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史跋的加入并沒有令搜索變得容易。偌大的島上有成千上萬棵大樹,一棵一棵挨着找,根本找不完。我們也試過在陸上尋找,但不管是史跋擅長的腳印研究,還是我擅長的地毯搜索,都沒能尋到半藏半點蹤影。

這個半藏神出鬼沒,從某種意義上講比西索和伊爾迷還厲害。他們也被我的‘展’感應到了,從當時的感覺看來,兩人應該離的很近。西索與伊爾迷當然有發現我的氣,氣雖然被壓解得十分薄弱,但只要是稍微高強點的念能力者都能感應到。這也是‘展’的不足之處,我曾試過多種辦法消除‘展’的氣息,可惜都沒成功。

當時除了他倆,還有一人。不過沒過多久此人便沒了氣息,應該是死了。我想這應該是劇情裏伊爾迷饒過目标,成全他找西索交手的時候。可惜西索不願動手,伊爾迷只好親手再解決掉他。這麽說來小傑也在?難道是我把他的氣息與四周的動物搞混了?天,能瞞過‘展’的氣息探索,他還是第一個人。

我有些慶幸他們沒跟着我的找過來,當時發動‘展’并不知道他倆在方圓10000平方米內,突然感應到兩個強大的氣息吓了我一大跳,急忙收回了念能力。

“怎麽了小可愛,臉色不大好。”史跋發現我沒跟上她的腳步,轉過頭問。

“沒什麽,在想事情。”

“哦?”她拿出一根煙,“怎麽從剛才開始就魂不守舍的?”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栖息在四周的鳥類同時叫着飛走,一直溫順的野兔與松鼠四處亂竄,仿佛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将發生。

“這是怎麽回事?”史跋皺眉,看着眼前莫名的景象疑問。

我平穩住自己快速跳動的心跳,拉起她的手就開跑。雖然不記得劇情的全部細節,但西索被酷拉皮卡和雷歐力弄興奮那段還是有印象的。從剛才開始就隐隐感覺到殺意,沒想到會突然加重到這種程度。

“是西索,他朝着這個方向過來了!”我一邊跑一邊解釋,天知道西索為什麽會朝我們這個方向襲來,莫非是要來殺我?他的确說過想要和現在的我打一場,但不應該啊,劇情不是這樣的……

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我回頭看着氣喘籲籲的史跋,難道是因為我改變劇情才會這樣嗎?之前也變動過許多劇情啊,可沒哪一次遇見過這樣的危機。

莫非……獵人考試前的劇情都不算在劇情內?

我還想思考得更徹底些,可惜時間有限,西索也越來越接近。史跋體力不好跑得不快,無奈之下,我只好把她扛起,深呼吸一口氣後,腳在地上一蹬,瞬間沒了身影。

“小可愛,你究竟是什麽人?”史跋抱緊我的脖子,看着眼前的風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後退,瞪大了眼睛。

“以後再告訴你。”待離西索有一定距離後,我将史跋藏在一個不易發現的樹洞裏,又搬動四周的草與樹枝做掩蓋,“西索的目标應該是我,你乖乖待在這兒別出來。”

“可……”她有些不放心,伸出手拉住我,“我們還是一起吧。你身上就一把菜刀,若不能近他身根本沒用。但我有槍,我可以在暗中偷襲他。”

“沒用的。”我嘆口氣。做好迎戰的準備後,一直急躁的心情竟慢慢平靜下來。“史跋,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我主動朝西索跑去,大約10幾秒後他就出現在我面前,駝着背,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恐怖表情。他的丹鳳眼被瞪得有乒乓球大小,幾乎全是眼白,瞳仁不到眼球的十分之一。他的嘴角大咧開,彎成一個詭異至極的弧度。見我主動出現,他放慢了腳步,可殺氣卻只增不減。

