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殘頁三十三>>>棺
校園祭前的準備活動忙忙碌碌的籌備了一個星期,被折騰來折騰去的迦南恨不得逃回都靈等這裏的事情一切都結束了再回來。
最後一天的籌備日裏,迦南看到了在學校裏晃悠的一只奶牛。
這只奶牛究竟有多少斤兩,迦南再清楚不過,身為避雷針的奶牛,只需要替家族承受并轉移所有的攻擊就夠了,他自身所帶的攻擊根本不足為懼。
完全不把藍波當回事兒的迦南直接沖了上去,目标它那頂爆炸頭裏的雷之指環。
本來是來并盛看看有沒有什麽好玩好吃的藍波忽然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殺氣,雖然他是個總被裏包恩欺負的蠢牛,但是在黑手黨中成長的他還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來自身後的殺意。
他一轉身就看到了急速朝自己沖來的迦南,吓得他瞬間抽出了十年火箭筒,本來想對着自己發射的,但腳下被石子兒絆倒,只聽見“嘭——”的一聲巨響。
一個神色陰郁的成年女性出現在他的面前,藍波吓得臉色慘白。
“藍波……藍波大人什麽都不知道。”
十年後的迦南環視四周,發現自己現在似乎是在并盛中學內。
無視身邊快要哭出來的奶牛,迦南一步步朝前走着,似乎是在尋找什麽。
學校內的裝飾看起來很隆重,似乎是在校園祭進行中。半路上拉住一個少年詢問了一下現在的時間,迦南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記得十年前的校園祭,在籌備的最後一天,沢田綱吉被同學惡作劇鎖在了體育倉庫裏。
按着記憶中的路線,迦南來到了并盛中的體育倉庫。
來到體育倉庫前,迦南扭斷了門上的鎖頭,拉開大門走了進去。
倉庫內完全避光,如果不開燈的話,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樣的黑暗簡直是災難,但她卻很享受這種黑暗。
倉庫裏的空氣有些渾濁,空氣中飄浮着一股淡淡的粉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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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綱吉?”
迦南走到沢田綱吉的面前蹲下,輕喚他的名字。
眼前少年的睡姿頗為不雅,微微張開的嘴一呼一吸。手指輕觸他的眼角,指尖依稀有水光閃爍。迦南輕笑一聲,伸出手輕撫他的發。
柔軟的棕色短發,還有那仿佛能夠化解一切冰封,包容一切的同色系的眼睛。揮之不去的笑容總是會出現在她的腦海中。纏繞在指尖的棕色發絲似乎有種魔力,太過溫暖了,溫暖到讓她感到滾燙。這溫度一直竄進心底,讓她不由輕呼出聲。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叫醒他,或許是因為不想打破現在的狀态。
恰好的陰影遮住了她的眼睛,能看到的只有她淺淺的微笑。
雙手撐在地上,大膽的湊近熟睡中的沢田綱吉。這樣近的距離,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平穩地呼吸,能夠嗅到屬于他的氣息,是意料之中的味道。他的發間殘留的香波味道,讓她感到一陣迷茫。
“吶……你是怎麽看我的?”
柔軟的聲音融進夜色裏,在巨大的倉庫中顯得有些朦胧。
“我好想知道……”
只有在他熟睡的時候,她才敢這樣表露自己的心思。
迦南深吸一口氣,再次擡起頭看着沢田綱吉時,她的眼中帶着的,已是決絕的光芒。
她如同呢喃一邊的話語輕飄飄的回蕩在沢田綱吉的耳邊。
“本來都已經自暴自棄了,但是果然還是不甘心啊,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見了,綱……”我愛你。
直到最後,也沒敢正面告訴你自己的感情。
綱,我果然還是那麽的沒用啊。
再見,綱……
如果來生我們還會輾轉相遇,那時請你一定要認出我。
不要再離開我,緊緊抓住我,不要讓我再孤單一人。
粉色的煙霧散去後,迦南惱怒的乍了乍舌。
這是她第二次被一頭牛給暗算到十年後,迦南啊迦南,你果然還是太嫩了!
看着四周的環境,迦南頗為不适應。
這是一個黑暗封閉的空間內,空間內的溫度很低,甚至能夠模糊的看見漂浮在空間內的白色薄霧,冰冷的溫度甚至讓她有些不适應的顫抖起來。空間的頂端有一個散發着微弱光輝的夜明珠,靠着這顆夜明珠的光亮,迦南看到了自己前方的一具棺木。
一股不安的感覺從心底湧出,心髒撲通撲通的急速跳動着,仿佛下一刻就會破胸而出。
迦南蹙着眉,走近了這具棺木。
她深吸一口氣,對棺木說了聲抱歉。畢竟她并不知道這具棺木的主人是誰,但是她需要确定自己現在心底冒出的疑問。
伸手揭開了棺木,一股濃郁的百合清香從裏面飄了出來。
棺木中躺着兩個人,青年有着一頭棕色的短發,服帖的貼在他的額頭,他緊閉着雙眼,柔美的臉部線條,褐色的發淩亂的貼在他的額頭,充盈着讓人想要觸摸的空氣感。
他的懷中靠着一個身着白色紗裙的女人,女人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青年的一只手摟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抓着女人的手,緊貼在胸口,像是一對沉睡在夢境裏的愛人。
迦南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擯住了呼吸,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沢田綱吉?”
