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衛出(一)

幽蘭殿內:

女子久久的凝視着銅鏡中美麗的容顏,完美宛若雕塑,毫無瑕疵,眸中閃爍着似不信,似驚喜的光芒。而一旁的侍女亦是面帶微笑,眼中星光點點,道:“主子,你終于恢複容顏了,終于恢複容顏了,太好了,太好了。”聽到侍女的話,女子展顏一笑,足以傾倒衆生。

“柳絮,這是真的嗎?我真的恢複了?”女子依舊不确定的問道。

柳絮肯定的點了點頭,道:“以後主子就能再得恩寵了。”

我身體不由得一顫,狠戾的說道:“這一次本宮不僅要得到恩寵,本宮還要皇上專寵一人,本宮要将赫舍裏媚倉死死的踩在腳下。本宮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她對本宮的羞辱。”

我轉身看了看身旁的柳絮,道:“柳絮,本宮安排你事兒,辦得如何了?”

柳絮嚴肅的說道:“主子都辦好了,今夜子時所有暗衛将在蓮花池中的蓮臺上觐見主子。”

我微微點頭,随即又看向鏡中的無雙的容顏,詭異一笑。

黑夜,宛若一塊黑幕,将整個世界所籠罩,偶爾幾只鳥雀飛過,為這死寂的夜晚添加了幾分生氣,風吹動茂密的荷葉,月華散落,倒影池中,竟隐約可見蓮池深處兩道人影閃現,黑袍襲襲,一時無法分辨出男女。

“主子,這裏安全嗎?”這時一女聲從黑袍中傳出來。

“這裏是本宮和皇上泛舟游池的時候發現的,不知是何人建造的,專門在這蓮池心中建了蓮臺,多讓人羨慕啊,如果誰能為我這樣做,那麽…”女子聲音減小,直至完全消失,由于黑袍遮蔽了容顏,不知是何表情,只是那胸口處的翠玉吊墜微露,在這月光的照耀下,竟泛着點點藍芒,吊墜上的詭異圖騰竟宛若活的一般,不斷的在月光下蠕動。我微微擡頭,看了看時辰,暗道:“子時已到,他們該來了。”

這時突然四道黑影輕點水面,微停荷葉,翩然飛來,瞬間便停在了蓮臺之上,随即上前作揖,道:“令主!木衛,水衛,火衛,土衛到。”竟皆是女聲,我微微上前,道:“免禮。”這時四人才緩緩起身。

看着面前的四人,我微微皺眉,問道:“金衛,為何還沒有來?”

四人微微搖頭,我亦不再詢問,靜靜的等待着,陡然一道黑影宛如鬼魅,在我身前一竄,我猛地低頭,發現胸口的吊墜,竟不易而飛,而那道黑影似乎融入了黑夜中一般,消失了。我身體微微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麽,呵斥道:“金衛,既然來了,怎麽還不現身?”

頓時眼前又是一道黑影劃過,宛若無風而飄的黑色羽毛,翩然而落,上前,作揖,雙手攤開,将依舊閃爍着點點藍芒的吊墜呈了上來,道:“令主!”

我并未上前取過吊墜,微怒道:“金衛,你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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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一道蒼老而尖銳的聲音陡然響起,道:“還請令主贖罪,奴才只是想确認一下這暗令的真僞。”

随即雙膝跪地,請求饒恕。

我微微上前,取過暗令,可心中依舊有些不舒服,被人質疑的不舒适感頓時萦繞腦海,可是我知道,我初掌暗令,和他們并不熟悉,現在擺出高姿态并非明智之舉,更何況我還需要他們的幫助。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依舊跪在面前的五人,片刻,我輕輕撩起蓋住容顏的黑袍,月輝灑落,似照亮了眼前的騰起的水霧,卻更感神秘。

擡頭,看向彎月,莞爾一笑,道:“今夜就你我主仆六人,我不喜這般隐晦的見面。”随即微微擺手,嘆道:“都露出本來面目吧。”

随後面前的五人微微一驚,後又恢複了平靜,沉寂片刻,木衛首先緩緩起身,伸手,拂去頭上遮蔽用的黑帽,露出一張嬌小可愛的面容,黑帽似弄亂了木衛的頭發,木衛以五指為梳,不斷地梳理着飛月髻鬓角略微淩亂的發絲,片刻,當木衛感覺容顏端莊之後,這才作揖,道:“奴婢木衛,名喚紫蘭,師皇後娘娘的近身姑姑,奴婢參見令主,令主吉祥!”

