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這樣

民政局門口,喻安和趙涵誠先後走出來。

“再有兩個月,我們就相遇一周年了。”趙涵誠低頭望着喻安,低沉的聲音帶着絲絲沙啞。英俊的臉龐上,神色異常蒼白。

正是冬末春初,春寒料峭之際。綠葉未吐,繁花待放,空氣中帶着躲不開的寒意。去年五月,柳絮飄飛的季節,兩人重逢。分分合合,結婚又離婚,已經走過了數度輪回,原來才不到一年的時間。

喻安撥了撥被風吹到臉畔的發絲,垂眸淺笑:“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光,我十分開心。”

“安安,我們真的不能再——”看着面前深愛的女子,哪怕走進民政局之前問過,此時趙涵誠仍舊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喻安笑着揚起手中的離婚證,成功堵回他剩下的話,輕快地說道:“我要開啓一段更快樂的生活啦,也祝你早點找到真命天女。”

心中如同被什麽狠狠撞了一下,趙涵誠高大挺拔的身軀微微晃了晃,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看着身前神情輕快的女子,精致的臉龐是他所熟悉的模樣,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洋溢着快樂的光彩,只覺得心痛如絞。

然而當不遠處的一輛白色跑車裏走出一個優雅潇灑的身影時,無窮無盡的憤怒瞬間湧了上來,片刻淹沒了他的理智。趙涵誠擡腳大步走過去,提起華泯初的衣領:“你這個小人!”

什麽從此以後就是喻安的娘家人,什麽從此以後就把喻安當做妹妹看待,放屁!全都是放屁!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喻安的心思,更是趁機在他們之間搗鬼!

“哦,大人,請放手。”華泯初笑着掰他的手。無奈趙涵誠的力氣極大,而華泯初的身體多處有傷,此時使不上力氣,不得不放棄。

趙涵誠揪着華泯初的領子,只覺得他臉上的笑容是那麽刺眼,再也按不住心底深處最迫切的渴望,捏起拳頭朝他臉上揍過去:“你這個卑鄙小人!”

誰知拳頭還未落下,胳膊就被人用力抱住:“住手!”偏頭一看,是神色焦急的喻安。

喻安心中砰砰直跳,華泯初身上有傷,卻不顧她的勸阻,非要開車送她來。如果此時被趙涵誠揍出個好歹,可是人命關天的事:“你放開他!”

趙涵誠一只手提着華泯初的領口,另一只手臂被喻安抱住,只見他們一個溫柔含情,一個神情擔憂,心中一片慘然:“你們走!”一只手松開華泯初的領口,另一只手抖開她。

這就是他依依不舍的女人,她的心早已飛到別人身上。那個別人,好巧不巧,正是他從未放眼裏過的華泯初。風流多情,玩世不恭,本來應該被喻安所讨厭的人,此刻卻成了她将要嫁的人。這是多麽大的笑話。

喻安眼睜睜地看着趙涵誠的目光轉冷,心中一窒,卻別過頭攙住華泯初,低聲問道:“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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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心口疼,背上疼,身上到處都疼。”華泯初借着她的力氣,半倚靠在她身上,皺着眉頭仿佛痛到極點的模樣。

喻安吓了一跳:“那我們快走,我帶你回醫院。”說着,攙住華泯初往車裏走去。等他坐進後排,自己坐進駕駛室。路邊,趙涵誠神情冷峻地站在那裏,看過來的目光冰冷中夾雜着痛恨。喻安心頭一縮,抿了抿唇,收回目光發動車子。

“唉喲,好疼,胸口好疼,好像傷口繃開了,好疼好疼。”後車座上,華泯初倚着靠背,不停地唉喲着,好像真的十分嚴重。

喻安沒好氣地道:“疼死你算了!”

“安安,你好狠心,你居然想讓我疼死。”華泯初埋怨地道。

“還裝?他根本就沒有把你怎麽樣!”喻安說道,“再說我都沒讓他打着你,你唉喲什麽?”

華泯初笑嘻嘻地道:“我心裏疼嘛,安安跟那個家夥離婚了,我心疼安安嘛。”

“得了吧。”喻安還不知道他的心思,不定有多開心呢?抿着嘴唇,不再搭理他,一心開車。

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喻安不想在d市再待下去,她怕碰到趙家的人。然而華泯初的傷還沒有養好,來回奔波并不合适。就在喻安糾結時,卻聽華泯初給趙涵誠打電話:“喂,老趙啊?我跟安安在d市人民醫院,大概要住上一個多月,這段日子你就別出現了,安安看見你煩心。”

挂了電話,就見喻安站在床前,臉色黑得要命,手指頭指着他的腦袋,恨不能捅進去的架勢:“你說什麽呢?誰叫你給他打電話?誰看見他煩心?你,你——”

華泯初吹了聲口哨,沒有接她的話:“你放心好啦,他明天就回h市了,我們可以放心地在這裏住上一陣子!”

