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感謝大家的支持,鞠躬! (13)

之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上門,聯想到昨天阿媽她們到來,海蘭珠并沒有感到突兀。

“十四弟和十五弟盡管來玩,只是嫂子如今身子笨重,怕是招呼不周。”

“主子,大玉兒格格跟滿都拉圖給您請安來了。”

“哦,快讓他們進來。”

海蘭珠剛說完,就見滿都拉圖從門口飛奔進來,一路小跑到她跟前,麻溜的打個千:“給貝勒爺、姐姐請安。”

完事不等叫起,自顧自的站到姐姐跟姐夫中間,拉着姐姐的袖子,用後腦勺和小屁股沖着皇太極。

一個姐姐、一個貝勒爺,親疏立分,饒是海蘭珠懷孕之後反應遲鈍了不少,也感覺到了弟弟對皇太極的不滿。想起兩人昨天那鬥雞眼似的表情,海蘭珠心裏湧起了一股笑意,她把滿都拉圖拉到另一邊,自己挪了一下靠着皇太極,隔開了兩人。

“玉兒這麽早就來了,快快起來吧,在姐姐這不必多禮,可曾用過早膳?”

“想着早點來給姐姐請安,早膳已經用過了。”大玉兒中規中矩的回答着,小時候她也很喜歡這個溫柔美麗的姐姐。可随着她一天天的長大,周圍的人不論她做什麽都要與姐姐比較一番,連阿爸阿媽都更喜歡姐姐,她對姐姐的那股喜歡漸漸變成了矛盾,然後就變成了疏離。

海蘭珠讓玉兒坐在她右手邊的第一個位置,正好在多爾衮的正對面。想起兩人的關系,她飛快的往多爾衮那邊掃了一眼,卻見剛才機靈的少年一雙眼珠子早已黏在了玉兒身上。

說了一會話博禮也來了,考慮到阿媽舟車勞頓且上了年紀,海蘭珠昨晚就囑咐伺候的奴婢不要叫醒阿媽。博禮也着實是累狠了,一覺睡到了現在。不過她是長輩,晚來一會剛好合适。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說着話。期間海蘭珠看大玉兒跟多爾衮魂不守舍的,想着就不拘着她們倆了,玉兒兩世都喜歡多爾衮,畢竟是親姐姐,稍微幫她一把還是可以的。

“十四弟、十五弟、玉兒還有滿都拉圖,眼看着這天也暖和了,你們四個呆在這裏也悶,要不一起出去玩會吧。”

這一開口,多爾衮跟大玉兒自然是眼前一亮,但多铎跟滿都拉圖就不樂意了,他們正樂意呆在嫂子(姐姐)身邊呢,怎麽就趕他們出去呢。

多铎剛想開口,多爾衮在後面拉他一下,想起哥哥的心思,多铎自然乖乖閉嘴了。只是滿都拉圖可沒那麽多顧忌,

“姐姐,滿都拉圖一點都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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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蘭珠摸摸他的小腦袋瓜,溫柔的看着他,“滿都拉圖也跟着去,讓大家看看你的小白。”

“是啊,滿都拉圖一起去吧。”多铎拉起他的衣袖,海蘭珠那只海東青他小時候見過,是個看起來就很厲害的家夥,現在他倒是很想去看看。再者哥哥肯定粘着大玉兒姐姐不放,他一個人跟去也寂寞,拉着這個長得很像嫂子的小弟弟一起去,肯定就有意思多了。

滿都拉圖一步三回頭的被多铎拉着走了,正房內只剩下皇太極、海蘭珠以及博禮三位主子。

皇太極知道蘭兒和阿媽三年未見,母女之間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四人一走,他就說自己有要事,反複叮囑了海蘭珠好好照顧自己之後,就去了書房。