“小渺~~”他一步步走過來,我握緊手中的菜刀,時刻準備反擊。

“西索,這麽晚了,你找我做什麽。”若在平時我有信心能與他打成平手,可眼下他狀況不太正常,我背後已經起了層薄汗。

“殺了你,小伊會不會怪我呢~?啊,啊,可我忍不住了啊。~”西索沒回答我,而是自言自語着抱住肩膀,強烈忍耐着身體裏殺戮的欲|望,“誰叫你用那麽有趣的能力打探動靜呢~本來我也不想現在殺掉你,但你的兩個朋友令我太興奮了,只殺其他的爛蘋果根本不能滿足我~~”

我靜靜聽着,‘展’果然被西索感覺到了,可他當時不襲擊我,現在才來,是因為伊爾迷嗎?聽起來,伊爾迷像是有交代西索不要殺我的樣子。他為什麽要那樣做?

“西索,伊爾迷跟你說了什麽?”如果呆會死在他撲克牌下,那我此刻一定要知道伊爾迷的想法。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西索突然大笑起來,同時,一股寒風刮過,我打個冷顫,眼睛不經意往右方的草叢瞟了一眼。

賭一把!

“你告訴我他說了什麽,我就主動殺你,怎麽樣?”我試探着問,西索果然被我的話提起興趣,我接着道:“伊爾迷叫你不要殺我吧?可如果是我主動要殺你,你正當防衛殺了我他應該也沒話說。你覺得呢?”

“嗯~有道理呢~”他稍微冷靜了些,但也不難看出被他強壓在身體裏的興奮,“小渺~你可要說話算話~”

“當然。”我舔舔幹燥的嘴唇。運氣好的話,又能知道秘密,又能全身而退。可若運氣不好……

“小伊他,早就認識你了喲~。”西索的眼睛向上翻動,似乎想到什麽好玩的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對外人感興趣,所以我也對你産生了很大的興趣喲~”

“去年的獵人考試我就想殺死你想看看小伊的反應。~于是我發了個短信給他,沒想到他居然馬上回電過來,說我若動你,他會殺掉我培養中的所有小果實呢~真是可怕~”西索的肩再也不受雙臂的控制,顫抖的更加強烈,“本來想看在小伊的面子上放過你,但沒想到短短一年你能成長到這種地步~小渺,呵哼哼哼~~”

“最後一個問題。”我咽了咽口水,“你說他早就認識我,是指多早?反正我都要被你殺死了,你不介意告訴我吧?”

“呵呵呵~這個我也不清楚,小伊他也沒詳細說明,不過~……”西索眼珠一轉,顯然已經開始不耐煩,“幾天前不是說過嘛,小伊說你做的兔肉雜燴沒有以前的三葷鮮鍋好吃~~”

三葷鮮鍋!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西索,難怪沒有自己去年聊過這話題的印象,因為三葷鮮鍋的事情根本就沒跟艾妮絲提過。該死,本想弄個明白,結果卻更撲朔迷離了。

“撒~~快過來吧~~快過來~~”西索的模樣已經變得畸形,殺意也跟着蠢蠢欲動。我又不動聲色地朝右邊草叢看了眼,狠下心來,提起菜刀就向西索殺去。

“對對,就是這樣~”西索閃躲着我的攻擊,每次都只差一毫秒就被我劈中。我又加快了速度與力量,他沒想到我還保存了實力,一個不注意被我刀刃劃出一道頗深的傷口。

“太美味了……太美味了……”這點傷顯然沒被西索放在心上,反而另他的戰鬥欲更加旺盛。他停止閃躲,右手接下我下一擊并控制住我的行動,一拳打中我的胃。我強忍的痛平穩住身子,還好‘硬’發動的及時,才沒受到致命傷害。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西索見我無事,發瘋似的笑起來,瞬間,十幾張撲克牌就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從四面八方朝我飛來。我一邊躲避一邊展開凝功,它們果然都沾上了‘伸縮自如的愛’,所以才能随心所欲地轉彎。

