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1章

簡修蘊聞言,還未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哽在了喉嚨裏。

他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垂眸抱緊了林廖庭,任由他在自己的懷裏痛哭。

直至他累得睡了過去。

簡修蘊扶着睡着的林廖庭躺下,給他掖好了被子,又用手帕沾着水潤了潤他幹裂的嘴唇,這才起身。

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休息的緣故,站起來時,簡修蘊眼前黑了一瞬。

他擡手扶住床沿,這才站穩。

腦海中似有什麽一閃而過。

有哭聲,有吵鬧,有鮮血,和一個溫柔的婦人。

但也只是剎那便平息,如石子投入水面,只是波瀾微起。

有些事情過去得太久,合該已經記不清了。

失神的眼底慢慢恢複平靜,簡修蘊轉身走了出去。

因此事關系重大,喻韶之派人給各派掌門送了信,請他們來江北一敘,共商應對之法。

第一個到的是祝明澈。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了五年,祝明澈的變化太大,因此剛見面時,簡修蘊竟沒有認出。

彼時簡修蘊正在院中練劍,突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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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是阚聞蕭,也沒在意,誰知接着便聽見了一聲,“簡長老。”

簡修蘊轉過身,看向來人。

只見一個身形修長的年輕男子站在不遠處,一身茶白色長衫,腰間束着淡青色的腰封,雙眸沉靜如水,舉止沉穩端方,臉上的笑恰到好處。

明明看起來那麽年輕,頭上卻間雜着白發。

簡修蘊望着他,眸子半阖,好半天才将他認出,驚訝道:“明澈?”

祝明澈走過來,笑道:“五年未見,簡長老已經認不出我了。”

簡修蘊愣住,他看着面前半是陌生的人,怎麽也無法從他身上找出當年那抹鮮活的影子。

反倒有幾分像……

思及此,簡修蘊忙收住了念頭,已經過去的人和事,沒必要再提起,徒增傷心而已。

簡修蘊擡頭望着他的白發,聲音感慨,“你這白發怎麽比我的還多?”

祝明澈笑着摸了一把,不甚在意道:“雜事太多,硬生生愁白了頭,簡長老倒是一點都沒變,看來日子過得不錯。”

簡修蘊苦笑一聲,領着他往裏走去,“要是不錯,就不會叫你們來了。”

祝明澈聞言,神色凝重了起來,“簡長老,喻掌門突然将我們召至江北,原因信中卻只有寥寥幾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簡修蘊嘆了口氣,“待各掌門都到齊再說吧。”

“所以說,喻掌門這是什麽意思呢?”喻韶之的話音剛落,一個尖銳又高揚的聲音便在屋內響起。

衆人的目光瞬間落在那人身上。

只見那人一身墨綠的綢緞外衣,裏面露出繡金的祥雲鑲邊,面皮白淨,眉目細長,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只是顯得有些涼薄。

簡修蘊很快認了出來,正是沽渝山莊的現任掌門——柳戚。

他是上一任掌門柳均的養子,宋璟的師弟。

五年前他們死于虛無鏡後,柳戚便繼任了掌門之位。

因之前柳均帶的一直是宋璟,因此簡修蘊對他并不了解。

喻韶之回道:“今日約各位掌門共聚于此,是希望可以商量出對策。”

“對策?照喻掌門所言,我們現在只知它叫赤槿派,掌門為邪尊,派中人數,建派何處一概不知,能想出什麽對策?”

柳均語氣中的尖銳太過明顯。

饒是喻韶之這樣的脾氣,眉頭也微微皺起。

祝明澈坐在柳戚身側,手中把玩着一個白色瓷瓶,見氣氛突然凝重了起來,他停了手中的動作,笑着打圓場,“這件事确實發生的太過突然,令人措手不及,須臾之間已經派了人在調查,相信再過幾日,定會有新的線索,柳掌門也莫太心急,此事事關重大,自然是要好好商讨出一個萬全之策。”

“呵。”柳均冷笑一聲,身子向後倒去,沒骨頭似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絲玩世不恭的笑。

“行,行,那就讨論吧,既然是喻掌門喚我們來的,不如就請先說說您的高見吧。”

簡修蘊看着他這幅模樣,十分厭煩,恨不得一腳将他踢出去。

喻韶之仿佛知道他的心思,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簡修蘊這才強壓着火,繼續坐着。

聽喻韶之緩緩道:“赤槿派一出手便能将林家屠戮至此,其人數很有可能在千人之上,且皆為修士。他們幾乎将林家之人屠淨,但對于財物卻遺留下大部分,這說明他的目的并不,或者不完全是為了錢財,更像是一種報複。林家與須臾之間交往甚密,所以這一次很有可能是對我們,乃至整個修真界的宣戰。”

“啪啪啪。”柳均嘴角噙着笑,懶洋洋地拍了拍手。

“喻掌門說得不錯。”柳均道,随即話鋒一轉,“不過最後一點我不太認同,給整個修真界的宣戰?”他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

“明明是給須臾之間的。”他說着,轉頭看了看衆人,“林家是須臾之間的錢袋子這不是整個修真界人衆皆知的事兒嗎?這與我們何幹?林家的錢有給我們花過一分嗎?”

他的話音一落,倒也引起了幾個人的附和。

“确實,林家确實和須臾之間交往更密。”

“這怎麽看都是在和須臾之間宣戰吧。”

“……”

柳均見狀,臉上的笑意更深,他看向喻韶之,漫不經心道:“所以,喻掌門讓我們來,是做須臾之間的盾嗎?”

簡修蘊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來,“柳掌門,你就那麽确定沽渝山莊就不會受到赤槿派的威脅嗎?八大門派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我們趁它尚未成氣候,聯合起來共同抵抗尚有餘力,若都像你這樣推脫,自掃門前雪,遲早被它一一擊破,待其他門派淪喪之時,沽渝山莊難道還能獨善其身?焉知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柳均許久沒被人這樣不客氣地搶白過,面上的笑漸漸冷了下來。

只見他眼角微揚,聲音泛着冷意,“簡長老,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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