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钰婕妤之殇(三)

感覺到侍女的離去,我微微的松了一口氣,有了些許的放松,随即饒有興趣的參觀着書房,看着書架上一排排書籍,我輕輕取下一本,翻開,猛然發現這書竟似乎從放置在這裏的一刻起,便從未被翻動過。

我不着急的慢慢的閱讀着書中所記載的內容,陡然一陣風從窗外吹過,将手中書頁吹亂了,我微微皺眉,眸光渙散,陡然眼角餘光發現桌案前一張信封靜靜的躺在那裏,我好奇的上前,當看到信封表面的落款時,瞳孔猛地睜大,信封上只有“奈齊裏倫昊”五個大字,而奈齊裏倫昊乃是岚貴妃,奈齊裏茹岚的父親,現在的九門提督大人。奈齊裏倫昊是現在在朝堂之上是連皇上都要忌憚幾分的人物,因為奈齊裏倫昊掌控着整個紫禁城九門的所有勢力,在兵力方面,紫禁城內一時竟無人能與之抗衡。

猛地突然想到阿瑪曾經說過:“如果有朝一日奈齊裏倫昊犯上作亂,整個紫禁城将毫無還手之力。而正是考慮到這一可怕的後果,皇上才不得不對其父女一忍再忍,不斷的縱然着他們在紫禁城內犯下累累血案,而不敢對其做出任何行動,更加使其在朝堂之上的氣焰越發嚣張。而阿瑪相信這一切都只是皇上迷惑他們所用的計策,只為等到時機成熟,将其一網打盡。”

我指尖微顫,終于再也抵擋不住好奇心,輕輕的取出信封中的紙簽,而面前的紙條上,寫着的一行大字陡然映入眼簾“毒死東太後!”,頓時我心中一驚,雙腳一軟,幸好有雙肘靠着桌面支撐着自己,才不至于倒地。我微微起身,将紙簽緩緩放回信封之內,随即開門向門外走去。而就在我離去的剎那,書房門外的假山後面兩道人影閃現,竟是離去了的岚貴妃和月芏,月芏略微顫抖的問道:“主子,這招棋是不是太險了?”

岚貴妃詭異一笑,道:“想要取得我奈齊裏茹岚的信任,可沒有那麽容易。就看她能不能過這最後一關了。”

而一旁的月芏,陡然瞳孔一縮,随即又恢複正常。

勿柳閣正院內:

一聲凄厲尖銳的女子的尖叫,響徹內堂:“不,這不是真的,皇上,皇上..”随即女子跪地的雙膝不斷在地面摩擦向前,來到男子的腳邊,抱着垂地的長袍,苦苦的哀求着。

而男子臉色紫青,端坐在茶桌旁,冷冷的看着面前祈求的女子,沉默不語,宛若即将爆發的火山一般,一觸即發。

這時一道清脆甜美,卻帶着哭桑的女聲響起:“皇上,钰姐姐不是故意的,她也只是想皇上多陪陪她,還望皇上看在钰姐姐這番苦心上就繞過她這一次吧。”

陡然抱着男子袍尾祈求的钰婕妤,輕輕擦過淚痕,怨恨的轉過身,對着那女子怒斥道:“赫舍裏媚倉,你竟這般害我!”

倉貴人眼眶微紅,楚楚可憐的看向男子,道:“皇上,皇上,是媚倉不好,不該說出真相,皇上要罰就罰媚倉吧,媚倉願意替姐姐受罰.”

钰婕妤眼中怨毒之色更濃,貝齒輕咬嘴唇,惡狠狠的怒視着倉貴人,道:“赫舍裏媚倉,你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随即钰婕妤轉身擡頭看向男子,懇求道:“皇上,赫舍裏媚倉她在誣蔑臣妾,還望皇上為臣妾做主啊!”

男子頓時猛地一拍身旁的茶桌,喝道:“都給朕閉嘴!”,這話宛若驚雷,兩個女子皆是一震,随即安靜了下來。

男子雙眉緊皺,問道:“媚倉,你剛才說的話,可有憑據?”