當初在西索的情人,市長維多拉*莉安的舞會上就是被這招擊中,時隔三年,現在的我可比當時強好幾倍。眼看撲克襲來又無處閃躲,我氣一沉,念力從腳底爆發,瞬間跳起50幾米高,讓撲克們撲了個空。

西索明顯有些驚訝,他擡起頭,眯着眼尋找空中的我。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冒出的魚鈎勾走他胸前的號碼牌。我從空中降落時看到小傑拿着牌子與西索對望。

還不快走!我遞了個眼神給他,他才反應過來,轉身就跑。西索的殺氣在剛才的一瞬間消失,只是看向小傑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麽。我趁他分神的時候想逃跑,沒想到他卻從沉思中醒過來,一把将我制服。

“小渺~~你想要逃嗎?”他似乎有些不高興,但明顯現在的表情比剛才正常許多,小傑的出現果然讓西索瞬間清醒過來。

“西索,你不去找小傑,而是繼續與我相殺好嗎?”我用力拉開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扯出古怪的笑容,“剛才我在空中看見了,小傑身後藏了個帶帽子的家夥。據我所知,那人叫格雷塔,是個獵人,他能用帶毒的毒針捕捉到任何獵物。小傑剛才的表現可不像發現他了的樣子,恐怕對方會趁他松懈的現在下手。”

“哦?”

“小傑是你的小果實吧?我這個大果實什麽時候想殺都行,但小傑如果現在被殺了,不就太可惜了嗎?”我這樣說,心裏默默對小傑道歉。剛才刮過的風将小傑的氣味送到我鼻前,我才想到要利用劇情中的這點脫身。抱歉小傑,作為朋友我不該利用你。但我們算兩清行嗎?你也是利用我吸引了西索的注意力,才趁他分心順利拿到號碼牌的吧。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西索單手捂住臉,笑聲充滿了整片樹林。忽然,他又止住了笑,将手從臉上放下來時已和平日的他別無兩樣。

“算了~不殺你了~”說着,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朝小傑跑走的方向行去。

我确定他走遠後才支撐着身心疲憊的自己回到樹洞,史跋看見我安全歸來後立刻讓我躺進樹洞中,又從包裏拿出水喂我。

“沒事了嗎?”她輕輕拍打着我的背。

“嗯。”

見我并無大礙,身上也沒受傷,史跋才稍稍放下心,把石頭與樹枝堆在洞口做好掩護,讓我好好休息。我躺在地上,聞着地面上土壤與小草的清香,腦中浮現的全是西索的話語。

伊爾迷,他究竟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寫大哥番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另外: 西索會去找阿渺而不是去找其他考生的原因如下

1. 他內心裏一直很想殺掉阿渺(或者與成熟了的她交手)

2. 還記得弄蛇人被小渺搶走的號碼牌嗎?他是彭絲的目标。彭絲知道弄蛇人的號碼牌被別人搶走後只能去尋找另外三分,所以并沒有被困在蛇洞中。她找到了西索本該殺死的那個考生,搶走了他的號碼牌,所以那個考生并沒有出現在西索附近。因此,當時離西索最近的,除了惹他興奮的酷拉皮卡與雷歐力,就是阿渺與史跋了。

大概是這樣……

伊爾迷番外(上)

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肚子好餓。

剛殺死目标人物,身上還殘留着對方淡淡血腥味的伊爾迷心想。現在回家又得吃女仆們精心準備的毒藥料理吧。味道雖然不錯,但每天三餐,十八年來日複一日,對食物要求并不高的伊爾迷也難得有些不滿。

打開手機,銀行發來的短信提示有一億戒尼到賬。伊爾迷的嘴角微微上揚,漆黑的大眼在繁華的街上打量一圈後,目光鎖定在前方二十米外某家餐廳招牌上。他輕輕一嗅,靈敏的鼻子便聞到一陣清香。就當慰勞下自己好了,嗯。成功說服自己,伊爾迷一路跟着香味走進店裏。

“歡迎光臨。”前臺坐着一位紮黑色馬尾辮的少女,她眯着眼趴在桌上,聽到開門聲後頭也不擡,懶懶散散地歡迎着:“找個桌子坐下吧,菜單在桌上,想好要吃什麽後再叫我。”

伊爾迷點點頭,絲毫不介意女孩的惡劣态度。他随便找了張空桌坐下,打開菜單仔細研究着。大約花了十分鐘時間,伊爾迷将三頁的菜單全部看完,對前臺上一灘爛泥狀的少女問:“請問,今日有打折菜品嗎?”

