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殘頁二十七>>>十年之差

說到夏日祭,自然就想到撈金魚,射擊,丢球,章魚燒,烤鱿魚,巧克力香蕉,一個個身穿豔麗和服的少女與拿着煙花四處奔跑的孩子們。

原本拉着迦南的屜川京子一看到熱鬧的祭典,立刻興奮的甩下迦南跑了過去。

一路上就聽到沢田綱吉保姆似的“藍波不要到處跑啊!”獄寺隼人的“喂你這家夥好好看路撞到十代目了還不快道歉!”山本武的“哈哈哈,真是熱鬧啊。”唧唧喳喳的聲音。

似乎夏日祭對大家的吸引力都特別大,看着和屜川京子一起撈金魚的沢田綱吉,在一邊加油打氣的獄寺隼人,獨自站在樹下的迦南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開始她明明做得很好的,明明完全隔絕了那些徘徊在沢田綱吉身邊的陰影。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獄寺隼人的轉校?裏包恩的強行插.入?話說回來藍波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她都一點都不清楚!

接下來要怎麽辦才好呢?

沢田綱吉已經警告過她不要在接近他了,現在的處境,要如何轉變才好呢?

就在迦南陷入混亂的思緒中時,一個人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迦南擡頭一看,是笑的一臉陽光的山本武。山本武穿着一身深藍色的浴衣,腰間纏着黑色的衣帶,在燈籠發出的朦胧光暈下顯出一股特別的氣質。

“喲,迦南。”

山本武手裏拿着兩根巧克力香蕉,他将其中一根遞給迦南。

迦南愣愣的看着山本武遞到自己面前的巧克力香蕉,眨眨眼,然後又擡頭看看山本武,眼中帶着一絲不解,“給我的?”

“啊,要吃麽?味道很不錯哦。”

山本武點點頭,咬了一口自己的巧克力香蕉,遞給迦南巧克力香蕉的那只手更加靠近她。

迦南接過山本武手中的巧克力香蕉,指尖觸碰到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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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的手有些粗糙,仔細一看甚至能看到一層薄薄的繭覆蓋在指腹內側還有虎口處,不過想想山本武在學校參加了很多社團,尤其是他最熱愛的棒球社,也就不奇怪了。

“謝謝。”

拿着穿着巧克力香蕉的木簽,迦南低着頭,氣氛再次沉默起來。

山本武三下五除二吃掉自己的巧克力香蕉,看了看迦南手中一口沒動的巧克力香蕉,眨眨眼,問道,“啊咧,難道迦南不愛吃甜食麽?”

晃神中的迦南被山本武的話給吓了一下,大腦迅速處理山本武的問題,然後搖搖頭。

低頭試探着咬了一口巧克力香蕉,一股濃郁香甜的巧克力味透過舌尖的味蕾蔓延開來,咀嚼幾下口中的食物,另一股淡淡的酸甜讓迦南不禁微微睜大了眼。

如果單吃香蕉或者巧克力,并不會有這種感覺,包裹在香蕉外的巧克力卻很好地體現出了香蕉內本應有的淡淡的酸味。

看到迦南的表情,山本武已經知道迦南很滿意自己買的東西。

“怎麽樣,不錯吧!”

仿佛是自己的情緒輕而易舉的就被發現,迦南又咬了一口巧克力香蕉,別過頭不去看自己身邊笑的閃亮的生物,喃喃道,“就那樣吧。”

“吶,那天,就是遠足那天,你究竟怎麽了?”

山本武靠着樹幹,雙手籠在浴衣的袖子裏,仰着頭看着高高挂在樹上的鮮紅的燈籠。

迦南歪着頭回憶了一下那天發生了什麽,忽然想起來那天似乎她突發哮喘,然後差點被山本武給人工呼吸了。一道道黑線順着迦南的額頭滑下,她真不想和山本武談論這個。

“太陽曬的吧。”

迦南随便找了個借口試圖蒙混過關,她并不想随意透露出自身的弱點。雖然山本武并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但她還是……

“撒謊是不好的哦。”

山本武毫不留情面的戳穿迦南滿是漏洞的謊言。

迦南看了看山本武,卻發現山本武并沒有笑。失去了笑容的山本武周身的氣場瞬間變了,不僅僅是嚴肅那麽簡單,甚至還帶上了一股威壓。

迦南拿在手中的巧克力香蕉抵在嘴唇上,沉默片刻,低聲說道。

“是哮喘。”

“哮喘?”山本武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怎麽引起的?”