映入眼簾的身影令她倒吸一口氣,仿佛有什麽将她狠狠的壓住,就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放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的動了動,她輕聲喃喃着他的名字。
沢田綱吉像睡着了般,靜靜的躺在那裏。
這不是真的。
她在心底這麽告訴自己。
迦南伸出顫抖的手輕輕觸摸他的臉頰,手下的觸感無比僵冷,指尖傳來的感觸告訴她這不是一個活着的人該有的觸感,面前這個似乎在沉睡中的青年已經永遠無法醒來。
“不……”
迦南腦子轟的一聲響,眼前黑壓壓一片,身體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心在滴着鮮血。
迦南雙手緊緊地抓住棺木的邊沿,瞪大了眼睛想要将躺在裏面的人給囊括進自己的瞳孔中。
“這不是真的!”
她賭上了全部,難道換來的就是十年後他冰冷的躺在這具棺木中麽?
“不對,一切都不對……”
腦海中沢田綱吉穿着白色西裝站在婚禮殿堂上微笑的畫面開始爬滿了裂痕,明明上一次來到十年後他還好好的,明明那麽幸福的笑着告訴她他結婚了。
迦南緊咬着牙,垂着頭,驚懼交加的眼瞳中沒有任何能夠反射的東西。彌漫着冷霧的空氣讓她凍得發紅的肌膚開始發青發紫。
十年後的她究竟在做什麽?究竟都做了些什麽啊……
粉色煙霧再次炸開,迦南回到十年前。
眼前出現了正睡得香甜的少年,迦南忽然嗚咽一聲,眼中劃過一道水光,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心底劇烈的悸動讓她感到不适,痛苦,卻又愉悅着。
沢田綱吉忽然從沉睡中驚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看到迦南哭的稀裏嘩啦的。
他整個人都慌張起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別、別哭啊!”
沢田綱吉真心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迦南會蹲在自己面前哭泣,更讓他不知所措的是……他完全不知道一直在自己心底是那麽堅不可摧的大冰山竟然會哭啊!
“迦南,究、究竟怎麽了?”
迦南緊蹙着眉,雙手揪住胸口的衣服,沙啞的說道。
“心髒……好像要壞掉了。”
“什麽?心髒病?!”沢田綱吉這次算是真的被吓到了,迦南心髒病犯了怎麽辦?!沢田綱吉忽然站起身來,撞翻了頭頂的排球架,“好痛痛痛痛——!”
“不、不對,醫生!要快點找到醫生才行啊!”
“找醫生做什麽?”
迦南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下來自己因為再次見到沢田綱吉而太過喜悅的情緒。
“你不是心髒病犯了,疼的都哭出來了麽!”
沢田綱吉一臉焦急,像是如果不趕快找到醫生就會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他急的在原地不停地打轉,“怎麽辦,倉庫的大門被鎖起來了,根本出不去!”
因為看到她哭所以以為她是疼得需要找醫生麽?
迦南忽然笑了出聲,笑聲讓剛剛還在不知所措的沢田綱吉愣住了。
沢田綱吉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女。昏暗的光線下,少女臉頰上還殘留着晶瑩的水光,本是蒼白的面頰上,暈染出了淡淡的緋紅。沢田綱吉似乎聽到了耳邊清晰地鈴聲,搖響的一瞬間,自己的心髒似乎被什麽東西擠壓過一般,酸疼酸疼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沢田綱吉鬼使神差的朝迦南伸出了手,動作輕柔的擦掉了她臉頰上的淚痕。
沢田綱吉的指尖的觸碰讓迦南不禁倒抽一口氣,她發現沢田綱吉正用他那雙攬盡星芒的眼緊緊鎖住她。心髒再次不聽話的加速跳動,迦南現在無比慶幸現在這樣朦胧的環境,如果她現在的窘态被發現,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心底開始輕輕的抽痛起來。
她發現僅僅是這樣平淡的舉動都能夠讓她感到無比的滿足。
只要還在,只要還在身邊,怎麽樣都可以。
“沢田綱吉,你喜歡我麽?”
“诶?”
沢田綱吉被迦南的問題問的一愣,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臉上一陣火辣辣的,似乎那晚的畫面再次出現在腦海深處,少女獨有的清香,柔軟的唇,火熱的舌,激烈交纏的吻。
“我喜歡你。”
迦南雙手捧住沢田綱吉的臉頰,額頭緊緊貼上他的額頭。
“現在不回答我也沒關系,在我下一次問你的時候一定要給我答案。”
“如果那時你還是沒辦法喜歡上我,我就會放棄你,徹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