“打折?”少女這才把頭擡起來,深褐色的眼中閃過一絲鄙視,“對不起客人,我們餐廳從來不打折。”

“噢。”伊爾迷有些失望,将目光落回菜單上。菜品太多根本無法選擇,糾結一陣後,他幹脆合上菜單,再次朝前臺的小姐開口:“從剛才就一直聞到香味,不知道是什麽菜,我就點那個吧。”說着,他指指半掩着的廚房門。

香味?少女有些奇怪,這個客人坐在最後一排靠窗位置,離廚房隔了十幾米遠,哪有可能聞到香味。雖這樣想,她還是起身走向廚房,鼻子用力嗅了嗅。

現在是下午三點,是午餐已經過去,晚餐還沒到來的尴尬時間。廚房裏的盤子和鍋都被她洗幹淨,哪還會剩下殘留的香味。等等,好像的确有味道……是她剩了半鍋的午餐,突發奇想,用牛肉、羊肉、豬肉、青菜、蘑菇等新鮮蔬菜煮成一鍋的未為名料理。

“客人對不起,那個味道是我做的午飯,不賣的。”少女從廚房出來後對客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見對方面無表情,以為對方生氣了,忙說:“要不你點其他的?菜單上所有的菜我都會做,給你打個九折怎麽樣?”

伊爾迷還沒來得及說話,店門口忽然闖進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他把手中的塑料袋往地方一放,快速走向前臺的少女,右手握拳,在她頭上打出一個栗子。

“老板,疼!”少女抱住腦袋,眼中裹着淚花。

“阿渺,你是不是又偷懶,不想做麻煩的飯菜了?”被稱為老板的男子一臉無奈地教訓完少女,轉過身抱歉地看向伊爾迷,道:“客人對不起,這孩子新來的不懂規矩,您剛點了什麽菜?”

“我……”

“我都說不是那個樣子的了!”阿渺氣急敗壞地将伊爾迷的話打斷,“是他聞到我煮的午飯,說想要吃那個。又不是菜單上的料理,我怎麽能賣呢?”

“這……”了解情況後,老板臉色有些尴尬。他看看伊爾迷面無表情的臉,也誤解為客人生氣了,怕餐廳名譽受損,只好吩咐阿渺:“那你就做給他吃吧,随便收點錢就好了。”

“哼。”被氣到的阿渺上下打量着伊爾迷。他穿着剪裁合身的西服,看起來二十多到三十歲左右。裝成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一來就要打折飯菜。阿渺摸着頭頂上被老板打出來的包,有些刁難地開口:“可以,不過那是我特制的‘三葷鮮鍋’,五萬塊一份。”

老板被阿渺爆出來的天文數字吓一大跳,還沒來得及制止,就聽見客人傳來從容不迫的聲音:“可以。”伊爾迷哪在乎在五萬,被這倆人折騰許久的他只想趕緊填飽肚子。

“你等着。”阿渺也沒想到客人會這麽爽快,既然有錢為何不賺?她生怕伊爾迷會突然反悔,趕緊回廚房把剩下的一鍋料理重新加熱,再盛進一個漂亮的砂鍋中。

“大叔你慢用。”想到五萬戒尼,阿渺對伊爾迷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細心幫他把桌子擺好,還露出個甜美的笑容。