“……”

山本武的問題正好戳中了迦南不想說的地方。沉默中的迦南只是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回想起在那個陰暗潮濕,到處都是黴菌的地方,迦南現在渾身還陣陣發冷。

看出迦南眼中的掙紮,山本武便也不再多問。

“我們去玩丢球吧!”

山本武忽然拉起迦南的手,不顧迦南驚訝的神情,大步朝前走,一邊走還一邊說道,“呀~每年夜攤我都會去玩丢球,如果沒有丢的話,就會感覺好像沒參加過祭典一樣呢!”

“喂,你……”

山本武總是這麽大男子主義不顧別人的感受麽?真讨厭啊這家夥!迦南煩躁的試圖掙脫山本武抓着自己的手,誰知到山本武的一句話讓她徹底失去了反抗,任他拉着走。

“這麽熱鬧的時候,你擺着一張要哭出來的臉給誰看?”

山本武并沒有訓斥迦南的意思,他只是把事實說出來而已,但他認真的語氣搭配着低沉的聲線,卻讓迦南第一次有種膽怯。

“抱歉。”

她緊咬住下唇,任由山本武帶着她往前走。

“哈哈,你剛剛說什麽?”

山本武回頭笑的燦爛,仿佛剛剛什麽都沒發生,剛剛說話的人也并不是他。他就是這樣,上一刻還那麽嚴肅,下一刻卻又能夠用自己的笑打散僵硬的氣氛。

迦南看到山本武帶着鼓勵的笑容,眼中似乎有什麽閃過,胸口一窒。這是她第一次在沢田綱吉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讓自己波動這麽激烈的情緒。

迦南癟癟嘴,悶悶的聲音像是從鼻腔裏發出來一般,“什麽都沒有!”

“撒撒,我們去玩丢球吧!”

山本武拉着迦南跑進了人群中,尋找着丢球的攤子,誰知道路上碰到了一邊跑一邊讓藍波站住的沢田綱吉和一邊跑一邊嘲笑沢田綱吉追不上自己的藍波,兩個人似乎是在争搶什麽。

“藍波你快給我站住!”

“哈哈哈,笨蛋綱追不上追不上!”

從遠處追上來的獄寺隼人抽出炸彈,大吼着“十代目這裏交給我吧!”向藍波扔了過去。

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一個粉色的火箭筒狀物體朝迦南這邊飛過來。

迦南條件反射要躲開,但是看着沢田綱吉那邊鬧成一團的山本武還緊緊拉着她的手,哈哈大笑着,迦南掙了兩下沒掙開,一臉驚悚的看着這個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粉色火箭筒。

——核武器……粉色的核武器!我勒個去棒球蠢蛋快點放手!

一陣粉色的煙霧轟然炸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距離煙霧最近的山本武看着自己身邊的迦南忽然換了一套服裝,而且似乎還長高了點,五官更加立體了,不由得愣在原地。

粉色煙霧漸漸散去,一個身着黑色小禮服,踩着銀色亮片高跟鞋的女性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位女性有着極為白皙的膚色,原本就精致的五官畫着淡妝,修整的幹淨整潔的指尖塗着裸色的甲油。一頭及腰的耀黑長發成自然的波浪形,黑色緊身禮服完美地勾勒出她較好的曲線,戴在她脖頸上的鑽石項鏈即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也能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似乎對于自己突然出現在這裏有些不解,這位女性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她看似溫和如水的眼眸忽然變得淩厲起來,摻雜這一絲殺氣的視線落在了緊緊抓着她的手的另一只手上,順着這個手向上看去,她看到了處于震驚中的山本武少年。

與山本武的視線相交的一剎那,這位女性愣住了。

“山本……武?”

她的聲音涼涼的,仿佛在炎熱的夏天跳進了冰涼的溪水裏,那是極為舒适的聲線。

山本武盯着她眨了眨眼,得出了結論,他忽然笑了起來,“迦南的姐姐?哈哈,什麽時候換的?難道是變魔術?哈哈好有趣!”

的确是山本武——迦南,不,十年後的迦南松了口氣。

十年後的迦南擡手貼在額頭上,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被山本武抓在手裏。嘆了口氣,十年後迦南擡起另一只手,拿在手裏的銀色手包的挂鏈發出叮當叮當的脆響。

如果只是山本武的話,她還……

“咦咦咦——十年火箭炮射中了迦南?!”