Advertisement

倉貴人微微俯身,答道:“皇上,可派太醫院的太醫們前來查驗,即可知道真相。”

男子沉思片刻,喝道:“李宗奇,把周浩給朕叫過來!”

李宗奇快步從門外走了進來,附和道:“喳!”,随即轉身離去。

一會兒一位鬓發斑白的老者提着藥箱小跑的進入了殿內,老者微微擡頭,瞥見桌前的男子臉色極不好看,随後猛然看見兩位娘娘跪在地上,且臉上還能依稀可見那淚痕,頓時不由得心中一驚,感受着詭異的氣氛,似有不好的預感。

上前,雙膝跪地道:“微臣周浩,叩見皇上!”

男子不耐煩的微微擺手,道:“你給钰婕妤看看,她是否有孕在身?”

老者颔首,道:“喳!”

頓時一衆侍女入內,将钰婕妤攙扶起來,坐在茶桌旁的椅子上,又為周太醫端來了一個座椅,周太醫上前落座,接着打開藥箱,取出一個絲綢制的腕枕,輕輕的放在桌上,随即钰婕妤伸出潔白的手腕,放在其上,周太醫亦伸出右手搭在手腕上,左手微微的捋了捋斑白的胡須,眉頭微皺,起身後退,雙膝跪地道:“回皇上,钰婕妤,钰婕妤她…”似有什麽話難以說出口一般,吞吞吐吐了起來。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怒斥道:“還不快說!”

頓時周太醫顫抖的高聲道:“钰婕妤根本就沒有懷孕!”

“砰”男子拿起桌上的一個茶杯,狠狠地向地面摔去,頓時應聲而碎,散落滿地。

男子怒斥道:“钰婕妤,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陡然,钰婕妤雙腿一軟,從座椅上滑落,癱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搖着頭,頓時靈光閃現,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撲到男子的身上,雙眸看向男子的眸光,呼道:“皇上,皇上,是李太醫給臣妾把的脈,是他說臣妾已有身孕的,是他,是他啊。”

男子厭惡的将钰婕妤一推,道:“傳李太醫。”

一會兒,勿柳閣正院外的曲徑中,一個年輕的太醫姍姍走來,可依稀可見他的額頭因為緊張不斷地滲着汗珠,太醫微微撩起寬大的袖口不斷的擦拭着額頭,終于達到堂內,看見桌前男子臉色冷若冰霜,頓時不由的心中一慌,似明白了什麽一般,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多,彙聚在一起,順着臉頰的輪廓滑下。

上前,顫抖的說道:“皇上吉祥!”

男子頓時一哼,道:“李偉,朕真的很想刨開你的胸膛看看你的膽子到底有多大啊?”

李太醫頓時一顫,雙腳無力,跪地,道:“皇上贖罪,皇上贖罪啊!是钰婕妤讓微臣這樣做的,不關微臣的事兒啊。”

男子劍眉陡豎,喝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李太醫眼角微微一瞥旁邊的倉貴人,看着倉貴人神色淡定的跪在那裏,随即心中便不再那麽驚恐了,道:“前些日子,钰婕妤喚奴才前來,向微臣讨了一副可以讓人産生懷孕症狀的藥末。”随即再次叩拜道:“皇上,其他的微臣真的一無所知啊。”

剎那間钰婕妤驚呼道:“不!皇上,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他在撒謊,他在撒謊!”

李太醫似乎為了證明自己說的完全屬實,随即端正身體,說道:“皇上,這事兒钰婕妤的近身侍女珠兒亦是知道的,還請皇上明察!”猛地躬身,叩拜。

頓時門外的珠兒一聽,竟然提到自己,猛地進入堂內,跪倒,道:“皇上,皇上,奴婢…”似有難言之隐般驚恐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钰婕妤,钰婕妤猛地一瞪,珠兒驚恐的說道:“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而剛才的一切男子皆看在眼裏,微怒的道:“你可放心大膽的說,有朕在這裏,還有什麽好怕的?”