“嗯。”伊爾迷眨眨眼,有些疑惑看起來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女孩為何叫自己大叔。把大半鍋肉吃完後,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現在是易容後的模樣。

揍敵客家族的客戶範圍很廣,但其中大半部分都是‘回頭客’,而這些客戶都是政治界或商業界的知名人士。伊爾迷今日就是接到VIP客戶的委托,易容成其手下某個商人模樣,混入對方公司将目标殺害。

“好吃嗎?”阿渺已經偷偷觀察伊爾迷好一陣子了,見他吃飯都沒任何表情,生怕對方不喜歡自己的料理。

伊爾迷聞聲點頭,将最後一口湯喝下肚,滿足地拍拍肚皮,“我吃飽了。”

“你真厲害。”阿渺拍着馬屁,但也确實驚訝他能将那麽一整鍋的菜都吃完,還外加三碗白米飯。

“這沒什麽。”伊爾迷想起自家肥胖的二弟和一天能吃下幾箱糖果的三弟,謙虛的說。

阿渺還想再誇幾句,震耳欲聾的警笛響起,原本安靜的街上充滿了警車按喇叭的聲音。她皺着眉頭看向窗外閃爍的警燈,有些生氣:“又來了。肯定是拉菲特公司又死人了,上次也是這樣,否則這些警|察才不會這麽勤快呢。”

“上次?”

“對啊,兩個月前吧?”阿渺歪着腦袋回憶,然後神秘兮兮地在他耳邊說:“偷偷告訴你哦,聽說那家公司的老板和國家政府還有黑社會都有關系呢!因為招惹了不少人的關系,公司裏總有上層被暗殺。”

伊爾迷默默将臉轉向一邊,兩個月前,他剛好在這座城市暗殺了拉菲特上層。現在警笛響起,恐怕是他殺死的社長屍體被發現了。那家公司手下有搜索行蹤能力的念能力者,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先走為好。

“吶吶,大叔,你叫什麽名字?”接下伊爾迷遞來的五萬元紙幣,阿渺笑嘻嘻的問,或許還能把他拉為常客。

看着窗外的警|察,伊爾迷覺得還是不說出真名為好。揍敵客家族從不隐藏自己的姓名,只是當少女知道他是暗殺家族的殺手後,下次還會給他做飯嗎?這個叫‘三葷鮮鍋’的東西還蠻好吃的。

“我叫彌魯依,那麽,再見。”扔下道別,伊爾迷推開店門,快步消失在人群中。

“歡迎光臨~”阿渺披着頭發坐在前臺算賬,見到來人後驚喜地叫出聲來:“啊,好久不見,彌魯依先生!”

“嗯。”伊爾迷點點頭,他在這沒有暗殺目标,只是剛好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鎮上做完任務,順路來吃頓飯。

“來來,坐~”阿渺的态度明顯比第一次見到時好了許多,親自給他帶位,還幫忙把椅子抽開,“今天吃什麽呢?”

“三葷鮮鍋。”伊爾迷不假思索地說。

“好的~”想到五萬戒尼快到手,阿渺笑眯了眼,道:“多虧了彌魯依先生上次誇獎,我已經把‘三葷鮮鍋’加在菜單上了,才兩個月就大獲好評,連許多名人也慕名來吃~”

“噢。”伊爾迷面無表情,心裏有些不爽,居然不是他專屬的菜了。打開菜單,果真在最後一頁看見‘三葷鮮鍋’四個大字,還好上面寫着‘VIP專屬,需要預定’,才讓他心裏稍微平衡點。

他都不用預定呢。

“我不知道您會來,沒來得及準備材料。”阿渺有些抱歉,“您先坐會兒吧,我現在去做,恐怕會花些時間。”