海蘭珠拉着博禮坐到床上,兩人說起了體己話。海蘭珠問了阿媽這幾年的情況,知道她一切安好之後,就把哲哲這幾年所做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博禮聽着一陣唏噓,幸好女兒是個有心的,不然豈不是被那惡毒的小姑子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阿媽,現在都好了,爺也知道了她的真面目,現在我們都防着她呢。”說到最後,反而是海蘭珠勸起了博禮。

“這個毒婦,當初我嫁進來時她就給我找了不少麻煩,前幾年更是給你阿爸送侍妾,沒想到她還不放過你。”

博禮說起哲哲,自然是一臉憤恨。自古不僅婆媳關系難處,新嫁娘如何未出閣的小姑子之間的關系也是一大問題,而哲哲有屬于那種比較難搞的小姑子,博禮如今想起那段歲月也是咬牙切齒。

海蘭珠這才知道姑姑與阿媽還有這麽一段,暗自慶幸沒有把哲哲休回科爾沁。

“對了,玉兒跟十四阿哥這事,你是怎麽看的。”博禮想到如今哲哲的情況,心裏一陣痛快,很快平複了情緒。想起剛才小女兒與十四阿哥之間的小動作,她想問下早早嫁到後金的女兒對兩人姻緣的看法。

“十四阿哥是個好的,玉兒看起來也挺喜歡他,只是大妃那裏…”海蘭珠三言兩語把大妃對科爾沁的成見說了一下。十四阿哥與玉兒的親事若是成了,自然是一段金玉良緣,只是這事怕是不易。

博禮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她固然疼*大女兒一點,可對親生的小女兒也是很關心的。滿蒙女兒在待字閨中之時是雖然是嬌養,可嫁人之後還是要伺候婆母,且這婆母蠻橫起來可真是會動武的。若是有一個誠心跟自己過不去的婆母,那女兒的婚後日子肯定好過不到哪裏去。

“這可如何是好。”博禮眉頭皺成了“川”字,她自然知道小女兒對十四阿哥情根深種,只是那做大妃的婆母定不是個善茬。且大妃如今才三十多歲,女兒嫁過去還要被她壓制好多年,等熬出頭都成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

“這事現在還沒影呢,阿媽不用太過擔心。再說即使定下來了,玉兒那麽聰明,十四阿哥又那麽喜歡他,兩人一齊努力,大妃會慢慢轉變對玉兒的看法的。”

海蘭珠自然知道阿媽的擔心,可她并不想做任何保證。前世玉兒可以為了保全自己傷害她和寶寶,她雖然決定不計較,但也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所以這一世讓她順手行點小方便還可以,若是說讓她為玉兒保駕護航,她是絕計做不到的。

☆、69有猜

那邊海蘭珠在跟博禮享受母女天倫,這邊四人出了正房後,直接讓秋菊領着去了府裏馬廄。

剛出正院門,小白就飛了過來,滿都拉圖伸出右臂讓它站在自己肩上。一旁的多铎看到與三年前相比并無多大變化的小白,好奇的上前,想要摸摸它的翅膀。

卻沒想到小白一下琢到了他的手上,一陣尖銳的痛傳來,他趕緊後退一步,發現自己的掌心都紅了。

“哈哈”大玉兒看到多铎這幅狼狽的樣子笑了起來,多爾衮在一旁出神的望着她的笑顏:一張蘋果臉上漾出兩個酒窩,大大的眼睛微微彎起,一雙黢黑的眸子熠熠生輝。他覺得除了額娘,再也沒有比女子能與玉兒相比了。

“哼,你還笑。”多铎漲紅了臉。

“十五阿哥,小白就是這樣,陌生人不可以随便碰的。幸好你是跟我們在一起,不然你的手肯定會被琢穿的。”滿都拉圖清脆童聲掩飾住了他的幸災樂禍,離開姐姐身邊陪着這兩個家夥,他正滿心不高興呢。

多铎看着小白那尖利的喙,看到剛才那人又看過來,小白作勢做了一個前抓的動作,尖利的爪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寒光,看的多铎一陣後怕。