珠兒依舊是擡頭看了一眼钰婕妤,然後再次俯身道:“奴婢真的不知。”

男子陡然暴怒,大喝道:“說!”

珠兒忽然哭了起來,說道:“是娘娘讓李太醫給她藥的,是這樣的。”

钰婕妤陡然一驚,瞬間宛若發狂一般,上前,撕扯起珠兒的鬓發,長長的指甲刺破頭皮,一道刺目的鮮血從頭部溢出,劃過臉龐。

男子怒斥道:“李宗奇,将钰婕妤給朕拿下!”

頓時李宗奇輕甩浮塵,微微作揖,上前,将發狂的钰婕妤給禁锢了起來,向後拖去,猛地用力,将主仆兩人給分了開,可钰婕妤依舊不甘,十指為爪,在空中胡亂的抓着,怨毒的吼道:“珠兒,你個賤婢!竟敢害我!”

珠兒似被吓傻了一般,愣楞的杵在那裏,竟一時忘記擦去臉上的血痕。

男子眸光流轉,似在思考,似在回憶,問道:“珠兒,你可有證據?”

珠兒宛若沒有聽見一般,竟沒有回答。頓時男子一掌打在桌面上,“砰”的一聲,宛若醍醐灌頂,珠兒猛地醒悟。男子再次問道:“你可有證據?”

珠兒微微颔首,道:“奴婢有!”随即珠兒起身,輕輕的擦了擦臉頰的血跡,随即向梳妝臺走去,打開梳妝盒最下層,珠兒伸出食指,向盒內摳去,片刻一張被折疊了很多次的小小的紙條,被摳了出來,珠兒這才回身向男子走去,躬身作揖,雙手遞上紙條,道:“回皇上,這就是藥單。”

钰婕妤不可置信的看着珠兒手中的藥單,向着男子哭訴道:“皇上,那是假的,她們在陷害我,在陷害我啊。”

男子眉頭緊鎖,看也沒有看紙條,瞥了一眼周太醫,周太醫示意,上前接過藥單,看了一眼,随即擡頭,向男子點了點頭,男子猛喝道:“钰婕妤,你居然敢欺君?”

钰婕妤剛要辯駁,倉貴人頓時哭訴道:“皇上,不是有意欺君的,钰姐姐只是太想念皇上,所以才會做錯事兒,還請皇上寬恕。”

男子微微擡眉,看向哭訴的倉貴人,柔聲道:“眉倉,你還是那麽的善良,哎..起來吧。”

這時一旁的珠兒似嘆息般,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其實倉貴人前些時間莫名脫發,也是钰婕妤做的手腳。”可細不可聞的話語,在這堂內似乎被莫名的擴大了一般,每個人都清晰的聽到,随即炸開了所有人的思緒。

頓時男子略微驚愕,回頭問道:“真有此事”

倉貴人低頭不語,這時周太醫回答道:“皇上,确有此事。”

男子下意識的看向了周太醫,問道:“怎麽回事兒?”

周太醫恭謹的說道:“前段時間,倉貴人确實出現過莫名的脫發,是微臣診治的。”

男子再次回頭,看向倉貴人,倉貴人這才微微的點頭。

頓時男子宛若火山噴發一般,暴怒,大喝道:“李宗奇,将钰婕妤給朕打入冷宮!”

剎那間钰婕妤似乎才明白怎麽回事兒,奮力的掙紮想要掙脫李公公的禁锢,可卻是徒勞,随即凄厲一笑,道:“皇上,你不信臣妾,呵呵,你不信臣妾,哈哈,你愛的只有她,只有她烏雅鎏虞。”随即看了看低眉順眼的倉貴人,笑道:“赫舍裏媚倉,他不會愛你的,不會愛你的,總有一天,你會和我是一樣的下場,哈哈。”

男子臉色陡寒,怒喝道:“還不拉下去!”

李公公微微點頭,答道:“喳!”随即将依舊拼命掙紮的钰婕妤向門外拖去。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