一個十年後迦南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忽然在她的腦海中炸響,十年後的迦南身體瞬間僵住了。她屏住呼吸,心髒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她幾乎不敢轉身去看身後的那個人,整個人像是被施了“統統石化”的咒語,動彈不得。

“藍波,看你又幹壞事了!”

沢田綱吉現在最不想說話的人就是迦南了,多尴尬啊,那天……他那樣說她,其實他後來也有些後悔,自己說的話太重了,尤其是在發現屜川京子沒有死,被救活了之後,更是覺得自己對不起迦南。

明明迦南是為了他才去救屜川京子的,仔細想一下,迦南為了他做的事情并不少,雖然并不清楚迦南為什麽要這樣對他,但事實卻擺在面前。

迦南是真心對他好的,而他卻那麽對她……

“那個……迦南,或許會覺得有點荒唐,但是你确實來到了十年前……啊咧?!”

還沒等沢田綱吉的話說完,就看到十年後的迦南甩開山本武的手,像是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追趕她一樣,拔腿就跑,速度快得驚人。

“迦……迦南?!”

沢田綱吉一驚,條件反射扔掉了抱在懷裏的藍波追了上去。

“迦南!你等一下迦南!”

穿着十二厘米高跟鞋的十年後迦南跑在坑坑窪窪的土地上實在是吃力,為了不摔倒而保持平衡勢必就要稍稍減緩速度,但是一減緩速度,手腕就被從後追來的沢田綱吉給抓住了。

沢田綱吉的拉扯力,加上十年後迦南向前奔跑的力量,導致尖細的高跟鞋後跟深深嵌進土地裏。

突然失去平衡的十年後迦南撲倒在地上,跟在她身後抓住她的廢柴同樣無法被期待平衡力的撲在她身上,身下土地裏的石子咯的她皮膚生疼。

“啊痛痛痛痛痛——!”

沢田綱吉擠眉弄眼的壓在她身上的沢田綱吉發出痛呼聲,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給自己當墊背的十年後迦南似乎更痛,他有些擔心的看着仰躺在自己身下的迦南,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個……你沒事吧?”

迦南并沒有回答沢田綱吉的問題,淩亂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眼,耀黑的波浪長發散落在地上,好似開屏的雀尾。迦南抿着唇,深吸一口氣,這麽簡單的動作卻好像耗費了她全部的精力。

她鼓起勇氣看向澤田綱吉,嘴角帶起一抹僵硬的笑。

“嗯,沒事。”

沢田綱吉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沢田綱吉爬了起來,誰知到迦南的發緊緊地纏住了他胸前紐扣。沢田綱吉起身太急,被迦南的頭發一拽,又趴了回來。身下帶着彈性的柔軟讓沢田綱吉瞬間紅了臉。

“對、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呵……”

迦南忽然輕笑起來,昏暗的月光下她的眼睛流光溢彩,仿佛盛着水般一層一層流動變化,分外清亮的眼睛。迦南眯起眼睛遮擋住眼底扭轉的情緒,努力擺出的輕松語氣,卻不知不覺間變了調。

“真讨厭啊……”

“明明已經下決心不見你了。可是……”

可是卻還是那麽卑微的抱着希望,僅僅只是見面心裏就會漲的滿滿的。

“明明該滿足了……我。”

迦南咬住下唇,沙啞的喉嚨溢出一句近乎于破碎的呢喃。

“明明該知足了的……”

但是還是會……

“不甘心……”

“我……好不甘心。”

沢田綱吉完全不明白十年後的迦南為什麽會這樣,但是他知道她在哭,即便她再怎麽僞裝堅強,臉上再怎樣撐着笑,他卻能夠感覺的出來,這一股近乎于絕望的不甘。

十年後的迦南發生了什麽麽?為什麽會這麽難過?

“迦南……你……”

沢田綱吉話還沒說完,只聽見砰地一聲,身下的人已經消失在粉色的煙霧中。

沒有答案。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痛苦,但是隐約中他發現……她的眼神在看着他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發現,只有迦南看着他的時候,眼中扭轉的那股深沉幾乎要将人吞噬的感情,和別人不一樣。

迦南……

作者有話要說:返阿笙長評,今日二更章。修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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