“叫我多铎就好,十四阿哥太生疏。”多铎摟着他的肩,他天生富有冒險精神,小白這樣反而激起了他的興趣,他決心跟眼前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弟弟好好相處。

“那好,你也叫我滿都拉圖好了。”滿都拉圖也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眼前這個同齡人竟然不怕小白,滿都拉圖不由他升起了一股好感。既然姐姐那暫時不能回去,有這麽個人陪着他玩也不錯。

多爾衮和大玉兒看兩人這麽快就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相視一笑。

果然接下來的行程,滿都拉圖跟多铎一起,大玉兒自然跟多爾衮并行,四人對這種情況都很滿意。

來到貝勒府東北的馬廄,裏面的大多數馬匹感受到小白身上危險的氣息,開始不安起來。滿都拉圖覺得沒意思,就跟多铎帶着小白一起去旁邊玩。馬場只剩下了多爾衮跟大玉兒。

見弟弟這麽有眼力見,多爾衮支使秋菊去拿點心,見到秋菊走開,他一把抓起了玉兒的手,把她抱進懷裏,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大玉兒幾年未見多爾衮,看他如今更加英俊,自然更是心動,她不由得雙手環住少年的腰。

抱着她上了一匹馬,兩人在寬闊的馬場邊馳騁着,風吹過耳畔,多爾衮俯身将嘴貼到她的耳畔,輕聲對她說道:

“玉兒,這幾年我好想你,父汗這一陣要為我賜婚,還好你來了,過幾日你進宮我們就去面見父汗。”多爾衮老早就知道大玉兒要來,心裏早就按捺不住激動。要不是昨日她們進城時已經天黑汗宮下鑰,他早就跑出來了。

大玉兒聽到這話自然高興,她覺得心裏的幸福就要溢出來了,激動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在他懷裏不住的點頭。

多爾衮見她這幅呆呆的模樣,覺得這樣的玉兒更加可*。他抱緊了她加快了速度,任由風吹過兩人耳畔,他只覺得自己的心也如這風一樣輕飄飄,十四年來從未這樣痛快過。

與此同時,汗宮中,大妃阿巴亥正在見小玉兒。

小玉兒是跟着明安福晉來的,她叔叔家的女兒是努爾哈赤汗的側妃,因此她此次自然是住在姑姑處。

今日博爾濟吉特側妃領着她來向大妃請安。

大妃與這位博爾濟吉特氏相處的還不錯,又加上她一早得知多爾衮巴巴的去了四貝勒府上,心中暗恨兒子沉不住氣,宰桑臺吉家的格格有什麽好的,竟是些狐媚子。

此刻見到小玉兒,看她長得标致,想起明安臺吉只有這一個女兒,且她的部落在科爾沁也是數一數二的,心中自然有了計較。

“這就是小玉兒吧,真真是比那玉還要美得姑娘,快過來讓我看看。”大妃笑的如同盛開的波斯菊,親熱的拉起小玉兒的手,從腕上褪下一只镯子,親自戴在她手上。

“這還是我額娘留給我的嫁妝,現在老了戴着不好看了,給你們年輕人剛好。”

小玉兒有些不知所措,扭頭看向額娘。明安福晉自然是高興的,大妃如今深得大汗喜*,兩個兒子也都一表人才,且與女兒年紀相當,自然是再好不過的親事了。

“看這孩子高興壞了,還不快多謝大妃賞賜。”

一旁的博爾濟吉特側妃也插話湊趣,大妃如今在汗宮一手遮天,巴結好她自然沒壞處。三人很快達成一致,清寧宮裏一片歡聲笑語。

當然清寧宮此時的情況,多爾衮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正沉浸在見到玉兒的喜悅中。兩人溜了一會,玉兒看到右邊的馬廄中有一白一黑兩匹特別漂亮的馬,說要去看看。