“沒事。”反正他今天很閑。

阿渺點點頭,朝一旁的服務生打個招呼。服務生走到前臺,繼續算着阿渺沒算完的賬。阿渺彎下身,從抽屜中翻出一根皮筋,撩起長發紮成馬尾,推開門走進廚房。

兩個月不見,她頭發長長許多呢。看着這一切的伊爾迷想。他家弟弟的頭發也長的很快,但卻怎麽也不肯讓他幫忙修剪。阿奇真是容易害羞。

“客人您在做什麽?”正在上菜的服務生感覺屁股被人摸了一把,紅着臉驚恐看向身後發福的中年男人。

“什麽做什麽,我沒做什麽啊?”中年男人說着,肥胖的手又在服務生腰上摸了一把。

“啊!”服務生尖叫着後退,有些看不過去的客人說了幾句,被男人瞪了眼後統統閉上嘴,裝作沒看到似的繼續吃飯。

伊爾迷紋絲不動,只是在想自己的飯為何還沒做好。

服務生又被中年男人摸了幾次,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可惜老板剛好不在,男子見沒人阻止後變本加厲,抓起服務生的手就把她往懷裏拉。

“你放手!”聽到哭聲的阿渺從廚房趕出來,手裏還握着沒來得及放下的菜刀,“放開小蝶!”

“哼,又來一個小妞。”男子冷哼後放開服務生,轉身走向阿渺,“你比她還可愛呢。”說着,他目光轉向阿渺手中的菜刀,“你拿着刀做什麽?想砍我嗎?”

“…………”阿渺哪砍過人,但老板不在,她怎麽也得保護這家店。她舉起菜刀,顫抖着将刀鋒指向男子,“趁我沒報警趕緊出去,我們這兒不歡迎你。”

“呵!”男子體型雖胖,身手卻不錯,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阿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手裏的菜刀就被他踢飛。客人們見狀紛紛跑開,只剩下幾個膽子大點的留下看戲,還有一旁餓肚子的伊爾迷。

嘶,真疼。阿渺捂着被踢紅的手腕,看着男子不懷好意地朝她走來,顫抖着身子不知所措。對方越來越近,她別過頭閉緊眼睛,在恐懼中等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可什麽都沒有發生。

阿渺睜開眼,看見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中年男子,還有一旁站着的伊爾迷。

“沒事吧?”伊爾迷見阿渺看着他,對上她的眼睛詢問。

“我沒事……”阿渺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彌魯依先生,這是怎麽回事?”她指着地上不省人事的中年男人。

“是這位客人救了我們呢!”小蝶從地上站起來,一臉崇拜地看向伊爾迷,“阿渺你是沒看見,這位客人可厲害了,刷刷刷,三兩下就把這王八蛋解決在地!”

“诶?”阿渺驚訝,沒想到在斯文的西裝下,彌魯依先生還藏有這麽厲害的身手。

“阿渺。”伊爾迷見阿渺望着自己的身體走神,歪頭摸摸肚皮,“我餓了。”

“啊!火還沒關呢!”阿渺反應過來,驚呼一聲沖進廚房,看着變成黑色不明物的三葷鮮鍋,欲哭無淚。彌魯依先生不僅等了那麽久,還幫她解圍,這鍋冒着詭異泡泡的東西真的能吃嗎?

她小心翼翼地将料理盛入砂鍋,邁向伊爾迷的步伐有些猶豫。待伊爾迷面無表情注視着面前顏色詭異的料理時,她一把将砂鍋從桌上端走,慌張解釋:“對不起彌魯依先生,但我好像煮過頭了!要不我再重做?”

伊爾迷拿着湯勺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餓着的肚子哪肯再等她重做,伸手就将砂鍋搶了過來放回桌上。一碗,兩碗,三碗。阿渺拘束地站在一旁,緊張的看他喝下一口又一口黑色的湯。味道……真的大丈夫?

“我吃飽了。”跟往常一樣,伊爾迷放下碗筷,拿起大腿上的餐巾擦擦嘴後彙報。

“味道還好嗎?”阿渺湊過去。

伊爾迷漆黑的雙眼望進阿渺的眼睛,“我很失望。”

“……”所以讓你別吃了啊!阿渺覺得委屈。

“味道有些怪。”他起身,伸手拍拍快哭的阿渺,“沒關系,事出有因,你不是故意的。”

“謝謝你,彌魯依先生……”得到寬恕的阿渺擦擦眼角,又想到什麽似的擡頭,“您……會付錢的吧?”