當木衛如此簡潔的說出身份的剎那,我猛然擡頭,略微吃驚的看着面前作揖的女子,皇後的近身姑姑,随即轉念一想,以後如若我要登上後位,就必須鏟除現在的皇後,而面前的紫蘭,将是我最鋒利的利器。而面前的紫蘭微微擡眉,正好與我的目光接觸,紫蘭似讀出了我眸子深處不為人知的東西,微微的向我點了點頭,随即莞爾一笑,竟有幾絲俏皮之意,端莊而俏皮,沉穩而好動,這樣的女子,不知父親從何處尋到的啊。

我微微颔首,木衛起身,退回。而一旁的水衛,亦摘去黑帽,長發如瀑布般瞬間頃下,在月輝中閃爍着點點鉛華,美麗無比。只是臉色微寒,冷若冰霜,随即作揖,道:“水衛,喚天兒,淳德妃近身侍女,參見令主!”

我心中一驚,随即又釋然,點頭示意,女子轉身後退,回到原位,不願多說一句話。

當水衛歸位之後,一旁的火衛蓮步輕移,每一步的間距竟詭異的相同,不差分毫,每一次扭動腰肢皆是宮規的标準動作,輕輕除去頭上的黑帽,略微整理有些散亂的容顏,微微颔首,道:“火衛,奴婢名喚星蓮,原晗昭儀和尤美人的近身姑姑,現是倚梅園的掌事姑姑,參見令主!”随即在我的驚訝中竟行了一個三叩九拜的大禮,之後緩緩退後,回到原來的位置。

而這時火衛身旁的土衛略微顫抖的起身,似緊張,似惶恐,似興奮,随意的除去頭上的黑帽,作揖道:“奴婢土衛,名喚月芏,是..是岚貴妃身旁的近身侍女.”我微微點頭,土衛再次說道:“奴婢生性愚鈍,是前些日子才升為岚貴妃的近身侍女的,可能眼下還幫不上令主什麽忙?還請令主贖罪。”

我緩緩上前,拉着月芏作揖的手臂,将其攙扶起來,輕輕撫摸過她的鬓發,微微一笑,到:“其實本宮只是想認識一下各位,讓大家以後相互之間能有個照應,這宮中狡詐之徒比比皆是,誰暗藏禍心,誰笑裏藏刀,我們皆不知,亦不可信。大家都是我納蘭一族的暗衛,這次見面之後,至少能知道孰是敵,孰是友。本宮想做的僅此而已。”

月芏慧心一笑,悠然起身,回到原位。随即我身後的柳絮,起身,上前,摘下黑帽,對着面前的五人,微微一笑,道:“我是中衛,名喚柳絮,是羽美人的近身姑姑,羽美人就是令主在宮裏身份,以後還望大家齊心協力護令主安全!”語畢,柳絮退回我身後,不再言語。

而我微微擡頭,目光久久的凝視着一角的金衛,可金衛卻宛若未見一般,一直立在那裏,似不願說出自己的身份。

我亦不願強求,微微皺眉,對衆人說道:“金衛既然不願說出身份,那就算了吧,本宮亦不願強人所難,本宮相信你一定有你不願意說的理由。”

而一旁的紫蘭卻忍不住了,上前指着金衛,喝道:“令主,不行。在這**之中大家皆是爾虞我詐,而現在我們皆表明了身份,而他卻不願表明,如果今日的事兒傳了出去,那麽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生命危險,而未表明身份的他,日後他将是我們提心吊膽的最大的夢魇!”

頓時我微微皺眉,亦是覺得不妥,随即看向衆人,陡然發現,大家的眸中皆閃爍着不安的光芒。

金衛依舊不動,宛若雕塑般固定在那裏,他似融入了黑夜一般,若不是還能依稀的聽見他的呼吸,誰也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風,輕輕撩起他黑袍的一角,一陣細不可聞的聲音,從內部傳來:“奴才的身份只能告訴令主一人。”

随即金衛一晃,宛若幽靈一般就消失不見了,而這時我突然感覺到一雙手攔在了我的腰肢上,腳尖離地,心中竟升起一陣虛無缥缈之感,宛若飛仙,片刻腳掌觸底,那美好的感覺瞬間消逝,心中不由的有些失望,随即擡頭環顧四周,竟發現來到了另一個地方,而這裏似依舊處于蓮池之內,卻又不見彼岸,心中不由的感到一陣涼意,暗道:“這金衛怎麽比我還熟悉這蓮花池?”

金衛似知道我所想的一般,喃喃自語道:“令主,這蓮花池乃是先皇命奴才督建,所以對這蓮花池非常熟悉,奴才帶令主來此,并無惡意,這是奴才身份特殊,剛才才不願暴露在人前,還望令主贖罪。”

我不由得一驚,先皇?此刻我對金衛的身份越發的好奇,被先皇任命督建這美麗的蓮花池,足以證明先皇對其的信任。而這時面前的金衛緩緩的摘下黑帽,觸目可及的便是那滿頭的銀絲,褶皺的肌膚,頓時我看到金衛的臉旁,不可思議的長大嘴,下意識的伸出指尖,指向金衛,喃喃自語道:“你是…你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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