看守的人告訴他們,這是貝勒爺和福晉的坐騎,平素別人騎上去都會被摔下來。

大玉兒本想放棄,只是多爾衮不忍拂了美人心意,說要帶她試一下。他平日就想試試這匹馬了,只是這馬是八哥的心頭好,他摸都摸不到邊。今日看到玉兒那期盼的眼神,他的心中升起無盡的勇氣。

管事的見勸不聽,這兩位主子他也管不了,只好派人去告知貝勒爺和福晉。

多爾衮拉着大玉兒走到那匹白馬近前,大玉兒自然認出這是姐姐的踏雪,心裏閃過一絲膽怯。只是多爾衮陪在她身邊讓她升起了勇氣,她伸出手向那光滑的皮毛摸去。

這時候異變突生,踏雪突然調轉馬頭揚起前蹄踢向大玉兒,多爾衮跟在大玉兒身邊,察覺危險立馬把她撲倒在地,自己生生挨了一下。

“多爾衮你怎麽了。”大玉兒從地上爬起來,看着跌倒的在一旁的多爾衮,焦急的想要扶起他,卻發現他已經暈了過去。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皇太極趕到馬廄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十四弟暈倒在地上,而福晉的妹妹在蹲在他身邊一臉焦急的呼喚着他。

“姐夫,我跟多爾衮剛才想騎一下踏雪,沒想到踏雪突然踢人,多爾衮為了保護我被踢到了。”大玉兒說着說着,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皇太極心裏暗自驚奇,踏雪平素可不讓人靠近的。但轉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大抵是這位妻妹服用過不少空間內的東西,多少沾染上了一點氣息,所以踏雪才一時沒有發覺。

“還愣着幹什麽,趕緊去喊太醫,來幾個人把十四弟擡到屋內。”剛才的念頭只是一瞬間的事,皇太極想着還是先救人要緊,汗阿瑪可是很寶貝十四弟,若是在他府裏出了什麽大問題,那麻煩可就大了。

“玉兒你還是先回去換身衣服吧。”

說完他掃了一圈,沒發現滿都拉圖和多铎,“你們去告訴十五阿哥,就說十四阿哥受傷了,讓他趕緊過來。”

沒等被人擡到屋裏多爾衮就已經醒了,沒看到玉兒他有點失落,不過想起迷迷糊糊中聽到的話,玉兒可能是去換衣服了,他也就釋然了。

“八哥,弟弟并無大礙,還請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額娘。”忍住背上火辣辣的疼,多爾衮呲牙咧嘴的站了起來。

皇太極點點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爾衮那點小心思他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他相信他自會把這件事圓過去的。

太醫過來看過,說是只是一時摔得巧了,并無大礙。多爾衮躺在床上看着圍着他的一大群人,心裏尴尬的很,他就不該逞英雄。

太醫給多爾衮開了點化瘀的藥就告退了。出了這事,多爾衮跟多铎自然早早的回宮了,臨行前看着玉兒那淚蒙蒙的充滿情誼的眼神,多爾衮摸了摸腰間挂的荷包,沖着她做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回宮之後,許是四貝勒府的防範做的嚴密,大妃對此事并不知情。看額娘這樣,多爾衮松了一口氣,不過馬上有一件事鎮住了他。

“你今年也十四了,是該娶個媳婦了。額娘今個兒看明安家的格格不錯,人長得标致,性子也是個爽利的。”

多爾衮腦中轟的一聲,他剛想對額娘說出玉兒的事,請額娘為他向父汗那邊疏通疏通,可沒想到額娘竟找了別人。

他張張嘴,想說出反駁的話。可想起額娘的脾氣,現在她正在興頭上,貿然說出來肯定會引起她的反感,那樣更不好,于是他沉默了。

“額娘,兒子才十四,成親還早呢。”他一時之間只能拿這個理由搪塞。

大妃一聽不樂意了,她捏住兒子的耳朵,“你這混小子,房裏又不是沒人,還跟額娘來這一套。別以為額娘不知道你那小算盤,告訴你,想娶宰桑家的死丫頭做福晉,除非額娘去死。”

