有。”阚聞蕭立刻回道。

“那你怕什麽,只要不是亂·倫,便跟随自己的心意。”簡修蘊望着他說道。

“只不過……”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看見阚聞蕭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裏面是壓抑不住的雀躍,“好。”

簡修蘊也露出一個笑,溫聲說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剛準備告訴阚聞蕭,他年紀還小,最好先專注修煉,等年歲長些,有能力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再與她定情。

到那個時候,他後宮一堆女人,說不定對宋清茹的心思就淡了。

結果他剛開口,就聽門外傳來一個一個急匆匆的聲音,“簡長老!”

随即大門便被人一把推開,祝明澈大步走了進來。

徑直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胳膊激動道:“璟兄是不是來看我了?”

簡修蘊看他興奮的模樣,輕笑一聲,點了點頭,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白瓷瓶遞給他。

“你來的可真及時,我正準備給我徒弟用了。”

祝明澈一把抱住簡修蘊,笑道:“謝謝簡長老,我知道簡長老肯定是特意給我留下的。”

簡修蘊拍了拍他的胳膊,“行了行了,你肩膀不是傷了嗎?怎麽還這麽大的勁兒。”

祝明澈這才松了手,在他旁邊坐下,十分自覺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邊喝邊說道:“我師父給我揉了好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說着,又喜滋滋地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藥瓶。

然後轉過頭對阚聞蕭說道:“我明天給你再帶些治外傷的藥來,這瓶就歸我了。”

然而阚聞蕭的反應卻十分冷淡,望着他的面色甚至有些不善。

“嗯。”阚聞蕭冷冷地應道。

祝明澈心情好,也沒在意,喝完了茶,又和簡修蘊聊了幾句,便拿着藥走了。

讓他這麽一擾,簡修蘊原本要說的話也忘了。

第二日,戌時。

他們來到衡岳派的練武場,這裏正中央處放置着一面巨大的鏡子。

簡修蘊一看便知這次的比試是夜獵。

除了第一場比試都一樣外,後面的兩場會根據舉辦的門派的不同,有所變化。

比如說這次的衡岳派。

那面鏡子是他們的鎮派寶物之一,虛無鏡,只有掌門人才可開啓。

用法術開啓後,鏡內能生幻境,裏面顯現之物,由開啓者決定。

雖然是幻境,但裏面的東西一旦帶出,又可化實體。

十分的神奇。

郁懷恩站在虛無鏡前,八名弟子緊跟其後,其他的八位掌門長老則圍着鏡子紛紛落座。

“今晚的規則,誰斬殺的妖物最多,誰便是魁首。”

郁懷恩說完,手中閃過一絲銀光,接着鮮血汩汩流出。

然後他将沾滿鮮血的手放在了鏡子上,無聲地默念着什麽。

不知為何,簡修蘊心中閃過一絲不安。

雪榕香似乎也有所感,突然從他的袖子裏鑽了出來。

簡修蘊見了,一把将它按了回去。

雪榕香又鑽了出來。

“你幹什麽?”簡修蘊低聲問道。

雪榕香跳出來,用花瓣蹭了蹭他手心,道:“我想跟着哥哥。”

簡修蘊彈了它一下,“跟着他幹嘛?你又沒什麽用。”

雪榕香聞言,花瓣瞬間炸開了,“你才沒用,我不理你了。”

說着,氣呼呼地“哼”了一聲,飛快地向阚聞蕭飛去,鑽進了他的袖子裏。

簡修蘊也沒再攔,随他去了。

反正跟着阚聞蕭,它應該也出不了什麽事兒。

阚聞蕭正準備踏進虛無鏡,袖子突然晃了一下,他低頭望去,便見雪榕香悄悄露出一朵花瓣,沖他揮了揮。

阚聞蕭心中一動,轉頭向簡修蘊那邊望去。

只見他一身白衣,靜靜地坐在不遠處的高臺上,皎潔的月光落在他身上,似一道薄薄的紗,将他與周圍隔絕。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他只獨一人,清冷如谪仙。

可是只有阚聞蕭知道,這谪仙一樣清冷的人剛才将從不離袖的雪榕香留給了他。

雖不知為何,但自有他的用意。

或許,是在擔心自己?

有絲絲縷縷的歡喜不受控制的湧出,隐秘而不為人知。

他仰起頭,沖簡修蘊露出一個燦爛笑,眉眼彎彎,發自真心,随後才扭頭大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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