“……”他看起來像不付錢的人嗎?雖然有點財迷(小氣),但該給的一定會給。

“真傻。”從包裏抽出五萬戒尼放在桌上,伊爾迷擡手輕拍少女的頭,“走了。”

然後,伊爾迷每個月都會易容成大叔的樣子來用餐。阿渺曾好奇地問過伊爾迷的職業,他說是來做生意的,所以阿渺把他當成商人。

阿渺的老板一開始很高興有這麽位客人,後來卻越看他越不順眼。三十左右的年紀,比十五歲的阿渺整整大一輪。他收留的這個小女孩長的可愛又踏實上進,實在不希望她步入歧途。

“喂,你。”趁阿渺在廚房做飯,老板抽出伊爾迷對面的椅子坐下,擺出家長姿态:“你對我家阿渺什麽意思?”

伊爾迷沒聽明白。

“怎麽不說話,啞巴嗎?”老板皺眉,聲音提高一度:“我家阿渺心思單純,你如果只是來吃飯那沒問題,但若喜歡她我就不同意了。”

伊爾迷本來就沒想那麽多,不知老板何出此言,有些疑惑:“為什麽?”

這小子果然沒安好心!老板暗自稱贊自己的聰明,裝模作樣咳嗽一聲:“咳!看你和我差不多大的樣子,也有三十了吧?我家阿渺才十五歲,論年齡你都能當她爸爸了!”

見伊爾迷臉色沒有改變,老板繼續發威:“你追她的手法也很奇怪。幾個月才來一次,一年見不了10面。我猜,你恐怕已經有家庭有孩子了吧?”

“…………”

“還有!”老板大喊一聲,伸出蘭花指指向伊爾迷的西裝,“來了這麽多次,你為什麽每次都穿同一件西服?”

“啊,因為我只有這一件。”終于聽到個他能理解的問題,伊爾迷淡定開口。

沒想到他承認得如此爽快,老板單手扶額,不知該如何繼續。

“說什麽呢?”老遠就聽到兩人唧唧咋咋,阿渺端着新鮮出爐的三葷鮮鍋走來。伊爾迷看見阿渺手中的砂鍋,漆黑的眼睛一亮。

老板沒錯過這個眼神,誤以為他是因為看見阿渺才雙眼發光,急忙站起來抓住阿渺手臂,“阿渺,這家夥對你圖謀不軌!”

“啊,老板!”被老板一扯沒掌握好平衡,阿渺失手,一整鍋滾燙的濃湯散落在伊爾迷褲子上。瞬間,整個餐廳鴉雀無聲。

“…………”伊爾迷默默看着打濕的褲子。

“…………”老板見狀準備開溜。

“……對不起對不起!!” 情急之下,阿渺的腦袋一片空白,忙拿出圍裙裏的帕子,雙膝跪地使勁幫伊爾迷擦拭。

伊爾迷長相清秀,從小被母親基裘換裝打扮,抱在懷裏又親又蹭。這種情況在二弟出生後漸漸好轉,但也給他的內心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在父親的教導下,伊爾迷每天在訓練與任務中度過,對異性根本提不起興趣。

他來這兒也只是為了好吃的料理,自認為這與那名叫‘阿渺’的少女無關。

可現在,少女跪在地上幫他擦拭褲裆,當淡淡的發香傳入他鼻中,剛滿十八歲,正值青春期的伊爾迷可恥地硬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到底在寫什麽?大哥……T.T

其實不是失憶,只是阿渺認識的易容後的伊爾迷,所以不知道他是伊爾迷。

PS:這時候阿渺姑娘剛剛穿越,什麽能力都不會,還是廢柴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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