多爾衮一聽心都涼了,他知道額娘對海蘭珠有成見,連帶着不喜歡宰桑臺吉家的所有人。可沒想到她竟然反感到了這種地步,那他跟玉兒怎麽辦,想到不能跟玉兒在一起,他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多爾衮,你可別吓額娘,快來人傳太醫。”大妃看兒子昏了過去,頓時慌了。

太醫診斷之後,大妃自然也知道了下午的事情,她更加感覺自己的決定是正确的,宰桑家的格格就是喪門星,一來就把兒子傷的如此重。

多爾衮幽幽醒來,見此場面就知道瞞不住了。他心中一片苦澀,想了又想決定先瞞住玉兒,然後向後拖延成親的時日,以求額娘的支持。

就這樣,多爾衮第一次滿着大玉兒事情,等到大玉兒了解這一切的時候,那些美好的記憶已經成為了過去。*情仍在,可當初的感覺,卻不再那麽純粹了。

☆、70探望

對于宮中發生的一切,大玉兒自然是不知情的。現在她正帶着貼身丫鬟蘇茉兒,走在前去探望哲哲的路上。

一路行來,偌大的四貝勒府雖然不是雕梁畫棟般精致,但別有一番粗犷大氣之美,置身其中可以讓人感覺到它的疏朗開闊。只是當主仆倆跨過那道朱門走進西院,看到這滿園枯藤、噤若寒蟬的下人,疏朗大氣瞬間變成了寒冷寂寥。

一個小丫鬟正在院子裏的水井旁提水,剛好看到走進來的主仆二人。想到福晉娘家人今日到了府中,在看這位格格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奴婢給格格請安,格格吉祥。”雖然對福晉的嫡親妹妹這個時候來西院有所疑惑,可她畢竟只是一個丫鬟,自然關不了那麽多。

“起來吧,姑姑這會子可是醒了。”大玉兒去海蘭珠那點了個卯,就直接往這邊來了,因此現在時候還不是很早。

“回格格的話,主子天不亮就醒了,這會正由伊哈娜姑姑伺候着喝藥呢。”

“嗯,你且去忙,我去看看姑姑。”說完直接帶着蘇茉兒向屋內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小丫鬟暗自疑惑:府裏稍微有點腦子的下人都知道福晉與側福晉随是親姑侄,可關系并不融洽,怎麽福晉的妹妹如此關心側福晉呢?她得趕快去告訴冬梅姐姐,也許她高興了把她調離西院呢。

大玉兒走進房中,看到房內的擺設還是很精致,松了一口氣:看來姐姐并沒有苛待姑姑。

可當她走到寝房,看到簾子後面的姑姑時,這種想法立馬被她跑到了九霄雲外。

哲哲斜倚在床上,伊哈娜站在床邊,彎腰喂她喝藥。只是喝幾口她就要劇烈的咳嗽一陣,所以這藥喝了半天,真正喝進去的沒多少。

大玉兒老遠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走到門前,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她撥開簾子,看到哲哲瘦弱的身影趴在床上劇烈的咳嗽着。伊哈娜把藥碗放在床邊的小幾上,輕輕拍着她的背,拿起手帕為她擦拭。

“姑姑。”大玉兒動情的叫出聲來。

哲哲聞聲向門口看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內心有些激動,玉兒長大了,來看她了。

大玉兒看着哲哲凹陷下去的臉,姑姑今年才二十出頭,卻已經蒼老成了這幅樣子。

“玉兒來啦,快到姑姑身邊來。”哲哲讓伊哈娜把藥端下去,伸手讓大玉兒坐過來。

大玉兒走近一看,褐色的藥汁沿着姑姑的嘴角滴到青色的裏衣上,星星點點的浸黑了整個前襟。

她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她漱漱口,然後從櫃子裏拿出一件幹淨的裏衣,親自伺候哲哲換上。