“誰要跟你住在這裏?”喻安心裏憋了一口氣,始終不痛快。明天他就回去了嗎?看來短時間內,是不會見到他了。不,世界這麽大,如果緣分到此為止,她和他大概再也不會見到。想到這裏,心中便是一陣絞痛。

不,不能後悔。喻安按下不舍,硬起心腸,她做的是對的。那是他的爸爸媽媽,是最珍貴與親密的人,她不能看着他們決裂。

然而見不到趙涵誠,卻不意味着見不到其他人。這一天,喻安陪着華泯初在海邊散步,忽然一個清脆的童音從身後傳來:“喻阿姨!喻阿姨!”

是睿睿的聲音?喻安轉過身,只見白嫩嫩的水蘿蔔似的小家夥,被睿睿的奶奶抱在懷裏,正要掙紮着下來。在他們旁邊,還有一個眼熟的人,肖玉靜。看到她轉過身,肖玉靜立刻別過頭,看向旁邊的方向。

喻安收回視線,蹲下去望着跑來的小家夥:“睿睿,好久不見。”

“喻阿姨,你跟我舅舅分手了是嗎?”小家夥跑到跟前,張口卻是這麽一句。

喻安怔了一下,随即低頭掖了掖被海風吹亂的頭發,有些不敢直視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是的。”

“為什麽?”睿睿大聲喊道,指着華泯初說道:“是這個壞叔叔把你搶走了嗎?”

喻安沒來得及回答,只見華泯初轉過身來,笑着對小家夥說道:“不錯,你舅舅沒我帥,所以喻阿姨跟我好了。”

“你放屁!你才沒我舅舅帥!”如果不是喻安拉着,小家夥幾乎拳打腳踢地撲上去了。饒是如此,喻安仍舊挨了幾下,苦笑不已:“睿睿,別鬧。”

這時,睿睿的奶奶終于走過來,抱起小家夥道:“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被奶奶抱走的睿睿,趴在奶奶的肩上,仍舊不停地朝華泯初大吐口水:“壞叔叔!你醜死了!我舅舅帥你一百倍!”

“他這是嫉妒。”華泯初抄着兜朝滿眼調侃的喻安笑道。

此刻,趙偉祺正在承受陳丹绮的怒火:“你滾!你們趙家都是自私的勢利鬼,我們分手!”

“丹绮,這不關我的事……”被蓋上自私、勢利帽子的趙偉祺十分冤枉。

“不關你的事?那剛才是誰說他們離得好?你跟他們一樣,看不起窮人出身的人!”陳丹绮指着他的鼻子道。

“丹绮,我是為了喻安好呀,華泯初真的比我哥适合她。”趙偉祺賠笑道。剛才肖玉靜跟他媽媽說起的時候,他不過是附和了一句,就被陳丹绮記住了,開始跟他算賬。

“呸!安安喜歡的是趙涵誠!”陳丹绮越想越氣,喻安跟趙涵誠離婚的事,幾天前喻安就打電話告訴她了。問起原因,喻安只說不合适,并沒有說起別的。

然而陳丹绮是誰?從小到大,這樣的事見過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喻安想瞞過她卻不容易。但是陳丹绮沒有揭穿,她尊重喻安的決定。

“丹绮,別這樣,你剛才也聽見了,嬸嬸說是喻安自己要跟華泯初走的。”

“現在,我也要跟別人走了!”陳丹绮冷笑一聲,“追我的人裏面,比你帥比你有錢的人多的是,再見!”

“丹绮——”緊跟着趙涵誠的步伐,趙偉祺也失戀了。

失戀的趙偉祺,卻不像趙涵誠那樣安靜,他一會兒悲哭一會兒哀嚎,神經質得人盡皆知。最終,被爸爸媽媽趕出來,回到h市。

回到h市後,趙偉祺無心工作,整日宅着,不修邊幅,很快變成邋裏邋遢的家夥。本來跟男人住在一起就很怪,尤其每天回到家就看見一個胡子拉碴,眼神飄忽的男人。終于,趙涵誠忍不了了:“你怎麽回事?”

趙偉祺生來就是個風流性子,從初中開始就追女生,這些年談了也不知道多少個。甩過人,也被人甩過,從來沒有這樣把自己整得人不人鬼不鬼過。

“你把安安追回來吧!”忽然,趙偉祺撲了過來,扒住趙涵誠的胳膊說道。

一米八的大男人,做出這種表情,委實讓人奇怪。趙涵誠撥開他,冷冷地道:“你胡說什麽?”

“就當是為了兄弟的幸福!”趙偉祺重新扒住他的手臂,開始哭訴起來:“你跟喻安離婚後,丹绮認定是你家看不上喻安,才逼得喻安跟你離婚,丹绮特別特別生氣,她覺得我也是那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嘤嘤嘤嘤嘤嘤嘤嘤求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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