哲哲心中自然很感動,她如今已經這樣了,沒想到這個侄女還這麽關心她,果然還是玉兒最貼心。

“幾年不見玉兒長大啦,也變漂亮了,姑姑剛才差點沒認出你。”哲哲看着她白裏透紅的肌膚,整個身上帶着一種活力,心裏升起了一絲嫉妒。

“姑姑。”大玉兒扭捏着身子,臉上染上了一絲紅暈。果然還是姑姑最好了,能看到她的好。

“姑姑這身子不中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玉兒出嫁。”哲哲一陣感慨,當年她也是如此的年輕,可這才不到十年,她已經是病入膏肓。

“姑姑說什麽呢,你好好養病,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玉兒還要多陪着姑姑呢。”大玉兒被說中了心事,臉紅到了耳朵根。不過看到姑姑如今這行将朽木的樣子,她的心中還是染上了濃濃的悲傷。

“好不了啦,怎麽我們玉兒有心上人了?”哲哲這幾年忙着對付海蘭珠,其她的事還真沒關心多少。

“姑姑。”大玉兒頭快要埋到脖子裏了。

“玉兒別害羞,說說是誰。”見大玉兒扭扭捏捏的樣子,哲哲心中一動,“難道是十四阿哥?”

“啊,姑姑,你怎麽知道的。”大玉兒一聽連忙瞪大了眼睛。

哲哲一看她這樣,就知道猜對了。其實她也只是想起昨天十四阿哥來過,再想到如今十四阿哥的年紀,順口這麽一猜。

“十四阿哥的确是個好的,玉兒眼光不錯。只是……”看大玉兒似乎屏住了呼吸,哲哲一陣憐惜,這侄女的路怕是不順,“只是大妃可不是好相與的,尤其是大妃還讨厭海蘭珠的緊。”

“啊。”大玉兒一時也呆住了,只是想到多爾衮昨天的諾言,她壓下了疑惑。只是心中對姐姐有了一絲怨恨,明明知道她跟多爾衮的事情,姐姐竟然還惹大妃,她心裏究竟有沒有她這個親妹妹。

“不過大妃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兒,姑姑跟汗宮中的幾位側妃相熟,找機會讓她們為你美言幾句,到時候大妃見了如此美麗的玉兒,肯定會喜歡的。”

哲哲的一番話,直把大玉兒的心說得忽上忽下,聽到最後這番話,她更感動了:姑姑都病成這樣了,還在為她擔心。

“那玉兒在此多謝姑姑了,只是姑姑不要過于操勞,養好身體玉兒才能更好的陪着您。”大玉兒此時真心希望姑姑可以長命百歲,并對姐姐的怨念更深了。姐姐掌控着四貝勒府,怎麽能讓姑姑病成這樣子。

“玉兒說的是,姑姑自然會注意。玉兒把我梳妝臺上第二個匣子拿來吧。”

大玉兒依言拿了過來,遞給哲哲。

哲哲把那小匣子打開,裏面是一套帝王綠的翡翠頭面,看起來與大玉兒的抹額是一套。

“玉兒這次來,姑姑病着也沒準備什麽東西。這套頭面是阿媽留給我的,你拿去吧。”哲哲心裏也有點不舍,只是想着接下來她要做的事,就權當給玉兒的補償吧。

“姑姑,這是瑪姆留給你的,而且這麽貴重,玉兒不能要。”大玉兒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套頭面,那深邃的綠色仿佛能沁入人心。只是她想起幾年前來赫圖阿拉城時,姑姑幾乎天天帶着這套頭面,肯定是極為喜歡的,她不能搶了姑姑心*的東西。

“姑姑如今這樣,也不适合戴這頭面了。再說你是姑姑的侄女,不給你給誰。”哲哲說話間拿起其中的耳環直接給她戴上,“玉兒真好看,戴着吧別摘下來了。”

大玉兒見姑姑這樣,也就只能收下了。

“這是玉兒給姑姑做的衣裳,玉兒手藝比不得姐姐,姑姑可別嫌棄。”大玉兒從蘇茉兒手中拿過一件袍子,雙手遞給哲哲。

“玉兒有這份心就足夠了。”哲哲笑着接過來,翻開一看,确是一件白狐貍皮滾邊的馬褂,上面左右繡着大朵的牡丹,倒是很符合她的喜好。

她掙紮着穿上衣服,系上盤扣,讓伊哈娜扶着她起來坐到鏡子旁。

“姑姑還是那麽漂亮。”大玉兒看着病弱中透着一絲堅強的姑姑,覺得她此刻比姐姐還要美。

哲哲笑了笑,讓伊哈娜下去準備點心。待她走後,屋裏只剩下三人,哲哲看了看蘇茉兒。

“蘇茉兒你先下去吧。”雖然她相信蘇茉兒,可姑姑并不相信,還是聽姑姑的吧。

等到屋裏只剩下兩人,哲哲從梳妝臺抽屜裏拿出一個不起眼的匣子,打開匣子裏面裝着一只荷包。

哲哲把荷包遞給她,“姑姑知道你喜歡十四阿哥,這是姑姑這些年來積攢下來的人手,雖然不能成什麽大事,但傳個信還是可以的。”

大玉兒推辭着不收,哲哲直接把荷包別到她腰間,“我清楚自己的身體,現在實在是沒那心思管這些東西了。而玉兒你這麽小還不懂,在這後院裏,手裏沒有幾個親信的人是不行的,這些就當姑姑提前送給你的添妝。”

大玉兒任由她系上,眼裏充滿了淚花。

“姑姑,玉兒去求姐姐,讓她給你請最好的大夫,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玉兒別去,姑姑也懂些醫術,知道我這是底子壞了。再說你姐姐對姑姑有些誤會,你這麽去求她,她肯定不高興,別到時候影響了你。”

大玉兒聽到這裏,對海蘭珠的不滿愈來愈深。姑姑如此通情達理,又不跟姐姐争什麽,姐姐為什麽不能好好對姑姑呢。

此時外面傳來了伊哈娜的腳步聲,哲哲連忙給大玉兒使了個眼色。大玉兒飛快的擦了下眼角的淚痕,摸了摸腰間的荷包,笑語嫣嫣的拿起梳子給哲哲梳頭。

等完梳頭,擦了點口脂,哲哲的氣色總算好了很多。

“這麽快就晌午了,姑姑病着就不留你吃飯了,你還是去陪陪你姐姐吧。”

大玉兒看到姑姑明明一臉期待,卻忍着送她走。心裏更是覺得姑姑好,為了不讓她跟姐姐産生隔閡,硬是這麽犧牲。這麽一對比,姐姐更是不能容人了。

大玉兒再三想留下,哲哲卻再三推辭,無奈下她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出了西院。

哲哲看着侄女遠走的背影,揚起了一抹複雜的情緒,剛好被前來問詢她中午用什麽的伊哈娜發現了。

大玉兒走出西院,同蘇茉兒感嘆着姑姑的命運。

“格格,奴婢看側福晉屋裏的擺設,也不像是受委屈的啊。”蘇茉兒對哲哲并沒有太深的感情,所以看事情的角度跟大玉兒不一樣。

“姑姑出身高貴,房裏哪能卻那麽幾件擺設。我只是覺得姑姑這麽年輕,就已經獨自一人孤獨的呆在這個小院裏,常年見不到貝勒爺一面,姑姑真的好可憐。她都這樣了還處處為我着想,我該怎麽報答姑姑呢。”大玉兒在一邊自言自語。

蘇茉兒一陣無言,她也看到側福晉面上對格格很好,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側福晉有些不對勁。可格格是主子,如今又如此信任側福晉,單憑感覺她自然不能開口。

☆、71蘇合

主仆兩人走着,拐角處突然走出來一個人,大玉兒一時不查,兩人撞到了一起。

蘇茉兒也被連帶撞得向後倒,好在她常年服侍主子,身體素質比較好。她退了幾步之後扶着牆角穩住了身子,連忙扶起跌在地上的格格。

大玉兒站起來,向撞倒她的人看去。原來是一個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子,看穿着不像是府上的丫鬟,長得倒是有些熟悉。她仔細一想,這女子長得與姐姐有幾分相似。

那女子似乎回過神來,連忙跪下。

“都是奴婢不好,沖撞了格格。”

“好了你也不是有意的,起來吧,下次走路時小心些。”大玉兒現在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看到這個與姐姐有幾分相似的女子,本能的不想多交談,說完拉着蘇茉兒繼續往前走。

走了幾步,她聽到後面有人喊她,一回頭卻是剛才撞倒她的那人。

“格格,這個荷包是您的吧。”那女子一溜小跑到主仆跟前,微喘着氣說道。

大玉兒看到那熟悉的荷包,一抹腰間發現那裏空了。蘇茉兒從她手中接過荷包,遞給大玉兒。大玉兒輕輕捏了一下,裏面的東西還在,“的确是我的荷包,多謝這位姑娘了。”

“格格不必客氣,奴婢先行告退了。”

大玉兒看這女子不卑不吭的行禮退下,并未由着此事趁機跟她套近乎,心中升起一絲好感。

“這姑娘不知道是誰,看她這一身氣度,倒是個好的。”大玉兒也拿不準她是主是仆,便以姑娘代替。

蘇茉兒卻是覺得此事有點不對頭,好端端的荷包怎麽會掉下來,而且掉下來她們也沒發現,于是她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大玉兒好好地檢查了一番,發現裏面的東西一樣沒少,只是荷包背面有少許濕潤,看起來像是掉在地上沾上什麽不幹淨的,然後被人清潔了一般。

“想來是我們多慮了,許是這荷包掉到了草叢中,一時沒發現。”她也沒多想,直接把荷包挂上了,畢竟是姑姑送給她的,晚上回房再好好洗洗吧。

蘇茉兒點點頭,兩人一路向着正房走去。

來到正房,剛好是午膳的時候。皇太極、博禮和滿都拉圖已經到了。

“給姐姐請安,妹妹來遲了。”大玉兒上前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小丫鬟的動作很快,冬梅剛才就告知了主子玉兒格格去西院的事。海蘭珠擺擺手,長嘆一聲,看來這妹妹又要走上前世的老路了。

不過阿媽在這裏,她自然不會跟玉兒多做計較。

“玉兒來的剛好,快坐下吧。”海蘭珠揚起親切的笑容,拉着她坐在博禮旁邊。

一家人由奴才們伺候着,安靜的吃飯。席間博禮和滿都拉圖一直給海蘭珠夾菜,皇太極看着上下得瑟的滿都拉圖,一陣氣節。

他維持着一家之主的莊重形象,在人前自然不能跟蘭兒做過分親密的舉動。這小子這兩天仿佛察覺到了這一點,一直粘着蘭兒,一會要看侄子,摸着蘭兒的肚子不放。一會又說姐姐走後好想姐姐,惹得蘭兒心疼的抱住他不放。

他在一旁批着折子,只能幹瞪眼。好在蘭兒還知道補償他,每晚早早的趕走這小子,然後兩人就…。想到這皇太極一陣激動,也就随着他去了,左右蘭兒會補償他。

這樣想着,他扭頭看向蘭兒,突然發現她的臉色不對。

“爺,我肚子疼……”海蘭珠捂着肚子,朝皇太極那邊倒去。

皇太極一把抱起她,看着一屋子忙亂的丫鬟婆子,心裏又急又氣。

“都亂糟糟的做什麽,還不去傳太醫。”把她放在寝房的大床上,他親手為她去掉外衣,發現裏衣下面已經滲出了血跡。

“爺,水。”海蘭珠感覺她的肚子裏有東西往下墜,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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